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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明月道:“就像我刚才说的。一个人存心善,则是佛。存心恶,则是魔。一个人究竟是佛还是魔,取决于内心的善恶。归根结底,人总是贪婪自私的,总是有欲有求的。所以内心的善恶也是摇摆不定,相互转化的。”
皇甫十四道:“依照欧阳兄的意思,一个人是佛是魔要追根朔源其心迹的所思所想了?”欧阳明月道:“正是。”皇甫十四道:“正像欧阳兄所说,人的心迹是何等的复杂。善恶只在于一念之间。如果仅凭内心的善恶来看待一个人是好是坏,是善是恶,是佛是魔,未免格调太高,无从着手。在下倒是认为,一个人的善恶,要从其行为转化出的结果来看。”
欧阳明月道:“愿闻其详。”皇甫十四道:“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如果转化出善果,那他就是善人,是佛。如果转化出了恶果,那他便是坏人,是魔。如此清晰判断,岂不甚好?”
他顿了一顿又道:“欧阳兄似乎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欧阳明月道:“我已经回答了皇甫兄的问题。正如刚才所说,佛魔相互依托。佛道中似乎会夹扎着魔道,魔道中似乎又夹杂着佛道。佛道不可能战胜魔道,魔道也不会战胜佛道。”
皇甫十四狡黠一笑,道:“你们中原人常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照这样发展下去,魔最终不会战胜佛么?”
欧阳明月道:“衡量的尺度与标准不同罢了。魔的一丈也许只不过和皇甫兄腰间悬挂的宝刀一样长。佛的一尺却可能比眼前的大雄宝殿还要高!况且,没有纯粹的佛道,也没有纯粹的魔道。佛道可以转化为魔道,魔道亦可以转化为佛道。
佛在华严经中也曾说过,魔王也只不过是十地大菩萨的转变。他不过是故意走魔王的路子来磨练自己。能够经过魔障的困扰,自然能够成佛。若被魔障所困而无法摆脱,自然就成了魔。
这其中的关键就在于自己的内心了。内心强大,自然能够战胜魔障,内心怯弱,就会被魔障困扰利用。所以我说,佛魔皆为心生。所谓的佛魔,不过是自己内心的镜像罢了。”
皇甫十四点了点头。欧阳明月又道:“况且,没有佛,也就无所谓魔。没有魔,也就无所谓佛。两者完全是相杀相生,彼此也是因为对方的存在才存在着。
世尊不正是为了解救深陷苦海的芸芸众生,为了度化一切魔障和苦难才存在的么?波旬不正是为了要毁灭世尊的佛法才存在的么?所以我说,没有了世尊,也就不会存在波旬。正是波旬才成就了世尊。佛道不可能战胜魔道,魔道亦不会战胜佛道。”
说到这里,欧阳明月顿了一顿,也是狡黠一笑,道:“皇甫兄认为,什么样的人会成为佛呢?什么样的人又会成为魔呢?”皇甫十四笑道:“欧阳兄佛法如此精湛。我想,欧阳兄对于这个问题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来为难在下呢?”
欧阳明月摆了摆手,道:“皇甫兄但说无妨。”皇甫十四道:“在下却之不恭,只有让欧阳兄见笑了。”说着,顺手搭在面前的石碑上,道:“众生皆可成佛。众生也可成魔。佛不过是已经觉悟了的人,人不过只是还未觉悟的佛!”
