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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履行承诺,还平安一个清白。”
那样的话,很轻很淡,好似没有丝毫重量般,宛若天外来音;可停在众人的耳中却好似雷鼓般,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凤临使臣,亦或者是那些守卫在朝议殿的侍卫们,此刻皆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洛倾雪。
这平安郡主当真胆大,竟然胆敢公然反驳皇上。
众人心中齐齐浮现出这个念头,不过又有些不忍,这个平安郡主,哎,可惜了。
就在众人都在为洛倾雪担忧的时候,洛倾雪自己却是那么倔强地看着皇帝;透过那清澈的瞳眸,倔强的表情,皇帝好似看到了当初那个女子,也是这般的就这么怔怔地与自己对视;哎,罢了;他有些无力地瘫坐在龙椅上,无力地罢了罢手,“刑部尚书办案不利,罚俸三月,平安郡主无辜蒙冤,特赐黄金百两以示安抚。”
“平安多谢皇上。”洛倾雪行礼叩首,心里却是陡然划过一道凉意。
“退朝。”皇帝匆匆离开,只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大臣。
……
“砰!”“哐当!”
回到御书房,看到那桌上堆得满满当当的奏折,皇帝顿时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顺手将那些奏折全都扫到地方。
常乐顿时小心肝儿颤了颤,“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这……”
“哼,朕就不信了,朕还斗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皇帝面色沉了沉,好似之前在朝议殿上那一闪而逝的爱怜根本不存在过一般;身为帝王,自然以权力为重;曾经在素瑶居出现过的长归,更是被他认定为是历朝历代皇帝手中掌控的守护流云国的那股力量;他才是一国皇帝,怎么能容许这股力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却不受自己的控制?
“皇上,您要是当真不喜欢平安郡主,这索性凤临使臣来时,咱们还缺一个和亲的人选呢,将她远远地嫁出去不就行了。”常乐素手研磨,语气淡淡的。
皇帝面色陡然沉了下来,却是在思索这个可能性,“行了,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启禀皇上,刑部尚书求见。”常乐尚未来得及出去,就听到门边的小太监通报道;常乐的心陡然又颤了颤,开口刚想厉声斥责,却听到皇帝那淡淡的嗓音道,“让他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帝罢了罢手,“常乐你先出去吧。”
“谢皇上。”刑部尚书低着头,常乐躬身,出门后还体贴地着人阖上大门;整个殿内,庄严肃穆却是唯有他们两个。
“事情怎么会这样?”皇帝的面色陡然就沉了下来,语气也带着几分不悦,“你不是说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的吗?这就是你说的安排好的?”
刑部尚书低着头,“皇上息怒,这,微臣也没有想到,那明明应该是铁证的衣衫碎布,为什么会变成御供的软烟罗;微臣让内务府的人查了,证实那衣衫的碎布却是九公主的衫裙,微臣明明让人取了平安郡主的衣衫碎布,这……”
“你的意思是有人调换了证据?”身为帝皇,他何其聪慧。
刑部尚书低着头,顿时跪了下去,“微臣无能,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好了。”皇帝深吸口气,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刑部尚书虽然不是最聪明的,但却是最好掌控的,这些年对他也是忠心耿耿,他深吸口气,“可有查出那王天宝到底怎么回事?”
刑部尚书眉宇微微颦蹙着,“三年前王天宝自相国寺莫名其妙的消失,三年后又莫名其妙的回来,中间这段时间便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踪迹。”
“那如归楼呢?”皇帝深吸口气。
“与锦绣坊、通宝斋一般,直指城外青丘,揽月山庄。”刑部尚书的心沉了沉,“皇上,平安君住那边,我们可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皇帝低首垂眸,眉宇微微颦蹙着;如果说是太上皇将那股力量交给洛倾雪的他还真是不怎么相信;毕竟太上皇退位让贤的时候,洛倾雪还是个小娃娃呢;可如果是静安太长公主那就可能了;太上皇为了她可是连皇位、江山都不要了;再送出去一股力量保她平安还不是小菜一碟;静安太长公主再将这股力量送给洛倾雪,这么说来就能够说得通了。
只是,这股力量太过神秘,神秘到连他都觉得可怕。
“查,给我彻底查!”
“是。”刑部尚书低着头,他一个刑部尚书,却是要管这么多的事情,哎,真心是有些扛不住咯。这皇帝的亲信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还有那个内鬼,到底是谁?能够接触到他们准备好的呈堂证供的人,必然都是可信之人,到底是谁呢,竟然能够将证据掉包还不让人发现。
这厢刑部尚书抓破了脑袋也没想出答案,那厢洛倾雪又何尝不是如此。
“小姐,还好,还好您聪明,提早防范,奴婢险些没给吓死了。”
终于回到素瑶居中,洛倾雪沐浴更衣之后,整个人身着一袭白色的宽松睡袍,懒懒地靠在软榻上,倚着凭几望着窗外的白云发呆;思索着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直到被锦笙的话打断思绪。
洛倾雪转头只见锦笙手上正抱着一件与今日朝堂上用作呈堂证供的那衣衫碎片花纹如出一辙的衣衫,眉宇微微颦蹙着,“嗯?”
