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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扯的心头痛,眉梢紧皱。
张啸天开宗立派,功夫也算上乘。张小北尽得其真传,太极门功夫也小有成就。虽然接连败在少年人和司马笑手上,此时伤势未复,不过也不是一般江湖之辈能欺辱的。但是来的六人,每人都算一流好手了。她心冷如水,从哪里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好手。她暗暗叫苦,敌手瞬间形成合围之势,想逃出去比登天还难。
“小花姐,快跑,”张小北自知无幸,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几日来贴心贴肺照顾她的小媳妇。她不叫还好,一叫,小媳妇不但没跑,反而直冲冲扑到床边,怒目瞪着私闯她家的贼人。老四张恒在雄长会是出了名的狠辣,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踏出一步,怪异刀当空劈下。小媳妇只觉得头顶生风,寒气逼人,透不过起来,微微退后一步。
张小北面色惨变,快速的拉过悍不畏死的张小花。张恒的怪异刀并不收势,继续往前劈。张小北的身子完全暴露在怪异刀之下,她要是闪避,那么怪异刀会毫不留情的劈开张小花的榆木脑袋。
小媳妇那里明白张小北舍身相救的苦心,看到刀锋罩来,翻过身来挡在张小北前面。那一刻,她为了救人,力气出奇的大。张小北不防,竟然被她生生推开。
张小北再转过头来时,怪异刀锋芒一暗,接着抽出来。鲜血斜喷出来。小媳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抽搐了几下,就这样断气了。这样也好,可以和死鬼丈夫团聚了。这么好的一家人都死于非命,这个世道怎么了,张小北撕心裂肺的惨叫。这叫声,宛如来自地狱,山鬼呼啸。
少年人正是听到了这句话,骤然发力,一脚踏碎地上石头,旋转如风。碎石子在他强悍无匹的劲力催动下,犹如流星雨激射向四周操纵鱼鳞金网的汉子们。他的内力太强大了,即便有坚韧的鱼鳞金网遮挡也被打得头破血流,抱头逃窜。名震黑白两道的鱼鳞金网瞬间功力散尽。
在焦三爷和暗杀王李米的惊愕目光下,少年人腾空而起,扶摇成风,如一道光华冲进张小北的屋里。焦三爷回过神来暗叫不好,竟然忘记发动暴雨梨花了。白白丢了这个机会。李米紧跟上去。他和老四张恒情同手足,关心兄弟安危,不由得大叫起来。众人才在他的叫声中回过神来,纷纷冲上去。
少年人冲进屋来,一眼就看到小媳妇沉没在血泊里的尸体,怒气勃发,他的剑也就是这个时候出鞘的。本来,以雄长会此次出动的实力,他赤手空拳都能应付,但此刻,他想的不是退敌,而是杀敌。他这一生都在漂泊,都在孤独的江湖行走。没吃过几顿饱饭。凄风苦雨,浮萍江湖。只有这几日在李二奎夫妇的热情款待下才感受到了一丝温情,原来家的感觉是这样的呀。
阴毒的张恒一刀毁灭的不仅仅是小媳妇张小花的鲜活生命,还有少年人灵魂的归附。少年人膨胀的怒气携带着灿烂的光华,整个屋子都是杀气,溢了出去。李米是杀手出生,刚冲到门口就呆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强悍的杀气。脸色惨然,还来不及往前冲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痛苦尖叫。他额头冒汗,手脚发软。那叫声分明是炼狱受苦的孤魂,他的魂魄也跟着惨叫声游荡,找不回来。
少年人出剑及回,快如闪电。光华散去,张恒和五个一流好手还在原来的位置,动作都不曾变过,然,他们的脖颈处都留下了一条细且深的伤痕,过了很久,血才缓缓流出来。瞬间功夫,他们全断了起。
