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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纵使家奉劫难,自身寿元不长,他们两人也没被毁了去。
以净涪佛身眼力,他察看过一阵,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你们请的是谁?”
听得净涪佛身问话,陈四儿又打点起了精神,答复了净涪佛身两个沙弥的法号。
想来也是,若不是因缘巧合,以陈家这样的家底,能请得动妙定寺的哪一人过来帮他们察看。
不是就说妙定寺的僧侣见死不救,没有出家人的慈悲心肠,而是说没有门路,陈家这样的事情连传到妙定寺那边的机会都不会有。
净涪佛身没点头也没摇头,只问道:“他们就只说了没有办法吗?”
净涪佛身问的后续,陈四儿并不知晓,他只是摇了摇头。
当时请求妙定寺的沙弥们前来察看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大兄。
陈四儿低了头下去,“。。。。。。是大兄请的僧人,这里头的事情,也都是大兄带着二兄、三兄忙活,我那个时候。。。。。。”
他那个时候年纪也还少,顶不了什么事,也就是陈家只剩下他们几兄弟,几位兄长自觉没能陪他们到最后,为陈家计,为尚且年幼的两位幼弟计,他们才将他带在了身边,处处教导。
也由此,让他知道、学到更多的本事,以求日后在他们这些长兄离去后,他能带着幼弟安身立命。
净涪佛身看了,便知道陈四儿的话有所隐瞒。
他并没有生气,而只是淡道:“看来,你们陈家其实也是有所取舍的。”
这一句淡淡的话语,在此时幽寂无声的夜里,震得陈四儿、陈五儿心神混沌,昏头转向的什么都想不明白。
“。。。。。。你。。。。。。什么意思?”
陈四儿从嗓眼里挤出这么几个嘶哑的话音来,像极了无边暗土世界里那些日夜挣扎沉沦的残魂们的声音。
陈五儿也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净涪佛身收回目光,他眼睑低垂,声音却依旧平静,“若我没有想错,你们的那几位兄长中的其中一位,是离开过一段时间的。”
净涪佛身的这个说法,本是需要得到陈四儿确定的疑问,但这会儿净涪佛身说来,却更多的是笃定。
陈五儿听得这句话,当即抬头,望定了在他左近的陈四儿。
陈四儿的脸色煞白,身体也是近乎抽搐的颤抖。
都不再需要陈四儿的回应,陈五儿就知道了陈四儿的答案。
是真的。
在那一段时间里,他们的那几位兄长中的其中一位,曾经离开过陈家。
陈五儿虽然年幼,但他真不傻,他猜到了那位兄长的去处。
他该是。。。。。。曾经跟随着那两位沙弥去往妙定寺了。
陈四儿没能稳住他的身体,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拼尽了最后的那一丝力气,挣扎也似地道:“可他最后回来了。。。。。。他回来了的。。。。。。”
大兄他。。。。。。
他回来了的。。。。。。
而且。。。。。。而且便是他。。。。。。他也像其他陈家一样,在三十生辰那一日。。。。。。
净涪佛身叹了一口气,还又低唱了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这声佛号声里,到底都有些什么,陈四儿、陈五儿两人心中各有体悟,净涪佛身概不理会。
事实上,净涪佛身自己唱出这一声佛号的时候,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意味,就只是那么地唱了一声佛号而已。
在净涪佛身看来,陈四儿当年的那几个兄长既然知道这里头的情由,却还是任由事情发展到今日,那么这些岁月里头的所有损耗,都该是他们自己背负的因由。
此间因由是要演化成业债,还是要成为他们陈家自此一飞冲天的翅膀,端看世事演化,人心决断。
但不论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也都怨不得其他人。
净涪佛身唱过那一声佛号之后,便就此安静了下来,再没开口说些什么。陈四儿、陈五儿谁都没有说话,所以这一时间,屋里就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三人在这一片死寂中对坐了半日,才有陈四儿开口来问。
“。。。。。。净涪师父,请你告诉我。。。。。。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陈四儿始终低垂着头,不想叫人看见他此时的脸色。
但事实上,他也就只能勉强瞒得过陈五儿而已。
净涪佛身自可不提,陈五儿哪怕再年幼,也是跟陈四儿相依为命着长大的,如何还能猜不到这时候陈四儿的心情?
只是他知道陈四儿不愿叫人看破,便也就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净涪佛身看了他一眼,也只停顿了一瞬,便也就将他所猜到的那些过往都跟陈四儿说道了起来。
“若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身上都种有一种蛊虫。”
蛊虫。
陈四儿、陈五儿都是第一次听说过这样的一个名词,但即便是如此,他们中也没有谁打断净涪佛身的话语,去询问些别的。
净涪佛身倒是好心,虽陈四儿、陈五儿两人没张口,他也简单地将所谓的蛊解释了一遍。
听得这所谓蛊虫的出处,陈四儿、陈五儿同时张了张嘴,可即便如此,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半个字出口。
净涪佛身明白他们想问的是什么,也没拖拉,直接跟他们两人说道:“你们身上的蛊,应该也不是别的什么人特意种落在你们身上的,而该是机缘巧合。”
机缘巧合。。。。。。
哈,机缘巧合?
陈四儿只觉得荒谬,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没作声。
净涪佛身如何还能没看见他们兄弟两人的脸色?
他站起身来,对陈四儿、陈五儿问道:“介意让我在陈家中行走吗?”
