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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石清的身子却是狠狠地一颤。
“纵使她不来,难道像她求一颗解药也不行吗?”石清低着头,甚至僵硬,虽然艰难却仍旧坚持着开口道,“爷,当初静王和静王妃昏迷数日,那容神医替王爷王妃解毒,您怎么就知道她没有多备一些药丸,咱们只需要一颗。”
只是事情当真有那么简单吗?
云初扬深吸口气,嘴角却是满满的苦涩,“说了不许再提就是不许,不然,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属下明白了。”石清低着头。
“……”
云初扬却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朝后仰着躺在软椅上,如果只是一颗解药的问题,那他又何苦这么坚持。
父王和母妃的病,来得诡异,去得蹊跷;其中本来就有很重的猫腻,毒……纵使父王已经退出朝野,可到底威望还在,以前打下的汗马功劳还在,退一万步,他可是本朝唯一还在世的王爷,能够对他们下毒的人……
运用风信子的职务之便,他已经将整个静王府彻底筛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那个地方。
原本他以为帝王多疑,竟是担心父王心生不轨;只是在知晓的时候,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狐疑,若是当真想要除去父王,何苦下那么轻微的毒;可今日他却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怕父王和母妃,也不过是引君入瓮的鱼饵罢了。
权利的诱惑……
……果然可怕。
凤主,凤主……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凤主一说吗?
呵呵,他在心中轻声冷笑着,脸上却是带着十足的不屑,如果当真只要得到了凤主就能称霸天下,那还要这么多的军队来干什么?全都是做摆设的吗?
……
三日之后。
当云初扬知晓洛倾雪主动进宫求见的时候,他已经身处天牢,身上横七竖八的全是被鞭打过的血痕。
“呵呵,大哥!你倒是瞒得很深呐,啊?”云初月眉梢轻轻挑了挑,眼底的狠戾飞快地闪过去;手执葫芦瓢飞快地从脚边的水桶中舀起一瓢水朝着被绑缚在木桩上的云初扬泼过去。
云初扬咬着牙,面色扭曲,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那突入起来的睿痛实在难以忍受让他不由得闷声痛呼。
那水桶里的水,是狱卒特地用精盐勾兑的。
“哼,想要英雄救美?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不过是个残缺不全的废人,也胆敢妄图平安公主。”
只要一想到曾经一度被人传言是草包花瓶儿的洛倾雪竟然会是名闻流云,甚至连其他两国的土豪富绅都想向她求医的神医容浅;哼,只不过医术虽好却是个没长脑子的,竟然会为了这个家伙主动站出来。
不管云初月怎么说,怎么打,怎么骂。
云初扬除了实在疼痛难忍会闷声痛呼意外,始终咬牙承受着不言一语。
“哼,你这废人可当真是快硬骨头。”
手中扬着鞭子,是不是朝着云初扬身上抽过去;待他晕过去之后再用盐水泼醒;如此循环往复。
云初月也只觉得有些没劲,陡然像是想到什么,他突然哈哈大笑出声;瞧着面色苍白如纸,唇无血色,明明已经奄奄一息却还是咬牙不开口的云初扬,他突然带着一丝幸灾乐祸道,“你还不知道吧。”
“……”云初扬有些艰难地抬起头,望着他眉宇微微颦蹙着。
“你这般想要维护的女子,哈,哈哈……今天竟然自个儿到皇宫自投罗网去了。”云初月捂着嘴哈哈大笑,“你这个大傻瓜,你在这里受苦受难,她现在可是连皇上都要礼遇三分,如今不知是何等的享受了啊。”
云初扬原本没有表情的脸此刻不由得有些怔了怔,薄唇嚅了嚅,眼底却满是不敢置信。
“怎么?想不到吧,哈,哈哈。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
见云初扬终于脸色变了,原本兴趣缺缺的云初月也来了兴致,折磨身子算什么,折磨精神才有趣呐。
“你这个笨蛋,哈,哈哈。”
“人家都已经是容公子的未婚妻了,就算不是,难道平安还能看上你这个废人不成?”
“……”
听着耳边云初月的喋喋不休,后面他说了些什么其实云初扬完全没有在意;从小到大,类似的话听得太多,早已经无感;只是平安为什么要这么傻,连他都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局,难道她不知道吗?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傻傻的跳进来?
第155章 三生缘,帝王的刁难()
“哈,哈哈,只有你才是笨蛋,你这个废物!”
耳边云初月那狂傲的笑声不断出来,震得云初扬的耳朵嗡嗡作响,可是他却像是全然没有听到一般,身上那些原本的伤痛好似都已经不服存在了一般,整个脑子雾蒙蒙的;却唯有一个念头特别的清晰。
她去皇宫了,她竟然真的去皇宫了。
……
浩浩殿堂,金碧辉煌。
一袭藕色淡粉雅致衫裙,淡扫蛾眉,头发松松挽就的洛倾雪此刻正坐在下方,上方是面色焦急的皇帝和若有所思的皇后;对面是带着疑惑不解却又恨铁不成钢的云静安。
“平安,你说什么?”皇帝语气凝重面色沉了沉。
洛倾雪低着头却是淡淡一笑,甚至连语气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太祖皇帝所中之毒乃龙月皇室秘毒一梦千年,此毒除非下毒者出手解除,否则……无解。”
“砰——”
皇帝陡然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面色沉凝,“你再说一遍。”
“皇帝!”瞧着皇帝那沉凝的面色,云静安不由得惊呼出声。
“陛下就算是让平安说上万遍也还是那一句,太祖皇帝所中之毒乃龙月皇室秘毒一梦千年,此毒无解。”洛倾雪不卑不亢,面无表情,语气淡淡。
“……你,你……好,好得很呀。”
皇帝咬牙切齿,眼角狠狠地刮着洛倾雪,“好一个平安和乐,好一个神医容浅,哼,你当真以为有了你外祖母,朕就不敢治你的罪不成?”
