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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缓,容末那宛若雕琢地俊颜线条稍微柔和了些,语气似笑非笑,“素素向来是极有主意的,你先暗中将消息传递给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陆谨没好气地,嘴角抽搐着,“为什么又是我?”
容末斜眼,懒懒地睨了他一眼;陆谨赶紧举双手投降道,“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他就闹不明白,这人明明在乎得要死,恨不能将那个女子的一言一行全都握在手心却偏偏犟着不去见她;这么默默地奉献,那女子知道吗?别费尽心思,最后却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当然这话他可是不敢说的,想着这两日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训练量,心头某个小人躲在角落处流着两行宽面泪,默默地画着圈圈。
瞧着陆谨离开的背影,容末起身,窗前负手而立,朝着竹园的方向,额前的碎发在微风中飘扬着,宛若雕刻的下巴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如玉般的光泽,神色清冽,目光坚定;白衣飘袂,缎带飞扬。
再等等,再等等!
……
从冯素烟所住的厢房出来,绕过蜿蜒回廊,花汀水榭。
院子里,洛倾雪身后,锦笙和姜嬷嬷两人默默地跟着;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
锦笙咬着下唇,抬头微侧,朝洛倾雪的侧脸望了望,又好似怕被发现般飞快地低下;再走两步又抬起头,眉宇微微颦蹙着,望了望又低下;再走两步又如是重复着。
“有话直言便是,这般偷偷摸摸地做什么。难道还能从本小姐脸上瞧出朵花儿来?”
洛倾雪深吸口气,福身莲步轻移,语气淡淡地;那样灼热的目光,让她想不注意都难。
“不,小姐,我……我……”
锦笙不想自己的小动作竟被察觉,一时间面色唰地变红,磕磕巴巴地。
“嗯?”洛倾雪眉宇轻蹙,尾音微扬,带着浓浓的疑问。
姜嬷嬷没好气地瞥了锦笙一眼,这才开口道,“小姐今日瞧着可是与往日里不同了。”
说是不同,这话简直太委婉了些;岂止是不同,简直与之前判若两人,尤其是在对待老太太和冯素烟母女的态度上。往日里,她总因为孟氏不喜冯氏便一直对她也没什么好感,再加之她在皇家颇为受宠,就连晨昏定省都只是走个过场;而对冯素烟母女却是宛若血脉亲人般,便是对两位少爷也未有那般亲热的态度。而今日,小姐的态度好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
“人总是会变的。”洛倾雪眸底透着冷然和讽刺,嘴角微勾,伸手折了一支香雪兰,“就如同这花,冬日里宛若野草般,瞧着甚不起眼;可到了春日,花开了闻着也是芬芳馥郁。”
“小姐这话高深得紧,奴婢天资愚鲁,实在听不明白。”锦笙咬着唇角,有些小意地看了看姜嬷嬷。
姜嬷嬷也不恼,只淡笑着,“小姐说得是,不过是凤凰总会飞天,草鸡就算披着凤凰羽落到梧桐林上,也成不了凤凰。”
“呵呵。”洛倾雪淡笑着。
一行三人从厢房回主院处,绕过九曲回廊,眼瞧着就到了她所住的房间。
“咻——”
锦笙快步上前,刚要推门而入;一声尖利地哨响陡然在空中响起。
“小姐,小心!”
姜嬷嬷提着裙摆,飞快地上前欲将洛倾雪护在身后;洛倾雪却是眸色暗沉,左脚斜往前半步,身子往下一压,脚尖点地;整个人用力向上一跃,伸手飞快地拦住那飞射而来的铁镖。
“小姐,小姐!”姜嬷嬷神色急切地上前,“小姐,你没事吧?”
