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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垂手执箫站于一旁,听到宋廷说“碧螺春”,声如蚊蚋般纠正道:“明明就是扬州功夫茶。”
这时房门被推开,宋廷微微抬起头,只见三个年轻女仆,簇拥着一位女主子来了。
这三位女仆中,一位梳着双丫髻的俏丽少女,他方才见过了,知道她叫小蛮;另一位身量、姿色都稍胜小蛮几分,就是气质冰冷,脸若冰霜,让人望之生畏,她腰间挎着一把长剑;另一位身量不足,形容尚小,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
为首女主子打扮显然与三个女仆不同,凤冠霞帔,神明彩绣,有国色天香之姿。她身量高挑,体态略丰腴,肤若凝脂,大红抹胸掩盖不住高隆的酥胸,一双宛若秋水的眸子,娥眉丹唇,细长睫毛,眼角卧蚕,端庄神韵。
为首女子,乃是当今皇帝的第九个女儿,名叫赵元贞。不过,此时的宋廷却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赵元贞凝眸细细看了宋廷一眼。
宋廷也回看了赵元贞一眼,只一眼,却惊为天人,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美的女人!
她的美,打破了宋廷的审美认知。她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美得如同天宫下凡的仙女,令人只可远观,美得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美得令人窒息…
赵元贞莲步轻移,走到宋廷面前,敛衽行礼:“相公。”
宋廷学着古人样子,还了一礼:“公主殿下。”
刚才就听小蛮和青竹两个女子说过,要去禀告什么“公主”,看样子,这位称呼自己“相公”的,必是公主无疑。她喊他“相公”,他却不敢喊她“娘子”。
赵元贞再次凝眸审视了宋廷一眼,眸中神采流转,带三分惊奇道:“听闻相公记不起来事,认不得人了,可当真有此事?”
宋廷点点头,装出很颓然的样子道:“不瞒公主,我连我自己是谁都记不住了,多半是失忆了……”
“失忆?我倒是听闻宫中太医说起过,不过你我如今身在金陵,待城内落了脚,我便差人请这里的名医来帮相公医治。相公觉得如何?”赵元贞柔声细语,关怀备至。
宋廷学着古人样子,再行礼:“如此再好不过,有劳公主殿下了!”
赵元贞盈盈微笑,眸中顾盼灵辉,道:“相公不必如此多礼,也不必称我什么‘公主殿下’。你我本是夫妻,何需如此繁文缛节,再说,我早不是什么公主了……”
宋廷拱手道:“是。就听公主的。”
赵元贞只好扶额而叹,接着跟他一一介绍了她的四位贴身丫鬟:雪雁、小蛮、青竹、幽剑。
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头梳垂挂髻,脸上总是一副恭恭顺顺模样的少女,就是雪雁。
而那位有着水灵灵大眼睛,和一双雪白柔荑的少女,手系银铃铛的,自然就是小蛮。
至于青竹,宋廷方才就认识了,手执玉箫,面蒙轻纱,俨然是一位古风美女。
而那位随身佩剑的幽剑姑娘,宋廷觉得有点可惜,漂亮纵然漂亮,可惜气质太过冰冷。不过据说她会武功,沿途负责公主的安全,这一点倒是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好了,雪雁、小蛮、青竹、幽剑,你们四个先下去吧!我和夫君单独说会儿话。”赵元贞道。
四女依照吩咐退了下去。
小蛮心细,顺手把门关了。
房间里,宋廷、赵元贞各自站着,略显尴尬,赵元贞引着宋廷走到梨桌旁:“相公来坐吧!”她一面说着,在刚才宋廷坐过的位置坐了下来。
宋廷也不以为意,都是夫妻了,同坐一张椅子算什么。
不过赵元贞接下来的动作,却有几分令他咋舌。
赵元贞坐下来之后,还顺手端起他刚才喝过的那碗茶,玉手轻轻拨开盖子,就端到嘴边轻抿了一口。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宋廷根本来不及阻止,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刚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似乎刚才细微的动作被她察觉到了,她率先开了口:“相公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吗?”
“呃……”宋廷犹豫了片刻,还是抛出了他那如同哲学的三个问题。
赵元贞并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封蜡封书信,不过一眼就可看出拆过蜡了,被人打开过。
“这是?”宋廷疑惑地问道。
公主将信给宋廷后,抿嘴笑了笑,才娓娓道:“这是相公写给友人的一封书信。相公不妨看一看,想必对相公想起从前的事会有帮助。相公写了这信,却并没有寄出。不瞒相公,信的内容我已经看过了,并无觉得不妥,却不知相公为何不寄信?不过此事等日后再说不迟,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你的身子。”
宋廷接过信,打开看了起来,这封信字迹倒还端庄清秀,倒颇有几分书生的严谨风格。信是写给扬州一位叫穆云川的小侯爷。字写了不少,真正有效信息却不多。
看完全文,再看落款,落款两行小字,赫然写的是:“宣和三年仲春廿四日,愚弟宋廷笔。”
看了落款,宋廷内心颇喜,没想到自己的姓名倒与这原身的姓名对上了!他叫宋廷,这个被他魂穿的,居然也叫“宋廷”!
