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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皇后-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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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不是还有春芽吗?她跟我时间也久了,什么事情都熟稔,没事的。”

    张嬷嬷终于一步三回头地随着容儿去了。锦秀看着花轿出门,心酸之中自有一丝欣慰。不过她心里还有一层打算,就是等过一段时间容儿稳定了,再调她进宫,每日当差,这样,既不耽误家事,又能帮助她左右。她是决定将容儿终身留在身边陪伴的,做她的左右手。只有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才是她最放心的人。

    人散尽,空留一地的残鞭碎花,几个丫头在小心翼翼地打扫着。今天后宫的贺客来的也不少,虽然是一个丫头的婚事,连林贵妃都登门道贺了。锦秀歪在榻上歇着,一面吩咐春芽:“打点些回礼,给各位娘娘送回去,这也算是她们给储宁宫面子,咱们不能不礼数周到了。”

    春芽答应一声,刚要去时,锦秀又忽然想起来,问道:“对了,今天黎淑容怎么没见?就少了她一个。”

    “正是呢,奴婢也正在纳闷,按理说黎淑容也该来贺贺啊。”

    正说着这些话,忽见首领太监走进来说:“娘娘,奴才刚才发现这丫头手里拿着一件东西,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叫奴才抓了个正着,送来请娘娘发落。”

    锦秀看看那丫头,只见她哭的梨花带雨,浑身颤抖的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锦秀皱皱眉头:“你是哪个宫里的?”

    “奴婢是——是——黎淑容宫里的。”

    “哦,”锦秀心里一动,不由得坐起身来:“你拿的什么东西?要做什么?”

    “娘娘恕罪啊,娘娘,奴婢并不是要偷了出去卖,是黎淑容吩咐奴婢,叫奴婢将这巾帕藏在梨花树下,不想——不想被首领公公发现了——”

    锦秀心中更是起疑,忙道:“将东西拿来本宫看看!”

    首领太监忙得意地送了上去,锦秀接过来一看,只是是一条普通的巾帕,料子也并非很好,看去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锦秀不禁起疑,如果是普通的东西,黎淑容不值得大动干戈,况且以她的性子,一定有什么神秘之处。

    她翻来覆去反复看着,忽然,在帕子的四角,她发现了几个极小的字,针线细密,而且和帕子颜色相同,几乎浑然一体,不细心看看不出来。她如获至宝一般,忙凑到眼前,仔细看了一下,只见四个角分别绣着四个字:刘梦阳府!

    她心中顿时大吃一惊:刘梦阳!难道他和黎淑容有什么关系?

    锦秀将帕子紧紧攥在手里:“你是一直伺候你们黎淑容娘娘的?”

    “是——奴婢自从黎淑容进宫,就在那里伺候了。”

    “黎淑容娘家可有什么人常来往?”

    “没有什么人,只有海宁派人进宫来问候过两次。”

    黎淑容进宫时候报的身份是海宁知府之女,不过锦秀此时倒是起了几分疑心:“再没有别的什么人来吗?”

    “没有了。”

    “你听没听见过你们黎淑容提起刘梦阳这个名字?”

    “刘梦阳——”那宫女听了这词,浑身一个机灵,似乎在想起什么来似得。

    “你好好想想,要是想起什么了,本宫好好赏你,不然,你就等着发配到苦役房去吧!”锦秀厉声说道。

    那宫女吓得浑身颤抖,忙跪地不停地磕头:“奴婢说,奴婢说,奴婢并非有意要欺瞒淑妃娘娘,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没关系,本宫有的是时间,你好好想想。”锦秀的语气冷漠,叫人不寒而栗。

