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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说什么?”洛青云深吸口气,眉头紧皱。
“……”洛倾雪抬头望着他,望着洛倾寒,“大哥,哥哥,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不叫倾瑶,为什么哥哥不能叫倾霄;却偏偏取了雪、寒两个字;我终于懂了。”
手上紧紧地捏着长归传来的信笺,她脸上的泪,哗啦啦的不断地往下溜着,那样肆意流淌着,“因为凤城歌,又名冷寒;哈,哈哈……是不是觉得很好笑,那个畜生,竟然会是那个畜生。”
“轰——”
在听到那两个名字的时候,洛青云和洛倾寒都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一阵雷炸开了一般,乱哄哄的,就那么怔怔地看着洛倾雪。
“你,你说什么?”洛青云脸上的温润再也维持不住,连嗓音都带着沙哑;他双眼紧紧地盯着洛倾雪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眼神的变化。
凤城歌,凤城歌,那岂不是凤临太子!?
洛倾寒虽然不解,此刻也同样愣怔地看向洛倾雪。
“你确定你没有弄错?如果真的是那个人,事情只怕就真的糟了。”洛青云在心头如是想着,看着那样失魂落魄的洛倾雪他却没有将要出口的话说出来;其实他真的很想狠狠地摇着她的肩膀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怎么会知道的。
凤临太子凤城歌于十八年前遭受凤临前皇后阮皇后迫害流离民间,十五年前再回到东宫时却毅然下令遣散了所有姬妾,甚至连通房都都不留一个;大刀阔斧地开始自己的手段,甚至连皇帝都拿他无法;这些年,多少大臣给他施压,多少人以太子无后为由要求他留下子嗣,可他顶着这么大的压力过来;若当真证实他们……他视线扫过哀伤的洛倾雪和愣怔的洛倾寒,如果当真证实他们是凤城歌的孩子,他们必然是要回到凤临的,凤氏皇族不会允许自己的血脉流落他国,尤其是凤城歌的孩子;当然不希望他们回去的人自然也是有的,凤城歌无后,这最后皇位能落到谁的手里,那些人可都是等着呐;现在突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他们会安分吗?
只是,他们还能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可他呢?
想到这里,洛青云低下头,神色不禁有些黯然。
洛倾雪闭上眼深吸口气,“弄错,我多希望是自己弄错了,他不是对沈月梅百般恩宠吗?他不是觉得沈月梅善良无辜吗?哈,哈哈……那就让他以为沈月梅便是当年的冯望月好了;我洛氏倾雪,永远都只是洛氏倾雪!”
“可是,妹妹,你……”洛青云想要安慰的话却终究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别说了,我不会原谅他的,绝不!”
胆敢在接风宴上,文武百官,无数官眷面前与她难堪;他想要的,以为她当真不理解吗?那沈月梅又给她吹了什么枕头风,让他连一国太子的凤都都不要了,来为难她这个小女子,呵,呵呵。
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来为难自己的女儿,这样的事情也唯有他凤城歌才能做得出来了吧;既然他没有当自己是他的女儿,那自己又何苦要奉其为父,以他对母亲所做过的那些事情,便是将他千刀万剐了,她都不觉得足以泄愤。
洛青云抿了抿唇,要开口的话却终究没能说出来。
“妹妹,不难过。”洛倾寒抬手,用衣袖轻轻地擦拭着洛倾雪眼角的泪滴,说实话;在初始听到洛倾雪的话时,他还是有些愣怔。
纵使表面上,表现得再清冷,再不在乎,到底也只是个孩子;他不如洛倾雪,年轻的身子里却是两世沧桑的灵魂;他曾经对父亲也有过美好的期待,对父亲这两个神圣的字眼有着无数的敬仰和儒慕;只可惜,洛永煦那样的做法却让他非常的失望,然后渐渐的,渐渐的,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他有时候也曾经任性的想过,如果洛永煦不是他的父亲该多好;可当真这一天来临时,他却有些说不清楚了。凤城歌是什么样的人他自然清楚,清君侧,斩佞臣,大刀阔斧以太子之名将凤临国整治地仅仅有条,有这样的父亲,他心中隐隐也是有着骄傲的;只是看到妹妹这般痛苦的模样,那个人纵使再有能耐,再让他儒慕,可他害妹妹伤心了,这就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母亲已经没有了,这个妹妹便是比他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谁让她伤心,谁让她难过,那边是他洛倾寒的仇人,就算是他们的亲生父亲也不例外。
洛倾雪转头瞧着洛倾寒,“哥哥,你会不会想要……”
“不!”或许这就是双生子之间的好处,纵使洛倾雪的话还没说完,光是看着她的眼神他就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他摇摇头,轻轻地擦拭着她眼角不住滑落的泪珠,“妹妹乖,不哭,不哭;你说不原谅,那就不原谅。”
“哥哥!”洛倾雪猛然将自己埋进他的怀抱里。
她知道的,她一直知道的;他们是上天创造的一胎双生子,他们是注定今生要陪伴彼此的人;她从来都知道,自母亲去后,哥哥便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唯一,所以不管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完成,可这样的他,让她心头有愧啊。
“乖,妹妹乖!”
