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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之间,听见噔噔噔地跑过两个人来,是卢方、徐庆。徐三爷嚷道:“大人有话,老四可千万别杀他。”蒋爷说:“谁说的”三爷说:“大人。”蒋爷说:“你才实心眼哪,这会大人瞅着吗?他害咱们二哥几希乎没死!他央求大人,大人饶了他。咱们不能饶他!咱们先把他杀了。我去见大人去,就说你们送信来时,我已经把他杀了。我去上大人那里请罪去!三哥你带着刀呢,是你杀呀,是我杀”徐三爷说:“我杀。”徐庆他本是个浑人,蒋四爷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摆刀就剁。蒋爷可又把他拦住说:“咱们要杀他,也叫他死个心服口服,别叫他死得不服。姓沈的,生死路两条:你是要死,你是要活”沈中元说:“大丈夫生而何叹,死而何惧”蒋爷说:“你到底是愿意死愿意活?我有意救你。”沈中元说:“我愿意死我还不弃暗投明呢。”蒋爷说:“你要是愿意活,依我个主意,你就活了。”沈中元问:“什么主意”
蒋爷说:“你见了我二哥,我给你说情,也不枉你弃暗投明。也别管真假,你总是给我们老五报仇,也不辜负你这点好意。就是有一样,知错认错是好朋友。你见了二哥,给我二哥磕个头,一天云雾全散。打这起谁也别计较谁。我二哥这个脾气,非叫他顺过这口气去。凭爷是谁,说也不行。有这一个头,怎么好,怎么好,你赶常了,你就知道了。”沈中元说:“你快些住口!若要给别人磕头还倒罢了。要是给你们五鼠五义磕头,这是我一辈子短处。二义韩彰,他还不到了有人的去处,讦讦(jié)——攻击别人的短处或揭发别人的阴私。调于我。再说,我无论做了是什么样的官职,也洗不下这个羞惭去了。”四爷说:“什么羞惭!你这个头贵重,我这个头贱。我给你磕一百,你给我二哥磕一个。一百折一个,还不行吗?我可是为息事罢词。打这就给你磕头了”说毕,蒋爷也真拉得下脸来,就双膝点地。沈中元说:“等着等着,这么磕了,可不算。”蒋爷也就站将起来了。沈中元说:“你还捆着我。再说,你这给我磕头,谁瞅见?我给他磕的时节,是众目之下。怪不得人说你足智多谋,这又是你的主意”蒋爷噗哧一笑说:“你疑心过大。咱们这么办,等你给我二哥磕的时候,我再给你磕头,你看着,管保行了吧”沈中元说:“肯那么着吗”蒋爷说:“来,我先给你解开。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话以后绝不提了。”
随即给他解开绳子,彼此把身上水拧了拧。蒋爷说:“过来,给你们见过。这是我大哥。这是我们三哥,你是认识的。”徐庆说:“老四,他不给我磕头”蒋爷说:“凭什么给你磕头?你还应当给人家磕头呢”徐庆说:“哎哟,我还应当给他磕头!我们两个人折了吧。”又见打那边来了人了,一拐山环就到了。这个人说:“千万可别杀沈壮士!叫我送信来了。”
原来是大人船进黑水湖,看见是蒋四爷把沈中元提溜下去了。大人叫蒋护卫,没有拦住,早就下去了。少刻,后头文武官员的船只俱到。船上水手忙成一处,大伙找家伙保护大人要紧。此时由东岸上也有船只到了。大家都上官船找大人的主管回话。大人亲身把守官舱。卢爷大众过去请罪。大人说:“于你们何罪之有?这沈壮士已然赦过他了。卢校尉,徐校尉,千万告诉蒋护卫,可别杀沈壮士。”得大人谕下,船直奔东南去了。
