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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也只是几乎。
他猛眨着眼睛,甚至伸手用力按压眼角,终于将那一瞬间的泪水收了回去。他用手轻轻拍了拍脸庞,觉得自己状态不错,连忙快步走入那片烛火里,笑着唤道:“小师兄。。。。。。”
净音和净涪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身后左右张望的皇甫成和表情平静的左天行,默契地放弃了最靠前的位置,只在左侧最角落处挑了位置坐下。因着净涪有意上台**,便由着他坐了最外侧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3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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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很久;人影也渐渐地走近。:乐:文:3。等到离得近了,也就看得清了。
这个人影,是一个孩子。
一个年不满八;身量矮小的孩子。
一个身穿灰色僧衣已经累得脸色发白但神情始终平静的垂髫小儿。
他低着头;慢慢但坚持地沿着这条山道往前走。而山道的尽头;是一间小小的寺庙。
两三个时辰过去后;太阳终于从山的这边转到了那边,而这个童子;也终于来到了寺庙前的空地上。
金黄泛红的夕阳下,童子伸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低头打理了身上凌乱的衣物,站直了身冲着敞开的大门双手合十作揖见礼,才跨步进了门。
门后;是一个朴实无华的世界。灰色的墙体,白色的瓦砖;以及渐渐清晰的规律的木鱼声和诵经声。
童子在门边抬头看了一眼;循着声音找去。在寺庙的正殿;泥塑的佛像前;一个光头僧人背对大门,沉声诵经。
童子吐了一口气,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流光,他看了两眼,放轻脚步走进殿里;在光头僧人不远处席地而坐,又伸手从脖颈里取下佛珠拿在手里,随着光头僧人诵经的声音在心底默诵佛经。
“咚咚咚咚。。。。。。”
不知道什么时候,规律的木鱼声渐渐契合心里诵经的节奏,沉静清晰的诵经声在耳边回响,将童子引进经文的世界里。
渐渐的,童子心神生出一道金色的灵光。灵光初初不过一闪而过,不得长久,后来就慢慢变得强盛,变得持久。随着灵光的闪耀,童子自出生起就一直笼罩在灵台上方的那层黑雾开始变淡,变薄。
虽然因为黑雾太厚太浓,这样的变化并不明显,但作为深受其扰的受害人,童子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变化。
很好,佛门里果然有克制魔门的手段!
童子心中欢喜,面上就露出了笑容。一个完全不符合他年龄身份的解脱的笑容。
但他心中生出的这一阵欢喜却没有打扰到童子,他依然沉浸在经义的世界里,体悟着佛门经义里的禅意,也看着那一层一直困扰着他的黑雾像是被春日的阳光消融的冰层,慢慢地融化蒸发。
等到那光头僧人放下手里的木鱼,转过身来看着童子的时候,童子灵台上的黑雾已经削减了两成。
单就这两成,童子已经看到了曙光。
童子连忙站起身,双手合十深深一揖,谢过这个僧人的帮忙。
面相年轻的僧人看着他,坦然受了这一礼。
等到童子站直身,他打量了两眼,伸手一指地上凭空出现的蒲团:“坐下吧。”
童子神色平静,依言坐下。
年轻的僧人看着他,长叹了一声,道:“汝行万里,长途跋涉,遵循一点灵光而来,寻到这里,实与我有缘。”
童子安静地听着,并不插话。这是一种,超越他年龄的沉静。
“但,”年轻的僧人眼底闪过一丝遗憾,“汝心有魔,汝心为执,难证真如,难见我佛。”
童子终于对上了年轻僧人的视线,他的目光是镇定的,也是了然的,但却没有半点失望。
他就在蒲团上,低下头颅贴着地面,对着年轻的僧人行跪拜大礼。
他没有作声,身体也没有颤抖,就那样静静地伏跪着。
年轻的僧人也只是沉默,平静的面容和正殿里那尊泥塑大佛极其相似。
最后,童子被一股轻柔的力道扶起。他没有抵抗,顺着那股力道坐直身体,抬头看着那个年轻僧人。
“我佛慈悲。”他笑得悲悯,“汝既坚持,我佛亦能以身作舟,助汝一臂之力。”
他伸出手,手上一道金光大亮,还有阵阵梵音响起。
童子望向他的手,那里,是一尊小小的泥塑佛像。这尊泥塑佛像在金光笼罩里显得格外的宝相庄严。
在金光中,梵音里,这尊泥塑佛像渐渐抖落尘土,化作一个金光勾勒出来的佛像虚影。
年轻的僧人垂眸看着手里的这个佛像虚影,神色有过感叹,但最后还是平静下来,手往前一伸,点落在童子稚嫩平坦的眉心中央。
那佛像虚影化作一道金光,顺着年轻僧人的手没入在童子眉心,落在灵台之上。
这道金光才落在灵台上就重新化作一个宝相庄严的佛像,佛身大放无量金光,身侧有梵音念诵经文,镇压灵台。在佛像的镇压下,灵台上层层浓郁遮天蔽日一样的黑雾愣是被划出了一小片天地。而在这片小天地里,一个淡淡的人影生出。
人影在金光中站定,扫视了一眼灵台的境况,毫不迟疑转身端坐在佛像前,跟着梵音念诵经文。
经文从人影口中出,又化作一个个金色的梵文,落在金光和黑雾的边界,不断抵御着黑雾的反扑侵蚀。
看着灵台中的情况良好,童子睁开眼睛,对着年轻僧人感激地合十一礼。
年轻的僧人坦然受礼,等到童子坐直身体,年轻僧人笑问他:“你与我有缘,我欲替你受戒,以为你上师,你可愿否?”