“小姐您可不知道,在刚看到那衣衫碎布的时候,奴婢还吓了一跳。前两日整理衣柜的时候还好奇,可是哪个丫鬟打扫的时候偷懒,放进来了老鼠,小姐的衣衫都破了个洞呢。”锦笙将那个破洞的地方找出来给洛倾雪看,“喏,小姐,您瞧瞧。”
洛倾雪顿时瞳孔微微缩了缩,眉宇微微颦蹙着,看来果然,素瑶居还是有内鬼吗。
“当时奴婢可是给吓坏了,幸好小姐福泽天佑,不过小姐这件衣衫要怎么处理?奴婢瞧着有些不祥,险些给小姐带来灾祸呢。”锦笙眉宇微微颦蹙着,不知道为什么直觉这件衣衫还是不要留着好。
洛倾雪淡淡的笑着,“既是不祥之物,那烧了就是。”
“奴婢也是这么想的。”锦笙笑着,欢快的准备剪子和铜盆去了。
洛倾雪却是深吸口气,自从三年前她便下了死令,除了那几个人之外,其他丫鬟一律不许进出她的房间,所以能够接触到她的衣衫的人,并不多。
锦笙不会背叛她,华香、齐悦四人更是没有理由;更何况当时容末让陆谨提醒她的时候,她们还不存在,所以余下的人,银珂,锦书,姜嬷嬷?
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不,不可能的。
银珂如果想要害她,还不至于用这么笨的方法,她掌管她平日里的吃食,为了她费尽心思,如果当真想要害她,在吃食上下手脚被发现的几率可比这个要小多了;毕竟这世上吃食千百种,只要肯用心思研究,两种原本无毒的东西合起来也可能是穿肠毒药。
锦书这丫头平日里虽然不多话,大多数时间也都是静静地立在旁边做着自己的事情,这么些年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啊。
至于姜嬷嬷,那可是她的奶嬷嬷,更不可能的;那到底是谁呢。
“在想什么,我来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嗯?”
陡然洛倾雪只觉得腰上一紧,不用回头,光是闻着那熟悉的味道,还有那独特却让她沉溺的嗓音,她就知道是谁。
洛倾雪摇摇头,既然当初他让陆谨来时并没有说出那个人到底是谁;并不是因为他想卖关子,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也不清楚,所以她也不问,省得徒增烦恼。
“怎么,还在烦恼朝堂上的事情?”容末低头,嘴角委婉,那宛若谪仙般的容颜上,眉宇间却染上了三分戾气,他嘴角斜勾,分明染着三分淡笑的模样,笑意却未达眼底,“放心,迟早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洛倾雪眉梢浅扬,“难道你还能直接覆灭了整个流云国不成?”
“又有何不可?”容末眉梢浅扬。
“行了,你不是那戏文里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暴君,我也不是那美艳倾城倾国的祸国妖姬。”洛倾雪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若是旁人听了这话,只会觉得是他不自量力;不过区区摄政王世子却干放这样的大话,但洛倾雪却是比谁都要明白,他……做得到。
能够不费一兵一卒收服西海、苗疆,如今被那些蛮族奉为天神的男子,又岂是那般好相与的;只是她却不想,不想他为了她,背负那挑起两国战端的千古骂名。
“嗯哼。”容末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眼底却飞快地划过一道厉芒;他的素素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又怎会不知,只是有些人的确是欠教训。
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安排的那些证人?”
“事情发生之后。”容末拥着洛倾雪,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也因着这样的温馨静谧而染上了三分颜色,“怎么了?”
“没有。”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不过很快又放开了;摇摇头。
她之所以得不到刑部的任何消息,因为有晚照在,他是知晓晴天所有秘密和暗桩的人,避开他们的人太容易了;容末却不一样,他向来消息灵通,提前安排好,也并不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对于他来说,拿到与她衣衫相似的御供软烟罗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潜意识中,洛倾雪便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放到了容末的身上。
“那九公主的事情,凤临打算如何处置?”
“呵呵,这般不守妇道,心如蛇蝎的女子;只怕流云国要大出血一番了,怎么?”容末眉梢浅扬,带着微微的弧度,“想要套为夫的消息,就这么空口白牙的可不行。”
洛倾雪眉梢轻轻挑了挑,“那你想如何?”
“这正所谓行贿受贿,办事不累;夫人要不要向他们学学?”容末说得心平气和,垂首就这么静静地瞧着洛倾雪那微微撅着的红唇,带着诱人的光泽;他喉头上下滑动着,原本清澈的眸子顿时变得越发的幽深。
洛倾雪顿时双眼微微眯着,“行贿?听说揽月山庄的苦荞快熟了,不如……”
“抱歉,除了夫人你,为夫不接受任何贿赂。”容末的嗓音不负先前的轻鸣,带着淡淡的哑色,不仅不难听,反而带着别样的风情。
洛倾雪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他们之间早已经过了那爱得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年纪,如今的他们,只要这般静静的相拥着,便已经是无比的幸福了。
“夫人,考虑得如何?”容末骤然俯身,在洛倾雪那宛若白玉般的小耳朵般轻轻地吹了口气,然后轻轻地咬了一下那晶莹剔透的耳垂。
洛倾雪只觉得身子骤然一僵,然后整个人愣怔住;那温热湿软的气息,那样酥酥麻麻的触感;让她整个人好似触电一般。
“咚,咚咚。”
敲门声适时地响起,洛倾雪被震出体外的神儿总算是回来了,一把推开容末,“好了,人来了,你快走;被人发现就糟了。”
虽然不在乎这些,虽然早就认定了彼此,但在没有出嫁的时候便这般共处一室,还这么的腻歪,被人发现那可是要浸猪笼的;别的不说,名声上总归不好听的不是。
容末瞧着那丫头明显一副欲盖弥彰的模样,虽然有些遗憾,不过看到她那副炸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