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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惯常尖酸刻薄文艺腔嘲讽联邦万水千山的兰晓龙表情为之一凝,眼眸里渐渐散出一丝不安与担忧,但说出来的话还是那般尖酸。
“咱家那位天才主管是必然要成为大人物的角色。军神大人,国防部这一年一直在为他铺路,我就是那洒水泥的苦力角色,问题是任何决断总要有个分寸。”
“做为材料垫底的家伙如果太死心眼卖命,将来只能变成无数被生生压碎的石头,嵌进水泥,铺在他的金光大道上,当他穿着锃亮军靴踏过路面时,一路平直,哪里还会想起脚下的碎石头。”
白玉兰低着头,靠着墙,手指松开烟头,右腿屈起蹬在墙上,回答的很快很直接:“我少小参军,这辈子杀的人多,见的事也多,替政府暗杀百慕大的商人,替军区里那些公子哥干走私,黑劫海盗船,我这辈子亏心的事情做的多了,心里没有什么敬畏道德自哀的想法,不说心若铁石,却也是淡漠的厉害。”
他继续说道:“七组向来是果壳里最嚣张强悍的战斗小组,我身为战斗主管,一面为政府做些光彩的不光彩事,一面做些挣钱的黑暗事挣钱,一直以为自己过的很愉快。”
“然而开始当许乐的秘书后,我才逐渐发现,这种日子才是最愉快的。在首都和港都之间来往还复的那一年,是我这辈子过的最轻松最舒服的日子。”
白玉兰仰起头来,用细长的手指掀起眼前黑色发丝,那张柔顺宁静的面容上满是轻松的笑意。
“我本以为跟着许乐只是挣钱的买卖,然而后来他出事后,我忽然发现自己的日子过的很不愉快,更诧异于自己这种冷血动物也能产生那种不愉快和不安或许是因为这个年轻的家伙,曾经莫名其妙给了我一些自己都不曾奢望的信任?”
白玉兰像许乐那样眯着眼睛,看着操场上那些狼狈奔跑的老爷兵,像兰晓龙那样耸了耸肩膀,说道:“宁和结婚那天,他捅了我一刀,我反而舒服多了这不是贱,只是知道有可能再回到那些令自己轻松的日子。”
他望向兰晓龙,轻声细语却格外坚定说道:“和许乐一起做事,有一种脚踏实地的强大感,有种脊梁骨可以永远直着,不怕被人戮的得意感。”
“我们曾经做的那些事情不奇险,不吊诡,也不嚣张。但很硬很硬,像钢铁一样硬,不怕人言,不惧自问,可以对躺在医院里的父母挺直胸膛汇报自己的工作成果,将来如果有可能的话,年老的我们可以对子女骄傲回顾。”
“没有永远正确的人或事,但跟着许乐做些在自己看来正确的事情,这种感觉很好。”
兰晓龙沉默听着,明白白玉兰此刻轻声细语的感慨里,所重点描述的是何种感觉,却愈发觉得宁和的担心有其道理——白玉兰对许乐没有崇拜,但有一种疯子沉沦般的快感投入,这种情况相当危险。
“你知道吗?麦德林死的那一天,我就在基金会大楼外边的山上。”白玉兰细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锋利的意味,轻声说道:“我当时有强烈的冲动,要和他一起发发疯,事实上,当时我已经准备好了疯一把。”
兰晓龙面色剧变,有些不敢相信友人此刻的话语。
“可惜我当时在山上接到了一个电话。”
白玉兰微涩说道,脑海里浮现出一张中年妇人并不出奇,却充满威严的面容,旋即他平静地将头仰的更高了些,说道:“所以那天我没有疯成,没有尽兴成,如今跟着许乐这个小老板有了难得的第二次机会,我不想再错过。”
兰晓龙轻轻叹息了一声,不再试图说服什么。
白玉兰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说道:“我和老板一样,都是社会底层挣扎起来的小人物,如乔治卡林所言,我们有天然的革命性。整治这些大人物家的公子哥,打从心里都会产生某种快感你的家世与我们不同,自然无法体会。”
说完很难得的长段心理剖析,秀气的男人将手揣回裤兜,脸上笑意渐敛,柔弱闺秀低首向着操场上那些老爷兵们走去。
兰晓龙看着那个背影,想着这位朋友秀气小刀下的无数亡魂与他身躯里藏着的阴寒手段,忍不住将耸肩变成了颤抖,十分同情那些议员州长巨富家的子弟们。
必须承认,做为不曾铺床叠被,但斟茶递水朝夕相处很长时间的贴身秘书,白玉兰对许乐的心意把握拿捏的极准。后续的这些日子中,那一百多名来自首都星圈的老爷兵,被白玉兰和熊临泉等人收拾的无比凄惨。从白昼至黑夜,西林这间偏僻安静的军营中充斥着惨嚎,痛哭,崩溃的尖叫,以及更崩溃的恐惧求饶声。
负重跑负重跑射击再负重跑,鞭打脚踢、药剂还要加上明显非法的黑市兴奋剂,鲜血与鼻涕糊在破烂的军服上,青紫与溃烂的皮肤与沙砾不停磨擦,不时有人倒下,有人虚弱到吐出胆汁,西林的太阳与明月,见证了无数惨绝的画面发生,
医疗师侯显东看着房里堆积的止血胶布与十几只空空如野的粘合剂瓶罐,看着治疗舱内陷入昏迷的那几名士兵,纵使专业冷静军医如他,也不禁感觉到了一股寒意,偏生他们的长官——七组队员心中天才横溢,却沉稳善良乐观的许乐主管,在一直纵容这些事情的发生。
不过和白玉兰陈述的乔治卡林论调不符的是,许乐对十七师老爷兵们被折磨的过程,并没有什么隐隐快意恶趣,他只是按照某种严密的工程逻辑在做事,而且繁忙的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心情去享受虐待狂的精神世界。
洁白的节能灯光下,许乐闭目调动脑海里贮存的那些结构图纸,思考片刻后缓缓睁开双眼,将那封已经写完的邮件发给了远在亿万里之外的商秋。