看过信后,再综合一些从公主口中问到的信息,他也终于算是对“自己”的身世和这个朝代有了大概的了解。
原来,这个朝代,叫大梁。既不是五代十国的那个后梁,也不是南北朝时期的南梁,而是一个历史书上从未出现的朝代,国号就叫“大梁”。
今日是大梁王朝宣和三年三月初九。
而他宋廷的身世与家世,父亲宋廉曾官至兵部侍郎,可谓显赫,但是他的兄长却当了道士,化道云游去了。家中自宋廉死后宋家算是彻底败落了,小侯爷穆云川算是整个扬州城唯一还愿意亲近宋家的人。
搞清楚了这个时代的大致模样与自己的身世,宋廷再一次保持了十分的冷静,抽丝剥茧般剔出所有有效信息,然后在脑子里迅速作整理。
就连那封信,他也迎着赵元贞好奇的目光往怀中塞藏起来。他内心想的是,这封信一定会有它的用处,所以还是暂且收着。
当然这些想法他不敢告诉赵元贞,赵元贞交还他这封信,并且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走出了房间。
临走前,赵元贞嘱咐宋廷,今夜会在金陵城的一家客栈落脚,到时候请名医来替他看病,嘱咐他好生歇息,需要什么吃食叫小蛮拿即可,需要办什么事情也说一声,只一样事不许做——犯傻跳河。
赵元贞走后,宋廷在房里独自思考。
很多事情能想明白,也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比如,这个原身“宋秀才”为什么娶了公主成了驸马还跳河,宋廷是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就懒得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只要有吃有喝,每天可以玩耍,才不管他“宋秀才”为什么跳河呢。
不过说起来也是,好像这公主跟他拜堂都有一个月了,都没有提出要跟他圆房的意思。
难道“宋秀才”是活活气死的?
“不圆房就不圆房喽,有什么大不了……真是迂腐秀才!”宋廷努了努嘴,心里对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揶揄起来,“不过老兄我借用了你的身体,自然不会亏待你。迟早有一日,会满足你的夙愿……”
嘎吱一声,房门又被打开了。
走进来一位活泼可爱的俏丽少女,她手上小小的银铃铛发出轻微脆响,她笑嘻嘻地跟宋廷说道:“驸马爷,刚才小蛮说了不该说的话,公主已经说过我了。公主让我来伺候您,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
“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宋廷觉得这个叫“小蛮”的丫鬟蛮有趣,就想故意逗逗她,故作意味深长地道。
“当然啦。公主吩咐了,驸马爷需要什么尽管说。”小丫头明显还是体会不到宋廷的意思,继续笑嘻嘻地说道。
“哦,”小丫头不吃他这一套,宋廷有些索然无味,“那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对了,去拿些吃的进来,我们边吃边聊。”
听了宋廷提的所谓要求,小丫头很高兴地点头:“好呀!好呀!我这就端一些凤梨酥和桂花蜜饯进来。”
第3章 迎接公主回扬州(3)()
之所以把小蛮留下来谈话,宋廷其实是为了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碍于赵元贞的身份,他有些话不好问,也不敢问;而小蛮就不一样了,这丫头俨然一副毫无心机很好骗的模样,几乎可以说是有问必答。
随着装桂花蜜饯和凤梨酥的盘子渐渐变空,很快就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了。
宋廷也获得了大部分自己想要的信息,于是就拍了拍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跟小蛮道:“你乏不乏?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好呀!好呀!”小蛮语气喜悦地赞成这个提议,驸马爷拉着她聊了这么久,问了她好多好多问题,让她有一种受重视的感觉。
“等我洗把脸……”宋廷从前世保留了那种出门必梳头洗脸的习惯,所以这一次出去也想洗把脸。
小蛮却忍不住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玉齿:“驸马爷,我看您是真的失忆了!现在是申时,哪有人这个时候洗脸的?”
“申时不能洗脸吗?”宋廷下意识地反问,心里开始掐算,申时大概也就是下午三四点钟。想到这,故意笑了笑:“我这不是刚醒嘛……对了,我睡了多久?”
小蛮掰起了手指,然后满脸惊讶:“呀!驸马爷你昏迷了九个时辰了。当时还在江宁,大夫给您扎了针,说您很快就会醒过来。没想到过了九个时辰才醒呢。”
“哦,我在江宁跳的河嘛……”宋廷喃喃自语。
小蛮很快端来了一盆水,宋廷用毛巾洗了脸,准备倒饬头发,当照着镜子看到这满头批散的头发时,就傻眼了。
“这……这怎么弄?”
见宋廷连头发都不会梳,小蛮又格格地娇笑起来,笑他是真的失忆了。
笑归笑,小蛮还是很乖巧地帮宋廷梳好了头发,替他安好发簪,玉手拣起一枚银簪子横插于头上。
宋廷顿时觉得镜子中的自己顺眼多了。
跟着小蛮走出船舱,门外瞧见了青竹,青竹站在二楼船舱一个很高的位置,斜望着天空,吹动着玉箫,宋廷可是第一次听她吹箫,听着这婉转动听的声音,不禁陷入忘我之中。
三月的春风,缓缓吹动着青竹的霓裳,她优雅的身姿飘飘然,倒有几分出尘的意味。箫声悠悠地响着,每一个音符里似都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青竹姐姐很会吹箫吧?”小蛮天真无邪地跟宋廷炫耀。
宋廷笑了笑,“吹得很好听。”
船头迎风伫着一位冷若冰霜的俏女子,她的脸蛋似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雾霜,见谁来了也不打招呼。
宋廷站了片刻,还是主动走过去打招呼:“你是幽剑姑娘吧?听说是你救了我,多谢你了。”
幽剑淡淡的看了宋廷一眼,对于他说的话理也不理会,眼神之中有一丝鄙夷之意。
“好吧。”宋廷也没再继续说话,和她一起站在船头安静地看风景。
“小蛮,我们走吧。”站了一会儿,宋廷觉得打扰到了她的独处,于是带着小蛮又去转了其它地方。
到船尾的时候,却撞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是雪雁。
雪雁低着头,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