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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连材听了太后之言,面不改色,朗朗地奏道“奴才伺候今上皇帝只晓得尽忠尽职,余下的事,一概不知。老佛爷说我私通外臣,卖官鬻爵,那是李莲英的事,与奴才更无干系。老佛爷如要严刑勒逼,叫奴才招供,奴才就拼着碎尸万段,到了临死之时,也只有一个忠字的啊!”
太后大怒,把龙案一拍,厉声喝道“你这狗奴才,倒还顶撞皇太后吗?李莲英快些用刑。”
寇连材这时知道是免不了的,便大声叫道:“且慢,我寇连材今天是拼着一死,尽忠皇上,且待我说完,再行动手。”
于是指天画地,把太后的过处,如数家珍一般,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遍,什么宠纳戏子,以及种种的宫廷的秘事,都讲出来,只气得太后面皮紫涨,连连拍案,叫推出去剐了,寇连材那等得及他们动手,便跳起来,大叫三声:“今上万岁!今上万岁!今上万岁万万岁!恕奴才不能再伺候皇上了。”
喝声未毕,已跳到殿柱前,咬着牙齿,一头撞去,把脑袋壳撞开,血流满柱,直滴下来。那寇连材又将脑袋上的血,在白石玉阶台上滴成一个大忠字,然后倒地而死。那李莲英和一班小太监们,都吓得掩面飞跑,不敢去看。寇连材死后,慈禧太后指着他的尸身骂道:“这狗奴才真是反了,竟敢这样的凶恶,是谁纵容到这样的呢?”
说罢兀自怒气勃勃地,叫把寇连材的尸身拖下去戮尸。李莲英遵旨命侍卫们把寇连材的尸身抬下殿去,实行戮尸。一面扶着太后,回寝室休息。大公主忙着倒茶装烟,劝太后息怒。按下不谈。且说寇连材一死之后,这个消息,传遍宫闱,又被珍妃知道了,那珍妃原是皇帝最相爱的贤妃,又是翰林学士文廷式的女弟子。熟读诗书,深明礼义,经史子集,无所不通,真是贤淑忠贞,品学兼全。光绪帝当初本想立她为皇后,后因皇太后挟制,硬要立太后的内侄女,就将她封为珍妃。前面书中,早已说过了珍妃因见皇帝数日未曾进宫十分愁虑,及至派人到乾清宫打听,才知皇上已被太后囚在瀛台,吓得珍妃,魂飞魄散,眼中流下热泪心中暗想皇帝此番被囚,只怕凶多吉少,就是太后不加害于皇帝,以后更不知何日方得出头。珍妃便想到太后面前,哭诉力争,如果太后能回心转意,将皇帝放出,自然是再好没有的了。万一太后不肯释放,就拼着一死,以尽夫妇之道,也不失为忠烈之人。她主意拿定,正待要去。忽然小太监又进来报告,寇连材撞死在殿柱上的惨事,说了一遍。珍妃叹道:“寇连材不过是一个太监,尚知忠义,何况我与皇帝有夫妇之情,难道就怕死贪生,连一个太监都不如了吗?”
想罢,立刻命小太监去传唤肩舆,到宁寿宫请安。珍妃上轿,抬到宁寿宫,急忙下轿进殿。见了太后,跪安已毕,在太后旁边,侍立不去。太后举目一瞧,见珍妃面色灰白,带着泪痕,心中颇为诧异,忙对珍妃说道:“我瞧你今日面色不好,你快回去,不必在我跟前站着啦!”
珍妃听了太后之言,必如刀割一般,周身乱抖,忙着跪倒,口中奏道:“奴才有一件事,不甚明白,要请老祖宗训教。”
太后本是最机警的人,一听此言,已明白珍妃的用意。立刻把脸一沉,对珍妃说道“你是一个女学士,饱读诗书,天地间还有你不明白的事吗?”
珍妃奏道:“奴才近日闻得有一般奸臣,因为保全自己的禄位,竟敢挑拨是非,离间宫廷,遂使老祖宗母子之间,发生了种种误会。老佛父疑惑皇上有不孝之意竟将皇上囚在瀛台,奴才恐后世必有疵议,反与老佛爷不便,故特来奏谏。”
太后听了,勃然大怒道:“呸,你满嘴胡说,我将皇帝安置在瀛台,为的是让他休养精神,保重身体,你竟敢大胆瞎说,说我将他囚禁起来吗?”
