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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树油脂的新的火把。不用父亲吩咐,立马点燃。一路也相安无事,光明使人心安。刘鹤翔突然发现大儿子心思敏捷举手投足并不像平时那么蠢笨。难道苦难让人成长。殊不知,刘雪峰聪慧过人只是不愿与浑浊的豪门江湖同流合污罢了。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刘鹤翔说出这句话自己都吓了一跳。一代宗匠才思过人,突然想到大智若愚。以前怎么没好好观察一下大儿子呢?可惜为时已晚,断门石已经放下,除非从外面开启,否则永远都别想出去。
“前面通向何处?”欧阳天水忍不住问一句。
刘鹤翔不去理会继续赳赳前行。不多时,尖叫又传将过来。三人住脚细听,又消失不见。如此往复,总共听到三次。
欧阳天水突然闪身挡住去路吼道,“说,前面什么地方?”
“怎么,怕了?”刘鹤翔说。
“谁怕,这地方鬼祟德很担心遭暗算,问清楚总是好的,”欧阳天水说。
“就是怕了,”刘鹤翔说。
不久,甬道的尽头露出一线微光。潺潺流水之声隐隐传来。光线越来越亮已不用再点火把。走到近处才知道是一盏硕大的长明灯。优美的类似桃花源的洞府。虫鸣鸟叫好不欢畅。西北角裂开一条裂缝,露出真正的天光来。钻出缝隙,清澈见底的溪流缓缓流过洞口,溪岸长满不知名的野花。柔和静美的月光下,远处一片黑压压的树林也散发着诱人的魅力。左上方的灌木丛前面一大片平整的空地高高隆起几个竖立着墓碑坟堆,看上去神秘而遥远。
来到坟墓前,刘鹤翔虔诚跪下嘴里念念有词。回过头叫大儿子也跪下磕头。这是历代先人的坟墓。终于也走到这里,历代庄主的终点。除了刘鹤翔的爷爷外,每代庄主都安寝于此。事有凑巧,若非情况紧急刘雪峰一辈子休想踏入这片祥和之地。少年人虔诚跪下头猛磕。
欧阳天水暗道,“雪花山庄的历代庄主真会享福,选这么个优美地界,嘿嘿,伪君子,什么侠义为怀都是诓骗世人,死后还这么会享受。”
刘氏父子跪拜之际,欧阳天水环顾四周,望见坟墓边上的灌木丛上方布带飘动。不及多言,闪身飞掠。不多时,手握布条回来。
“世伯,怎么啦?”刘雪峰望着脸色惨白的欧阳世伯。
欧阳天水失魂落魄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只是望着木条发呆。接着,刘雪峰又在不远处看到一滩巴掌大的血,断断续续的血迹蔓延至树林边缘。二人赶过去,发下地上躺着一具的尸体。
尸体呈紫绿色散发着阴森鬼气,面容模糊不清。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闪泛着紫光。全身看不出伤痕,保存尚完好。唯一的细小伤口是在后劲,一个小小针孔。想必致命伤应该是那个位置。观察尸变的程度已经死去多日。刚才的尖叫不会是他发出来的。会是谁?有人故意引他们进来的。越来越复杂。”
见到尸体,欧阳天水情绪失控扑在上面大声恸哭起来,“追风,我的儿呀!”
刘鹤翔趁表弟悲痛糊涂之际,附在大儿子耳边窃窃私语。
刘雪峰则一个劲儿摇头,“不行,都会好起来的。
“表弟,恩恩怨怨该结束了,”刘鹤翔咬断舌头倒在地上永远闭上了眼睛,一代江湖传奇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
第六章 新坟旧鬼()
刘雪峰忍住悲泪拔出插在父亲胸腔上的匕首。这把匕首曾经象征雪花山庄的巨大权利摆放在正龙殿中央的供桌上受人顶礼膜拜。现在却带着热乎乎、湿漉漉的雪花庄主的鲜血。表情木然的起身走向灌木丛旁的墓地。
空气阴冷,夜色晦暗,每走出一步都如巨杵撞击心腔般难受。父亲是雪花山庄的中流砥柱,轰然倒塌。这位横扫天下的英雄竟然以这么不光彩的方式结束辉煌灿烂的一生。目前为止,可怜的孝子还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更加不相信如此坚忍不拔的父亲,雪花山庄伟大的庄主就静静躺在地上。
练武之人武功尽失,真的比死还难受。尤其是声名赫赫的英雄。相信这样的打击没几个人能够承受。刘鹤翔的死正血淋淋的印证了这个道理。
“站住,去哪?”欧阳天水爆喝一声,以极快的速度挡住大侄儿去路。双手伸展,一副要吃人的架势。表哥临死前在大侄儿耳边嘀嘀咕咕絮叨半天,一定是在说楼兰宝刀的秘密。既然是楼兰宝刀的秘密,就有理由询问清楚。这么辛苦劳师动众北上为的什么?不就是楼兰宝刀的惊天财富和惊世武学么?
