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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路有人追杀,我看你醉得不省人事,就给你随便吃了药丸,接过你睡过头了,都怪老朽,不知道您还有事情在身。”
沈万年很诚心的道歉了。
李郁顿然觉得好饿,他叹了口气道:“我这一下子又失踪了,想来大家都以为我现在神龙见首不见尾了,幸好一件大事我完成了,否则真是坏了大事!”李郁在暗指发给泰晤士报的文章。
沈万年将兔肉都给了李郁,道:“我吃过了,你赶紧吃,刚烤熟的。吃完我们就回去。”
“哪些追杀我的人是什么人?”李郁问道。
“不清楚,应该是江湖人士。所以你现在很危险,不过这三天里我已经给你摆平了几十个黑衣人!最后达成了和解,他们再也不会动你,但是你记住,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讲,否则我再也不能帮你!”
沈万年喝了一口小酒,笑呵呵得坐在座位上,似乎轻松许多。
李郁问道:“解决掉?怎么解决掉的?”
“李博士,这里深山老林,他们追到这里,走进了我的迷阵,永远都走不出。所以我就拿着这些的命,给他们老大做交换,交换你的平安。”
说完李郁恍然大悟,然后感激涕零道:“老伯真是一次次救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沈万年摆摆手,道:“不必了,不说出去就是最大的报恩。好了,你赶紧吃,再问一句,我珍藏了几十年的好酒,你到底喝不喝?”
李郁看到兔肉鲜美,胃口大开,拿起沈万年的另一个酒壶,就笑道:“好酒,好肉!”
沈万年笑着看李郁,他永远不会让他知道真相,这才是对他的保护。
李郁酒足饭饱之后,就问道:“何时动身?”
沈万年不慌不忙的说:“等天黑了,我们出去。如果你着急,那就不得不把你眼睛绑上。李郁这是我的老巢,我必须隐蔽!”
李郁赶紧说:“那您就把我眼睛绑上吧!我得赶紧去找师伯,怕他着急啊。我这无缘无故失踪了,他肯定会派人寻找。”
沈万年看他的确急切,就用黑色布条将他的眼睛蒙上,然后带着他走出了破旧的庵。李郁走的时候说道:“老伯,这里什么样子我都还没看一眼,李郁从来没有住过在悬崖上的屋子,真是想大开眼界!”话音刚落,沈万年把布条给他解开,李郁一睁眼,吓了一跳!可不是吗,自己脚下就是万丈深渊,浓雾看不清下面是什么,只看到这个百年的古庙镶嵌在这里,这是怎么建成的,不得而知。他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北京城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李郁问道。
“哈哈,李博士啊,这可不是北京。好了,带好布条我们回城。”
沈万年给他绑上,然后将他托在身上,李郁感觉自己就好像飞起来了一样,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回事,他能感到脚下冷飕飕的寒风,以及自己的悬空。回想刚才是万丈深渊,不觉得打了寒战。
沈万年笑道:“博士,你怕了?”
“老伯,李郁可不是像您行走江湖,我就是一个书生而已。这样的万丈深渊,走过去可不是怕吗?”
李郁的坦然让沈万年很开心:“哈哈,老朽好久不来了,这次与你一起到这里,也是缘分。算是给你的一个礼物,下次你若有难,可以道这里躲避。”说完,他拉开李郁眼睛的布条,给他看清了这一切。
他们正在高空悬着,这是一个吊桥,不小心就会被摔下来。李郁道:“老伯,您还是给我绑上吧,李郁恐高,看到高空就头晕。”
“那你闭上眼睛吧!”
不一会儿功夫,他们走过了吊桥,来到陆地。
李郁睁开眼睛吧,李郁看着周围都是树林,郁郁葱葱。
他惊讶问道,究竟怎么出去?
132:面圣()
在李郁喊过之后,只见沈万年微微一笑,他不慌不忙的说道:“李郁,今日我让你看到古庵,是对你的信任,如果哪一日你需要来这里避难,它就是你最后的藏身之所。你可记好了,走出去的方法和进来的方法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只见他拉着李郁就向前跑跑,看到一颗笔直的白杨树就会左转,无论森林的环境地势多么复杂,他能够准确无误转到目标,然后顺势左转。李郁眼前一片绿色,他来不及分辨,就被沈万年带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而老头子的精神却丝毫没有减半,这让李郁暗暗敬佩。
大约到了中午,他们已经走出了森林。他问道:“这究竟是哪里?”只听沈万年简洁有力说一句:“灵山!”李郁诧异望着老头子,他究竟是何种神功把他一个醉汉从京城拖到这里,还把他弄到了山上,走过悬崖峭壁不说,另外又困住了十几个萌面黑衣人,与黑衣人老大谈判,给李郁了一条生路。
想到这里,李郁的敬佩之情简直流于言表。他惊讶望着沈万年:“老伯,您只有在这个深山里才能显出你的伟大。如果您属于江湖,那真是只有在江湖里,您才能熠熠生辉。如果您在北京城,拉着黄包车,我有生之年都不能见到您这样的伟岸的一面!”
