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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暴增内力的铁狮子青云庄主斗成平手。久战不下,欧阳天水焦躁起来僵持下去必败无疑。横下一条心施展杀手锏。旋转身子腾挪纵跃飘飘忽忽,突然犹如鲤鱼跃龙门之腾空而飞,扭动翻转甚是华美。刘雪峰抬头望去寒气直透心底。瞬间风声虎虎枯草飞转,强大的压力从天而降。顿感双目难睁。欧阳天快如陨石飞坠。这招是他的最后的秘密武器“青云一击”。
如巨石滚落直坠而下,更如陨石飞击,风声雷动,咆哮天地。刘雪峰也知道“青云一击”的厉害,心里不免胆怯。剑花如石,强大的气流如流星坠落,足以地裂山崩。武林之中能接得住这石破天惊的剑招的不出五人。除轻功暗器冠绝天下的镜湖老人,还有咬舌自刎的雪花庄主刘鹤翔,其余几人分别是剑法辛辣险绝的昆仑掌门一平子,德高望重的峨眉掌门宁静师太以及“刀剑双绝”的漠北孤烟客。这五位便是天下五绝。加上暴增的力量,欧阳天水有足够的自信能一举击杀刘雪峰。
刘雪峰闭上眼睛依靠感觉挽起刀花,同时卷起强大气流逆转而上。欧阳天水直击而下迅捷无俦。刘雪峰双腿弯曲往上腾起硬生生接住石破天惊的一招。胸口气闷向左飞出。口吐一口鲜血晃悠悠站定。欧阳天水落下地来微微晃动一下。他也没有能力再发起攻击,最后的内力耗尽,即使以后吃上十粒大补丸,再苦修十年也未必能回复一般内力。刘雪峰受伤很重拄着宝刀摇摇晃晃。
欧阳天水不得不服岁月不饶人,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大侄儿机智武功堪称绝世怎肯甘居人下放弃雪花庄主的宝座?若不是淡薄名利便是隐藏奸谋。这刻起,刘雪峰跻身当代超一流高手的行列,足可与天下五绝匹敌。惨淡一笑,两人都扑通倒在地上。
突然,香气浓郁使人飘飘欲仙。生死拼杀的两大绝代高手并没注意这个细节。
欧阳天水缓缓坐起来盘膝坐运气调理内息。刘雪峰也席地而坐调理紊乱的气息。几番比斗,欧阳天水彻底泄气。
“大侄儿藏得够深的,竟然抵得住‘天灵决’,”欧阳天水说。
“世伯过誉了,还不是被打成死狗,”刘雪峰说。
“这样吧,也别斗来斗去了,见面分一半怎么样,”欧阳天水说。
“有完没完?”刘雪峰说。
“别抵赖啦,表哥不会无缘无故凑在你耳边嚼舌根的,”欧阳天水恨道。
刘雪峰回头望向惨死的父亲黯然泣下。
“对不起,”刘雪峰回答。
“不用道歉,说出来大家都好,世伯不会亏待你的,”欧阳天水说。
“我说爹爹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刘雪峰解释。
“当老夫三岁孩童么?”欧阳天水说。
“言尽于此,”刘雪峰说。
“休得乱说,去坟墓作甚?”欧阳天水说。
“让爹爹入土为安,”刘雪峰抽噎。
孝顺的雪花少主又回头望着渐渐冷却的父亲。悲怆难抑。多年隐忍却换来父亲的惨死。多么残酷的事实。情愿放弃雪花庄主宝座只是不想父亲左右为难,更不想兄弟阋于墙而使山庄内讧导致最终没落。良苦用心却成空。
“假惺惺的模样儿挺感人,”欧阳天水冷笑。
欧阳天水阴狠刻薄以己度人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薄情薄义。怎会相信江湖豪门的纨绔子弟会有如此的孝心。自古来,豪门争斗父子兄弟自相残杀的血腥场面时时上演,难道眼前貌似忠良的小子是历史车轮链条上遗落的一环?城府如此深的人阴谋的必定是天下,天下霸业。
宝贝深藏墓穴合情合理,刘雪峰的反应更加坚信欧阳天水的判断。
“有什么好笑,世伯想怎地?”刘雪峰问。