“你管不着,”刘雪峰立定身形擦掉含在眼眶里的泪水。
“有楼兰宝刀的事情老夫就管得着,识相点,别逼伯父动手,和和气气的对大家都有好处,”欧阳天水说。
“什么楼兰宝刀,胡说什么?”刘雪峰直勾勾盯着一脸怒容的欧阳伯父,脚步微微后退半步。
“少装蒜,敬酒不吃吃罚酒么?劝你还是老实交代,”欧阳天水低吼。
“完全不晓得你在说什么,怎么交代?”刘雪峰一脸茫然。
空气中弥漫着十足的火药味,一言不合就是拼命搏杀。嗯,地上湿漉漉的泥土都变得沸腾起来。有月,没风。这就是楼兰宝刀的魅力可以让悲痛欲绝的人立马投入新的战斗中去。满腔愤怒暂时缓解欧阳天水的丧子之恨,稍微减轻刘雪峰的丧父之痛。
欧阳天水丹田气涌狂吼一声。名扬天下的江南铁狮子不在犹豫,紫衫神功最霸道强硬的“狮子吼”以雷鸣般的巨响在荒寂的四野炸开。震荡得低矮的灌木丛欲燃,高大的白桦林欲倒。内力稍弱之人立马就会心腔爆裂而死。远处,阴森的树林惊起寒鸦无数,更增其威势。
刘雪峰后退半步,双臂下沉,憋住丹田一口真气抗衡凶暴如海潮的声浪。排山倒海的惊天巨雷,只引起袍袖飞舞,身形微晃。
毫无间隙可言,刘雪峰趁铁狮子换气的瞬间,快捷无伦的弹起,撤出从父亲胸前拔下的匕首直取中宫。招式平淡无奇,力道却异常猛辣。出手就是二十招封住对手所有对路。欧阳天水来不及提升聚集丹田的气息施展“狮子吼”,退步斜身,抽出缠在腰间的青云软剑惊鸿般舞动起来,身周立马幻出一片光雨。暂时脱离险恶,但也惊出一身冷汗来。
短小的匕首在刘雪峰手上通灵似的,娇娆如灵蛇乱舞,每一出招都恰恰压住欧阳天水的青云减法。处处受制,这位自视甚高的青云庄主才惊讶的发现向来憨厚的大侄儿有着惊人的艺业。仅一招就逼迫他使上赖以成名的青云软剑。青云软剑一生只出鞘过三次,而这一次最为凶险。处处挨打,还击的少,遮挡的多。招这样下去非落败不可。
大意轻敌,失却先机。欧阳天水越战越心寒,背脊骨冷汗直冒。以前真是走眼,雪花山庄的第一高手隐藏得竟然如此深。刘雪峰的一招“灵蛇出动”就差点切掉他的一只耳朵,也就是凭借雄浑的内力硬生生拨开匕首一寸侥幸避开。雪花刀法就是青云剑法的克星,招式未动,亮晃晃的短匕首就事先恭候在那里。
战斗越来越激烈,双方都使出平生绝学。周围一丈之地寸草不生,灌木丛的碎屑漫天飞舞。刘雪峰匕首如风,脚步如飞。欧阳天水完全找不到敌人的行踪,一把青云软剑舞的风生水起。凭借惊人的内力,在身体周围幻化一堵光墙。这样就形成对峙之势,刘雪峰攻不进去,欧阳天水也无法还击。
突然,欧阳天水计上心头纵身扑向地上表哥渐渐僵硬的尸体。刘雪峰至孝之人,惊呼一声跟着飞扑过去。谁能想得到,欧阳天水乃是声东击西扭转身体,手指微动,嗖的一声,三枚细小的珠子,一取面门,一取胸腔,一取腰肋。事出突然,距离又近,刘雪峰想避开显然来不及。空中无法借力,撩起匕首快如闪电劈开其中两枚暗器,还是有一枚打在腰肋上。突感气血不畅,重重摔在地上。
青云软剑清点地面,身子回转,比思维的速度还快,欧阳天水疾风骤雨般在刘雪峰身上点了十出大穴。躺在地上两眼发直,刘雪峰才知道上了欧阳老贼的大当。
“你功夫比老夫高,结局却是你躺下了,知道原因么?”欧阳天水收好青云软剑,蹲下身子好好的,仔细的欣赏捕获的猎物。