欧阳明月拍手称赞道:“妙极妙极。好一个众生皆可成佛。众生皆可成魔。”皇甫十四又道:“众生可成佛,佛亦可以显相于众生。世人皆以为那整日端坐在大雄宝殿中,云雾缭绕在身旁的雕像便是佛。却不知那也许不过是佛显的一种相而已。
佛法虽讲究看破红尘,推崇出世。但这只是佛道的一部分而已。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在深山之中悟了道,成了佛。之后仍然生活在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仍然过着跳出三界,不在五行的生活,那他也只不过是度己,并没有普度。
这不是与世尊宣扬的普度众生的佛法背道而驰么?所以,当一个人参了佛,悟了道,他还是要回到世俗中来。只有这样才能依靠佛法普度。这便是佛法中的‘回向’。
欧阳明月点了点头,道:“皇甫兄认为,佛真的能普度众生?”皇甫十四语气甚是坚定,道:“不错。”
欧阳明月道:“如何度法?”皇甫十四道:“众生每当有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会去烧香拜佛。拜佛之后心里就会轻松很多,就会变得心安理得。这不正是佛给他的回报么?”
欧阳明月道:“烧香,跪拜不过是一种形式。佛既然发愿要普度众生,要解救黎民,为什么只有人们去跪拜他,他才会施之以援手?不跪拜他便会置若罔闻,这难道不是和佛法所宣扬的众生平等相互矛盾么?”
皇甫十四道:“让黎民百姓烧香跪拜,这不是世尊当初创立佛教的宗旨。也不是佛法想要追求的目标。只是在佛法的传播过程中被曲解了。百姓对佛法,对佛教的领悟也是一知半解,认为只有跪拜才能向佛主表明自己虔诚的心迹。如此以讹传讹,便成了现在这种状况。如果佛主知道的话,恐怕也要哭笑不得吧!”
欧阳明月道:“众生只有发生了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才会想起佛来。才会跑到庙里,又是烧香,又是念经,又是跪拜。岂不知,前脚出了庙门,后脚早就已把诸佛抛诸脑后了。”
灿灿一笑,又道:“这不是很势利的虚伪的佛教徒么?”皇甫十四道:“至少还会想起有佛能来帮助自己。对众生来说,佛也许仅仅不过是一种精神上的安慰,一种心灵上的寄托。”
“阿弥陀佛!”欧阳明月和皇甫十四心中一惊,猛然回头。只见一位身穿杏黄色僧袍,布衣芒鞋,身材微胖的和尚正站在身后。这和尚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便如是明珠宝玉,自然生辉。
两人俱是一般的心思:“怎的有人欺近身后而不知。此人若是敌而非友的话,此刻还有命在么?”
第21章 华山之巅(中)()
这和尚也不知站在那里多久了,放佛站在那里已经很久,又好像刚刚到来。
二人见他身材高大,圆脸大耳,眉毛甚长,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脸上始终挂着安静祥和的笑容。只是看不出来多少年纪,好像是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听声音又像是六七十岁的老年人。总之是四十岁到七十岁之间。
这和尚说不上菩萨低眉,也不能说金刚怒目,倒像是菩萨和金刚的共同显相。真所谓“金刚怒目,所以降服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和尚的造型令欧阳明月和皇甫十四为之一震。
那和尚双手合十,向欧阳明月和皇甫十四躬身行礼,道:“尊客光降,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又道:“大和尚有幸聆听二位尊客关于佛道与魔道的辩法,实不忍心打搅。二位尊客佛法精湛,令大和尚醍醐灌顶,茅塞顿开。阿弥陀佛!”
欧阳明月和皇甫十四也双手合十,躬身行礼道:“打扰大师清修,罪过!罪过!”那和尚微笑道:“此处偏僻,少有远朋。今日佳客到访,实乃莫大的缘分,何来打扰之说。两位请到后堂说话。”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在前引路。
三人跨进后堂,欧阳明月和皇甫十四但见堂中摆设仅有一尊佛像,东西两边是两排蒲团。那和尚道:“佳客请坐。”说着,便在东首的蒲团上坐定。欧阳明月和皇甫十四在西首的蒲团上盘膝坐下。一位小和尚献上香茗。
皇甫十四道:“敢问大师法号上下如何称呼?”那和尚道:“上清下虚,凡识我者皆称呼我为胖和尚。佳客称呼老衲胖和尚便了。”又道:“不知两位公子,尊姓大名?”