    那小宫女已经一字不敢隐瞒:“回娘娘,奴婢只听见过一次,就是几个月前,有一天晚上,奴婢熬着莲子汤,不想忘了放冰糖,只得回到偏殿去取,当时已经天晚了,只有娘娘和隐儿在屋里,奴婢路过,正好听见娘娘在哭,奴婢有些奇怪,伏在窗户外面一听,只听娘娘说,这件东西,舅母怎么想起送进来了?隐儿又说,舅太太惦记姑娘只有这个念心儿,就特意送进来了,这是太太唯一留下的一件东西了,没看上面是太太亲手绣着刘梦阳三字?娘娘又哭着说,我们们刘家,此仇非要报不可,不然,我就不姓刘!当时奴婢还要在听,远远过来人了,奴婢就吓得赶紧跑了。后面的事,奴婢就不知道了。”

    “好了,你回去吧,这事不用和你们淑容说。将东西还埋在那里去,照旧当差。”

    小宫女听了,连忙磕了个头:“多谢娘娘。”刚要走,却又被锦秀叫回来:“这事,要是对别人透露一个字,本宫听见,可是要你的脑袋!” 

第七十六章 结成同盟()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小宫女连声答应着,飞快地跑出去了。

    锦秀思索了半晌,忽然露出一抹笑容,只觉得心中有了几分把握。

    春芽有些奇怪:“娘娘怎么了?”

    锦秀站起身来:“走,咱们去看看她去。”

    “娘娘看她做什么?叫个人去问问不就行了?”春芽有些不情愿。

    锦秀没有说话,只是走了出去,春芽见状,也连忙随后跟过来。

    锦秀心中自有想法。来到黎淑容宫中,她暂时没有进去,只见她正伏在绣架上做什么活计呢,听见宫女传报,缓缓扔下绣针站起来,不急不忙地行了个礼:“臣妾叩见淑妃娘娘。”

    “妹妹快起来吧。”锦秀微笑着说,一面在黎淑容家常坐着的椅子上坐了:“这几日没见妹妹出来,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了?”

    黎淑容总是那样淡淡的笑容,对什么事都不在意,又不卑不亢似得:“多谢淑妃娘娘惦记,臣妾身子还好,只是懒怠动弹,所以就在房中没出门。”

    “那就好,如今天气和暖了,还是应该多出去走走,这样对身体才好。”

    “臣妾遵命。”宫女捧上茶来,黎淑容亲自递上去,面容仍是毫无表情。

    锦秀接过来,装作无意似得瞄了一眼旁边的绣架:“妹妹这是做什么呢?一手好针线,听说妹妹的手艺,在宫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娘娘过奖了,不过是些小玩意儿,闲着无事做做玩罢了。臣妾还没进宫时,就听说娘娘的针线、歌舞都是宫中第一,天下独步,又兼熟读诗书,通晓医术,天文地理、治国方略无所不精,臣妾和娘娘相比,真是天悬地隔,自愧弗如了。”

    “那也是外面传言,只是针线略通皮毛而已。如今有了两个孩子,有时候什么都得亲身做才放心,倒是又练了手了。”锦秀笑着说。一面走过去一看,只见上面绣着的一幅菊花,针线精致,一看就是倍加用心做出来的。锦秀心中一动,正中下怀,笑道:“春天应该绣点桃花、玉兰之类的才应景,怎么妹妹想起绣这个来了?”

    “只是偶尔想到,绣着玩罢了。”黎淑容淡淡地说。

    “妹妹不知知不知道?本宫听说,菊花也可以焚烧,不知那是有什么用的?本宫只听说菊花可以留着泡茶,倒不想还有这件用处。”

    黎淑容神色一变:“娘娘说什么?臣妾听不懂。还有这个用法?”

    “可不是。”锦秀一步紧似一步地逼问道:“本宫原来也不知道,后来去年冬天,有一天晚上,偶尔发现有人那么做。因为碍着事,本宫也没有去问,还一直惦记着呢。”

    黎淑容神色变了变,和贴身侍女隐儿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苍白:“那娘娘就去问那个人好了,臣妾怎么得知?”