洛倾寒却不这么觉得,反而将一切都当做是理所当然的;既然上天创造他们时让他成为了他的哥哥,让他伴随着她出生,那定然是她生下来没有办法照顾好自己,上天才让他来照顾她的。
一定是这样的。
洛青云眉宇微微颦蹙着,薄唇嚅了嚅,还没说出话来就被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
“咚,咚咚。”
“什么事?”他眉宇微微颦蹙着,语气有些不善。
“老爷遣人过来,请小姐和少爷去主院一趟。”锦笙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转头看向那一群站在旁边,或低头数蚂蚁,或抬头望天空的人,在心中摇摇头。
洛倾雪深吸口气,眉宇微微颦蹙着,“嗯,知道了,就去。”
“大少爷,老爷说让您先回院子。”出门时,前来传话的平喜却是拦住了洛青云的脚步。
“你什么意思?”洛青云面色一沉。
平喜却是不卑不亢,“老爷说有些话想单独与小姐和少爷说的,大少爷还请不要为难奴才。”
“大哥,没事的。”洛倾雪转头看向洛青云,“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大哥。”
洛青云抿着唇,点点头,看向平喜时却带着狠戾,“你最好将小姐、少爷都照顾好了;若他们有半点损失,我拿你是问。”
“奴才不敢。”平喜始终保持着躬身的动作,直到洛青云走出好远之后他这才起身,朝着洛倾寒和洛倾雪道,“少爷,小姐,请!”
……
主院中。
洛永煦遣散了所有的下人,仅留下平喜侯在门外。
“倾雪见过父亲。”“见过父亲。”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洛永煦抬起头来,看着那样青春的洛倾雪,洋溢着活泼和单纯,这样的洛倾雪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那么的……那么的……就好像当年的月儿一般,只是有些事情,终究是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了,“都起身,坐吧。”
“谢父亲。”兄妹两人并排坐在相邻的两张座椅上。
洛永煦瞧着洛倾雪那红肿的眼眶,瞧着洛倾寒那不悦的眉宇,心头叹口气,“丫头都知道了吧。”
“……”洛倾雪的身子明显一怔,她带着些许不解转头看向洛永煦,丫头,丫头;他从来没有这般叫过她,丫头。
洛永煦嘴角微微勾着,带着些许的苦涩,“虽然我的确非常的混账,也曾经做过无数的糊涂事;但有些事情我想也是时候告诉你们了。”
“父亲请说。”洛倾雪深吸口气。
“你们的母亲,冯望月,我……”洛永煦说着摇摇头,“我知道倾雪你知道很多事情,那些事情我不能说不是真的,对冯素烟,我动过心,爱过十几年;但对你们的母亲我并不是真的那么的无动于衷。都说少年父亲老来伴,那时,你母亲至少是我要走过一生的人,十几年的感情,又当真是那么浅薄的吗?只是……呵呵,你们或许从来都不知道吧。”
“……”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从来没有见到过洛永煦这般颓废的表情。
“月儿,月儿,她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如果不是她可以的引导,我又怎么会以为自己爱上的是冯素烟,我又怎么会做出那些混账事来。呵呵,月儿她啊……”
说起冯望月,洛永煦的眉眼间充斥着的又爱又恨的复杂感情,“也便是如今我才明白,原来她的心里,果然另有其人。”
“……”洛倾雪薄唇嚅了嚅,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这种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那个人想来应该就是凤临太子凤城歌了吧。”洛永煦转头盯着洛倾雪眼神灼灼,“我终于明白,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从来都那么拒绝我触碰,你们或许都不知道,除了新婚那夜,我们之间甚至……”说到这里他嘴角有些苦涩,“算了,与你们说这些做什么。”
可就算他不说,洛倾雪又岂能当真不明白;只是她默默地在心头补充了一句,只怕新婚那夜,与他在一起的也不是冯望月吧。
算算时间,那个时候冯望月只怕也是刚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最是危险的时候,又怎么会与他做那样的事情;只是不知道那个李代桃僵的人,到底是谁。
“……”
洛倾雪有些不解,看向洛永煦,“父亲唤我们前来,到底想说什么?”
“呵呵,说什么,想说什么呢?”洛永煦几近贪婪地看着洛倾雪的那张脸,强咽下那些将要冲出喉头的话,摇摇头,“倾雪今日表现得很好,皇帝那里,你不必担心。”
担心?她才不会担心呢。
直觉告诉她,洛永煦肯定有事情瞒着她们,可他为什么不说呢。
“是,多谢父亲,如果父亲没有其他事情,那女儿便先告退了。”洛倾雪起身,朝着他行了个万福礼。
“行了,今儿你也累了,也早些回去歇着吧。”洛永煦罢了罢手。
从主院出来,洛倾雪却是一头雾水,转头看向洛倾寒,“父亲他到底想说什么?”
“……”洛倾寒摇摇头,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妹妹别再伤心了。”
“哥哥,告诉我,你当真不想认那个人吗?”
任由洛倾寒将她拥入怀中,洛倾雪踮起脚尖在他耳畔轻声道;若是认了那个人,以长归送来的情报,哥哥可就是他唯一的儿子,这往后的凤临国皇位定会落到他的身上,只是哥哥这样的性格,他会喜欢吗?
洛倾寒低下头,有些无奈地揉了揉洛倾雪的发丝,“妹妹,别乱想。”
对于他来说,洛倾雪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都不重要;什么皇位,什么太子,统统都是身外之物而已。
“哥哥,有你,真好!”洛倾雪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那让人安心的味道,或许他真的是上天派给她的守护神,所以注定了他们此生都要这么相互守护在一起。
……
“不,不会的,不会的。”
被容末遣人送回驿站之后的凤城歌仍旧不断地呢喃着,他拉着容末的手,“告诉我,不是,不是对不对?”
“……”容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