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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快点,”刘紫菱实在很生气,要不是为了司马公子这个废物,小峰怎么会落在甬道出不来?她的满腔怒火像决堤的洪水破口而出,“废物,没见过你这样的,好歹不要丢司马家的人。”
司马公子面红耳赤,可还是没往前冲。他还心有余悸呢,黑壳大虫子实在太猛恶,“你这样做,就不怕储兄弟心寒,他可是好不容易把我们救出去的。难道你要回去送死。”
“好,你滚,算小峰看错了人,”刘紫菱又踩碎了一个大黑壳虫的肚皮,愤怒的猛踹了一脚,脚趾差点被踢断,“滚,都滚,老娘一个人找。”
说着说着,刘紫菱号啕大哭起来。司马公子吓了一跳,没想到冷冰冰的雪花神女哭起来这么吓人。
刘紫菱看上去真的很伤心。哭着哭着就跌倒在地上,手刚好按上黑壳虫子花花绿绿的肠子。她恶心到心里,哭声立马止住,遇见鬼一样跳了起来,看见司马公子还杵在那里,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滚?滚。”
司马公子还是站在原地,苦着脸。
刘紫菱不理他了,跌跌撞撞往前走,甬道不长,她却像走了大半辈子。本来发光的小虫尸体有点微光,可是走了一截,光就消失了。刘紫菱就只能看到黑漆漆,硬邦邦的黑壳虫。
司马公子还是不离不弃的跟在后面。
“要么滚,要么走前面,”刘紫菱转过身来大吼,“有没有点男子气概。”
“已经快走出甬道了,”司马公子说,“能找到早就找到了,还是回去吧。你这样没头苍蝇的乱找是没有好处的。”
“真不是男人,”刘紫菱气呼呼的转过身继续走,她真想一辈子不和司马追雪讲话。
没走多远,刘紫菱就停下脚步。堆积如山的黑壳大虫尸体把甬道封住,严丝合缝,就像是有人故意码上去的。
刘紫菱彻底傻眼。她可没勇气去推开又硬又臭的黑壳虫尸体,万一对面又是蜂拥的虫子呢?她退却了两步。司马公子赶过来,看到虫子封路,不知是喜是忧的皱着眉头。
“愣着干嘛,”刘紫菱又恢复恶狠狠的态度,“还不快去推开这些可恨的虫子。”
“要推自己推,”司马公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遇到这样的人,真是哭都觉得累。刘紫菱知道求人不如求己,看着叫人发毛的虫子尸体,嘶吼着冲过去。脚下一滑,头刚好撞在硬如钢铁的黑壳上。
“求你像个男人,好吗?”她躺在地上,用手捂着流血的伤口。她悲从中来,要是储云峰真的死了,她该怎么活。雪花山庄败落以来,她就一直依赖着储云峰,她看着储云峰一步步从默默无闻,到一代高手。猛然间,山一般的男人倒下了,她觉得心被掏空了。
这是雪花神女第一次求人,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的确可以打动很多人。司马公子被打动了,他抽出腰带,并不像刘紫菱那么冲动,走到虫墙边,把腰带的一端系在黑壳虫子的触角上。做完这些,他扶起刘紫菱。两人走到离虫墙一丈远的地方停下来,司马公子对刘紫菱笑笑,拽动腰带,轰隆一声,黑壳虫四飞,虫墙倒塌。
甬道通了,刘紫菱跑前几步,脚下绊了个东西,摔倒在地上。她回头一看,差点闭气,连尖叫都忘记。
第十八章 两个怪物()
刘紫菱回头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要找的恋人储云峰。她几乎认不出躺在黑壳虫尸体中,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僵硬不动的人是片刻前横扫一切武林高手的储云峰。她惊慌失措的扑过去,拨开埋住储云峰的黑壳虫尸体。
储云峰双目紧闭,嘴唇上还残留着大黑壳虫屁股上的一块硬壳。看上去像个死人,手脚也是冰凉的。
刘紫菱异乎寻常的冷静,把储云峰放在怀里,她的目光也呆滞起来。司马公子踢开几只黑壳虫尸体,蹲下来,探储云峰鼻息。若即若离比死人的好不到哪里去。
“快到甬道外面去,这里缺氧,”司马公子架住储云峰的一只胳膊说,“救人要紧,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不用你好心,”刘紫菱搂住储云峰的胸膛,脸上洋溢着和平湖一样的恬淡,“和他一起死,不是也很好。”
“女人,”司马公子不顾刘紫菱神经质的胡闹硬架起储云峰往外走。
储云峰身体僵硬,司马公子架着他走十分困难。连日凶险,司马公子耗费太多体力,现在,他只能勉强架住储云峰,何况,储云峰的另一侧是在地上死赖着不走的雪花神女。
“能出去再伤心么?”司马公子实在气沮,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这样下去,储少侠只怕真的保不住了。”
“不用你猫哭耗子,”刘紫菱仰起头来说,“刚才是谁说不找的?现在这样子算怎么回事?”
