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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时候,他快速打量了一下这间办公室,发现衣架上挂着一套军服,那套军服的肩章上表明军服的主人,已经是一位少校。这间办公室很明显就是这位秘书军官的,许乐不禁有些讶异,就算是国防部长的随身秘书,很少也有校级军官这般离谱。
那位秘书军官注意到他的目光,笑着解释道:“我跟着邹主任从总装基地一直过来,军衔熬了出来,但暂时还没有合适的岗位,所以一直都跟着老首长。”
许乐心头微微一动,知道如果日后邹应星能够在国防部主政,面前这位秘书必然会飞黄腾达,招摇而上。他四天前才去的港都,进入果壳工程部,今天便拿到了国防部的升职文件和相关的权限,绝对是连夜办成,面前这位秘书军官想必花了不少精力。
“贵姓?”
“我姓焦,你可以叫我焦秘书,当然如果你愿意,叫我一声焦哥也可以。”这位秘书明显有些擅谈,不像是长年跟着领导的人物。
许乐伸出了手,笑着说道:“我应该称呼你为长官。”
焦少校握住了他的手,很认真地说道:“我相信mx如果能够成功,你会成为联邦历史上最年轻的少校。”
走下云后宾馆附楼,已经有很多辆黑色的公务用车,停在了庭园之中。就在上午阳光的照拂下,数十名军官沉默地站在庭院的四周。席格总统应该还没有到,但联邦军方的那些大佬们应该已经在宾馆里等着了。
许乐微低着头,眯着双眼,跟在焦少校的身后从这些军官的身边走过,这些军官要不是上尉,便是少校,甚至还有几名中校,如果放在联邦别的任何一个地方,这些军官必然会得到民众的尊敬,官员的忌惮,然而此时此刻,这些军官在戒备森严的云后宾馆四周,也只能暂时充当保镖的角色。
看到这一幕,想到腋下夹着的那份文件夹中的上尉肩章,许乐忍不住自嘲一笑,为先前那丝淡淡的兴奋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成为联邦军方机修工程师,是他自幼两个理想之一,如今成了联邦军队里的技术上尉,而且还拥有了总装基地的权限,难免会有些理想照进现实的满足感。
在云后宾馆入门处,焦少校与警卫说了几句什么,出示了证件和手令,转过身来,微笑着说道:“你可以走了。”
昨夜靠在邹郁的床边,担心惊着那个刚刚生下来几天的小孩子,许乐睡眠的质量其实极差,一大清早便被揪来云后宾馆,此时心情放松之余,竟有些犯困。上午的阳光,透过宾馆庭园四周那些大槐树的青叶,变成了无数的光斑,在他的脸上眼帘上轻轻拂动,就像是催眠一般。以至于他愣了愣后,才反应过来,向对方说了声谢谢,走出了宾馆大门。
一辆越野军车在门外等着他,许乐上车之前,下意识回头眯眼看去,看着宾馆里那些军官,军车,感受着一股充满了肃然味道的空气,心头微动,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自己就是这些军官中的一员了。
果壳机动公司半军半民,许乐只是一名文职少尉,并不在军事战斗编列之中,联邦与帝国间的战争,政府与反政府军之间的冲突,和他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然而当他对mx机甲研究的重要性渐渐显露,并且被证明之后,联邦军队不会允许这种重要人物,还游走在体制的边缘,必须提前就把他吸收进来。此时此刻,那封文件夹里的肩章和权限,已经明确了他新的身份。
——他已经变成了一名真正的联邦军人。
回到医院,听到婴儿清脆的啼哭声,许乐才从先前那种肃然的情绪中醒过来,他向着邹郁的病室走去,却被几名军官拦在了门外。
许乐微微一怔,心想今天一天看过的军官,竟是比前半生加起来看到过的更多,这老天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是想用这些一脸严肃的同僚,来提醒自己的新身份?
那几名军官毫不客气地拦在病房外,动作是如此的理所当然,透着一股战场上才能有的骄横之气。骄兵或许多败,但如果不是常胜之师,想必也不会养成部队军人这等习气。许乐的眉头皱了起来,说道:“麻烦请让一让。”
一名军官认出了许乐,想到对方与病房中那位大小姐的关系,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轻声说道:“实在抱歉,刚才没认出来,请进。”
许乐看着这名军官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了想才想起来,是在林园里的那个夜晚,这名军官似乎是跟着那个人一起来的。既然对方拦在病房外,想必那个人正在房中。
一股淡淡的警惕之意涌上心头,他直接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一眼便看见了正坐在病床旁边的中校军官,因为这名中校虽然只是坐在椅子上,但那具高大而充满了劲道的身躯,却让他像是站着一般。
看着此人像挣开的硬弓一般的后背,和略带一丝青涩之间的侧脸,许乐的眼睛眯了起来,
打遍军中无敌手的李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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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上林的钟声 十六岁的宿敌()
看着那个背影,许乐想到了那天晚上在林园里的冲突,此位少年中校可怕的战斗力,更想到了对方的祖父,那位被联邦军方奉若神明的军神,大叔口里所说的老头子。
他又想到了先前在云后宾馆里,焦秘书说他年后有可能成为联邦最年轻的校级军官。然而身前不远处这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李疯子,才是联邦里最年轻校级军官纪录的保持者,而且看样子,这个记录大概很难被破掉。
十六岁的李疯子,喜欢国防部邹副部长家的千金,这在首都上层圈子里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虽然更多人都带着一丝趣味的眼光,用可爱的可吻,形容着费城李家独苗苗的所作所为,没有人真的把这当一回事,但在林园承受过李疯子暴怒下恐怖力量的许乐,却知道这位少年中校确实有这个想法。
有这个原因在前,李疯子来到医院看望刚刚生产的邹郁,虽然还是有些别扭的感觉,但总是说得过去。
“邰之源就是一个病鬼,你如果喜欢他那真是瞎了眼。你也不可能喜欢许乐,瘦的像条柴一样的家伙。”
李疯子很严肃地坐在邹郁的床前,说道:“而且你们一直没办婚礼,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古怪,不管是你瞧不上他,还是他要抛妻弃子,总之,我认为,你可以嫁我。”
此人明明知道许乐已经进了病房,却像是根本当他不存在一般,自顾自说着自己的话。
中校的肩章,嫩嫩的容颜,魁梧的身材,再加上他说话语气里特有的不可一世的嚣张意味,混在一起,便造就了这样一个小怪物。
许乐走到了病床旁边,坐在了邹郁的身旁,轻轻摸了摸流火柔软的头顶,然后取了一个青果,开始认真地削皮,忽然开口问道:“是就这么啃,还是削成块儿吃?”