洛倾雪朝四周张望了下,花草林木,廊道蜿蜒;微风轻抚,树枝依依;一切正常。可手心的阵痛感仍在,她紧紧地抓着那支铁镖,神色黯然,压低了嗓音道,“进去再说。”
“是,小姐请!”锦笙飞快地推开门,对着洛倾雪做了个请的姿势。
洛倾雪点点头,面色严肃。
整个小院里,透着一种空明到让人觉得压抑的寂静,偶尔两声鸟鸣也比往日更尖利些。
“我想静一静,你们先退下吧。”
洛倾雪挺着腰肢坐在软榻上,左手搭在小香几上,右手还紧紧地抓着铁镖,薄唇死死地抿着。锦笙取了素白的衫裙想让她换下斩榱,却被她摆手拒绝了,语气淡淡地,却不容拒绝。
“……可是小……”锦笙犹豫了下,抬头带着希翼看着姜嬷嬷;不带她把话说完,姜嬷嬷便插话打断她的,“时辰不早,小姐您先歇息着,老奴与锦笙先去膳房准备午膳。”
洛倾雪轻轻“嗯”了一声,其实她根本胃口全无。
“吱——呀。”
镂空雕花的朱门打开,又合上了;两人的脚步也渐行渐远。
直到确定她们已经离开之后,洛倾雪这才从袖中伸出右手,手心已经是绯红一片,可她却毫不在乎,而是愣怔地瞧着那铁镖上刺着的白绢;三两下将其取下,展开。
上面墨迹未干,可却字字惊心。
“砰——”
洛倾雪抬手狠狠地拍在小香几上,发出一声闷响,“该死的!”
都道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果然,这人心当真可怕;哼,竟然想借高老大的手毁了她不说,还妄图以照顾她为由堂而皇之地入主镇北侯府;这世上可当真有这般便宜的事情。
“冯—素—烟”“宋—芊—芊!”
------题外话------
心儿:喵,做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喂……总有种王婆卖瓜滴赶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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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安排算计()
盛宠之侯门嫡医;第023章 安排算计
洛倾雪死死地抿着唇,咬牙切齿地从牙缝儿中挤出两个人的名字,整个人身上戾气尽显,杀气弥漫。纸悭湉尚 原本墨迹尚未干透的白绢被捏在手心中皱成一团,黑黑白白,早已看不出原有的模样。
“黑风寨,高老大。”
她在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名字;拥有前世记忆,她当然知道黑风寨什么地方。一群不务正业地痞子混混占山为王,平日欺男霸女,也就在是附近山头的村子里横行霸道;不过高老大这个人也算是有些能耐,能让那些地痞无赖甘居其下,可仅仅只是这样,却是入不了前世以高贵自居的她的眼。
只是没想到重活一世,竟然连这等前世看不上眼地不入流的人物都能威胁到她。
洛倾雪从未有觉察到这般无力过,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却接二连三地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偏偏,她此刻又毫无反抗之力,看来她真的必须尽快开始修炼玄门心法了。
至于车架么……
她懒懒地靠在罗汉床的凭几上,眺望远处随风摇摆的柳枝,薄唇微微抿着,眼角微弯,似笑非笑;右手有意无意地摆弄着左腕间的九璃珠,微微低首,眼睑轻垂,嘴角微微勾着,神色间带着淡淡的嘲讽。 饶是一袭最粗糙的麻布斩榱,也遮挡不住她慑人的风华。
夕阳西下,日暮时分;天气仍旧有些寒凉,可那天边映红白云的余晖却生生为大地平添了一分暖色,让人看了不自觉地暖暖的。但就是这般好景致看在洛倾雪眼底,却是另一番模样。
苍山似海,残阳如血。