“此一时彼一时,”司马公子只有苦笑,“救人要紧,不要耽搁最佳救援时间。”
刘紫菱如梦初醒,小心翼翼去探储云峰鼻息,果然有断续的呼吸,再摸心脏,也怦怦跳个不停。只是身子散发着比死人还冰的寒气。
刘紫菱妥协了,和司马公子一人一边架着储云峰来到甬道外面。阳光怪好,还吹着一点小风。他们把储云峰放在可以见到阳光的地方。刘紫菱爬上旁边的柳树,折断一些枝桠放在地上。这样储云峰躺在上面会舒服些。
“怎么还不醒呀,”刘紫菱焦躁说,望着司马公子,希望他能给出答案。但是司马公子喝酒还行,治病救人就不那么在行了。他只说了一句,“早晓得以前该学点医术。”刘紫玲气得吐血,恨声说,“你咋不去死?”
“嘿嘿,好端端的干嘛让人去死?”刚才刘紫菱爬过的树上突然跳下来个衣衫不整的怪人。脸上透着奸笑,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个子不高,走起路来却矫健得很。走到储云峰身旁,他就嬉皮笑脸的蹲下来,也不管刘紫菱脸上是什么表情,伸出粗糙的手就去掐储云峰僵硬的脸。
刘紫菱的脸看上去别提多夸张,她简直不敢相信那么粗糙的手放在储云峰皮肤上会发生怎样不可思议的反应。她嘶吼着扑过去。怪人轻轻甩了下手,刘紫菱就跌倒在旁边。司马公子飞起一脚,本来以为能踢到怪人的后背,至少能让他来个狗啃屎。结果不巧的是,狗啃屎的人恰恰是司马公子。他嘴里都含着泥巴,也没搞明白自己怎么摔倒的。
怪人继续玩弄储云峰的脸。摆弄各种形状。刘紫菱爬起来又想扑过去,可是身子刚站起来又跌倒。司马公子实在没勇气爬起来,他可不想再来一次狗啃屎。
气氛一时间很紧张。怪人好像累了,坐在储云峰肚子上,他还不老实,一会儿翘腿,一会儿挪屁股。这下可心疼坏了刘紫菱。她拼却所有力气,抓起一把土就想扔过去。转念一想,要是撒到小峰身上怎么办。一下子忍不住,眼泪就扑簌簌流下来。
“行啦,老子最见不得女人哭,”怪人很生气的说,“人又没死,让老子玩玩就那么紧张。”
“你让本姑娘玩玩,看你怎么样,”刘紫菱话出口就觉出不对,赶紧捂住嘴巴,抓在手里的土没扔掉,刚好喂了一嘴。她立马觉得口腔咽喉塞满东西,好像窒息一样。她吐了半天,才总算把土吐干净。不过一张俏脸憋的通红。
司马公子实在看不下去,抓起一根树枝,旋转如风,三点春花般袭向怪人。可是手到中途就发现不对劲。离怪人一丈之地,树枝断裂成几十小段。司马追雪傻眼了,他完全不相信世间还有如此厉害的功夫。
“别白费劲了,”怪人说,“你那点道行拿来喝酒还可以,用来杀人,嘿嘿,实在滑稽。”
“你是谁?”司马公子惊恐不安的说。
“你还不配,”怪人说。
“谁配?”刘紫菱吐完土后,听到他们的对话插进来。
“你也不配知道,”怪人不耐烦起来,跳起来,左顾右盼,总算把目光锁定在远处的矮墙下面,“配的人在那里。”
刘紫菱和司马公子看到矮墙后面走出来个人,面容枯槁,皮肤淡黄。手里拿着根笛子,赭红色的。走路像踩高跷,速度却很快。他走到柳树下,把笛子放在嘴唇上吹奏起来。刘紫菱就听到甬道里发出尖锐的蜂鸣声。接着一群发光的小虫飞出来,赫然就是挡住她们去路的小虫。原来这一切都是耍笛人暗中操控的。
