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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那些参与屠戮的家族就没有想到过斩草除根的道理?”闻言,洛倾雪眉宇颦蹙却仍旧面带不解,语带疑惑,“毕竟,这样厉害的家族,怎么可能没有给自己留下后手?”
凤城歌赞赏地看了洛倾雪一眼,“平安说的不错;可你能想到,那些经历无数明倾暗轧的家族族长甚至当权者会想不到吗?不,他们当然知道,就如同当年的我……”说到这里他的眼神暗了暗,“只是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他们并未原离,而是在族人聚居最近的平塘,隐姓埋名,竟然发展成为凤临大族。”
“既是如此也不奇怪。”洛倾雪低着头,沉沉地叹了口气。
“是不奇怪,只当初那凤主命出,主真龙命格的消息,传闻便是那一族祭祀留下的最后预言。”容末揽着洛倾雪的腰,语气不同以往,带着点点异样的冷厉,“为了寇族重回当初荣耀,只怕他们谋划已久,甚至……”
他抬头望了望凤城歌,只怕当初寇皇后发难,逼他不得不转战千里,流落民间半年,也是早都谋划好的。寇族人,果真可怕。
凤城歌低着头略微沉吟片刻,“如果当真如此……只怕那寇族所谋不小。”
“什么所谋不小,哼。”洛倾雪眼中一抹轻蔑一闪而逝,“既然那预言本就是寇族祭祀所出,只怕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小;如此看来,寇氏一族谋划百年,所求的,只怕是这天下吧。”
屋内众人,皆默然。
这个道理他们何尝没有想到,只是谁都没有这个勇气将他点透罢了。
容末轻轻地揽着洛倾雪腰的手臂不由得紧了紧,他们之间两世相知,两世相爱,不管有没有那些所谓的语言,什么所谓的凤主真龙,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所以,你们现在打算如何?”洛倾雪沉声,声音冷厉不带丝毫的温度。
洛倾寒紧紧地抿着唇,“寇族若当真想要谋划天下,第一件事,必先让天下大乱。”
“乱世出英雄,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寇族才出师有名。”洛青云沉声,那略带磁性的嗓音,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带着点点回音,“当初宋芊芊与九公主的事情,虽然有九公主对容公子的爱慕,但其中未尝没有别人推波助澜。只是怕连那背后之人都没有想到,凤太子竟然会以九公主之事与云皇谈条件;两国竟然相安无事。”
“如果当真如大哥所言,这背后之人的身份……”洛倾雪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屋内众人都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能够左右得了九公主的思想,甚至还推波助澜,这样的人绝非常人;能够以九公主之事挑拨流云与凤临之间的关系,且妄图两国关系破裂,能够达到这个效果的人,就算是皇帝身边只怕也没有多少,这般想着,那个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太祖皇帝与外祖母快回云都了。”
陡然洛倾雪话题一转,视线扫向洛青云和洛倾寒,“若是外祖母回来之后知晓那些事情,只怕是……还有你,别以为这件事情就算完了。”
后面半句,自然是对凤城歌说的。
“平安,我!”凤城歌话未说完,感受到洛倾雪瞪过来的目光,他顿时噤声,嘴角满是苦涩。
“我什么我。”洛倾雪面色阴沉,这个敢做不敢当的混球;“半夜三更将我引到这里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听你们说这些废话吧。”
凤城歌在心中摇摇头,瞧着洛倾雪那与冯望月七分相似的容颜,虽然容颜相似可这性格当真是,他在心中苦笑着,“我们猜测,既然那寇族所谋不小,这天下如今三国鼎立又岂是他想覆灭就能覆灭的,所以挑起三国皇室之间的争端必然是他们下一步要走的棋。”
“嗯哼。”洛倾雪并不以为意,这些她自然也都能想到。
“平安你来凤主命格,他们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你,只怕也是为了要让你成为寇族之人。”凤城歌转头瞧着洛倾雪,“而你身边,与你关系亲近的人,也都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寇族想要谋这天下,最简单的方法,让洛倾雪成为寇族之人,再将她身边说所有亲近之人全都抹杀;如此,天道自然,寇家会成为最大的收益者。
闻言,洛倾雪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事实上,凤城歌没有说错,那寇族刺杀洛倾寒与凤城歌,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只是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所以呢?”
“与其被动的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凤城歌转头瞧着容末,眼神似乎还带着眸中自得的意味;他语气中带着浅淡,甚至有些难以察觉的笑意。
瞧着洛倾雪那眼中划过的疑惑,容末微微笑着,俯身在她耳畔,带着温热的气息,“太子的意思是,让云皇直接为我们赐婚。”
“但你并非我流云人,而且你的身份……”洛倾雪抿着唇,语气沉了沉。
凤临国地位超凡的摄政王世子,还是太子身边最为得力的军师;而她如今身份也不尴不尬,不管她承不承认,只怕如今整个云都甚至流云国人都已经知晓,平安和乐公主的生父乃凤临太子,有些事情逃是逃不掉的。
以这样的身份,皇帝想要下圣旨,只怕也是有些……
“不是圣旨,是通牒。”容末微微笑着,“以两国皇室的名义通报天下。”
只是刹那洛倾雪便有些了悟,“你是想将他们的注意拉倒你自己的身上,容末你……”
“没事的。”容末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那日在揽月山庄我便看清楚了那寇依蓝的武功套路,虽然我们看似不相上下,但那日她受了那么重的内伤,内劲又并非自己踏踏实实修炼而来,想要恢复只怕是难。所以,不用为我担心。”
顿时洛倾雪只觉得心中暖暖的。
洛青云与洛倾寒在云都虽然也称得上是文武双全之辈,可在武功修为上,到底不如容末良多;他这般将自己作为一个靶子,为他们挡了明枪暗箭,洛倾雪虽然心中感动,可又何尝不担心;他们都是她最在乎的。
“到底容末是我凤临使臣,若是在云都出事,只怕流云、凤临当真就再没有缓和的机会。”凤城歌淡淡的笑着,只是语气却陡然变冷了三分。
不等他说完,洛倾雪陡然接过话头,“所以,你们打算瓮中捉鳖?”