染血的仇恨必须用鲜血来冲刷,前世她虽不自诩有多良善,但对那两人却是倾尽所有,可结果呢?她脸上神色冷然,俯首怔怔地瞧着那双宛若最温润细腻羊脂白玉的手,比葱尖还白嫩的手指,完美得无可挑剔却注定了要染上鲜血;既是如此,那就从明日开始吧。
“小姐,再有五日便是夫人的五七了。”姜嬷嬷瞧着愣怔地洛倾雪,张了张口,几经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关于夫人的断七礼……”
洛倾雪仍旧臻首低垂,抬手止了姜嬷嬷接下来的话;而后淡淡地,声音不似往日的清脆,带着点点低沉却反而越发气势尽显,“此事我自有主张。”
“……”
姜嬷嬷嘴唇嚅了嚅,也只能在心里长叹口气;今儿因着小姐不同寻常的反应,倒是没让冯素烟那两母女得逞,若非如此,只怕她们为夫人断七礼彻夜跪求清远大师之事又会闹得沸沸扬扬。 她们倒是落了个重情重义的名声,可小姐就……只是这些事情,往日里说过多次,每次都被厉声苛责回来;但愿小姐是真的看清了吧。
“嬷嬷,咱们来相府有五日了吧。”洛倾雪双眼半眯着,神色慵懒。
放眼望去,木杆撑起的窗户外,能清晰地看到院子里盛放的花朵,青蓝白紫,姹紫嫣红;小湖畔,凉亭边,杨柳青青,随风依依。
间或几缕多情的春风,温柔地撩起她额前的点点碎发,掩去眸底泛滥的波涛和杀气;淡淡道:“时间的确不短了呢,大哥想必也该赶回来了吧?”
“小,小姐……”闻言,姜嬷嬷面色大变,连声音都带着颤抖,“您,您……”
不知她,刚进屋的锦笙还保持着推门的动作,一只脚买进了门槛,另一只脚却愣生生地僵在门外,整个人顿时愣怔在了门口,一时间竟不知该进还是退。
洛倾雪口中的大哥,并不是她的孪生哥哥洛倾寒,却是当初冯望月在尚未生产之时外出上香时,捡回来的小小孩童,后被她收养改名洛青云。原本兄妹仨人感情甚笃,可后来因为那件事情……
姜嬷嬷眉头紧锁,抬头飞快地瞧了洛倾雪一眼,而后视线落在锦笙手中的托盘时,赶紧开口岔开话题道,“小姐您午膳用得很少,老奴让锦笙给您准备了血燕,您好歹吃些吧。”
镇北侯府,谁不知晓在这位大小姐面前,洛青云是个禁忌?
当初府中花园一个洒扫丫鬟在那件事情后无意提起,后就被她直接打发到了最苦最累的浣洗房中,回到院子更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最后还是表小姐将她的情绪给安抚了下来。
所以,就算是她主动提及,她们也早已经闻之色变。
“先搁着吧。”
洛倾雪抬起头,摆摆手有气无力地淡淡道;她如何能不知道她们的顾忌,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事情说得再多也不如身体力行来得让人信服。只是,心里陡然像是想起什么,她低着头,“明日就要回府,嬷嬷再去敦促下,别到时候把重要的东西落下了。”
“……”
姜嬷嬷嚅了嚅唇,想说什么却未说出口,只点点头,“老奴明白。”
锦笙深吸口气,端着托盘放到罗汉床的香几上,“小姐,您好歹用些吧;不然若回府少爷瞧见,奴婢们可是会被责罚的。”
“嗯。我记得我有条银狐狸地毛毯在这竹园。”洛倾雪转头,视线投向窗外,双眸半眯着,手肘搭在凭几上,食指上上下下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发出“嗑、嗑嗑”地声音。
锦笙低着头,神色恭谨,“小姐问的可是去年太长公主赐下的那条?”
“找出来,铺到车架里。”洛倾雪声音陡然变得冷然,带着些许戾气,“顺便将那条配套的披风也给带上。”
“……可是,小姐。现在已经开春了,带上那个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呀!
当然后面那句锦笙可不敢说出口,只很是隐晦地表达着。云都气候本就温暖,虽然开春还带着冬末的凉意,可扑毛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