“大侄儿又装傻充愣,找不到宝藏墓碑倒值几个钱,”欧阳天水说。
刘雪峰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无力气。
“老夫说到做到,快说,”欧阳天水终于找到突破口。几块蓝田宝玉岂会放在眼里。以此胁迫大侄儿就范才是目的。故意挪动身子。实际上,他也没有足够力气站起身来。
“好,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带你去,”刘雪峰灵机一动莫不如说个谎言暂且骗过去再说。
“莫说一个,就是一万个也答应,细细说来,”欧阳天水大喜。
“先埋了我父亲,”刘雪峰说。
欧阳天水疲惫的眼眸突然精光闪光,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先答应着,等宝藏到手再做计较。不过得想个计策制服大侄儿再说,这小子功夫实在太高。想到举世无双的宝贝近在眼前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微微颤抖起来。惊世的财宝,惊天的武功,来日招募义军直捣黄龙做天子都可以,何况威慑武林的盟主。野心随着物质的变化不断膨胀。野心是逐渐变大的。正如饥寒交迫的穷老百姓一定不会想太多,只要有口饭解决温饱就很开心了。可丰衣足食后就会滋生出更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闲愁几许,满川风雨。雄霸一方的枭雄也是如此。伟大的青云庄主饿狼般墨绿色的眼睛死死咬住雪花少主,只等着他说话。
刘雪峰强忍伤痛爬起来挖坑。
欧阳天水不禁黯然神伤道,“多挖个坑吧。”
“什么?”刘雪峰以为他又动杀机。
“难道你想让我儿子也曝尸荒野?”欧阳天水不耐烦,老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不行,此乃雪花山庄历代庄主安寝之地,闲杂人等怎能安葬于此,”刘雪峰说。
“是不想冰释前嫌么?”欧阳天水怒道。
“来,不想要宝藏随便动手,”刘雪峰淡淡说。
欧阳天水气得牙齿打颤。转念一想,这小子就是榆木疙瘩死脑筋。说不得真要鱼死网破倒讨不到好。反正大儿子也曝晒多日不差一时。难过的望向追风的尸身。月光照耀下更觉孤单寂寞,到底谁那么狠心?先忍耐下得了宝藏新仇旧恨一块儿算,把所有仇人全部消灭干净。
刘雪峰在靠近灌木丛的坟墓旁边找了块空地。用宝刀拨开刚才世伯剑气造成的满地枯枝败草。地面碎石很多。宝刀锹下去火光交迸,刺耳的咯吱声令人发憷。幸喜碎石只有表面一层,拨拉开来便是松软的泥土。秋夜微寒,他却干得汗流浃背。宝刀是杀人的利器用来掘土倒不是很方便。欧阳天水端坐一旁闲观。只见新土不断被翻出越累越高。很快,空地上就出现个长一丈宽五尺的土坑。刘雪峰累的喘不过气,刚才一场搏杀耗费太多精元,爬出土坑坐在土堆上就觉得眼冒金星。回头看欧阳世伯在不远处闭目养神。心中猛然一惊,不好。挖坑又耗费大量体力。此时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由得冷汗直冒。无奈何事已至此硬着头皮先将家父埋葬再说吧。
休息片刻,刘雪峰恢复了些许体力摇摇摆摆走向父亲尸体。走了几步感到非常吃力。不得不又坐下来休息。抬头望天,皓月当空,缥缈遥远。怎生是好,疲累不说,饥饿最是难耐。延宕时刻也是无用,捂着空腹艰难走向父亲尸体。父亲面色安详好像睡着了一般。牵动柔肠又放声痛哭起来。哭够,才拼尽全力抱起父亲返回。这时,欧阳天水有了相当体力,走过来观摩。表哥称雄一时,死得如此落寞。
