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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退一步,喘着粗气。德拉卡站在他身边。他感到她的温暖、她的活力,还有与他一样强的对狩猎的渴望。二人盯着合力杀死的巨兽——今天,他们出乎意料地遇到这只得好几个经验兽人才能放倒的生物。然而他们还活着。他们的敌人死在血泊之中。被杜隆坦的斧头砍成两半,而德拉卡的长矛穿透了它的心脏。杜隆坦发现,谁也说不清究竟是哪一个给了它致命一击——这想法竟让他荒谬地开心起来。
他重重地坐在地上。
德拉卡在他身边,麻利地清理他受伤的手臂,洗掉上面的血。她为他涂上药膏,绑上绷带,又弄了些苦味的草药,加到水里令他喝下。过了一会,他的晕眩感消失了。
“谢谢。”他轻声道。
她点点头,没看他。一个微笑悄然爬上她的嘴角。
“我站不起来有那么好笑?”
他本来没打算用这么苛刻的语气。她猛然抬头。有些惊讶。
“没有。你战斗得非常勇敢,杜隆坦。很少有人能挨了那样的一击还不丢掉武器的呢。”
她的话是叙述事实而不是做作的奉承。他知道。他有种奇异的满足感。“那……你笑什么?”
她一咧嘴,镇定地与他平视。“我笑,是因为我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不过呢……现在呢……我想我可以告诉你啦。”
他感到自己也在微笑。“我很荣幸。”
“昨天,我告诉你我还没到找伴侣的年纪。”
“没错。”
“嗯……在我说那句话的时候,其实我已经马上要到年龄啦。”
“这样啊,”他说,尽管还不太明白。“那……你什么时候到年龄?”
她的微笑更宽了。“今天。”她简短地说。…
他望着她许久,然后一言不发地把她拉进怀里,吻了她。
塔加斯已经观察了两个兽人很长时间,此刻,他厌恶地走开了。他们兽性的本能简直是种侮辱。做一个曼阿瑞要好得太多。曼阿瑞发泄**的方式向来是暴力,而非交配……除了那些长翅膀和尾巴的雌性生物之外。他更喜欢曼阿瑞的方式。实际上,他更想当场干掉那两个发情的低等生物,可惜主人那道“观察”的命令下得再清楚不过。如果这两个东西没有回到族中,免不了会激起疑问;尽管他们对他来说连蝼蚁都不如,但有时候,蝼蚁也是会坏事的。基尔加丹要他观察、报告,不得擅自行动。
塔加斯一定会遵从主人的命令。
复仇,基尔加丹沉思着。复仇就像是树上的果实,只有在成熟时才最为甘美。在无穷无尽的岁月之中,曾有些日子,他怀疑自己是否还能找到那些背叛的艾瑞达。但现在,随着塔加斯说出的每一个字,他的希望都在不断上涨,他的喜悦都在不断增加。
塔加斯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完美。他发现了曾经强大的维伦和他那帮可怜的手下创建的所谓“城市”;他观察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如何像那些称自己为“兽人”的低等生物一般狩猎,如何亲手种下谷物。他看到他们与那粗野、毫无文明可言的种族交易,并且还礼貌相处——简直太好笑了。在他们的建筑和仅剩的那点科技之中,塔加斯感到了一些曾经的影子……但总体上说,塔加斯觉得,基尔加丹看到他从前的朋友堕落到这种份上,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们现在称自己为“德莱尼”——被流放者。他们还给这个世界起名为德拉诺。
基尔加丹发现塔加斯很困惑——因为自己没有把话题集中在维伦本人身上,而是问了更多关于兽人的问题。他们的社会是怎样的结构?他们有什么样的传统?他们的领袖是谁,又是怎样被选出来的?他们最看重社会的什么特性,又最看重个人的哪些品质?
但塔加斯的职责是报告而不是评判,所以,他尽职尽责地回答。当基尔加丹终于消化了情报——连那两只杀戮后发情的动物的名字都没有放过——之后,他终于满足了……至少现在如此。
已经这么久了,他终于可以得到那应许的复仇。维伦和他的追随者会受到惩罚……但这惩罚不会是痛快的死,不会是被高阶的艾瑞达军队撕成碎片的命运。那样对他们来说,太仁慈了。没错,基尔加丹想让他们死……但他更想让他们首先崩溃。让他们遭受彻底的凌辱。让他们如靴底的昆虫那般无助,再将他们毫不留情地踩碎。
现在,他已经有了完美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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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紧急召唤()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qdread”并加,给《图腾燃烧》更多!耐奥祖抬头望向黄昏的天际,心满意足。今晚的日落美得眩目。先祖之魂一定会很愉悦,他想,感到一丝骄傲。
又一个科什哈格节来了又去。近来,他感到时间的流逝愈加迅速。而每一个节日中,都有欢喜,也有哀伤。
他的老朋友,卡舒尔,他知道霜狼氏族都尊称她为“宗母”,已经加入了先祖之魂的行列。他听说她死得非常勇敢。她坚持参加一场狩猎,尽管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做过剧烈的运动。他们追踪一群裂蹄牛,年迈的宗母成战士的前锋。她被牛群践踏而死,没人来得及救她;而耐奥祖知道,她的氏族在为她悲伤的同时,也在赞美她的生命和她选择离开这个尘世的方式。这就是兽人的风格。他不禁好奇今晚是否能见到她,又立刻暗暗责骂起自己。当她希望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自然会见到她。对于萨满来说,亲朋的死亡并不会带来巨大的悲痛,因为他们仍然可以看到他们挚爱的死者,聆听他们的智慧,感受他们的爱。
