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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极是极!这十几年来,武林中风波不断,所幸有少林、武当坐镇,没有太大风波,可是这四方剑阁一心要结盟对抗魔教,大家混江湖的不过一口饭而已,何必非得弄个你死我活?”
“不管如何,总不能绑人家眷,有什么要紧的事?你戊己剑派虽是盟主,可是我们余下几派也不是泥人!”崇纯道人脾气火爆,有一说一,这几年戊己剑派不断的利诱威逼,分化瓦解,他这个掌门早就看不惯他们那一套了!
听着堂下众人言语,华礼暗运真气,用了几分狮子吼的力道,“诸位静听,我派侦知柳师兄与魔教贼子勾结,此事关乎正派福祉,所以不敢迟疑,便是此举有污声明,为了正道安危,我派亦一力担之!”言语间一股正气凛然。
堂下众人一听,也觉得颇有几分道理,若是这柳二爷真的勾结魔教妖人,那便是死有余辜的!
华礼一脸正义凛然,看向柳二爷,道了声:“叛离正道,便是洗了手也没用,你逃不掉!”
第23章 何为正道何为魔()
这话说完,堂上便是鸦雀无声。
众人心道:“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乃是铁律。可是魔教妖人霍乱江湖,各门各派均不得结交匪类,这柳二爷身为二当家,执法犯法,却是不该!”
这时却听一声尖细的声音:“你说人家勾结魔教,就是了吗?再说,便是勾结了,又当如何?”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一老者颤巍巍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手指不断的敲打着椅背。他身材佝偻,貌不惊人,众人却在看到他第一眼时如同见到猛兽一般。
然而听到他这番离经叛道的话,众人均是大怒,有几人忍不住出声呵斥,“你这老头儿,怎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魔道妖人,人人得而诛之!”
“哦,那我且问你,为何人人得而诛之,他们又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老者也不反驳,只是沉稳淡定地问道。
“呵呵,那些个魔教贼子个个丧尽天良!
那昆仑山浩老英雄做七十大寿,各路好汉齐来祝寿,不料寿堂却被魔教埋了炸药,趁人齐聚一堂正毫无防备之时突然点燃药引使其爆炸,当堂英雄好汉炸死炸伤不计其数!我便在这一役中断送了一条膀子!”
众人看去,见说这话的人果然右臂之处空空。识得此人的知道这人姓纪,乃是乙木派的。
“哼,我两年前在一处大路上曾遇到戊己剑派的曾师叔,他双手双足齐被截断,两眼也给挖出,痛苦地不住大叫:‘魔教害我!定要报仇!魔教害我!定要报仇!’”
“那江南史老宗师一家数十口被魔教擒住,被活活的钉在大树之上,连三岁孩儿也是不免,史老宗师的两个儿子呻吟了三日三夜才死!”
“济南府举人赵楠娶儿媳妇,宾客满堂之际,那些魔教中人突然闯将进来,愣是将新婚夫妇的首级双双割下,放在筵前,说是贺礼!”
。。。。。。。。。。。。。。。。。。。。
“这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你说,魔教之人是不是人人得而诛之?”华礼见自己成功地挑起了众人怒火,心下得意。
“哦,是这样吗?”
那老者从怀中掏出一卷文书,睁起一对老花眼凑到上面,读了起来:
“正统三年五月初十,峨嵋派弟子孙某于某府杀十人于客栈。。。。。景泰五年腊月三十,某地乌堡三十余口死于非命,事后据查乃是戊己剑派某弟子觊觎钱财,杀人害命。。。。。今岁春,福建镇南镖局三十余口被杀。。。。。。。。”
老者顿了顿,抬眼冷然扫了一眼众人:“这一桩桩、一件件,确实触目惊心!你说,这些人是不是人人得而诛之?”
这话刚才华礼说过,这会儿老者便用这话原封不动地回击他。
华礼目光闪烁,看向那老者手中文书,“你莫不是官差衙役?来此拘捕犯人么?”说着,轻轻瞟了一眼左侧的赤城山掌门夏桑。
他可是镇南镖局灭门惨案的凶手。
老者不屑地笑道,“他也配咱家动手?咱家只不过奉命来这里等人罢了。”
武林中人,虽人人不屑官差,可是真的遇上了官,谁又能不畏惧?
你以为大明书中柳二爷被杀,是他们无视法度吗?无非是他这官是花钱买的,做不得数而已。若是真让这些人去杀个县令知府,你看他们敢不敢?
听这老者如此言语,夏桑不禁松了口气。
老者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可是却令他无时不如坐针毡,便是当年他师父,那位号称两川之地剑法第一的常兰之,也不曾让他有过这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华礼看天色不早,也不想再与这老者纠缠,便又走到柳二爷面前,顺手夺过历封达手中的令旗:“柳师兄,边盟主吩咐了下来,要我们向你查明:柳师兄和魔教教主西门胜暗中有甚么勾结,设下了甚么阴谋,来对付我四方剑阁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柳二爷对着他不怒反笑,说道:“华师兄,你要血口喷人,也要看说得像不像。我近年来几时出过衡阳城,远去那千里之外的魔教总坛?戊己剑派别的师兄们,便请一起现身罢!”
只听得屋顶上东边西边一阵响动,两个人已站到了厅口。这轻身功夫,便和刚才华礼跃下时一模一样。
二人一胖一瘦,朝众人拱手道:“迪强、吕波见过诸位!”
