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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燕懂她话里的意思,宽慰道:“要不是因为下雨,众姐妹都来送你的。”
“没事的……”花盈盈突然停了脚步,忽地折身一把抱住白秋燕,小声啜泣道:“秋燕,我们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没事没事,到了金州以后,我们还可以书信来往……”白秋燕拍了拍这位相处了七年的好姐妹的肩膀,说着说着,自己也跟着红了眼眶,滴几颗泪下来:“盈盈,到了那边,你要吃好睡好,不能委屈自己了……你如今嫁了好郎君,是多少姐妹十辈子都求不来的福分。”说着,泪珠打湿睫毛,显得楚楚可怜。
“盈盈,”白秋燕脸颊已经湿润,琼鼻一抽,接着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也是下着雨,那天我缩在街角屋檐下,那时我好几日没吃饭,你走过来看了看我,问我是谁家的孩子……”说到这里,她破涕为笑:“我看了看你,你也不过是个孩子嘛……”
“记得,我记得……”花盈盈哭声很大,后面跟着的那两个女仆,也很受感染,眼眶红红,欲要落泪。
两人抱着哭了一会儿,就依依不舍地分开了,此时那船击江水带来的浪声逐渐而近,和着雨声,哗啦哗啦——
很快,那艘大船停靠在岸边,“王公子”带着几个仆从下船,走到花盈盈面前来,牵起她的手,将她带走了。
花盈盈跟“王公子”上了船,朝依旧在码头举着伞的白秋燕挥手:“秋燕,此去一别,后会有期!”
白秋燕挥挥手:“盈盈,你多保重!后会有期!”
不觉间,两行清泪滴落在脸庞……
第18章 为解妻毒疏功名(2)()
白秋燕打着伞,行走在街巷,身后跟着两名女仆,这两名女仆也出自云香院,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下人,专门给云香院干杂活,连卖身的资格都没有。
白秋燕回望一眼,对两个女仆投去同情的目光,又思及自身命运,七年前,她又何尝不是悲苦凄凉?
倘若不是花盈盈在街角发现了她,将她带回云香院沐浴换衣吃饭,她恐怕要穿着一身破衫,挨着几日的饿,不知被野狗叼到哪儿去。
她进了云香院,像身后两个女仆一样,干了一年杂活,有一日花盈盈看见她在地上用柴枝写字,就让她陪伴读书。
彼时的花盈盈,才十三岁,就天生丽质,一张小脸儿粉雕玉琢,小小年纪出落成一个小美人,很讨客人们的欢心。为了生意,柳妈妈便让花盈盈学了琴棋书画、诗词歌曲。
奈何花盈盈的天赋实在一般,经常三五日也悟不明白一首诗词的含义,没料想,白秋燕的天赋却是极高,从旁侧稍看一眼,不仅能通达含义,还能一字不漏背诵出来。
于是,花盈盈便让白秋燕当了自己的幕后老师,但凡有不懂的地方,就请教于她。所以,这几年来,外人只看见诗词造诣越来越高的花盈盈,却看不见在幕后指点的白秋燕。
忽地耳旁传来琵琶弹唱声,是女子惆怅的声调,唱道:“明月茫茫,夜來应照南桥路。梦游熟处,一枕啼秋雨。可惜人生,不向吴城住。心期误。雁将秋去,天远青山暮。”
白秋燕听闻曲声,转头去看,却是一个盲女在弹唱,她身旁一老者拉着二胡,两人形同父子,坐在一家饭店门口屋檐下,借两把竹椅,于此处卖唱。
听着这曲声,白秋燕不由心头一酸,仿佛蓦然想起自己刚刚别离了一位好姐妹,她眼眸之中,又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脸上神情痴痴。她站在一块竖起的青砖旁,任由雨滴溅到裙角,也不曾察觉。呆呆的模样,令人望之,不觉怜惜。
便在这时,近处走来五六名没有打伞的男子,为首那人,衣着华贵,手中拿着一把扇子,不时举头望望四周,做出一副洒然的样子。
白秋燕和后边两名女仆见这些男子走近,不由自主往里靠了靠,那几名男子正要与她们擦肩而过时,拿扇子的男子却忽然盯住白秋燕,跟同伴道:“这不是……这不是云香院的姑娘吗?”