刘雪峰喘着粗气骂道,“卑鄙的老匹夫,不作兴偷奸耍滑的,有本事堂堂正正打上一场。”
欧阳天水好像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肚子差点笑破,“胜者王后败者寇,这个道理不会不懂吧,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将相不是靠着卑鄙的手段取得天下,公平较量,那是莽夫所为。也难怪表哥不敢把雪花山庄的千斤重担交给你了,多可怜,都快死的人了,还提公平。”
“道不同,若不是父亲的死分了我的心神,就你那两把刷子,真不知道青云山庄怎么能混迹江南二十年的,”刘雪峰轻蔑的说。
啪,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刘雪峰脸上,瞬间肿胀起来。嗯,像极红扑扑的桃子。
“要你来教训老夫,说,楼兰宝刀藏着那里?说出来免你全尸,”欧阳天水暴怒。
“哈哈,会不会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我都要死啦,怎么会告诉你楼兰宝刀的秘密呢?再说,我——不——知——道,”刘雪峰说。
拳头雨点般的降落在刘雪峰身上,火辣辣的痛。不过,他一声都没吭。
欧阳天水筋疲力尽,一屁股坐在大侄儿旁边喘粗气。一双贼眼来回观望,灵机一动,突然想起大侄儿不顾表哥尸体倒去墓地,难道楼兰宝刀就藏着墓地的某个坟墓里?这不是没有可能,所有的坟墓都是雪花山庄历代庄主的墓葬,藏在里头合情合理。想通此关节,站起来走向坟墓。
“嗯,你说宝刀会不会在坟墓里?”欧阳天水自言自语,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刘雪峰能听到。
“无耻狂徒,不要搅扰历代先辈清净,楼兰宝刀不在雪花山庄,我也不知道宝藏在那里,”刘雪峰大吼。
欧阳天水并不理会大侄儿疯狗似的狂叫,头也不回的走向墓地。两旁的灌木掩映,通往墓地的泥路显得鬼气森森。清幽的月光使那片堆满坟丘的大空地更加可怖。吞了口唾沫,心里不停打鼓,脚步也有些虚飘。
突然,背后生风。欧阳天水来不及回头,青云软剑在手,反手回切。当啷一声轻响,虎口生痛,手臂发麻。他反应神速,往前猛扑一大步,回过身,看见大侄儿匕首斜垂静静的伫立在路中央。这一惊非同小可。大侄儿穴道受制,怎么可能瞬间解开?难道他已练成穴道自解的高妙功夫?不可能,除非功力臻至化境,不然谁能解开紫衫神功点的穴道。而且还是自解。吃吃望着大侄儿,半晌说不出话来。好像三魂被抽掉七魄,彻底傻眼。
欧阳天水自然不知道刘雪峰并不会自解穴道是万念俱灰的悲痛冲破受阻的穴道。雪花山庄历代庄主墓地何等珍贵,岂是宵小之辈能够随意玷污的?为着雪花山庄百年荣辱,一时间忘记穴道受制。如同一座休眠的火山不爆发则可,爆发必定惊天动地。这座火山现在彻底爆发,山风都带着浩然的猎猎声响,为赤诚的少主呐喊助威。
“老贼,还有何话说?”刘雪峰恨得牙痒,微微向前一步。身处险地,本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