欧阳明月道:“在下复姓欧阳,名曰明月。”皇甫十四道:“在下皇甫十四,又被唤作十四郎,是扶桑国人。”
胖和尚道:“原来是欧阳公子和皇甫公子。此间小庙山环水绕,地处偏僻,不知两位公子何以知晓?”欧阳明月饮了口茶,道:“本想在客栈投宿,不曾想均已客满。多亏一家客栈小二哥相告才觅得此处。不速造访,还请大师海涵。”说着二人又向胖和尚微微躬身以示歉意。
胖和尚合十还礼,微笑道:“此等小事,佳客不必放在心上。”说着向门外唤道:“镜花。”不一会儿,那位献茶的小和尚走了进来,向胖和尚行礼,道:“师傅,您找我?”
胖和尚道:“你去准备一下斋饭,顺便收拾两间干净的房间,这两位朋友要在此用斋留宿。”镜花小和尚道:“是。”转身去了。二人齐声称谢道:“多谢大师。”胖和尚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皇甫十四抿了口茶,欲言又止。这如何能逃过胖和尚的眼睛。胖和尚微笑道:“这位皇甫公子,有话但说无妨。”皇甫十四微微一笑,道:“大师见笑了。大师可知道华山派掌门叶凌峰叶大侠么?”
胖和尚道:“老和尚虽不问世事,但叶大侠的英名也还是知道的。况且,华山据此不过数里之遥。老和尚与叶大侠之大弟子也有着不俗的交情。”
欧阳明月和皇甫十四对望一眼,欧阳明月道:“听说叶大侠大弟子两年前便已谢世。大师”他一句话没说完,那和尚大大吃了一惊,本来神采飞扬的脸上此刻显出一丝焦急之色,忙道:“公子此话当真?你说你说莫少侠竟已不在人世?”
欧阳明月见他如此也是吃了一惊,道:“在下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胖和尚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抬头望着门外的天空陷入了沉思,脸色阴晴不定,尽显悲痛落寞之色。
欧阳明月自知说错了话,见了他脸色心中甚是愧疚。良久,胖和尚才回过神来淡淡的道:“故友已去踪难觅,从此世间无知音。”
皇甫十四道:“大师与这位莫少侠相交一场,即是有缘。缘分既尽,何必强求?”胖和尚好大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道:“公子所说,确为至理。只是老和尚生性痴顽,始终难以参透世之感情。
当年,老和尚与莫少侠以乐会友,引为知交”他声音悲切,说到这里又望着远处的天空陷入了沉思,放佛沉浸于往事不能自拔。欧阳明月与皇甫十四谁也没有说话,佛堂中一时寂静无声。
半晌,镜花小和尚跨进后堂,向胖和尚行礼道:“师傅,斋饭已经准备妥当。”胖和尚此时方幡然醒悟,向欧阳明月和皇甫十四道:“让两位佳客见笑了。”皇甫十四道:“此乃人之常情。还望大师节哀。”
胖和尚道:“斋饭已经准备妥当,这就请两位施主用斋吧。”说着,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一盘青菜豆腐,一盘竹笋青豆,一盘白菜粉条,一叠花生米,三碗白米饭。胖和尚道:“粗茶淡饭,请佳客勿怪。”欧阳明月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胖和尚道:“两位可知,莫少侠因何辞世?现葬于何处?”
二人了摇头,欧阳明月道:“莫少侠乃华山派之人,想必必然葬在这华山之上。”又道:“明日我和这位皇甫兄都要去华山游玩一番,大师何不同往?”
胖和尚微一沉吟,道:“也好。老和尚虽极少出得寺门,但此时不同。明日便和两位施主同上华山,只求能在故友坟前一祭。”三人用过晚餐,欧阳明月和皇甫十四便各自回房歇了。
次日一早,天刚拂晓。欧阳明月和皇甫十四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