“够了,就会玩虫子,”怪人怒气冲冲说。他跑到柳树下使劲摇树干,发出来的声音更刺耳。
刘紫菱捂住耳朵都还觉得难受。所有的发光虫子在空中炫舞,组合成巨大的蝴蝶。扑闪着翅膀朝树顶飞去。
两种难听的声音和鸣在一起,发出金属般刺耳的声音。刘紫菱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脚下不稳跌倒在地上。司马公子的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连吐了好几口血,他艰难的爬到刘紫菱身旁,“没,没事吧。”刘紫菱只有苦笑,绝望的看着躺着一动不动的储云峰。
她实在不清楚储云峰是否还能醒过来?真的醒过来能敌得过功夫莫测的怪人么?
储云峰还是静静躺着,好像在等待着阳光的召唤。因为他的皮肤突然变了颜色,是由惨绿变为蕴红。
第十九章 欲擒故纵()
储云峰在两个怪物的喋喋不休中睁开眼睛,又从树枝上坐了起来。他的气色很好,完全看不出一点病态。他就那么静静坐着,也不去打扰两人的争吵。
倒是怪人和耍笛人发现他醒过来,停止了彼此互怼。怪人吊儿郎当跑过来,又想伸手捏储云峰。不过,这次他失望了。活过来的储云峰可没那么容易捏。带着树枝轻轻往后移动半尺,怪人的毛乎乎的手就尴尬的停在空中。
耍笛人忍不住笑,又吹起他的赭红色的笛子。然而,成群发光的小虫子好像得了失心疯远远跑来。他越吹,虫子飞得越远。耍笛人额头流出冷汗来,手也发起抖。
“好啦,就这么两下子,也不嫌丢人,”储云峰冷冷说,“你哪些硬壳虫比发光的小虫还可怜,到甬道里看看就知道了。”
“你怎么它们了,”耍笛人声音颤抖,笛子都拿捏不稳。怪人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靠在耍笛人身旁,说,“老弟,这下遇上硬茬子了。”
他们一人露了一手,都奈何不了储云峰,自然焦躁,加上黑壳虫全军覆没,心不免一寒。大黑虫子可是隐世魔君精心豢养的,剧毒无比,攻击力也很强。江湖上许多高手都在它们面前载了跟头。
怪人抽出九节鞭,在空中抖了个鞭花。耍笛人横笛胸前,两人互为犄角站着。
“怎么,还想负隅顽抗?”储云峰冷笑,腾的一声,跳起来,往前跨了几步,恰好在刘紫菱和怪人中间。他转过头看了二小姐一眼,“等我收拾了这两个怪物再说。”
刘紫菱理解的点点头。
储云峰看起来是往左边攻击,等到了两个怪人跟前,手又在右边出现。明明看到他在前边,一会儿又移动到后边。怪人九节鞭出手后,发现储云峰又飞上了天。鬼魅也没有这么神出鬼没的。耍笛人横扫长笛,储云峰已在他侧面出现,用小指头轻轻在他腰肋上一点。耍笛人就飞出去来了个狗啃屎。怪人大惊失色,九节鞭宛转回来,就像长了眼睛,眼看就要打在储云峰手腕上。这一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