    “可是本宫觉得,还是问黎淑容比较好,也许还能得到正确答案呢。当时本宫考虑到些事,没忍心声张,其实,这可是违反宫规的大罪啊。”

    “娘娘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反正也都知道,臣妾无所谓的。”黎淑容忽然脸色一冷,毫不在意地说。

    锦秀见状,笑了笑道:“妹妹何必如此?其实这又有什么用处?你我姐妹,还不如开诚布公,反而好些。我也不是那种容不得人的人,只要我们们和睦相处,岂不是比现在更好?”

    黎淑容微微昂起头:“娘娘以为臣妾是三岁小孩子?说说就会信吗?这世上出尔反尔的事臣妾见得多了,想让臣妾上当,只怕娘娘想的太简单了吧?”

    锦秀淡淡一笑:“妹妹不相信就罢了。本宫是好话,妹妹反而不听,那也无可奈何了,总之,本宫是言尽于此了,到时候会怎么样,也只能凭妹妹选择了。”

    黎淑容有些沉思的样子:“娘娘在威胁臣妾?”

    “nǎ里是威胁?这样说也未免太难听了吧?本宫的意思,就是咱们后宫姐妹要和睦相处,何必每日生出这些心思来?对你,对谁都好。”锦秀声音不高,意味深长。

    “娘娘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臣妾也不怕,一介弱女之身,有什么可留恋的?”

    “黎淑容倒是个硬性子人,不过,有时候世间的事,不是自己做主的,要是身上有什么血海深仇,还没有报,难道能这样撒手不管吗?总要完成了责任才行啊。那样,就算不为自己而活,也对不住心中的人了。”

    黎淑容现出惊诧的表情:“卢淑妃,你知道了什么?”

    “本宫并不知道什么,只是,黎淑容对刘梦阳这个名字,恐怕不陌生吧?”

    黎淑容一听见这句话,顿时如同雷打了一般,几乎一个站立不稳,就要倒下去,一把扶住桌角站住了。面目僵硬,眼神呆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锦秀走到她面前,伸手扶住了她:“妹妹别这样,倒叫姐姐吓坏了。难道妹妹和这个名字,真有什么关系吗?”

    黎淑容说不出话,只是痴痴地望着锦秀,忽然,眼神中透出决绝的神情:“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就实说,以为我会怕你?”

    “如果本宫没猜错,妹妹原本姓刘,对吗?”

    黎淑容脸色发白,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锦秀还是淡淡地笑容:“妹妹别这个样子,好像本宫要怎么样似得。其实,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黎淑容有些惊讶:“你这是什么意思?”

    锦秀放下手臂,慢慢走到窗前,幽幽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妹妹知道卢见增这个人吗?”

    “卢见增?”黎淑容咀嚼着这两个字,有些迷蒙:“好像听说过,和——”

    “和刘梦阳的案子有关系,对吧?”锦秀回过头来,缓缓地看着她说:“我就是卢见增的女儿。”

    一字一顿,黎淑容更是惊讶:“什么?”

    “妹妹进宫晚,还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咱们两人的父亲,都是因为陈庭,才会弄成如此下场!”

    黎淑容的泪水几乎要落下来:“娘娘原来知道——”

    锦秀打断了她的话,却也已经泪水盈盈:“自然。所以本宫说咱们身世相同。妹妹为什么要瞒着?一定有什么缘故?”

    她直逼而来,黎淑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是为了——隐蔽——”

    “妹妹的父亲不是已经被平反,皇上曾经也和本宫说过,只是找不到你和你母亲了,如何不说出来?”锦秀将心中的纳闷说出来。

    黎淑容两行清泪流了下来:“我一直不敢透露身世,就是为了能够不被人注意,找到机会扳倒陈庭!没想到,入宫这么久,还是无用!”

    锦秀明白了些,不自主地拉起她的手:“原来这样。只是,有什么用吗?”

    黎淑容现出恨恨的表情:“只恨我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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