他听到李郁说道“江湖”两个字,脸上的光芒暗淡下去了,眼神里都是惆怅。他现在真的要彻底离开江湖了,帮会再也不需要他了,甚至如果他敢说出帮会的任何信息,就会被追杀。他现在就是一个无用的老头了。一种潜意识让他意识到自己为何要带着李郁来这里,他是想有人与他分享这个地方,这是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唯一的藏身之所,也是他反清复明的根据地,可是这一切都再也回不来了。
他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再不多话。李郁自知说错了话,不再言语。
沈万年指着停在山脚下的车子,李郁会意,就上了马车,沈万年赶着马车朝着京城进发。
到了家已经是深夜,他怕师伯担心,所以当晚就他家拜会,因为这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肯定又会引来许多无端猜测。沈万年会意,将他送到了他想去的地方,自己则没有回家,不知道又去了哪里。这是李郁后来得知的事情,他不知道此时的沈万年内心是怎样的苦痛。
李郁走到陈宝琛府上,敲门声惊动了管家。他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李郁。就慌忙说道:“公子啊,您可来了!老爷都急疯了,现在还在书房呢!”
听到管家这么说,巧好印证了他的直觉。师伯如果发现他没有出现,肯定误以为是他被人抓走了,或者被暗杀党杀害了。他老人家肯定在自责不已,所以他怎么可能回家休息呢,他第一个地方就是要到陈府来保平安啊。
李郁跟着管家走进了陈宝琛的书房。他看到师伯和几个谋士正在灯下商讨事宜,管家过去禀告,只见陈宝琛脸色大悦,立即起身,走出门外,看到李郁就笑道:“郁儿,你总算回来了。老夫担心好几天了。你这一失踪,真是杳无音信啊!”
李郁跟着师伯走进了书房,感叹道:“我被一伙人追杀,幸好遇到了故交,他救了我,但是那群人却紧追不舍,所以隐匿山林了几日,才得以脱险。”
陈宝琛叹了一口气道:“国运不济,连累我儿整日提心吊胆。前几日是袁世凯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这又是谁来迫害于你,老夫真为你担心啊。你父临终前将你托付于我,我却无能为力帮你躲避这些冷刀暗箭!”
李郁看着世伯愁容满面,就知道今日袁世凯祭祀的事情让他不堪其扰,他一生都为大清鞠躬尽瘁,如今耄耋之年,还在为小皇上操心。
“世伯,勿要担心。李郁这不是活生生站在这里,您之前一直教导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所以这些磨难都是对我的考验,或许将来会有更大的血雨腥风,现在只是一个练习曲。”
李郁一番话,让陈宝琛平静了一些。他回过神来问道:“郁儿,你是刚回来,还未进餐吧?”
“尚未进餐您这么一问,的确是饿了。”
“快,给公子准备吃的。”陈宝琛吩咐管家道。
李郁被陈宝琛拉着坐在身边,他有些干枯的手掌,让他想起自己童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那时候的世伯也是意气风发,为国为民有多少抱负,可惜这一生究竟是错付了信仰。他为何要一直支持帝制?
“郁儿,你今晚在这里歇下,明日我们进宫见皇上。”
“所谓何事?”
“袁世凯的事情。那篇报道满城风雨,皇上早就知道了。他之所以见你,肯定是不相信你与袁世凯合谋,另外就是要问你他若称帝,皇室会怎么样。你一直都在局势的中心,所以他当然要问你。”
李郁若有所思的低下头,他反问道:“世伯,不想问我那篇报道的真实性吗?”
“郁儿,我看你长大的。你是什么人我了解。你有你的信仰和坚持,这么多年老夫想把拉进我们的阵营,可是也是无济于事,那袁世凯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让我的郁儿改变自己的政治信仰。哈哈”
李郁听到这番话,一阵阵感动涌向胸口,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感到了发自心底的温暖。这种灵魂被感动的时刻,他眼睛竟然湿润了,但是却极力控制自己。他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羞愧,世伯为自己的信仰,但从来不胁迫他,这是多么伟大的一个人。
这时候世伯说道:“郁儿你去吃饭吧,我还要招呼书房里的人。明日一起去紫禁城拜见皇上,好好休息今晚。”
说完他走了,李郁转身眼泪则流了下来。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有人懂他的,即便是这个人对任何事情都不了解,他就能这么坚定的相信他。
李郁跟着管家的引领,到了餐厅吃了一碗阳春面。这个味道一直在他的记忆力,成为了幸福的味道。
第二天一大早,他向世伯的家人一一拜谢问安之后,就和陈宝琛一起坐轿去紫金城了。一路上他在想如何回答的皇上的质疑,他对皇上的感情是复杂的,这种复杂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在毓秀宫等候了好久,等待世伯上完课后来召唤他。他想到已经三四日没有去学堂了,这下他的学生又开始议论纷纷。他这样做老师实在是不配的,他必须晚上加开课程,把所有拉掉的课时都补过来。
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候,世伯进来,喊他:“李郁,过来。皇上召见你了。”
听到这样的话,他莫名有些紧张。下意识里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低着头跟着世伯一路碎步快走。陈宝琛见他如此,就笑道:“你紧张什么,怕皇上误会你,你解释不清啊!有世伯在,没有人不会相信你。我们现在去养心殿,这可是皇上正式召见你啊。”
李郁笑道:“世伯,不知为何总觉得今天怪怪的,似乎有事情是我预料不到的。”
两个人闲聊着,就走到了养心殿。
刚到了殿门口,等待着太监宣召,李郁抬头看看天空,今天是冬日暖阳,碧蓝的天空,清澈万里。他忽然想到在长春宫第一次见到云衣的那个晴朗的午后,她穿着月白的旗袍站在门口,向他挥手。
不知道为何会想到这里,他猛然一回头,竟然看到了那个瘦小的身影,正穿着月白的旗袍,站在不远处和一个小太监在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