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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庄主也赶过来,冲到床榻边,扯开窗幔。他们都傻眼了。床上堆叠着二十来具尸体,不是二十四道灵是谁?慕容长青双目尽赤,雨花剑这时出手,轻轻挑起每具尸体放在圆桌旁。可是尸体全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三儿子慕容昭雪的尸骸。这位拥有一身惊人艺业的老人颓然坐在床榻上,剑,也落在地上。这是他的剑第一次脱手。他的几位结义兄弟几乎无法辨认他了,就在瞬间,他已老了许多。换做谁都会变老的。
西门无双恢复镇定回头问一平子掌门,“这个洞府是道长主持修造的么?”
一平子摇头说,“是贫道的师兄张罗的,那时候家师尚在,一切都是他做主。修这个洞的目的是供往来无极崖的昆仑弟子临时休憩的。”
西门无双说,“难怪,那么令师兄还在人世么?”
一平子露出痛苦之色,悠悠的望着屋顶,握剑的手也在颤抖,“嗯,很多年前就仙逝了。这件事圣主他老人家知道的很清楚。”
西门无双无话可说,一平子掌门拿出圣主来,他还能说什么,只能闭嘴。难道让他去问圣主老人家吗?
他露出失望的神情,“那么刚才发生的事情怎么解释?墙壁平白无故的声音,尸体平白无故的消失,更可气的是本来是瓮中之鳖的刘雪峰等人也不见了,难道真的有鬼不成?”
一平子掌门冷汗直冒,惊慌四顾,喃喃道,“不会的,他死了很多年了,要闹鬼怎么以前不闹,偏偏今天闹?”
西门无双已不在理有些精神失常的昆仑掌门。他只是有点奇怪,向来沉稳的雪域之王,怎么提起他师兄来竟然如此失态?
西门无双吩咐紫鹫把尸体处理一下,又分派四大庄主仔仔细细把洞府搜查一遍,当中肯定有机关消息。
紫鹫办事干练,很快将尸体处理掉。这个过程中,一平子掌门没过问一下,即使那些尸体是昆仑柱石,他亲信的弟子。既然死了,就没任何价值。紫鹫自然懂师父的意思,把尸体全抛向悬崖。尘归尘,土归土吧。
四大庄主也很快赶回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显然也是一无所获。
“哎呀,贫道又不是什么香饽饽,找什么找,”又是那声音,只是这次不是从墙壁里发出的,也不是从院子里发出来的,而是门口。
西门无双抬头望去,果然,门口好端端站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满脸红光,看来保养得很好,拂尘搭在左臂上,施施然走进屋来。就像赶了远路的老人,终于回家了。
四大庄主一起横在西门无双前面,武器已纷纷拔出。忠心耿耿的模样实在很滑稽,难道他们忘记他们是权倾江南的四大世家了吗?
老道淡淡说,“哎,何必如临大敌,贫道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不信,你们问问一平子。”
他竟然直呼昆仑掌门法号,真是很放肆。
众人的眼睛自然投向一平子掌门。只见这位雪域之王目光呆滞,双手颤抖。那双眼睛曾令天下英雄胆寒,那双手曾是天下最稳定的手。然而,眼睛无光了,双手颤抖了。此刻,他看起来就像死掉儿子的老人。
一平子掌门艰涩的说,“师兄,想不到你还活着。”
老道冷笑说,“当然想不到,你那双手是多么稳定,尤其是偷袭的时候,多么有把握,肯定不会想到我还能活着。”
一平子掌门瑟缩着,拨开四大庄主,就那么狼狈的站在老道面前,就像犯了错的孩子,等着接受大人的惩罚,“师兄,我有难言的苦衷,真的,为了昆仑派的百年基业,我也是没办法,总之一言难尽。”
老道说,“嘿嘿,好一句为了昆仑派,满心以为你只是阴狠毒辣,没想到脸皮还很厚。难道祖宗的脸面还没丢够?”
