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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面而来一般形容的是春风,或者是思念情哥哥,三月才相见的小姑娘,但很少用来形容两个大男人。
但这两个中途上车的乘客,却给了沙发上的许乐这种强烈的感觉,他甚至觉得如果这两名乘客愿意,可以挟带起临海州冬天那种寒风,虽只是两个人,但那仿佛踏在人们心上的脚步声,却像是千军万马走了过来。
两个人中,走在最前面那人约摸三十来岁,五官寻常,那双眼眸平静之中夹着一丝雍容感觉,双肩平直,却因为那件灰色的外套,而生出了几分陡峭的感觉。
在高铁服务员的带领下,此人没有进入自己的包间,而是直接来到了休息间,走的是如此理所当然,似乎只要他愿意,他想走,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都应该为他让路。
当这个男人走过白玉兰身边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走在这个男人身后是一名大汉,身高足有一米九,离车厢上方也差不了多远,锃亮的光头,刺青从后背的衣服里钻了出来,沿着脖颈蔓延到后脑,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刺的是什么,但大概应该是一株盛开的有些狰狞的花朵。
本应是极有压迫感的大汉,但在前面那个三十岁男人的身后,却刻意收敛着自己的气息,尽可能地平静着,只是当他跟在那男人身后经过长廊,经过白玉兰身边时,不引人察觉地偏首看了秀气男人一眼。
白玉兰依然低着头,似无所觉,只是蹬着车厢壁的右脚微微下滑了几寸距离。
许乐对于危险有一种天然的敏锐直觉,虽然这中途上车的两个男人并没有显示出某种恶意,但他感觉到了对方的强大,这种强大不知道指的是什么方面,但看在包厢里睡觉的白玉兰,居然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身边,足以证明了一些什么。
那名五官寻常的男人坐在了休息间唯一空着的沙发上,那名光头刺青大汉自然而然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火车缓缓开动,驶离了南科州首府,服务员见今夜豪华包厢里的尊贵客人们似乎没有什么睡意,强忍着倦意,礼貌地端来了几杯茶水和两盘小点心。
那个男人很轻松自在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喝茶,只是看着茶几上那包香烟,忽然欠身拿了起来,说道:“好烟,我能来一根吗?”
“不用客气。”
那个男人的声音并没有什么魔力,只是低沉柔和,有些好听,许乐说道,同时递了打火机过去。
南相美一直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她实在是不想去那个像高级酒店一样的包房度过这夜晚的旅程。先前见中途上车的乘客直接到了休间,她本以为是许乐认识的人,这时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不由疑惑地看了许乐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许乐似乎能明白这个秀丽女生的意思,微涩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休息间里沙发已经坐满,一个身高一米九几,光头刺青大汉像保镖一样站在那男人身后,秀气的白秘书则是在休息间一旁的走廊里闭眼养神,场面不免有些诡异。
南相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站起身来,礼貌地向许乐点了点头,便准备回房休息。
坐在沙发上的不知名男人忽然微笑着开口说道:“南相小姐,我专程前来看你,能否赏脸聊两句?”
南相美认真而好奇地看着这个男人,她必须承认,这个明显已过三十岁的男人虽然谈不上玉树临风,但那种气质着实有些吸引人,更令她不能马上离开的是,这个男人居然一口就叫做了自己的姓名,难道对方真是专程前来看自己的?
坐在角落里的许乐,听到南相小姐这四个字,心神不禁有些轻颤,南相是一个有些奇怪的姓氏,但联邦里有这个姓的人也并不少,但问题是能够有钱住在豪华软卧包厢的南相小姐不多,能被面前这种男人专程拜访的南相小姐更只有一种可能。
联邦七大家中的南相家。
昏暗中,许乐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嘲的笑容,一次偶然起意的出行,竟然也能遇到南相家的小姐,看来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还真是和联邦七大家犯冲啊。
稍一出神之后,他更感兴趣的,却是沙发上那个明显不是一般人的中年男人,为什么会挑选夜深人静,高速车厢之中来专门拜访一位安宁的让人不忍打扰的秀丽女生。
“请问您是?”南相美好奇地看着沙发上的男人,似乎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当年我和南相守相熟。”
南相美听到这句话便放心下心来,南相家的家教极严,除了真正的朋友之外,没有几个人会知道他们的本名,对方能一口唤出兄长的本名,应该没有作伪。
“一直听说南相小姐是很出色的女子。”沙发上的男人温和地望着南相美,眼神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是无尽的赞赏与怜惜,“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一听这话,南相美不禁微红了脸颊,她本不是一个极易害羞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沙发上那个男人的称赞,就像是联邦里某位教授下了定论一般,给听者以无穷的信心,自己真是很出色的女子?一念及此,不禁有些羞涩。
许乐看着南相美洁白耳垂下的那抹暗红,也不禁微微一怔。
“斗海配不上你。”沙发上那个男人忽然正色说道:“这门婚事就此作罢。”
听到这句话,南相美心中一惊,马上猜到了沙发上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
隐藏在联邦阴影中的七大家,联姻是很常见的事情,一旦双方家长决定,谁也阻止不了,南相美也逃离不出这种命运,然而此刻一个陌生的男人半夜突然上了列车,满是怜惜地赞赏了自己,便开口要断了这门婚事。
七大家这些年,大概也只有那个人才能如此无视那些父辈的权威,一句话便要破除两家之间的联姻。
南相美缓缓站起,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怔怔地看着沙发上那个男人,在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的心中,面前这个男人已经是个传奇,深得尊敬。
“谢谢。”
一旁的许乐是局外人,他不认识南相美,更不可能知道沙发上那个男人是谁,所以这番对话,他完全听不明白,他只是感觉到与自己沉默相对半夜的南相小姐似乎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然后他便发现,那个男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9章 上林的钟声 年少太不轻狂(下)()
眼光落下,以为便要说话,但沙发上的那个男人只是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对身后那个魁梧到了极致的男人轻声说道:“可以走了。”
男人微微低头,昏暗的灯光在那颗锃亮的光头上反耀,以至于休息间里竟显得亮了一些。
在这一瞬间,许乐瞧清楚了那个神秘男人的面容,确实是寻常无奇的无官,一身淡灰色的衣衫,没有一丝出奇处,偏生却给人一种名川大河般的感觉。
可以走了这四个字虽然说的极轻,但却落在了休息间这些人的耳里,许乐微感诧异,不明白对方准备去哪里,看这口吻应该不是去包厢里休息的意思,只是此时火车正以每小时八百公里的速度高速行驶着,能去哪里?
