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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镜湖老人看到这一招,也会觉得脸红,太完美了。
借着一剑之威,储云峰撕裂窜起来的大鳗鱼,双脚落在一只螃蟹的大红壳上。大螃蟹张牙舞爪,微微下沉,不过还是稳住了势头。这样,储云峰暂时有了落脚点。
“喂,快点上来,”东平八郎高声呐喊,储云峰这才发现他不知不觉间越过了灵兽的封锁,来到了大石头下面。微微皱起眉头,他不确定要不要留在下面继续战斗,为楼兰护者报仇。江湖弟子江湖老,为好朋友肝脑涂地。抬眼望去,黑压压一片,根本望不到头,哪里杀得完。他只能微微感到抱歉,暂时不能同这些畜生同归于尽。
他施展起武当绝学梯云纵,贴着大石头往上爬。脚下的大螃蟹总算解放了,欢快的交叉大钳子,表示抗议。大石头露出水面的距离并不高,储云峰三两下就爬上去了。
大石头是安全的,灵兽们瞬间消失无踪。储云峰知道,他要是离开大石头,这些家伙马上就会出现。东平八郎连忙递给储云峰解乏的药丸。所有的疲惫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储云峰又精力充沛起来。但是他情愿疲惫不堪,悲伤的情绪瞬间吞噬了他的灵魂。楼兰护者是为他死的,太多人为了他而死。叫他怎么面对这些地下英灵。要是抛入空中的是楼兰护者呢?
他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双目圆睁,空洞的想着心事,越想越恨自己。
“哎,心魔难除,或许你的同伴那样做是解脱呢,”东平八郎老辣的说,“别忘了,他的幻影毒解了,又经过了摄魂大阵,恐怕一切都好透了。不像我们还在心魔中纠缠。”
过了很久,储云峰才坐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东平八郎,“你的病好了?”
“病?我没病,只是积压心头的恨事而已,”东平八郎叹了口气,“我有个师弟,从小我们就意气相投,总想着到海那边闯荡一番,于是我们加紧练功,有一天,师父出去了。我们就偷跑了出来,上了船,向远方的梦想之地进发。”
“是中原么?”储云峰插了句,好像听别人的故事可以减轻悲痛。他有太多疑问。
“这上面写了字,我总算明白幽冥谷的含义了,”东平八郎说,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储云峰的问题,只是点了点头,另开了个话题。储云峰凑过头去,平滑的石头上的确有字。黑色小篆,密密麻麻,好像落了一地的苍蝇。
“看了上面的内容,我彻底顿悟了,每个人都有前世因果,既然选择就要勇于面对,对于师弟的死,我一直身怀愧疚。”东平八郎说,看了眼迷惑的储云峰,他诉说了他师弟死的经过。这段往事像山一样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们遭遇了海难,船毁了,只有师弟和我活了下来,我们被困在光秃秃的小岛上,没有水,没有食物。我还记得师弟对我讲的最后一句话,请原谅他的自私,他的怯懦。然后,他抽出刀来,那时我们饿的不行了,我以为他要行凶。没想到,他割下自己的大腿肉,仍给了我。人世太苦了,他不想继续受苦。我为我的猜忌后悔不已,为什么不是我割下肉来。可那时我怕死。死亡来临时刻又有谁不怕死呢。活着比死还折磨人。师弟就这样死了。有了他的肉,我总算坚持到有船只到来,把我带到中原。”
储云峰瞠目结舌。从东平八郎痛苦的表情就能猜想当时情况有多恶劣。突然,储云峰有个不详的预感,扑过去夺下叙述者手上的匕首。储云峰可不会让东平八郎重蹈多年前他师弟的覆辙。
“总会有办法的,”储云峰压着东平八郎,绝望的看了看赤红的血水,茫茫苍苍,一眼望不到头。这分明就是另一个没有食物和水的小岛。
“放开我,让我去死,”东平八郎挣扎着。