童子郑重点头,没有半点迟疑。
年轻僧人点头,脸上微微绽开的笑容一收,伸手一招,一片度牒落入他的手里,接着伸手一拍脑门,两道金光飞出,落在他的身侧化出两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年轻僧人。
三世身!这是过去、现在、未来三世法身!
就算童子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僧人修为深不可测,但也没想到他居然已经修出佛家三世身。这可是,佛门里的顶级和尚啊!这样的修为和地位,比之他的前世天圣魔君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为师法号清恒,为佛门清字辈僧人,你入我门下,当为净字辈。你名程涪,如今出家,当舍弃俗家名姓,故,赐你法号净涪。”
居然是天静寺清恒。佛门罗汉第一人的清恒罗汉!
程涪抹去一切杂念,深深一拜,答谢清恒上师,领了净涪这个法号。
由清恒上师当他的戒和尚,他在佛门里的起点比他当日在天魔道里的起点还要高。
清恒上师受礼:“你虽口不能言,但心诚则定,你且诚心受戒。”
程涪点头应了。
他双手合十,转身跪在正殿前面的那尊泥塑佛像前,诚心祷念。
然后,他就听见他这一世的声音。
“我净涪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我今随佛出家,清恒为和尚,如来至真等正觉是我世尊。”
“我净涪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我今随佛出家,清恒为和尚,如来至真等正觉是我世尊。”
“我净涪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我今随佛出家,清恒为和尚,如来至真等正觉是我世尊。”
三遍说完,他叩首一拜。
“我净涪归依佛竟、归依法竟、归依僧竟。我今随佛出家已,清恒为和尚,如来至真等正觉是我世尊。”
如此又是三遍,三遍说完,他叩首再拜,然后端端正正跪在蒲团上。
清恒和尚已经起身,手持度牒侧对佛像立在他身边。
“尽形寿不杀生是沙弥戒,能持不?”
净涪依旧口不动,却听见自己的声音:“能。”
清恒点头,又将不偷盗、不淫、不妄语、不饮酒、不着华鬘好香涂身、不歌舞倡伎亦不往观听、不得高广大床上坐、不得非时食、不得捉钱生像金银宝物等等九条戒律按第一条戒律的方法问过。
“是沙弥十戒,尽形寿不得犯。”
受了沙弥戒相,又是一番仪式完成后,清恒上师郑重地将净涪这个法号填在度牒上,手掌在程涪的头上擦过。
不过垂髫的青丝落了一地,最后又被一阵风吹起,整整齐齐落在清恒上师手里。
清恒和尚拿出一条布带将这些头发仔细系好,交还给程涪,见程涪收好,他最后指点道:“你现在口不能言,最适合修持我佛门闭口禅。你若有意,可回去寻找此法。”
说着,他伸手在程涪身上一推。
程涪只觉眼前一晃,整个人已经清醒过来。
他定了定神,睁眼看了看旁边蒲团上坐着的其他童子。他身边的蒲团有的已经空了,有的还有人坐着。而坐着的那些童子里,还没有人睁开眼睛。
刚才的一切,是梦又不是梦。
他抬头,看了一眼众人头顶上的那颗金光熠熠的宝珠。
一个比丘走到他跟前,视线从他点着戒疤的头顶落下,扫过他手里拿着的度牒,合十一礼,低声道:“师弟请跟我来。”
程涪点头,从蒲团上站起,跟着那个比丘转到后殿,去见后殿里等着的方丈。
老方丈端坐在云床上,其下整齐排列着二十个蒲团,现在,蒲团上还是空空荡荡的。
见了程涪,老方丈含笑点头。
“净涪沙弥,请坐着等吧。”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啊,晚了点,实在是拉肚子拉到我心塞啊。
唉,亲们晚安。
第398章 9。7|()
398
白凌在一旁看着; 忽然间想起了白家。
他垂着眼睑在原地站了半响; 到底还是将那刹那间涌上心头的冲动压了回去。
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他需要再等一等。
净涪转眼望了白凌一眼,便又移开目光去。
在净涪将那一串佛珠给李诚戴到他脖颈上的时候; 远在西天净土里的可寿金刚却也有所感应; 他抬起一直微微垂落的眼睑; 略略侧头往景浩界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
净涪比丘。。。。。。居然这么快就选定人选了?
望见景浩界中带着他那串佛珠的李诚的时候; 可寿金刚也是有些愣怔的。
净涪比丘给他择定的继承人,怎么会是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儿?
然而; 可寿金刚到底是金刚阶位的佛门大能,只一个转念间; 他就看清了李诚的前身,知晓了这个两三岁的小孩儿与静檀寺之间的因缘。
原来,居然是他么?
知晓了李诚的前身; 可寿金刚再看李诚的时候,因着被慧真拘在这里听他念经不休而生出的憋闷烦躁也都消散了许多; 更因此而生出几分喜意来。
原来是他啊。
相比起其他可能出现的继承人; 可寿金刚还真的更愿意选择李诚。一方面; 是惊喜于李诚与静檀寺之间的因果缘法之深;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对这个徒子徒孙的愧疚。
李诚现下虽然年纪尚幼,暂时不足以肩负再开静檀寺佛统的重责,但除了这一点之外,他再无别的缺点。那么是他也很不错。而且; 谁又说,他这样的年龄只会是他的劣势,而不会是他的优势呢?
可寿金刚瞥了一眼上首脸色终于有点和缓了点的慧真罗汉,微微眯了眯眼睛。
净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