“素素果然聪慧,一点既透。”容末淡淡地笑着,屋内几人又说了半晌;好久之后,洛倾雪才点点头,不过看向容末却仍旧带着担忧。
事实上他们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吧,今夜引她前来,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如此而已。其实她并非那些无理取闹的女子,这些事情他们实在不必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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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流云国备受宠爱,如今正值话题中心人物的平安和乐公主与凤临国那传闻中“多智近乎妖”的容公子的婚事,震惊天下。
整个云都城内的百姓都在津津乐道着,平安和乐公主乃天降喜祥;唯有容公子这般谪仙般的人物才能配得上她;也有那崇拜容末的道,容公子宛若仙人,平安和乐公主高攀云云。
林林种种的话题,百姓茶余饭后,层出不穷。
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重华殿内。
皇帝一身金黄色龙袍端坐龙椅之上,两边的案后分别是皇后与如今后宫势大的菀贵妃;再往下瞧,左侧下首皇子公主之后,便是能拍得上号的文武大臣;对面自然是凤临使臣。却是皇帝龙心大悦,宴请众位庆贺两国联姻之事。
大殿中央空地上,舞姬柳腰轻摆,婉转起舞;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丝带不断地飘飞着,悠扬的乐音随着舞姬的脚步,叮叮咚咚,煞是好听。
“哈哈,当年望月表妹早早离开,朕一直心有遗憾,更是愧疚。”皇帝瞧着洛倾雪那粉面含羞的模样,开怀大笑,“平安素来是朕的掌中宝,凤太子往后可不能亏待了她。”
“平安素来乖巧听话,哈哈,本宫也喜欢得紧;若是往后胆敢欺负平安,本宫第一个饶不了他。”凤城歌嘴上说着,心中却是腹诽,那可是老子的亲生的女儿,自然是不能欺负的。
皇帝闻言,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哈哈,那就好;为了流云、凤临两国交好,咱们干杯。”
“陛下英明。”众位大臣同时举杯。
坐在洛倾雪左上方的女子却陡然捂唇轻笑一声,“父皇莫不是忘了,这平安和乐公主说起来还是凤太子的亲生女儿呢,凤太子又怎么会亏待了她。”
刹那间,整个重华殿内雅雀无声;只有那丝竹管弦的声音仍在继续。
皇帝的面色陡然沉了下来,整个殿内的空气都好似凝固了般,让人只觉得压抑得不能呼吸;甚至连殿前献舞的舞姬们也都战战兢兢的;生怕那圣上的怒火燃烧到自己身上。
五公主身旁的嬷嬷赶紧跪下来,“陛下恕罪,五公主这两日身子不适竟是脑子给烧糊涂了才会说出这等糊涂话来。”
虽然殿内众人都明白五公主的话是事实,洛倾雪及笄当日凤城歌也承认了;可到底这件事情涉及到两国邦交,五公主这句话一出,简直就是**裸的打流云国的脸。
“既然病糊涂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带五公主回宫养病。”皇帝冷声,转头狠狠地瞪了菀贵妃一眼,“你身为母妃,怎么教养女儿的,连她生病了都不知道。”
菀贵妃身子一怔,眼底一抹恨意一闪而逝,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起身臻首微抬,眸中泪雨涟涟,透着无辜和委屈,“是妾身疏忽了,妾身心中有愧,请陛下允许妾身回宫照看五公主。”
瞧着美人那盈盈带泪的模样,皇帝也有些心软了,点点头,“好了,你也先回宫吧;常乐,传朕口谕,五公主病愈之前不得离开宣德宫半步。”
“是。”常乐低着头,声音很是恭谨。
“哼,真不知道平安那个贱人给父皇吃了什么**药;竟然连五皇妹都被禁足了,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行了,三皇姐,你小声点儿,难道你也想……”
“……”
循声望去,感受到三公主那很恨地目光,洛倾雪心中摇摇头,这五公主只怕也是做了人家的枪,而这三公主看似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可越是这样的人才越可怕呢。
不过一段小小的插曲,很快就在众人的歌功颂德中过去。
能够被留在这里的大臣,除开真才实学是必要,溜须拍马的本事自然也是不低。眼睁睁地瞧着皇帝黑沉的面色渐渐好转,直到现在竟然有说有笑的模样。
洛倾雪心中感慨,果然伴君如伴虎,就是这个道理;别看那老虎平日里向小猫一样温顺无害,却别忘了,这老虎始终是老虎,不是小猫,完全不知道这老虎什么时候就发起火来。
端起桌上的酒杯想了想,换了茶水,小指微动,无人看到的地方,一点点白色粉末自指甲中撒入茶水中,她这才微微笑着,端起茶杯不咸不淡地抿了一口;眼角却是没有放过,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小碎步跑到皇后的身旁,行色匆匆,俯身压低嗓音说了几句什么。
皇后连连点头,转头瞧着皇帝龙心大悦,她这才脸上带着笑意,声音也很是温润;“对了陛下,您不是说要请国师亲自为平安和容公子测算婚期的吗?”
然后看向凤城歌等人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