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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女子望着那空中渐渐消散的影像,看着那熟悉的音容笑貌就这么渐渐淡去,渐渐远去的还有那一句句带着惋惜的轻叹,“痴儿,痴儿……”
“归去,归去,不如归去!”
女子只觉得脑袋里像是有千万个人在不断地敲钟般,那种感觉好似要从内里直接炸开的,让她不由得抬起双手捂着脑袋,“啊,啊——”
流云国,终究是破了。
凤临、龙月有盟约在先,隔着怒江,划江而治;唯有那些亡国的臣民,从此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原本那意气风发,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此刻单手握剑,立在悬崖之畔;下方是呼啸的怒江之水,远远的隔着是另一名身着龙袍的男子。
“哈,哈哈……”
“枉我自负聪慧,却终究比不过他;呵呵……”
“……”
曾经的王者遥遥对立,可对于空中的女子而言,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想,或许她也该去找那个人了。
……
“嘶——”锦笙在热水中拧了锦帕,不断地替床上那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不断留下的女子擦拭着,转头却是瞧着姜嬷嬷,“小姐又梦魇了,嬷嬷,这……”
姜嬷嬷皱着眉头,“许是薇夫人的死触动了小姐心里的事儿吧;自夫人离开之后,小姐的身子就一直不大好,我也一直担心着,不想小姐还是放不下,哎!”
“不如请清远大师来一趟如何?”陡然锦笙的手被梦魇中的洛倾雪死死地抓着,“不,不要,不要!”
床上,洛倾雪的头不断地左右摆动着,额头上的汗越发的细密,枕巾已然湿透;可梦魇中的人儿却没有丝毫要清醒的模样,反而越发的沉入其间,无法自拔。
姜嬷嬷眉头微微蹙起,“小姐瞧着这般倒是比那日在相国寺时更加的严重了。”
“那要去禀告老爷吗?”锦书不禁有些担忧,自家小姐自从荣禧堂回来之后,便莫名其妙的陷入昏睡,原本她们也只当小姐是乏了;可不想到了夜里下半晌时,小姐竟然莫名其妙的的开始梦魇,梦话,脸上带着嫉妒的不安,身子的温度也开始急剧上升,好似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了般。
这般高热不退,若是一直持续下去,小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别说其他人,光是静安太长公主那里,她们就很难交代了。
“现在方才丑事,便是去了,老爷也是在寝中,等卯时吧。”姜嬷嬷眉宇微微颦蹙着,“银珂再去传热水,给小姐擦一擦身子。”
“那太长公主那边那通知吗?”锦笙的手被洛倾雪紧紧地抓着,被抓得生疼生疼的;可在看到洛倾雪那渐渐平复下来的眉头时,她心中总算是大松了口气。
渐渐地,床上的洛倾雪也不挣扎了,而是慢慢地,好似真的只是睡过去了般;屋内众人这都方才大松了口气,原本悬着的心,总算是沉了下来。
锦笙、锦书两人又给洛倾雪擦了身子,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衫,便是连床上的被单、被褥也全都换过了,直到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们这才忙完,好不容易能歇口气了。
时间一分一秒,卯时……辰时……巳时……
眼瞧着时近午时,可躺在床上的小人儿表情平缓,呼吸绵长,根本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模样。
“姜嬷嬷,小姐这……”锦笙有些着急了,算起来她已经睡了近十个时辰了,这还没醒过来,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姜嬷嬷的心里也不太好受,她抿着唇,“要不,先通知两位少爷吧。”
子不曰怪力乱神,可这种事情,若是一个没处理好,到时候对自家小姐的名声影响就太大了;锦笙、锦书虽然年纪尚小,但对姜嬷嬷的话却是听的,点点头。
“那我先去傲寒楼,瞧瞧。”锦书略微沉吟了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锦书的话音尚未落地,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男子嗓音清冽,后面才响起小丫鬟的通报声,“姜嬷嬷,锦笙姐姐,锦书姐姐,大少爷和少爷来了。”
“奴婢参见两位少爷!”
“行了,都起吧。”洛青云罢了罢手,“妹妹呢?”
看着姜嬷嬷三人脸上带着疲累的模样,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怎么回事,可是妹妹出事了?”
“……”姜嬷嬷低着头,摆手示意那通报的小丫头出去之后,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道来。
“什么?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洛青云有些急了,洛倾寒更是早已经听不下去,直接进入内室,看到那躺在床上,好像没有生机、面色苍白的搪瓷娃娃般的女子,他的心顿时抽疼了下;抬手抓着自家妹妹那冰凉的小手,更是眉头紧锁。
洛青云随后跟进来,试了试洛倾雪额头的温度,“怎么会这样?难道你们没有去请大夫?”
“……这,小姐自昨儿夜里开始梦魇,这种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对小姐的声名自是不好,老奴这才自作主张。”姜嬷嬷说着顿时跪倒在地,“老奴有罪,求两位少爷责罚。”
“奴婢有罪。”锦笙和锦书也顿时跪了下去。
“行了行了。”洛青云眉宇微微颦蹙着。
如今孟氏一病不起,孟氏一族更是宛若风雨中的浮萍,摇摇欲坠,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一起,谁也没有这个经历和时间来关注素瑶居的动静;想了想,他抿着唇,“听说倾雪与相国寺的清远大师私交不错?”
“……”姜嬷嬷、锦笙两人顿时怔了下;好久,锦笙才压低了嗓音,“小姐曾与清远大师促膝长谈过,若当真算起私交;倒是不知是夫人留下的善缘,还是小姐与清远大师的佛缘了。”
洛青云略微思索半晌,“上次妹妹在相国寺也曾这般梦魇?”