堂下众人心下惴惴:“看来今日确是不能善了了。这戊己剑派一下子派出了三大高手,柳二爷洗了手又能怎样?”当下便有人赶忙起身告辞:“柳二爷既然金盆洗手已毕,我等便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有人开了头,这边自然很多人也跟着走了。
不多时,堂下哪还有起初的热闹,只剩下四方剑阁众人以及跟魔教有仇的,想要聆听下文。
这些人或是师长被魔教戕害,或是父兄被魔教诛戮,而那四方剑阁更是为了和魔教对抗而结盟,遇到与魔教有关的事,这些人肯定不会轻易一走了之。
柳二爷此时满脸苦涩,他金盆洗手邀请众人,便是要众人见证自己退出江湖。可哪里想到这江湖岂是想退出便能退出的?
如今情势,留下的人若是知道他的情况,不上来砍两刀已经算是好的了,哪能指望他们帮自己?
思索间,华礼三人已经身形一动便上前去了。
此时双方已经撕破脸皮,那屈海之问已无关紧要,便开门见山:“边盟主言道:柳二爷乃离光剑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时误交匪人,入了歧途。倘若能深自悔悟,我辈均是侠义道中的好朋友,岂可不与人为善,给他一条自新之路?
边盟主吩咐兄弟转告柳师兄:你若选择这条路,须得写下悔过文书,再限你一个月之内,杀了魔教长老屈海,提头来见。那么过往一概不究,今后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兄弟。”
柳二爷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凄凉的笑容,说道:“我认识屈海不假,我二人是深交挚友也不假,可我二人惺惺相惜。相见时,大多总是琴箫相和。可是一边是同盟的师兄弟,一边是至交好友,柳某无法单相助哪一边,因此才出此下策。今日金盆洗手,就是想要遍告天下同道,柳某从此退出武林,再也不与闻江湖上的恩怨仇杀,只盼置身事外,免受牵连。”
又朝着戊己剑派诸人嘲讽道:“你们连金盆洗手都不在乎,岂会信得过我这一纸文书?若是我杀了屈大哥,便是不义之徒,有何面目苟且世上?”
却听堂上冒出一个稚嫩的声音:“柳爷爷,好样的!不枉我爷爷于你倾心结交!”
众人一看,却是一个女童,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穿一身翠绿衣衫,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稚嫩。
听这女孩似是屈海的孙女,华礼身子一紧便要上去抓这魔教内人。
第24章 是非只凭实力说(三更)()
在华礼去的同时,吕波命令几个戊己剑派的人揪出了柳二爷的长子,其中一人上前用剑尖抵近柳二爷的长子背心的肌肉,道:“柳二爷,你要求情,便跟我们去见边盟主,亲口向他求情。我们奉命差遣,可作不得主。你立刻把令旗交还,放了我华师弟!”
柳二爷惨然一笑,面向儿子道:“孩儿,你怕不怕死?”
“孩儿听爹爹的话,孩儿不怕!”
“好孩子!”
吕波但觉不爽,喝道:“杀了!”
那弟子短剑往前一送,自柳公子的背心直刺入他心窝,跟着就又拔出。
柳公子俯身倒地,背心创口中鲜血如泉涌。柳夫人惊恐至极,冲着他们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地扑向儿子尸身。
吕波又喝道:“杀了!”
众弟子手起剑落,又是一剑刺入柳夫人背心。
那个小女孩正是屈海的孙女屈亦胭,她今日本是来找柳二爷的女儿来玩耍的,可才玩了一会儿,就进来几个汉子将她们制住送到堂前。这会儿见柳二爷局面如此不利,也不肯委曲求全,才当下出声赞许。
不想那长着两撇鼠须的男子二话不说就要来拿自己,看他五指齐齐伸开,似天罗地网一般罩向自己,屈亦胭心下有些后悔,出来时不该不听爷爷的话。
迫在眉睫之时,一道寒芒闪过,屈亦胭眼中那如同天罗地网般的掌力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缩了回去。
同时,那华礼传来一声闷哼。
众人这才发觉华礼右掌多了一个细小的伤口,正在往外渗血。再看时,那伤口处不正是一枚绣花针么?
众人无不惊骇,何人功力深厚至此?能以小小一枚绣花针为器不说,这动作迅如奔雷,堂下倒有一大半人没看清是谁动的手。
此时虽然刚刚走了群人,但是留下的绝对都是些高手。
余卓尔眼睛眯了眯,出声道:“老丈好俊的暗器!”
戊己剑派诸人见华礼着了道,赶忙上前为他拔针疗伤,所幸针上并无毒。不过,方才华礼提气之力却被这枚绣花针生生打断,气机不畅,倒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眼见这边还未动手,己方一员大将却在这极短时间内就失去了战斗力,再听余卓尔如此出声,当下便有几个功力深厚的大汉围住了那个坐着的佝偻老者。
这时众人才得空仔细打量他,只见他面容枯槁,一脸的皱纹,显然是年岁不小了,可颌下确是无须,又让人奇怪:“莫不是位没当成公公的人?”
明季号称最高时十万太监,有些地方以当太监为荣,争相入宫;有的出不起阉割的钱,只好自己动手。有生命危险不说,这成了之后宫中要不要还且另说。这老者这把岁数还不留胡须,身旁也无一人伺候,即便不是那没当成公公的人,也最多是个告老还乡的太监。
吕波也锐利地望了过来:“便是阁下一直于武林正道为难麽?方才柳二爷的金盆也是你保住的吧?阁下是魔教的哪个堂主、香主?报个名吧!”
老头张嘴哈哈大笑,那尖细的声音刺得堂中众人耳膜生疼。
“久闻戊己剑派行事霸道,有一统武林的野心,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咱家不过是看那女孩顺眼,你倒如此倒污水。也罢,今日便让你等记住,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中原武林也是在我大明治下,不容尔等如此胡作非为!”
这话说完,便听一阵马蹄声大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