“平安只是实话实说,如此而已。”洛倾雪垂首。
“……哼,静王和静王妃的毒你能解,太祖皇帝的你就解不了了?”皇帝咄咄逼人。
洛倾雪低着头的眼底却飞快地闪过一抹冷凝,果然是如此的吗?
“朕命令你三日内治好太祖皇帝,不然,哼!”不受控制的力量,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皇帝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杀气,转头盯着洛倾雪,“以欺君之罪论处!”
这下别说云静安就连皇后的面色都不由得怔了怔,她陡然起身,“皇上请收回成命。”
“君无戏言。”皇帝面色愣了愣,尤其是在看到皇后的表现时;之前那些事情都是她说的,也是她安排好的;原本以为洛倾雪身为凤主若是能留在流云国,至少能报流云国百年兴盛;可如今看来,她的心思怕是早就飞到凤临国去了,有个在凤临做太子的老爹,有个身世尊荣,神鬼莫测的夫婿……
身为帝王,手握权柄如何能想象那臣属他人的那一日;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就毁了那个罪魁祸首,一了百了。
司徒安静,或者更应该叫她寇依蓝的。
此刻她面色微微泛着苍白,纵使是顶替他人身份进宫,但好歹数十载的夫妻情分她又如何能猜不到此刻皇帝心中的想法;虽然想要教训一下洛倾雪,想要将她的身份揭露出来,拆散她和容末,但却不是为了毁了她啊。
她低着头,俯身到皇帝的耳畔压低了嗓音道,“皇上,平安乃天命之人,决不能斩杀,不然恐遭……”天谴。
后面两个字没有说出来,可是皇帝却微微变了变面色;转头望着洛倾雪的眼神不由得又凝重了些许。
洛倾雪仍旧淡淡的笑着,“身为岐黄中人,能治就是能治,不能就是不能。静王与静王妃的病症看似与太祖皇帝相似,其实不然;若是皇上不信,平安也无话可说。”
“……”
眼瞧着皇帝又要发货,寇依蓝赶紧转头安抚地瞧着洛倾雪,“平安!”
洛倾雪淡淡地笑了笑,眼底却是划过一抹了然,担心她吗?呵呵,她越是担心,她便越要激怒这皇帝又如何,左右她如今也只能算是半个流云国的人,他想要处置她,也得瞧瞧凤城歌于容末乐不乐意,更何况她洛倾雪又岂是当真能任由旁人拿捏的。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眼瞧着皇帝脸上的怒意渐渐散去,寇依蓝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转头略微带着嗔怪地看着洛倾雪,“近来因为太祖皇帝的病情,你皇帝舅舅可谓是操碎了心,你但凡是有点办法,也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瞧着太祖皇帝这么睡过去吧。”
说着,瞧着洛倾雪并没有反驳,她顿时很是语重心长地道,“不管怎么样太祖皇帝都是你的长辈呢;你乃名闻天下的神医容浅,若是连你都没有办法,那……”
后面没有出口的话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洛倾雪面色沉了沉,眸色冷凝,“皇后娘娘谬赞了。”
“当初你治好静王和静王妃只用了两颗药丸,朕如今给你三日时间,若是治不好太祖皇帝,哼!”皇帝再也听不下去,拍案而起,冷冷地丢下一句,“常乐,我们走!”
“是。”
皇帝离开之后,诺大的宫殿中就只剩下三个女人遥遥相望对坐着。
“平安,你……”
云静安有些欲言又止,转头瞧着里屋,云静天躺下的地方望了望,眼底很是挣扎;虽然那个人对她做过哪些无比可恶的事情,可是……那到底是他的亲哥哥啊。
“外祖母,难道您也以为是倾雪故意拿乔的吗?”洛倾雪低下头,对云静安哪些复杂的心里她是明白些许的,就如同曾经的她对洛青云的一般,那种爱恨缠绵的纠结,那样的感觉,不是三言两语,亦非简单的爱恨可以总结的。
云静安薄唇微微嚅了嚅。
“一梦千年,山中无日月,一梦世上已千年。”
洛倾雪敛尽眼底的情绪,薄唇微微动了动却是冷冷地吐出一句,“太祖皇帝是您的亲哥哥,也是我的亲舅老爷,但凡有办法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这般的。”
这个道理,洛倾雪明白,云静安难道不明白?皇帝难道不明白吗?
不!
他们当然明白,他们比谁都要更明白;能够被称作皇室秘毒的毒药又岂是简简单单能够解开的,只是却不死心,仍就抱着一线希望罢了。
毕竟那可是名闻天下的神医容浅啊。
从皇宫出来,云静安送她,可是却一路无话。
往日里每隔一段时间,云静安都会送信与洛倾雪,祖孙两人在信中倒是无话不谈的,只是现在当真见面了,却不觉有些生疏了。
“倾雪……”云静安深吸口气,终于开口。
洛倾雪也猛然抬起头,“外祖母,我明白的。”
“尽力就好,别太担心,皇帝那边由我来说。”不知道为什么三年的岁月不仅没有在云静安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甚至她还瞧着越发的年轻;走在大街上,旁的不说,单说她们是母女,绝对是有人信的。
洛倾雪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点点头,“劳外祖母担心,是倾雪的不是。”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