刘雪峰绕过新土跳下土坑,双膝跪地小心谨慎的平放父亲的尸体深怕有半点磕碰。坟坑潮湿,又去找来干草垫上。父亲一生最喜干净临到头连一口薄棺都没用。爬出坟坑找宝刀埋土却找不着。这一惊非同小可。宝刀明明平放下新土上。狐疑的望着欧阳世伯。欧阳天水不知何事也怒目相对。
“答应带你找宝藏何苦藏我的刀哩,”刘雪峰有气无力说。
“谁要你破刀,”欧阳天水懒洋洋说。
“刀不见了,四野之间就你我二人,不是你难道是我吗?”刘雪峰说。
欧阳天水觉得怪异连忙快步跑到新土边查看。宝刀果然不见了。跳下坟坑翻转表哥尸体也一无所获。会不会是大侄儿故弄玄虚将宝刀藏起来了。跳出坟坑又找了一遍,也没有任何收获。
刘雪峰并不相信欧阳天水的话,“罢了,没有就没有吧,您老拿着玩吧,”说完,径直走向树林。欧阳天水也不理会倒想看看大侄儿能玩出何种花样,贼喊捉贼的把戏见得过了。不多时,刘雪峰回来手里攥着拳头粗细的桦树棒子。两头都有折断痕迹。欧阳天水高高盘踞双腿乐呵呵瞅着大侄儿忙活。刘雪峰并不瞧他,跳下坟坑打算最后看一眼父亲,白玉般的脸膛在月光之下隐隐有超脱之感。这哪里是死尸呀,分明是超然物外的仙人。
刘雪峰又痛苦一阵。突然,脖颈剧痛缓缓倒在父亲的胸膛上,感情穴道又受制了。身体不能动就听到欧阳世伯阴险的狂笑。老不死的又想耍什么花样?
欧阳天水跳下坟坑坐在大侄儿腰间上翘起二郎腿来。这感觉甭提多开心。刘雪峰深深叹息,又着了老贼的恶当。
“大侄儿休怪世伯,你功夫太高啦,真要是找到宝藏会不会分我一半还是未知数哩。说不得只好废了你的一身好武艺,嘿嘿,谁让我疑心病重呢,”欧阳天水说。
“你敢,想要宝藏不要?”刘雪峰哭丧着脸。
“嘿嘿,宝藏和命比起来,还是命比较珍贵。想啊,谁晓得你会不会过河拆桥哩,还是留一手得好,”欧阳天水说。
“世伯说啥好,恶人怎么先告状了哩,我几时有过害人之心?”刘雪峰说。
欧阳天水摆明要废掉刘雪峰二十载寒暑之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留着终究是祸患。封住的穴道就可以的,可惜这小子能自己冲破穴道,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提起大侄儿往外扔,跟着也跳上土坑。
身体着地,刘雪峰一阵剧痛。此时的痛苦不算什么,问题是这么多年苦练的功夫就要化为泡影,这才叫恐惧。
没有任何表情,欧阳天水举手便要打下去。好像不是废别人功夫,而是给人按摩那么简单。
刘雪峰大吼,“住手,我有话说。”
欧阳天水停下来喝问,“事到临头还有何好说,即使你舌如莲花也休想让我放过你。”
“不要世伯放过,小侄有一事相求。帮忙埋我父亲,”刘雪峰说。
“休想,”欧阳天水说。
“好,那动手吧。看是你动作快还是小侄舌头快。只要你动手小侄就咬舌自尽,到时一拍两散,看你到哪里找宝藏,”刘雪峰说。
事已至此,刘雪峰并不期盼奇迹发生。倒霉惯了何曾遇到过奇迹。世伯是铁了心要废他武功,再央求也是无用。既然如此,何不央求他埋葬父亲哩。就最后做一次孝子吧。
欧阳天水摇摆不定,大侄儿性格刚强搞不好真要自杀。他死不要紧宝藏的下落也就中断了。乜斜大侄儿踌躇半晌说道,“说话算话,废你武功也带我去找宝藏。”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刘雪峰长长吐出一口气。
刘雪峰闭上眼睛,想来这应该是一生最后悔的事情。低估世伯这条老狐狸。江湖倾轧,只有自身强大才不会让亲人受到伤害。如此受制于人连埋葬父亲这样的事情都要看他人脸色。舔为人子,不孝甚矣。
欧阳天水真的转身走向坟坑。半道上捡起大侄儿落下的桦树棒子。脚步移动甚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