少年人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惨然一笑,“来,我们为小花姐报仇。”
张小北怯生生的抬起手,一时间忘记少年人的杀父之仇。刚才那一幕璀璨的光华实在太迅猛。大海狂潮也不过如此,她好像真的置身于风暴交加的茫茫海域,没有尽头,没有希望,只有天谴的灾祸。那一刻,她的胸腔似乎都空了,找不到一点生机,如果不是金色的阳光还照射进来,她完全相信自己跌入了地狱。一瞬间,她又到了天堂,少年人僵硬的手那么坚挺厚实。逃亡以来,她还是头一次生出一丝安全感来。
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她跳下床,脚跟沾到冰冷的地面,手指触碰到小花姐湿漉漉黏糊糊的鲜血,就恢复了神智。她尽全力甩脱掉少年人的牵扯。眼神既幽怨又羞涩。
他是杀父仇人,张小北不断提醒自己。她已经退到没办法再退了,大眼睛恨恨的瞪着少年人。
发泄完怒气,少年人的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江湖事还是要江湖了。人已杀了,要报仇就来,但是此刻,他要报仇了。
少年人头也没回,冲出了屋子,留下五味杂陈的张小北。
第二百一十六章 猫捉老鼠()
李二哥一直在院子外面关注局势变化。他听到那一声声惨叫,心里发毛,预感到这次伏击可能会失败。他不能再躲着了,该见的总该要见。他轻轻跃进了院子,狼藉一片,属下倒了一片。曾创造过无数辉煌的鱼鳞金网散落一地,他心揪了下,不过也在预料之中,少年人的确是非常难缠的角色。
李二哥能坐上雄长会第二把交椅除了他一身精湛功夫,还有就是算无遗策。辽东三鬼何其霸道,在辽东的确横着走,还不是他用计诱骗了其中一鬼,让他们彼此之间反目成仇,最后被雄长会捡了个漏。但是这次,他有点力不从心,好像少年人不是这个世上的人,而是来自荒蛮之地。他感到心虚,乏力。
焦老三和李米围在屋檐下,雄长会此次的好手都汇集在那里,李二哥心下稍安,难道少年人被他们堵在屋子里了。他快步走过去。
众人见李二哥来了,收了收惊悚的表情,让开人墙。李二哥立马觉察出了异样。他身旁的汉子都是百战精钢,几层表现出这样的疲累来。再看看两个结拜兄弟焦老三和李米,也是同样蜡黄的脸色,一颗心顿时空落落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少年人面无表情走出来,锐利的眼扫了扫众人,腰间的佩剑鸣叫起来,好像口渴了要饮血。
李二哥不易察觉的退后了一步,强自镇定,勉强一笑,“哎,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众人面面相觑,李二哥这时候冒出这样一句话,是雄长会示弱了吗?他们还有将近百号好手呢,虽然暂时折了锐气,但拼着一死也要让少年人脱掉一层皮。性子急的帮众交头接耳起来。不过李二哥目前是西川雄长会的话事人,他们也不敢有太多异议。
少年人抚着剑柄,没说一句话。
李二哥干笑一声,心里一盘算,决定先发制人,“好吧,看在你的面上,我们暂且退回去,不过张小北的命是雄长会的,即便我不计较,大哥回来了也要追究的。雄长会的势力是你无法想象的,看在你为雄长会入主西川出了很多力,就给你三天时间想想吧,我们走。”
李二哥吩咐属下撤出院子。焦三爷心不甘情不愿,冷哼一声,第一个冲出院子。李二哥刚迈出远门,少年人就说话了,他不善言辞,声音冷冷,“三天,看在我们往日情分,给雄长会三天交代后事,三天后,我要雄长会尸横遍野。”
李二哥脚步僵硬,没回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他始料未及的。雄长会在西川立足未稳,还有好几股势力没有收服,如果少年人扯开大旗和雄长会作对,会产生骨牌效应,到那时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回到曾经太极门的高宅大院,李二哥马上放出了信鸽。西川局势突变,大哥一定要在三天赶回来呀。