一平子掌门几乎要落泪,“真的,不管您相信与否,一切都是真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把刘雪峰交出来,看着您的面子上,我可以放过孤烟客,只是……”
西门无双怒气冲冲的跨前一步,挤开一平子掌门,晃动着水晶笛,笛子上的小孔就贴在他的红唇上,悠扬的笛声就这么轻轻的飘出洞府。很轻柔,却飘得很远。
一平子掌门吓得脸色惨白,自言自语道,“旗主,我可以说服师兄的,你何必呢?”
一曲奏罢。西门无双狠狠瞪了他一眼,淡淡道,“瞧瞧你现在的熊样子,哪里还像统御昆仑绝域的王者,简直就是胆小如鼠的乌龟。别忘了,这里谁做主?”
一平子掌门惨然道,“您老人家做主。”
西门无双说,“牢牢记住,我不但要刘雪峰,还有阿雪,尤其那老不死的孤烟客坏我们好事,岂有他活着离开的道理?别忘了暗门做事的原则。顺者昌,逆者亡。”
说完话,他眼睛恶毒的瞪着老道。
老道哈哈大笑,“年轻人话大也不怕闪了舌头,忘了这里还是昆仑山,容不得你这么张狂。”
拂尘,陡然间散开,孔雀开屏般扑向西门无双。这位傲然的年轻人自然想不到老道说动手就动手,连一点征兆都没有。老道是一平子道人的师兄,功夫之高,内力之强可想而知。看起来只是轻轻挥动拂尘,但是西门无双的面皮好像被刀子割似的,吓得他一个劲儿往后退。这时,青影闪动,一平子神情悚然的挡在骄狂的年轻人面前。于是,拂尘在空中停顿下来。
老道恨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还没忘你那阴险狠毒的一剑。等收拾了出言不逊的狂徒,接着就是你了。”
一平子掌门淡淡说,“你也别忘了,我还是昆仑掌门。”
他手里已拿着块淳朴的美玉,晶莹剔透,看形象是一只振翅的秃鹫。垂在金丝绳上来回摇晃,真的像飞起来了。秃鹫振翅,扶摇云天。
老道收回拂尘,面容惨然道,“你……你怎么找到遗失的鹫符的?难道天要亡昆仑派吗?”
一平子掌门脸色比老道还难看,“所以,师兄,掌门现在命令你交出藏匿的三个人来。”
老道连连后退数步,差点没逃出屋去。可是他不能逃,也无处可逃。他已不敢再看振翅的美玉——鹫符。那块玉佩是昆仑派权力的象征,更是威信的象征。就好像皇帝的玉玺,兵马大元帅的兵符。除非叛徒,否则见鹫符如见历代先辈,不得有任何违抗。老道当然不是叛徒,见到鹫符自然不敢怠慢。可是有违天良的事,也是一辈子不会做。颓然坐在地上,瞬间,他老了几十岁,红扑扑的面容也起满褶皱。
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悯。
可是西门无双毫无怜悯之心,轻轻凑过去说,“嘿嘿,没想到掌门还有这手,实在是高。这就是闻名天下的鹫符?”