文武官员上船,给大人道惊。大人说:“何惊之有”复又派人前去,叫本地面武职官追赶上去,千万别杀沈壮士,大人已经赦过了。那人去不多时,同着蒋四爷回来。等那人到时,蒋爷已经把话说好了。蒋爷也应着当众给沈中元磕头。沈中元也应着当众给韩爷磕头。蒋爷给他解了绑缚,跟这里来的时节,那人也就到了。一提大人说不叫杀沈壮士,蒋爷说:“没有杀。既然有大人谕,我们焉敢杀他。大人谕要下来晚一点,可就不好了。”沈中元心里说:“我就知道他们这五鼠五义里头,这个瘦鬼不好弄。这才叫雨后送伞。”
蒋爷说:“这位老爷贵姓?什么前程”那人说:“我是守备,姓王,叫殿魁。”蒋爷说:“王老爷。”那人说:“老爷贵姓”蒋爷说:“姓蒋,名平,字是泽长,排行居四。”那人说:“原来是蒋四老爷。失敬,失敬”蒋爷说:“岂敢,岂敢”随说着随走,将一拐这个山环,就看见大人的船只了。那些个喽兵正打船上摘软硬拘钩呢。蒋爷说:“不好!有了刺客了。”忽见打西山头上,嗖的一声,蹿下一个人来,回手拉兵器,准是要行刺。
要问来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一四回 蒋泽长水灌沈中元 众乡绅奉请颜按院()
词曰:
矫若云中白鹤,羡他绝妙飞行。
忽然落下半虚空,能不令人发怔。
宝剑肩头带定,人前念佛一声。
热肠侠骨是英雄,到处人皆钦敬。
且说蒋爷同着那人刚一拐山环,就瞅见半山腰内一个人蹿将下来,蹿在大人船上。蒋爷一嚷刺客,卢爷撒腿往前就跑,徐三爷眼快,说:“站住吧,大哥,不是外人。”卢爷也就噗哧一笑:“可吓着了我了。”敢情是他把大人也吓着了。你瞧,无缘无故,打半悬空中飞下一人来,银灰九梁巾,道袍、丝绦、鞋,皆是银灰颜色,除了袜子是白的;背背二刃双锋宝剑面如满月相似,五官清秀,三绺短髯。他回手拉宝剑,念声“无量佛”。大人也不知道老道从何而至,一瞧那意思,不是个行刺的。见他一回手就要拉双锋宝剑,喝说:“尔等们这些喽兵,好生大胆”将摆剑要剁。船舱之中说:“道师兄,你且慢,大人现在此处,你要做什么”赶着出来,双膝点地,给云中鹤道爷磕头。
你道云中鹤从何而至?自打夹峰山说明了帮着大众破铜网,定襄阳。回到庙中,把自己应用物件全都带好,将庙中事安置妥当,离了三清观,直奔武昌府。正走到柴货厂,看见湖口里面浩荡荡的大黄旗子飘摆。上字着“钦命”、“代天巡狩按院”,山头遮挡,往下就看不见了。自己心中一忖度,必是颜按院大人吧。忽听里面呛啷一阵锣响,意欲奔黑水湖,没有船只又进不去;上黑水湖西边那座山看看,又没有山道。仗着老道常走山路,山头却又不高,把衣裳一掖,袖子一挽,竟自走到上面去了。往下一看,正是喽兵在那里导绒绳哪。东岸上站着好些个人。看又不像山贼的样儿。看那旗子,可不是颜按院大人吗!自己一着急,飞身蹿将下去,念了一声“佛”,拉定剑要断软硬拘钩。
此时白面判官柳员外打里边出来,说:“给师兄叩头。”魏道爷一问:“师弟因为何到此”弟兄约有十七八年没有见面,见面觉着有些凄惨。柳青说明了自己的来历。魏道爷点头。正说话之间,就听见岸上有人叫亲家,原来是穿山鼠徐三爷到。魏道爷一瞧沈中元,水鸡儿一般。还有一个也是水淋淋的衣服,可就是蒋四爷。
大家上船,云中鹤俱一一的单手打稽首,念声无量佛。徐庆同他见蒋四爷。见礼已毕。蒋爷复又给魏道爷行了一个礼说:“我听三哥说,请出魏道爷来,帮着我们大众与我五弟报仇。慢说我们感念道爷的这一番好处,就是死去的我的五弟,在阴曹地府也感念道爷的功德。”徐三爷在旁说:“你瞧你这絮絮叨叨的,也不知是做什么!自己哥们,哪用那些个话说。”云中鹤念声无量佛说:“贫道既然点头,敢不尽心竭力。”