邹郁瞪了他一眼,心想在这种时候,这家伙偏要来表现出这种氛围,岂不是刻意想激怒李封这个易怒的小东西?
许乐确实是故意的,港都之行后,他的心态比以往有了极大的变化。面对着直接的人,便要用直接的手段,李疯子当他不存在一般表示着轻屑,他自然也有反击的方法,虽然这种赌气显得有些孩子气,不过李疯子本来就还是个少年,而许乐确实有颗赤子之心。
李疯子看着许乐手里转动着的那颗青果,清稚的五官中,有一抹暴怒意味渐渐蕴积,再从他快要挣破军服的身躯中渗透出来,直逼许乐的感官。
许乐手中的水果刀略微顿了顿,彼此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都能感受到病房里的诡异微燥的感觉。
便在此时,这种气氛似乎影响到了邹郁怀里的那个小东西,新生儿紧闭着眼睛,痛苦地咧了咧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一出,李疯子顿时变得有些紧张,先前在病房里陪邹郁说话,为了怕吵醒孩子,他尽了最大的可能性,才把足以震碎玻璃的声音压了下去,没有想到,这孩子终究是被吵醒了。
“三天前知道你生了的消息,爷爷才放我出来,我今天晚上就必须回费城。”
李疯子站起身来,戴上了军帽,双手稳定地顺着帽檐向前一领,端正了军姿,沉声说道:“你自己保重,如果有什么问题,打我电话。”
许乐把他送到了门口。门外那名军官看见两个人没有像上次那般打起来,大松了一口气,啪的一声立正后行了个军礼,说道:“报告,直升机已经备好,随时准备起飞。”
李疯子狠狠地瞪了那名下属一眼,怒意十足骂道:“声音小点儿!什么混蛋玩意儿!难道不知道小孩子要睡觉!”
许乐看了他一眼,心想你的声音似乎要更大一些。先前在病房中,他已经发现李疯子此人或许疯狂易怒,阴戾狠辣,但对邹郁是真的不错,甚至表现的十分在乎小流火。一念及此,他对这位费城李家的传人观感要好了一些。
然而就在此时,李疯子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将双手背在身后,说道:“我说过,我要打死你。”
许乐看着李疯子略带一丝疯癫之色的清澈双眼,笑了笑,然后说道:“我没有听到过。”
李疯子身材魁梧,年仅十六便已经比许乐高了半个头,他居高临下望着许乐那张看上去十分讨厌的脸,一字一句说道:“这时候,你听到了。”
许乐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忽然开口问道:“喉咙还痛不痛?”
李疯子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随时会在这条安静的走廊上对许乐出手。林园一夜,他知道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文职少尉,却拥有可以与自己匹敌的近战实力,但多年来战场上养就的铁血气息,和杀人不眨眼的性情,让李疯子根本就不知道退让这两个字怎么写,他甚至认为林园那夜,只是自己太过轻敌的缘故。
不过那天晚上三击一突,许乐被震的牙龈流血,李疯子却是胸中如被刀割,吐了血,打遍军中无敌手的人物,终究还是输了一筹。
许乐淡淡一句问话,直指李疯子的要害。
李疯子沉默片刻,转身而走。
“小屁孩儿却非要学一代名将背着一双手,明明做事不经大脑,却偏偏要装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许乐将青果准确地分成十几块,放到了碗中,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摇了摇头。
“如果李封真是一个在格斗方面天赋异禀的少年,你以为他这些年在前线能活的如此风光?”邹郁略带一丝忧郁望着他。
许乐不以为意,将纸团扔进身旁的垃圾箱中,浓眉微挑,笑着说道:“终究不过才十六岁,能闹出这么大的名声,一方面是他的家族,另一方面是这个少年实力确实太过恐怖。说来也奇怪,十六岁的家伙,就敢号称打遍军中无敌手,实在是个怪胎。”
“和李疯子比起来,我认为你更像个怪胎。”邹郁淡淡说道:“你比他也不过大四岁,却已经有点儿像个老头子,论起打架这种事情,居然能和他分庭抗礼,现在甚至连我家老头子都要借助你的脑袋去搞那台新机甲。”
“我很老吗?”许乐诧异地问道:“利孝通也这么说过,我还以为这些天我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