珍妃道“那么,皇帝的行动,还能自由吗?既是行动不能自由,与囚禁又有何分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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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怒道“你这贱人,胆敢干预我吗?我就是把皇上废为庶人,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珍妃面色青白,高声说道:“皇太后断没有废黜皇帝的权力,皇帝乃天下人的皇帝,皇太后不过是皇帝的庶母而已。”
太后听到这里,站起来要打珍妃。珍妃却毫无惧色,又说道:“皇帝欲行废立,何不颁示天下宣布皇帝的罪状,为什么一面囚禁皇帝,一面仍要假借皇帝名义,颁发各项上谕,于此可见皇太后所行的事,不能得天下民心了。”
太后更怒不可遏,真个举手来就打,珍贵妃并不躲闪,忙着说道:“皇太后这种举动遵的是家法呢?还遵的是国法呢?”
太后道:“我都不遵守,你敢把我怎么样罢?”
珍妃冷笑道:“我朝的家法,妇女不得干预朝政。国法下也没有皇太后可以干政的专条,太后心目中既无国法,又无家法,又依据什么理由,可以称做皇太后呢?”
太后被珍妃问得无话可答只得嚷道:“快传敬事房,把这贱人打死了。”
珍妃道:“太后要打死奴才,倒是一件好事奴才也情愿一死,免得眼看着皇帝被一班奸臣所害。我那至亲可爱的主子真是苦命可怜啊!”
说罢,就掩面痛哭。这一场大闹,闹得殿内诸人,都没有办法,幸亏大公主有主意,忙上前跪奏道:“老佛爷,何必这样生气,贵妃也不用再哭啦!快过来给太后磕头,免得太后再生气啦。”
珍妃是抱着必死之心的人,岂有听大公主的话,就哭着对大公主道:“大公主,您不知道啊!现在主子被奸臣所害,囚在瀛台。我如何能不救主子呢?”
太后大怒,连呼唤敬事房“快拿棍子来,打死这贱人,免得她在这里捣乱。”
李莲英等虽连声答应,但是不敢动手。太后心中也明白,如果真把珍妃打死,天下人民,一定要反对的。不过拿这话来威吓珍妃,免得她再说别的话。谁知那珍妃抱定救主的宗旨,早已置生死于度外仍是向太后跪奏,非请太后放了皇帝不可。大公主见这样的情形,怕闹大了,就无法收束。于是走到珍妃旁边,苦苦地劝道“请贵妃不必再说了,老祖宗的脾气,贵妃是知道的,不要再招老祖宗生气吧。”
又忙向太后跪奏道:“奴才请老祖宗不必再生气,贵妃一时出言不慎,明天再申斥吧。”
太后一想,不如依了大公主的话,把珍妃逐出去。然后再将她囚在后宫,永不准她出来。主意想定,便恶狠狠地说道:“若非看在公主的面上,今日一定把你打死。”
珍妃哭道:“今天救不出主子来,我情愿死在这里啦。”
大公主忙将珍妃扶起,说道:“得啦,别再哭啦,贵妃起来,快些谢恩去吧。”
贵妃被大公主扶起,到了这时,也真无法可施了,只得掩面流泪,并不谢恩就恨恨地出宫去了。第二天太后暗令李莲英将珍妃押到后宫暗室之中。那暗室便是明朝的永巷。明朝的宫妃,有犯了罪的就囚在那里。珍妃可算得是第二次被幽禁了。正是:殿上血痕同草碧宫中泪眼映花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十二回 接木移花成孽果 红灯碧血祸萧墙