“死解决不了问题,况且我们等不到大船,这里不会有船,别忘了,这里是大雪山,”储云峰近乎粗暴说,“忏悔的方式有很多种,没必要走极端,做无谓的牺牲。”
东平八郎泄气了。
“我想你师弟希望你好好活着,”储云峰语气缓和下来,他们俩坐了起来。望着彼此脏兮兮的脸,尴尬一笑。“会有办法的。楼兰护者不能白白为了我而死,还有那些为了我死去的人。我得想办法出去,纷乱的江湖亟待拯救。”
“我们该怎么办呢?”东平八郎说。他实在佩服储云峰在如此绝境能说出那么慷慨激昂的话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涅槃重生()
腥风拂面,卷起褚云峰破烂不堪的衣服布条。站在大石头边缘看眼前血淋漓的光景,不免心头犯怵。晚霞从乌云中露出头来俏皮的咧嘴大笑,红彤彤的洪水正符合它的心意。东平八郎带来的食物味同爵蜡,吃了等于没吃。他换着花样吃,都是如此,就像做梦一样,吃喝拉撒都非常的虚幻。他转过头,东平八郎的身影渐渐模糊,变成一点微光。他可从没听东平八郎提过会缩骨功的事。奇怪的是,东平八郎凭空消失了。
他扑向东平八郎消失的地方,使出浑身解数跺脚。他这样做不但没有跺出东平八郎,大石头倒被震动的剧烈摇晃。他使出千斤坠,暂时稳住身形。大石头左右晃动了两下,开始快速下沉。褚云峰慌张起来,窜到石头边缘,往下看了一眼,洪水咕噜噜冒个不停,翻出白色水花。打鳗鱼和红螃蟹在附近游弋,一副猎食的样子。蝠灌重新出现在天空,越积越多,渐渐的遮挡住了露头谄笑的霞光。
褚云峰的心提到嗓子眼,他抓起碎石砸到洪水里,半点涟漪都没有出现,幻觉,这一切都是幻觉。吃东西没感觉,洪水掀不起涟漪,天空水里的怪物竟然露出得意的笑脸,他们交头接耳,仿佛在窃窃私语。
石头彻底沉入洪水中,却把褚云峰留在了空中。褚云峰没有使用半点轻功,但是他却毫不费力的悬在空中。红彤彤的蝠灌大叫一声飞向对面的苍茫山峰消失了。大螃蟹和大鳗鱼潜入水底,看不见一点影子。褚云峰睁圆了眼睛,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周围一团漆黑。他怀疑自己失明了。紧张的大叫,嘶哑的声音仿佛只有自己能听到。难道不止失聪,还变成了哑巴。他冷到骨髓里去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罩住了坚毅的身躯。
褚云峰仿佛掉进了又大又黑的锅里面,瓮声瓮气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突然,他兴奋的听到远处黑暗里传来飘渺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竖起耳朵,这次总算挺清楚了。“少侠,醒来。”少侠,谁是少侠。听声音很熟悉。他脑袋快要炸开,一片空白,即便敲碎脑袋也想不起来。全身更是酸痛的要命,要是有张床可以睡觉就太完美了。
等等,他怎么能听到声音了,难道是脑海里的幻觉。他不断提醒自己,都是幻觉。“少侠,醒醒,一切都过去了。”声音如此近,如此熟悉。他终于想起来,东平八郎的声音。他兴奋的睁开眼睛,一阵强光。他连忙用手遮挡,渐渐的适应过来。
东平八郎蹲在旁边,一脸高兴。楼兰护者疲累的坐在歪脖子树下,露出少有的笑容来。他看起来很累,精神却不错。楼兰护者,褚云峰揉揉眼睛,以为看错了。他闭眼又睁开,楼兰护者没有消失不见。
褚云峰挣扎着爬起来,冲过去死死抱住楼兰护者。结结实实的触感,活生生的人,不是幻觉,他激动的嘶喊,“你没有死呀,你没有死呀。”
“死?我们都好好活着呀,怎么会死?”楼兰护者说,摸摸脑袋,又摸摸褚云峰的额头,一切正常,露出同情的表情,“你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怎么回事?”褚云峰转过头,望着东平八郎,消失了的东平八郎,这次他非常小心,没有破口说出来,“能说说吗?”