陈四儿、陈五儿同时摇了摇头。
净涪佛身就很顺手地擎了那一盏油灯过来,起身往外走。
陈四儿、陈五儿连忙跟上。
净涪佛身擎着油灯,出了他们所在的那一间屋舍后,就转过一条条门廊,来到一处门户紧闭的屋舍外。
陈四儿、陈五儿一直跟在净涪佛身后头,此时见净涪佛身停下脚步,也都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面前的这间屋舍。
两人的脸色当场又更白了。
作为陈家的主人,他们比净涪佛身更明白这一间屋舍的主人。
或者说,是曾经的主人。
因为他已经不在了。
净涪佛身回头看了陈四儿、陈五儿一眼,问道:“可以进去吗?”
陈四儿僵着脸点头,但在净涪佛身等了一小会儿后,他才仿佛回神也似地从身上摸出一串锁匙来。
陈五儿抿着唇,往侧旁行过了一步,拉住了陈四儿的衣襟。
这衣襟上缀着的力道不大,却真正地拉住了陈四儿的心,叫陈四儿不知道坠落到什么地方的那颗心有了实感。
他定了定神,才忙乱地扒拉出其中一条锁匙,上前几步,打开那扇门户的门锁。
推开门的那一刻,有尘埃被拂动,随风轻飘飘洒落。
那灰尘落在陈四儿眼眶中,刺激得他当场便掉了几滴眼泪下来。
也就是在夜间,天色暗沉,才没叫其他人看见这一幕。
正是因为想着没人看见,所以陈四儿就没有多此一举地做些什么,他状若无事地往后退了退,让出位置来。
净涪佛身没多看他,单掌向着前方礼貌地探了探身,便抬脚跨过了门槛,走入了这一间尘封了数年的屋舍。
陈四儿、陈五儿都跟在他后头,也走了进去。
入得里间之后,净涪佛身只是扫了一眼,便向着那床榻跨出了一步。
当然,他也就象征性地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就看向了陈四儿。
眼角上还残留了些痕迹的陈四儿感觉到了什么,抬眼望向他。
净涪佛身都没多话,只问了他道:“檀越可还记得些什么吗?”
记得些什么?
他是该。。。。。。记得些什么吗?
他没问出声,只拿目光凝望着净涪佛身。
净涪佛身面不改色,仍只淡淡地回望着他。
那目光、那神色中,自有一股叫人信服的笃定。
陈四儿目光渐渐放长放远,再接着,他却是浑身一震,真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似的。
陈五儿正要问他些什么,就见陈四儿几步走过去,在那张空荡荡的床榻床头某个位置上一按。
“啪嗒。”
一声轻响之后,一个暗格打了开来。
610、2。25晋|江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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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格里收着一个木盒子。
净涪佛身往那边扫了一眼; 便就收回了目光。
那个木盒子做工相当粗糙; 上头还冒出了不少的木刺,明显就是新手做出来的。
陈四儿看见这个木盒子,却又一次红了眼眶。
定定望得那个木盒子半响后; 陈四儿方才伸出手去,也不拿什么锁匙; 只简单地拨弄了一下,便将那木盒子打了开来。
原来; 那个木盒子居然连个锁都没有。
那个木盒子体积不算太大; 但因为内里装着的东西,倒是显得它空间太大了。
它里头,也只装了一封薄薄的书信以及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瓶而已。
陈四儿看了一眼那木盒子里头装着的东西; 又停了一会儿; 才将东西取了出来。
当然,他先拿出来的; 还是那一封书信。
纵然此时烛火昏暗; 但陈四儿还是能够看见那封面上熟悉的字迹。
“吾弟亲启。”
他将书信捧出后,原本是想要先奉给净涪佛身看过的,但他才刚转过身去面向净涪佛身,净涪佛身便冲他摇了摇头。
陈家的事情,已经猜到了来龙去脉的净涪佛身心里已经有了把握。更别说; 这件事净涪佛身插不插手,可还在两可呢。
陈四儿见净涪佛身拒绝,他也就没再坚持; 而是自己抽开了信封。
陈四儿看信的时候,面无表情。但一直拉着他衣角的陈五儿却知道,他兄长这心里。。。。。。
心情复杂到他都很难辨认。
无奈何,陈五儿只能一直紧紧拽住陈四儿的衣角,用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道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无论如何,这一刻,他总是在的。
陈四儿很快看完信,又再闭上眼睛一小会儿,才睁开眼来。
眼神复杂地瞥过一眼那只巴掌大小的玉瓶之后,陈四儿又伸手拍了拍陈五儿的脑袋,才跟净涪佛身说道起了信封里他兄长留下的话语。
陈家这件事里头的情况,还真跟净涪佛身猜测的差不离。
若说意外,陈家这件事在最开始的时候,也真的就是个意外。
这件事最开始那会儿,陈大陈一元也相当的摸不着头脑,也很迷乱。尤其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而当时的陈一元年纪也不太大,掌握的信息本就不多,还要应对一连串的丧事、乱事,就更是抽不出身来调查事情的因由。
这样的忙活和混沌,直到陈一元陪着叔父、兄弟等人来到现在的这个陈宅落脚,才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陈家那时候死了那么多人不说,便连他们这些幸存者们,也没能完全地放下心来。
谁又知道,这样的劫难会在什么时候降临到他们身上来呢?
不论是为了亡者还是为了生者,这件事情也总得调查个水落石出。
当时陈四儿的父亲忙活陈家内外事务,还得照料妻儿,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