看着来人,白秋燕知道这人就是陆伯年,前两日还参加花盈盈举办的诗会,如果不是宋廷公子出现,还差点让此人夺了头名,白秋燕对他印象不太好,加上刚与花盈盈离别,脸上自然没有好脸色,便冷冷道:“我不认识你,请走开。”
陆伯年脸上笑出褶子,道:“姑娘,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我叫陆伯年,是今科进士啊。”
白秋燕见眼前的路被这几个男人挡住,就举伞往街道走,谁想这陆伯年居然冒雨冲了出来,伸手拦住她的去路,盯着她上下打量,脸上笑眯眯道:“姑娘,我看你姿色并不比花盈盈差,以前居然没有瞧出来,真是恕我眼拙!”
“姿色……”白秋燕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心头莫名翻涌起一阵怒意,俏脸凝结一层薄霜,寒声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的话,请给我让开!”
“哎~”陆伯年满脸嘻笑,摇扇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呢?”
白秋燕继续寒声道:“我要回去了,你让开。”
陆伯年继续嘻笑道:“不瞒姑娘,陆某人昨夜接到吏部文书,下月到青州赴任,做正七品县令……”
“县令”二字,陆伯年刻意说得很慢,说这二字时,刻意观察起白秋燕的脸色。
谁知白秋燕根本不为所动,微怒道:“你做县令与我有什么关系?请让开。”
陆伯年不仅没有让道,反而在白秋燕想从旁边走时,又伸手挡住了她:“姑娘,我真的觉得你不比花盈盈差。不不不,我觉得你比她美。以前是我瞎了眼,没有看出来。那个姓王的给花盈盈赎身,姑娘,我为你赎身怎么样?”
“不需要。”撂下这句简短的拒绝,白秋燕不顾陆伯年阻拦,推开他就往前走。
“姑娘!姑娘!”陆伯年伸手拉住白秋燕的手腕,“我……”
“我”字刚出口,“啪”的一声,一道鲜红的五指印出现在陆伯年的脸上,陆伯年只觉一阵头晕,醒过来时,又觉得脸上热辣辣的,伸手去摸脸,脸已浮肿,他呆呆地看着白秋燕,说不出半句话来……
“陆兄!陆兄!”陆伯年的几个同伴立即跑了过来,拥簇着他一声声叫唤着,语气仿佛带着几分关切。
这几个都是陆伯年已经说好带去青州的长随和文书,以后就靠陆伯年混饭吃了,这时候见陆伯年挨了打,难免心生浮怒,开始对白秋燕指指点点。
“你这个妓子!不要不识抬举!”
“我们陆大人身份何等尊贵,你居然敢动手打他?你知道你打的是朝廷命官吗?”
“娼妓就是娼妓!少跟她废话!拉去见官便是!”
“……”
听着这些粗言秽语,白秋燕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险些要气晕过去。
“姑娘,”这时陆伯年幽幽开了口,摸了摸脸颊,脸上带着阴森的笑,说道:“当街殴打朝廷命官,你应该知道是什么罪名?不过……我可以不追究,只要你能考虑考虑我方才说的事情。虽然我已有妻室,但你的这重身份,让你做个二房,也不算委屈了你。”
陆伯年再次伸手去抓白秋燕的手腕,脸上露出得逞的阴笑:“你说……好不好?”
“大胆淫贼!”