李米站在旁边一脸苦相,老四就那么没了,他心里堵得慌。雄长会几时受过这样的鸟气。甚至窝囊的没有收回尸体。焦三爷则脾气暴躁的走来走去,不时看看外面有没有信鸽飞回来,实际上李二哥才把信鸽放出去,要回来至少也是明天的事情了。雄长会的信鸽经过专门训练,传信精准快捷,连朝廷的“飞信堂”都比不上。
李二哥的贴身童仆阿杰跑了进来,满头大汗。焦三爷有气,怪不得会有今日的惨败,瞧瞧都是雄长会都是些什么人,一点风浪都经不住,闷声闷气说,“不能慢点?”碍于李二哥的脸面,他也不好说太重的话。李二哥回过神来,回到座位上坐下,温和的望着阿杰,“不急,慢慢说。”
阿杰抹了把汗,指着院门外,气喘吁吁说,“都……回来了。”
“谁都回来了,说清楚点,”焦三爷轻斥道。
“四爷和五鬼,都回来了,”阿杰吁了口气,打算一下子把话说完,免得被三爷教训一顿,“不过是躺着回来的。”
望着地上不完整的尸体,李二哥脸色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还是轻敌了。李米一下子扑在老四张恒血肉模糊的尸体上泣不成声。焦三爷提着狼牙棒就想去拼命。李二哥拉住他,“等大哥回来。”
雄长会帮众的尸体是少年人送来的第一份礼物,趁着他们慌神之际,少年人把李二奎的尸体抢了回去,还留下话来,三天一天也不会多等。
焦三爷第一次感受到恐惧。第二天,他醒来就发现了枕头边的一封血书,上面潦草的写着血债血偿,狰狞可怖。他把血书拧成一团,扔在一边。最后,又捡起来,赶忙去找李二哥,把李米也叫上了。老六鸿涛也从唐门赶了回来,还带来了不少好手。
雄长会的几个扛把子在聚义厅心烦意乱。李米比焦三爷的境遇还糟糕,他的头皮不晓得什么时候少了一块。警觉如他,不知不觉就着了道。看来少年人是把他们当老鼠了。
“要不集合大家去拼了,就不信了,雄长会在西川的力量还斗不过一个刚出道的少年,”鸿涛初来乍到,信口开河,他在几个兄弟里最小,不过确实最豪迈的,手底下的兄弟也全都龙精虎猛。
“就是我们几兄弟全拼上也不见得能捡到什么便宜,还是等大哥回来吧,”李米捂住掉了头皮的地方,脸色越来越难看,哪里还像暗杀之王。他的暗杀王名头在头皮削掉的那一刻就名存实亡了。
“难道没老大我们就干不长是了吗?老大,老大,我们几兄弟几时才能长大呀,二哥,这里你最年长,也最有话语权,你说该怎么办?”鸿涛说。
李二哥望着一干兄弟,心里有愧,是他把少年人引来的,却没有能力弹压。除了等老大回来,他这个智多星也没了主意,一时默然。
鸿涛气愤愤的,转身就走,“好,你们怕是,我可不怕,我倒要看看这厮长了几个脑袋。”
李二哥叫不住,望着远去的老六唉声叹气。他只能领着焦老三和老五李米一起跟上。看来等不到大哥回来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幽冥一掌()
院子里摆放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男的面容模糊,死前脸皮被人撕下了。女人胸前一道很长的伤口,血迹干涸,清秀的脸凝固在死前决绝的那一刻。不错,这对男女是夫妇,正是两天前收留少年和张小北的好心人,李二奎夫妇。天空艳阳高照,没有半点悲切,但是风却很冷,吹的人难受。在这个世上,难道好人都是这样的下场吗?
张小北嘴唇发干,两天来,没进过一粒米。她的伤还没好利索,站久了就有点支持不住,靠着廊下的柱子,呆呆的望着远方。这段时间来,第二次有这样的感觉了,孤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