将涡轮增压系统微型化到机甲之中,是极困难的事情。程丰实提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设计理念,更天才的商秋获取这些材料之后,马上将原有设计中的氢燃料基础抹去,果壳工程部全力开动,短短几十天的时间,项目便取得了很大的突破。
最近这些天,许乐与果壳工程部的同事们一直保持高密度邮件联系,主要是因为他急于在上前线前,为攻克设计中的叶片吸入干扰环节做出自己的贡献。
站到窗边,他揉了揉眼睛,沉默地看着操场月光上那些如病狗般苟延残喘的老爷兵们,知道这些家伙已经快要被折磨到绝望和崩溃的边缘。
令他欣慰的是,在如此严苛的训练下,一百多名军人没有人试图用自残来逃避什么。也许是这些公子哥们没有自残的勇气?他看着那些疲弱到极点的下属,看着他们越来越亮,充满了某种恨意戾意的眼眸,心中感到比较满意。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许乐拿起电话安静地听着,表情渐渐变得凝重,来自首都星圈上层的无穷压力终于到了。
(今儿状态有些不对头,三个多小时,一边写一边打盹,犯困,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的中学生活,午后的课桌上流口水钓鱼,这感觉好怀旧所以写后认认真真地修改了几遍,如果还有什么问题,那就真是困糊涂了。
今天起了个大早,陪着玛得儿发得儿英洛去房子那边量房思考如何如何,这真真是最复杂耗心耗力的事情,夜里才回,自觉累的像那些老爷兵一样那就是近死之狗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444章 西林的征途 拯救联邦大兵(上)()
以联邦的科技水平,可以很轻松对做出不透一丝风的墙,国防部暗中派宪兵将十七师逾百名老爷兵押上战舰,屏蔽了任何联络方式,悄无声息,雷霆一动,便将他们送到了西林前线,更是做的滴水不漏,却终究无法瞒过所有人的耳目。
这些老爷兵的身份太敏感,当那些联邦上层的大人物们愕然发现自己的儿子失踪后,以联邦军方的森严纪律和执行力,也无法阻止大人物们的愤怒与质询真相的努力。
这些政客巨商们,利用自己遍织于s1的人脉网络,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便触碰到了整椿事件的真相。
面对着总统及国防部为平息民众愤怒而采取的措施,这些联邦大人物们知道自己的影响力,因为缺乏一个站得住脚的道德基础,而无法进行正大光明的操作方式,自然也难以打破联邦军营的铁板,然而无数家族夫人们的哭泣痛骂,让大人物们沉思之后,开始向某些方面施加自己强大的影响力,试图在那些公子哥们进入真正血腥残酷的西林前线前,将他们捞回来。
这是一场波澜壮阔的拯救大兵行动,联邦新闻界没有嗅到一丝风声,普通的民众乃至军队系统内部大分部人,都感受不到,那些隐藏在电波夜谈之中的焦灼味道。
联邦议员,州议员,州长,港都大企业的董事长,这些大人物都是构成联邦上层社会的基石,一朝愤懑地集体施加压力,那是何等样的恐怖。
国防部在邹应星部长的沉默表态下,顶下了一部分压力,却也有些焦头烂额,至于具体实施此次计划的果壳公司,更是已经感到了风雨袭来的阵势。
果壳机动毫无疑问是联邦实力最雄厚的存在,地位超然,但这家联邦最大的巨型企业所有权却在联邦,在很多方面都要受到联邦管理委员会的制衡,一旦那些大人物查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现如今沦陷在果壳公司某个叫第七小组的古怪部队之中,所有的压力全部倾泻了过来。
许乐接到的第一个电话,便来自很久不见的果壳公司总裁先生,联邦总统的换届,并没有影响到总裁先生的地位,在帕布尔总统的支持下,总裁先生平静而强大地撑控着这间巨型企业的一切一切,然而这个电话却说明即便是他,也快要顶不住首都星圈拯救大兵行动的力量。
“联邦议会马上就要进行春季财政审核,每年我都要参见那个见鬼的听证会,议员们都很想从咱们光秃秃的果壳上咬两口肉下来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那几位议员公子真的死在七组里,我真不知道议会上会发生什么。”
许乐拿着电话,说道:“我明白。”
果壳总裁的声音有些疲惫,说道:“能给当中某些人请病假吗?”
许乐没有花时间去思考总裁先生的意思,望着操场月光下那些正在享受惨淡人生的公子哥们展颜一笑,露出满口白牙,诚恳说道:“他们没病没痛。”
总裁先生听出这个家伙话里隐着的执拗意思,沉默片刻后苦笑一声,淡然说道:“我不是给你压力,你按照国防部的命令和自己的意思做事就好我的亲兄弟现在正在3320上面,那些议员先生们做出来的事情确实有些丑。”
许乐微感温暖,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又听着总裁先生说道:“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你手下那些老爷兵的父亲们,已经知道他们在七组。果壳只是个企业,并不想替政府或军队,顶着这些压力顶到吐血,所以嗯我已经告诉这些大人物们,七组的主管是你。”
许乐微微一怔,半晌后犹疑说道:“这是指望我顶住他们?”
“如果连你都顶不住,联邦里应该没有人能顶得住。”总裁先生在电话中微笑说道。
总统先生和军神大人共同培养的人物,关键是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