便是那个微微低头的光头也似乎没有想到那人会说要走,但只是微微一怔,便点了点头,走到了休息间旁边的过道里,旋转扳手,将手放到了紧急制动装置上。
高铁的紧急制动装置,严禁被随意扳动,上面有显眼的警告词,还有被涂成显眼红色的标识,但刺青光头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打开,根本没有在意上面那些存在。
许乐马上明白了这两个人准备做什么,一时间心中不知涌起了多少荒谬的感觉,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处。
那只稳定而强悍的手用力一扳。
只听得急促的报警声响起,刺耳的紧急刹车声穿透了厚厚的玻璃,刺进了每个人的耳里。
高速密磁轨道上的车厢瞬间减速,一股巨大的制动力量从车厢传到了每个人的身上。
一脸惘然站着的南相美,直到此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这股力量一冲,一时间没有站稳,向着前方倒跌了下去。
许乐眼瞳微缩,盯着那两个视世间一切规矩如无物的嚣张男人,却没有出手阻止对方,只是紧紧地握着沙发的两侧,稳定自己的平稳,便在此时,却感觉到一阵香风钻怀而来。
他下意识里伸手扶住南相美的身体,手放到了女孩儿的腰上,却依然没有止住南相美扑到自己的怀里,一片温暖弹嫩。
刺耳的刹车声终于停止了,安静伏在密磁轨道上的列车,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巨蛇,不知过了多久,别的车厢里才传来惊恐的呼唤,大声的咒骂与小声的哭泣。
豪华软卧包厢只有三个房间,倒不如别的地方嘈杂,但几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南相美终于从惊慌中醒了过来,撑着许乐的肩膀站起,慌乱地低头说了声谢谢,便低着头往房间走去。她在房间门口,发现苗苗此时正睡眼朦胧的醒来,睡的再死的人,也被那股紧急刹车的力
量惊醒。
许乐下意识往走廊处望去,只见白玉兰依然安静地站在窗边,只是那双脚早已落在了地板上,面色微微发白不知道在想什么。
沙发上的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那个刺着一朵狰狞大花的光头也不见了,休息间里空无一人,就像先前那二人未曾来过一般。
许乐快速回头,向着窗外望去,此时车厢的灯都已打开,将密磁轨道四周的原野照亮了少许。此地应该还是在南科州境内,联邦统一农场种植的异种谷物,密密麻麻地种植在田内,约有一人多种,在夜风与列车灯光的照耀下起伏如浪。
许乐眯起了眼睛,隐约见到有两个身影正在谷浪之中,向着远方悄然远去。
光头沉默地跟着那个穿着灰色衣服的男人,穿过难行的农场谷物群,惊了田鼠清梦,乱了昆虫鸣叫,一味沉默,没有任何怀疑与质问。
渐行渐远,直到来到原野之旁的一处小山丘上,前面那个男人才停住了脚步,回头望着远处隐有灯光的密磁轨道处,微微一笑。
男人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扁平的金属酒瓶,小口抿了一口,然后递到了身后。
光头也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接过酒瓶喝了一大口,沉默片刻后说道:“还以为你至少要和那个叫许乐的家伙说几句话。”
那个男人笑了笑,轻声说道:“有时候看一个人,只需要一眼就够了,并不需要说什么。”
对于少小离家,叛逆到了极致,偏生磨练出与这种叛逆相应的实力,白手打下偌大一片江山的男人来说,这联邦里除了那个神秘的宪章局之外,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规矩。从南科州半夜登车,只为看那一男一女二人,既然看见了,那便满足了,也自然就离开了。
乘兴而来,兴尽而归,他想如何便要如何,当想离开某地时,他一秒钟都不愿意停留,说归便要归的毫不拖泥带水,至于他这种令人瞠目结舌的离开方式,会给车上的人们带来怎样的不便与骚动,不是他关心的事情。
刺花光头沉默地小口喝着酒,他本是一餐三斤白酒的量,只是身边这个男人身上拢共也只带了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