“这就是幽冥谷底的秘密,”东平八郎神秘的笑笑,指着大石头,上面出现了一行小字,血一样红,褚云峰确定,他们从缝隙进来时并上面并没有字。他凑过去看内容:舍生忘死,涅槃重生。褚云峰不懂,这和他昏迷有什么关系。
“幽冥谷底,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东平八郎说,他又拿出了那本记载着幽冥谷底千百年历史的古籍,翻开其中一页。丝绸的书页保存完好,字体清晰可见。“前世因,今日果。我因为彻悟了师弟割肉献身的真正含义,捡回了一条命。我一辈子的业障就是孤岛绝望的求生。即便后来研究医理颇有心得,不过这段往事一直积压心底挥之不去。幽冥谷的吸魂烟雾放大了心中的悔恨。幸好你的一句话,彻底点透了我。”
“我?”褚云峰被彻底搞糊涂了,“我说过什么话?”
“死得其所,”东平八郎说。
“我没说过,”褚云峰异常肯定说,他对古文可是一窍不通,这样的话不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不好意思,我总结了一下,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师弟有师弟的死法,我有我的死法,我们身处大雪山,即便周围都是洪流,也不会有船来就我们的,我学着师弟割肉现身也无济于事,那一刻,我顿悟了,我要活出自己,死出自己,生与死没有模仿性,”东平八郎说,他已站了起来,走到楼兰护者跟前,“看来你的同伴顿悟的比我们都早,不断如此,难道你没发现一件事情吗?”
“什么?”褚云峰说,上下打量楼兰护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有点疲惫,刚才的经历是业障也好,是噩梦也罢,他此刻都非常疲惫,想好好休息。
“他的幻影毒好了,不用狼狐之心,”东平八郎说,寥寥草草翻看古籍,在书的中间分开,指着一处蝇头小字,“都怪我没有理解透彻,世间根本没有狼狐这样的灵物,狼狐之心,实际上说的是顿悟之心。所以……”他望了望楼兰护者,希望他把下面的故事说完。
尽管楼兰护者很疲惫,也想给褚云峰解释清楚。他靠在歪脖子树上,双手懒散的耷拉在大腿两旁,用力的思考了半天,才慢悠悠说,“我的业障是自私,长期孤独的生活养成了独来独往的性格,在我的生命意识里,只要能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其它的人的生命在我眼中都是草芥,微不足道。”
“记得很小的时候,龙卷风席卷了我们那里唯一的村落,母亲为了救我不幸丧生,但是我没有半点悲痛之心,倒是觉得母亲是大傻瓜,他应该为了自己活着才对,怎么能救我呢,换做我就不会去救他。当时水多么可贵,龙卷风带走了一切,包括珍贵的水。母亲把仅存的水让给了我,她却被活活渴死。”
楼兰护者的眼眶湿润了。褚云峰无言的听着。他这一刻才明白过来,楼兰护者嘴巴干裂,是因为他的业障。他猛然发现他做错了一件事。他用焰火媚狐之眼企图阻扰业障发生,多傻呀,造成了灾难性后果。幽冥谷底的塌陷多半如此。褚云峰自然也明白他的业障,父母之死和张二伯的出卖。他本来克服了业障,但是不懂其中关窍,走了太多冤枉路。他想要是楼兰护者因此丧失,他一辈子都会不安的。
“不能怪你,”楼兰护者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幸好你用绿眼睛唤醒了我的意识,不然幻影毒也没那么容易解的。当然你为了所做的一切,改变了我的想法,人不仅仅为自己而活,更是为了更多人活着,想通了,我才会在关键时刻献身,我沉入水底后,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