“是。”锦笙恭谨地应声。
“清远大师那时怎么说的?”洛青云深吸口气,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好像被自己忽略了,这个妹妹自从相国寺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般,难道当时在相国寺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一个人,真的能够前后性格相差至此吗?
虽然这种变化他喜闻乐见,可是他……那总是无意间落在她身上的眼光,看到她眼神中的落寞,那种透着孤寂的冰冷,死一般的绝望,都不由得让他的心脏抽疼得难以呼吸。
到底,她到底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她在原本应该天真无邪的年纪有了那样痛彻心扉的体验,甚至……那样的冰冷,那样的绝望,他……
锦笙低着头,薄唇微微抿着,“这……”
“什么这啊,那的!”洛青云顿时面色一垮,向来温润的面色竟然有了一丝的裂缝;眼神冷冷地扫过去,锦笙的身子顿时颤了颤,僵了下,低着头,嚅了嚅唇,这才小声道,“清远大师说,说……”
姜嬷嬷却是看不下去,眉头紧锁,想了想,“所谓梦魇,心魔而已。”
“……心魔?”洛青云眉宇微微蹙起。
“许是夫人过世对小姐打击太大,让小姐产生了心魔吧。”姜嬷嬷看着床上仍旧呼吸平缓而又绵长的洛倾雪,好似尊搪瓷娃娃般,那么的精致而又易碎。
洛青云低着头,若有所思;“清远大师可还曾说过什么?”
“……好像还说过一些动静什么的话,这……老奴实在有些记不清了。”姜嬷嬷皱着眉头,然后摇摇头,脸上还带着些许的愧疚。
洛青云摆摆手,转头看着向来冰山没有任何表情的洛倾寒竟然眉头紧锁地看着洛倾雪,略微思忖,“倾寒,你立刻快马加鞭赶往相国寺,将倾雪的情况告诉清远大师。”
“……”洛倾寒看着躺在床上的洛倾雪犹豫了下,点点头。
“若是可以,将清远大师带回来一趟吧。”
话刚出口,洛青云却是兀自摇了摇头,清远大师自那件事情后不接所有的祭祀活计,旁人连见一面都很是困难,倾寒去能见上面尚且是碰运气,让他亲自前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洛倾寒此刻却是下定了决心,来不来,可由不得他了。
“大少爷,那老爷那边?”姜嬷嬷皱着眉头。
“先不用。”洛青云摆手,抿了抿唇,“锦笙立刻派人前往荣禧堂,父亲应该在那里,告诉他们,倾雪的病突然恶化,先正在昏迷中没有醒来。其他的,不要多言。”
锦笙低着头,“是,奴婢亲自前往。”
“那样最好。”洛青云深吸口气,点点头,“你们立刻派人将保和堂的安大夫请来。”可想到那日洛倾雪的话,又摆摆手,“算了,不必了。”
玄门医术的传人,不会没有认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他愣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洛倾雪,她的心病,难道真的是母亲去世?
这样的说辞,别人会信;可他……却是一个字都不信,亲耳听过她说的那些话,见识她的那些手段之后,有些事情,或许连洛倾雪自己都想不到,他知道的,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比如:她对冯素烟、宋芊芊母女突然发生的那般天翻地覆的变化;比如:她对云景疏莫名其妙的敌意;再比如:她整个人的性格……
母亲过世对她的打击骤然再大,可不会大到这种地步;母亲的过世,谁不伤心,他也伤心,可洛倾雪表现出来的这些,却是太过了。
……
下午,时近申时,风尘仆仆的洛倾寒从相国寺回来;面色很是难看。
“清远大师怎么说?”洛青云语气急切,面上带着些许的希翼;这都已经一整日了可洛倾雪的情况,却始终那般,不上不下的。
安大夫也来看过了,却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还明言:洛倾雪就是睡着了,这大户人家就是事儿多,待她睡醒自然就醒了;可如果当真如清远大师所言,那若是她不能从心魔中挣脱出来,那岂不是永远都……没有办法再醒来了吗?
洛倾寒摇摇头,眉宇微微颦蹙着,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心魔。”
“……”洛青云低着头,叹了口气;心魔,心魔,可谁知道她的心魔到底是什么。
“大少爷,少爷您们也早些回去歇着吧,若是小姐醒了,你们却倒下了,那小姐定是不会安心的。”锦笙蹙了蹙眉头,“您们放心,若是小姐醒来,奴婢会立刻派人通知您们的。”
姜嬷嬷也点点头,“大少爷您都一整日没进膳食了,若是小姐醒来知道,该责怪奴婢们了。”
“……”洛青云点点头,“如此也好。”
他们两个一直呆在素瑶居,久了总会引起旁人的注意的,洛倾雪现在的状况可不适合让别人发现。
洛倾寒却是紧紧地盯着洛倾雪,面上露出一丝犹豫;到底还只是十二岁的孩子,眼前又是自己心爱的妹妹,看着她那么躺着,不哭不闹的模样,他的心真的好痛啊。
“嬷嬷,小姐她,她……”
看着洛青云、洛倾寒离开的背影,锦笙再也支撑不住,直接跪倒在床头,泪雨涟涟,“嬷嬷,你说小姐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
“傻丫头!”姜嬷嬷摇摇头,“小姐的心思越发的重了,她不说我们也无从得知,哎;我让银珂准备了好些小姐爱吃的东西,小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