话说太后将皇帝面前一班人,全都解决了。便在颐和园中逍遥快乐。这时一位出使英国大臣裕庚,号朗西的,是正白旗满洲人,其妻也是旗人。裕庚曾放过法国钦差大臣,娶了一位巴黎少妇,两情相爱,生了一男两女。大女名叫德菱,次女叫龙菱,都生得天香国色。裕庚这年刚巧由英回京。太后闻得德菱、龙菱,十分艳丽,便召她二人进宫。这两位姑娘,颇得太后的宠爱。便献了许多外洋造的新奇物件,什么钟表啦,照像机啦,话匣子啦。种种游戏物品,太后更为欣喜。裕庚的儿子,又常被召进宫,替太后照像。太后与李莲英合拍了许多离奇古怪的照片有时太后扮作观音,李莲英扮作韦驮,合拍一张像片。诸如此类,不一而足。直到如今,尚流传在外,做书人也不必细表了。且说这时太后听了荣禄之言,便下了一道懿旨,说皇帝病势甚重,命太医谨敬诊治。其实皇帝何曾有什么大病。太医们也不知脉理,全凭着西太后乱说。太后说皇帝有病,太医不敢说是无病,太后说皇帝衰弱成劳,太医也不敢说皇帝精神尚好。反正开方下药,全听太后的话。这时外边的谣言,一天多似一天,都说太后要废立之意。两江总都刘坤一,上了一本封奏。内称南方谣言四起,皆以废立鼓动人心,此事关系甚大,应请太后注意。刘坤一上了封奏之后。康有为这时正逃在檀香山,得了消息,便在英国发表一篇宣言,痛斥西太后囚禁皇帝实系篡夺的行为。现在又要废立,将来政体改变,于外交上亦有重大影响。康有为这篇宣言,英国的报纸,全都登裁出来。英国路透社又传到各国,各国的报纸,也都登了出来,因此引起各国政府的注意,都纷纷电饬他们驻华的公使,向我国总理衙门询问。这时上海有位商会会长,名叫经元善的,见了康有为那篇宣言,当时就开了一个勤王大会。公共拟了个电报。电奏太后,说皇帝实在无病,都是御医捏造脉案,摇惑人心,以为将来废立之地步,皇帝即便稍有微恙,也不难速痊。太后无垂帘训政之必要。现在南方各省,民气激昂同深公愤,若不速定大计,皇帝倘有不测,南方各省,决非清室所有,且外人亦必干涉。太后览奏,勃然大怒,立饬各省严拿经元善,说并无此事,全是外边造谣。其实太后何尝没有废立之意呢?不过看看机会不好,便将那废立之心,暂且收起。每日仍在颐和园中取乐,那一天外国马戏,送进园内。太后率领众人,到了马戏场中,顿时场内音乐洋洋演起马戏来的是一个俄国人,名唤克米诺夫,还有他的妻子,和一个女儿,都会演戏跳舞太后见场中陈设着各种怪兽,十分可怖。那俄人便先演了一套狮子,是双狮对舞,舞得十分灵活。太后大喜,赏了二百两银了,那俄人格外高兴,又演了一套虎狮相争。场中四狮四虎,互相搏击,争打了一回。那俄人手中拿的钢棍,向上一指,口中大喝一声,那四狮四虎,都伏地不动。俄人向太后一鞠躬,那四狮四虎,也向太后鞠躬,太后大笑,又赏了四百两。接着那俄国妇女,又跳舞了一回,场内音乐齐鸣,音声娓娓。太后见了,真是喜逐颜开,十分快乐,又赏了四百两。这一日太后看了一天的马戏。次日又是电影。一连热闹了半个多月。不必细说。且说此时有一个端郡王载漪,本是宣宗帝第五皇子亲王奕的次子。亲王奕,乃咸丰的兄弟,宫中都称他为五爷。文宗的母亲,与亲王的母亲,都是道光的贵妃。这两位贵妃,当年是同月身怀有孕。咸丰的母亲,据外间传说,是受孕在亲王的母亲后几日因为争皇嗣的原因,咸丰的母亲就吃了催生药,先几天养下了咸丰,为道光的长子,后来继承皇位。因此亲王心中郁郁不乐,以酒色自娱。咸丰帝死的时候,在大丧期内,生了一个儿子,照前清的家法,亲王是要革去亲王之职的。因为那时亲王正在辅佐同治帝,颇着勤劳。东太后不忍革他的爵职,只在命名的时候,命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