这段时间,霜狼氏族经历了不止一个悲剧。在两次科什哈格节之间的一天,他们的领袖加拉德也惨遭不幸。那是一个晴朗的日子。霜狼氏族的狩猎队竟遭遇了整整三只食人魔和一只戈隆……食人魔头脑不足但力量有余,而那只戈隆又异常狡猾。最终,兽人胜利了。却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的医者尽了全力,也没能挽回加拉德和其余几个人的生命。
不过,耐奥祖感到的不止是失去一个自己熟悉且尊敬的领袖的悲伤,还有对年轻血液赢得新身份的欢乐。卡舒尔对杜隆坦的评价很高,就耐奥祖的眼光看来,这名年轻人会成为极佳的领袖。当杜隆坦被授予族长之位时,耐奥祖也在场。并且注意到了观众中那位美丽火热、带着别样的兴趣注视着仪式进行的女孩。耐奥祖敢肯定,在下一个科什哈格节。德拉卡便会真正成为霜狼氏族新族长的伴侣。
他叹了口气,望着金光满溢的落日,脑中思索着一幕幕影像。一年又一年就这样过去,带来祝福。并索取牺牲。
他走进他的小屋……他曾经与一个伴侣分享这间小屋,而她在几年前去世,加入了先祖之魂的行列。这些年来,露坎时不时会造访;她从来不说什么警世真言,只是每一次她的灵魂与他的相触,他的心便仿佛融化,他的全部便更彻底地向他的族人所敞开。他想念她沙哑的笑声,想念她夜晚在他身边的温暖,但他现在。已经很满足。也许,他想,也许露坎今夜会来。
他调好一服药剂。轻声念了咒语,缓缓饮下。药剂并不会起到助人看到先祖之魂的作用……如果他们不愿出现,没有什么能改变这一点;而有时他们又会在他最未曾预料到的时刻现身。不过在漫长的岁月中,老萨满学到,某些草药可以助人敞开心灵,这样当先祖之魂当真决定造访时。第二天一早,被访者会更清楚地记得他所看到的一切。
耐奥祖闭上双眼……立即又睁开。他知道。他已经在睡梦里了。
他们二人站在山顶,他和他深爱的露坎。起初,他以为他们是在观看日落;然后他发现太阳在升起,而非落入夜晚的睡眠。霞光映照下的天空美得惊人,却是一种奔腾激荡的美,而非安详与平静。那是绯红、深紫与明橙的颜色,如此热烈耐奥祖心潮澎湃。…
露坎转向他,微笑。自从她呼出在这尘世间的最后一口气以来,她第一次开口对他说话。
“耐奥祖,我的伴侣。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他倒吸一口气,由于激动,身体开始颤抖。他的心完全被对她的爱所占据,充满了日出造就的绚烂天空所带给他的喜悦。一个新的开始?
“你很好地领导了我们的人民,”她说,“但现在,该是拓展古道的时候了。我们人的利益。”
什么东西烦扰着他的思绪。露坎没有做过萨满。她也没有当过领袖。她一直都只是她自己,完美的自己,对于耐奥祖来说,这已经足够;但她生前并没有权威的地位,能让她足够说出这样的话……耐奥祖甩开这个念头,暗骂自己不够虔诚。他可从来没当过灵魂,他只不过是血肉之躯。尽管他对于灵魂之道的了解几乎无人能企及,他也知道,在他真正成为灵魂的一员之前,还有更多是他永远不可能了解的。既然露坎开口,怎么可能不是代表先祖之魂说话呢?
“我在听。”他说。
她微笑。“我知道你会。”她说。“兽人将会迎来一段黑暗危险的时期。从前,我们只在科什哈格节时才走在一起……如果我们想作为一个整体、一个种族生存下去,这种各自独立的现象,必须消除。”
露坎望向缓缓升起的太阳,脸上蒙了一层阴影,冥思着什么。耐奥祖好想碰碰她,为她分担忧愁,就像她活着的时候一样。但现在,他知道他无法碰触到她,也不能强令她开口。所以他只是静静地坐着,,一边沉醉于她的美丽,一边竖起耳朵捕捉她的声音。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污点。”她静静地说,“那是个威胁,必须清除。”
“说吧,我定会照办。”耐奥祖热诚地发誓。“先祖之魂的决定,我永远尊从。”
然后她转向了他,她的双眼看进了他的。天空更亮了。
“当这个污点被清除后。我们的人民便会挺胸抬头,站得更高……比现在还要好得多。力量和荣耀将属于我们。世界将属于我们。而你……你,耐奥祖。会成为族人的领袖。”
她话中的某种语气让耐奥祖的心砰砰直跳。他早已很强大,早已受人尊敬,甚至崇拜。实际他已然是兽人的领袖,尽管只能说是有实无名。但现在……他心中涌起了更多的*。还有恐惧,厚重而漆黑,但这,他也必须面对。
“那么。这个在兽人得到应有的东西之前所必须清除的威胁,是什么?”
她告诉了他。
“这是什么意思?”杜隆坦问道。
他正与族中他最信任的两人共进早餐:一个是他的未婚妻德拉卡——下一个满月时。他便会与她举行婚礼;另一个是族中新的首席萨满,德雷克塔尔。
杜隆坦为卡舒尔宗母的离世而哀伤,的族人也一样。杜隆坦打从心底知道,她早已计划好要在那天死去。并且要死得光彩。人们会想念她的。而德雷克塔尔,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是一个称职的继任者。在宗母死去的那一刻,他克制住自己的哀伤,立即接管了狩猎队主医者的位置,并且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表现丝毫不马虎。卡舒尔一定会为他骄傲的。现下,三人正坐在族长的帐篷里,这就是杜隆坦现在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