沈中元在旁双膝跪倒说:“师兄,你老人家一向可好?小弟沈中元与兄长叩头。”云中鹤念声无量佛,说:“你今年岁数也不小了,比不得二十上下的年纪了,也应当奔奔正途才是。你想想你所为的都是什么事情?我为你们两师弟,远走他方,云游天下,皆因有这个师兄弟的情分。一人增光,大家长脸;一人惭愧,大家惭愧。按说弟兄们廿载光景,未能相逢。弟兄们见面,怎么我就数说你一顿?皆因你做事不周,连劣兄脸上也是无光。”沈中元说:“小弟早有弃暗投明之习,不得其门而入。事到如今,改邪归正,不必兄长惦念了。”
正在他们说话之间,里边传出话来说:“大人有请蒋护卫。”卢爷叫蒋爷换上衣服,蒋爷就进去面见大人。给大人行礼,给大人道惊,在大人跟前请罪。大人又把沈中元的缘由,说了一遍。大人深知蒋爷是伶牙俐齿,派蒋爷与沈中元、韩彰两家解和。蒋爷点头,大人然后又问:“打半山腰中飞下来的那个老道是谁”徐三爷回话,如何回得明白,向来又不懂得说官话,一张口就不成文:“回禀大人得知,他是我小子,是我儿子的师傅,我们是亲家。”大人瞪了他一眼,话就更说不上来了,又说:“我回话大人听不明白,问我哥哥吧。”他也想着说得不是滋味了,推在卢爷身上。卢爷接过来,这才把始末缘由说了一遍。大人方才听明白。原来老道是沈中元、柳青的师兄。被众人请出来帮着定襄阳,破铜网,与五弟报仇。大人方才看见老道有些道骨仙风的气象,自己一忖度,此人是请出来的,不可慢待。况又是徐校尉的亲家,便立刻吩咐有请魏道爷。魏真进了船舱,与大人行礼。大人赶紧站起身形,抱拳带笑说:“魏道爷请坐。”上下一打量,魏真好一番的气象,怎见得,有赞为证:
颜大人,用目瞧,见此人,好相貌。入玄门,当老道。看身材,七尺高。九梁巾,把头皮罩。素带儿,脑后飘。迎面上,有一块无瑕美玉,吐放光毫。穿一件,灰布的袍;系一根,细丝绦,在腰间,来回绕。蝴蝶扣,系得牢;相衬着,灯笼穗儿,被风摆摇。白布袜,腰儿高。银灰的鞋,底儿薄。行不偏,走正道。背后背,无价宝,二刃双锋,是一口利刃吹毛。看先天,根基妙。看后天,栽培得好。地格圆,天庭饱。二眉长,入鬓角。看双睛,神光好。土形正,双腮傲。耳轮厚,福不小。唇似涂朱,还有三绺胡须相配着。这老道,真奇妙。不修仙,不了道,不爱钱,不贪钞。暗隐着威,面带着笑,喜管不平事,专杀土棍豪。每遇那,污吏赃官、奸夫*不肯饶。
大人看毕,暗暗夸奖,叫人与道爷预备一个座位。魏道爷哪里肯坐,让至再四,方才落座。与众位打了个稽首,念了声无量佛。大人说:“本院久闻魏道爷之名,方才又听卢校尉等所说,魏道爷肯出来拔刀相助。待等事毕之时,本院奏闻万岁,必然要声明魏道爷之功。”云中鹤说:“小道无能,无非听着言讲五老爷死在铜网,被奸王所害,实在凄惨。小道也是一腔不平之气,焉敢称为拔刀相助。众位老爷们前去破铜网,小道有何德何能,不过巡风而已。”大人说:“魏道爷不必太谦了。”
正说话间,就见一宗诧事,那船忽悠忽悠直奔东山边而来,把大众吓了一跳。
怎么这船自己走起来了呢?大人问:“什么缘故”蒋爷知道底下有人,转身蹿入水中,才把胡烈、邓彪叫将出来。原来是蒋爷预先叫他们两个,拿着青铜刺,容拘钩搭住船只往里拉的时节,叫他们用刺钩挂住船底,往里就带。两个人扎在水中,用刺挂船,嗣后,怎么也挂不动了。缘故是拘钩不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