一平子掌门冷然道,“我早说过不用吹笛的,何必劳烦大护法他老人家亲临呢。”
西门无双面无表情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要是你们能早点把事情处理好,也就不用劳烦他老人家了,当务之急是趁他老人家还没来之前抓住那三个逃犯。你懂我的意思。”
一平子掌门自然懂,难道让大护法自己动手抓人吗?他一脸惶恐,近乎央求对老道说,“师兄,您老人家就看在昆仑历代掌门的面子上交出那几个人吧,否则……”
老道暗淡的眼睛陡然有了光晕,腾起身子来大吼道,“好,我交给你,全交给你们。”
突然间,拂尘凌空,散开如孔雀之毛羽,或者更像江南的油纸伞在头上撑开,是那么优美,也不用再担心天上浓稠的阴霾。因为,瞬间,老道什么都不用担心。拂尘一下子变成恶魔的大嘴吞噬了他整个身体。他已血肉模糊,在地上抽搐,慢慢的抽搐也停止了。
既然不能做叛徒,又不能交出那三个人使昆仑派陷入万劫不复,只好像几十年前那样死去,或许是最有价值的吧。
第十章 一诺千金()
这时,高大的门楣下站着一个锦衣华服的老头,个子很矮,看上去很和蔼。可,他并非慈眉善目的敦厚长者,而是隐世魔君很倚重的暗门大护法,也是暗门十二旗主西门无双的师父。他走的并不快,很沉稳,大地似乎在颤抖。眨眼看去,很难想象他就是让黑道闻风丧胆的大护法。可,他偏偏就是大魔头,货真价实的大魔头。
他走到门口,停了下来。
一平子掌门已快步走到门口,一辑到底说,“未知大护法驾到,有失远迎。”
大护法沉着脸说,“人呢?”
一平子掌门脸色惨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人,可是他昆仑派的逆徒藏匿起来的,这个责任无论怎样都无法洗脱。
四大庄主也是满头冷汗,敢情大护法是来兴师问罪的,他们的目光同时望着若无其事的西门无双身上。现在只有这位身居要职的白衣少年或许能替他们说说情。
可是,西门无双好像没看到似的,继续玩弄他的水晶笛。
大护法神目如电,恶狠狠瞪着一平子掌门,“再给你半个时辰,找不到人,掌门也别做了。”
昆仑派也是天下知名的大派,一平子掌门更是武林神话,位列天下五绝之一,可是在大护法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绕过血肉模糊的师兄尸体,立马吩咐嫡传子弟紫鹫加派人手搜索。
四大庄主吓得连动都不敢动,昆仑掌门尚且如此待遇,他们的境况只怕更糟糕。可是大护法仿佛没看到他们似的。慕容长青赶忙清理地上的尸体,王刀也很快搬来椅子。可是大护法并没坐下来的意思,只是很细心的查看屋内情形。西门无双像条狗似的跟在后面。
大护法突然转过头来说,“他们是从这屋子里逃走的?”
西门无双说,“当时情况混乱,而且孤烟客实在厉害,加上飞云老道的协助,所以……”
大护法打住徒儿的话,走到床榻旁,看到床沿上有些粉末,发着淡绿色的光芒,“知道那是什么吗?”
西门无双摇头,他们刚才并没留意屋内细节,其实根本没时间细看,因为飞云老道藏匿了刘雪峰等人就出现在门口,现在,他满脸通红,竟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如此明显的细节都没看到,以后师父怎么看他呢。
大护法说,“不用不好意思,刚才的情况我大致上了解,不过以后要沉得住气,别忘了暗门的规矩,能者居之。”
这时,一平子掌门和紫鹫快步赶回来,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瞧模样,就像死了全家人似的。既然刚才找不到人,现在自然是徒劳无功的。
四大庄主和江南弟子也是垂头丧气跑回来,远远躲着,可丑媳妇是要见公婆的,所以他们只好摄手摄脚的走过来,朝着大护法苦笑摇头。
大护法已经坐在床沿上,淡淡的望着丢盔卸甲的败兵,“哎,不用我再说了吧,暗门规矩,你们懂的。”
一平子掌门脸色发青,他自然知道暗门规矩是不留废物。一双沉稳握剑的手开始剧烈颤抖,两条腿也像筛糠似的不停摇晃,真的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四大庄主也是面无死灰,战战兢兢的望着掌握生杀大权的大护法。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紧张起来,浓浓的血腥味渗透进每个人的骨髓里。大护法就像座永恒的冰山,使洞府骤然变成人间炼狱。所有人的呼吸基本上停止。也就在他们呼吸骤停的瞬间,大护法舞动袍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