便在这时,一个背剑女子骑着一匹白马急奔而来,白马冲到陆伯年的身前,看着要撞了上去,陆伯年大骇,惊得张大了嘴巴。
眼看要出人命,背剑女子猛勒缰绳,白马长声嘶吁,高举一双前蹄,而后猛然落下,硬生生刹住脚步,陆伯年被吓得双腿发软。
“啪!”背剑女子从马背上狠狠扇过去一巴掌,谁也没看清她到底如何出手的,陆伯年的另一边脸上,赫然又显出五道鲜红印记。
陆伯年只觉两边脸都疼痛难受,疼得眼泪都要流下,想破口大骂,却一阵头晕目眩,根本开不了口,难受得半跪于地。
打完陆伯年这一巴掌,背剑女子仍不觉得解气,身影跃下马背,一袭霓裳迎着风雨旋然,身影飘动,但见她立剑于地,足尖轻点,身形如陀螺,绕剑飞转了一圈,双足如簧,突突突突,转眼功夫就将陆伯年等一行人踢得翻滚,这些人摔在地上,沾了满身泥水,狼狈不堪。
“还不快滚?!”
背剑女子将剑重新扣于背后,盯着陆伯年等一干人,脸上冰寒,怒目而视。
“她她她……”陆伯年等一干人之中,有个猴脸男子,他便是宋天宝,前两日夜晚打劫宋廷时,不小心被这女子在右肩捅了一剑,虽然伤口不深,敷药之后无甚大碍,但是这个女子的模样,便犹如鬼魂,在他心中难以磨灭。此刻又见了这女子,仿佛见了鬼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你。”背剑女子倒是反先认出他,幽幽道:“前两日放过你一次,看来是放错了……”
说着,身影如雷,转眼到了宋天宝身旁,伸出手掌,一掌击出,看似随意一掌,却将宋天宝打得飞起,空中翻滚几下,在一丈开外落了地,这一掌,直把宋天宝打得七荤八素,腑脏欲裂,“哎呦”一声,口喷血水,晕了过去。
可怜他上次被一剑刺伤的右肩还没好,又遭这一掌,这回恐怕不在床上躺个百日,是难痊愈了。
陆伯年等一干人哪里会想到,这扬州大街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女子,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他们痛殴一顿,虽然他们确实有调戏民女之嫌,但是也不至于要惨遭这样的毒手吧……
“女侠……敢不敢报上名号?”陆伯年眼里露出冷酷的笑,阴冷之意甚是明显。心想只要这女子报了名号,他便可以请本县官府以当街殴打朝廷命官之罪派人抓她。
背剑女子脸若寒霜,盯着陆伯年,唇角扯出一抹冷笑:“你就是那个什么姓陆的今科进士对吧?”她不仅没有报名号,反而先知道他名号。
听了眼前女子问话,陆伯年眼里带几分茫然,不知她何意。
背剑女子眼眸释放一道寒芒,慢声道:“听闻你和一个叫宋廷的人有过节?”
陆伯年不知其何意,不敢答话。
背剑女子突然冷喝:“宋廷在哪?”
陆伯年摇摇头。
这时一旁白秋燕问道:“请问你找宋公子做什么?”
背剑女子眼眸中怒气甚然,咬牙狠狠道:“我要杀了他!”
“什么!?”白秋燕如遭电击,整个人顿时麻木了,她很清楚眼前女子的能耐,要杀宋廷公子,真的是易如反掌。
“哈哈哈哈!好!”此时仍半跪在地上的陆伯年哈哈大笑,脸色狰狞,不顾脸上的疼痛,站起身道:“我也早看那姓宋的不顺眼,姑娘你快去杀了他!”
背剑女子冷哼一声,跃上马背,正要离去。
“我知道宋廷公子在哪。”白秋燕忽然道。
“你知道?”背剑女子勒马,回头问道。
白秋燕防备地盯了陆伯年一眼,然后道:“对,我知道。不过,此处不便相告,你得跟我来……”
打发了身后两个女仆先回云香院,白秋燕将那背剑女子引到一家茶楼,上了二楼幽静的雅间坐定,白秋燕才跟那背剑女子说道:“如果你想知道宋公子在哪,必须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杀他?”
背剑女子解剑放在桌上,一脸怒容道:“他的妻子只有几日性命,他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