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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成了倾朝百姓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话题。
初八这天,倾朝十里红妆。
阵势堪比皇后出嫁。
早朝时,皇上在齐华殿宣读封三皇子为“逍遥王爷”,赐甲府一座,锦纶绸缎,蜀绣吴绫,上百仆从,黄金百千两。
而王爷府早已收拾好,新房低调的装点完毕,就等初八这天,双喜临门。
一路迎新娘,撒喜钱,跨火盆,见丈人,拜堂,招待贵客,叶言忙的焦头烂额。
早知道结个婚如此麻烦,还不如像之前一样,呆在皇宫,偶尔趁叶天智不注意时出去玩。
既然堂都拜了,逍遥王爷都封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王爷府,车水马龙。
叶天智心情是极好的,令他头疼的三儿子终于肯结婚,还给叶家束缚住部分兵力,只用封他一个王爷来交换……这样做,值!
月上柳头,闹洞房的人识相地把新房留给新娘新郎,叶天出门时挤眉弄眼地笑,塞给叶言一本小册子,其中内容,叶言刚看到封皮上的一个“图”字就明了了。
红漆木盘上,搁着白玉如意,纯金喜秤。
叶言毫不迟疑选了喜秤。
在他心里,只有一人配的上白玉……只可惜,那人不可能这样坐在自己面前,披着红绸,能与自己站在倾朝所有人面前,相扶相携,白头到老。
挑开李云歆头上的红绸,露出她戴着金花八宝凤冠的头,簪着数不胜数的珠花,垂一缕青丝在胸前,披着云霞五彩帔肩。
李云歆低着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
“抬头,让我看看。”叶言出声,李云歆乖巧地抬头。
黛眉轻绘,樱唇微点,两腮晕红,女儿态尽显。
穿着大红色喜袍的叶言风神俊朗,气宇不凡,他头戴玉冠,目似星辰,狭长的星目下,是一双凌厉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嘲讽上扬的唇角。
“啪!”
叶言随手把喜秤扔在一旁的木盘里,淡淡吩咐:“睡觉吧。”
李云歆羞红了脸,揉搓着手里洁白的鸳鸯戏水锦帕。
若是搁在平常,娘亲对孩子说:“时候不早了,睡觉吧。”再正常不过。
但是搁在眼下,则生出了几分旖旎。
暧昧的气氛被叶言一句话打破。
他低头,凑在李云歆耳边,状似亲密耳语,“本王爷,不喜欢女人,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这句话如同一盆凉水,李云歆满是欢喜难耐的心瞬间被冻成一块坚冰。
门外守着听床的嬷嬷,明早还要交上落红的锦帕……这可怎么办!
李云歆眼里噙泪,柳眉倒竖,“你不能这样对我!”
叶言怕门外守着的人听到,连忙捂住她的嘴,皱眉道:“李云歆,娶你是给你面子,再不识相,哼!”
绕是心里再强悍的李云歆,也经不住这种打击。
新婚当夜,新郎竟然告诉自己他不喜欢女人。难道他有断袖之癖?!从未听说过有这种传言!
叶言见李云歆被自己唬住,松开手,慢悠悠道:“王妃的位置给你坐,只要你乖乖听话,荣华富贵,好处少不了你的。”
李云歆双手抓住叶言衣袖,跌跪在地,极为卑微:“我、我听你的!”
叶言满yi地点点头,扶起李云歆,“好,我们先解决落红手帕的问题……”
解下挡在床前遮羞的层层红稠,一声娇吟随即而起。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雪花,屋内木炭燃烧正旺,温暖如春。
“嗒”的一声轻响,瓦片落下,盖住满室春光。
谁都没有注意到,新房房顶上,坐着一个黑衣人。
他提着一个酒壶,潇洒吟唱:“苍山远,吴山远,小舟行遍梦难挽,浮生歌几番——”
“——思也难,恨也难,而今卿我两隔样,春风老少年……”(此诗不知出处。)声音极小,低不可闻,甚至压不住房内传出的单音。
雪越下越大,让人视线迷离。
他提酒痛饮,对酒当歌,举杯邀明月,空见白雪飘落,孤身一人,连影子都无法做陪。
酒冻住,结了层薄冰,他挑出一块,看它渐渐融化在掌心,痴笑:“冰肌玉骨,你可满yi了?”
忽而远处传来笛声,声音尖锐,直冲云霄。
“君看陌上梅花红,尽是离人眼中血……”
他叹完这句,迷离地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新王府,起身,逃也似的离开屋顶,踏雪无痕。
空留漫天雪舞中一抹凌乱的灰影。
他前脚刚走,屋顶就落上一黑一青两名男子。
其中一人看到屋顶碎开的酒壶,拈起残片一闻,桃花酒。
是君逸无疑了,可他人呢?!
君逸轻功高超,踏雪无痕,不是陆白能比得上的。
面对四处茫茫白色,陆白几乎咬碎牙齿。
残片攥入手心,落了两滴鲜红妖艳的血,衬着白雪更白,红血更红。
“君逸……”
修齐……
随意挑了一个可能的地方,陆白对身后的施方说:“我从南面走,你从北面走。”
施方点头,话不多说,施展轻功从逍遥王爷府离开。
陆白摸出黑色短笛,吹出一个音节。期盼一如当初,君逸吹笛,自己立马出现一样,自己一吹笛,君逸也能立马出现。
白茫茫的一片,万籁俱寂。
陆白朝南边掠去。
京城外,望木楼。
黑衣人几个跳跃,登上了令他人头疼的高台。
门口无人守着,黑衣**踏步进去,发现古树之下,竹林旁边,有一人静坐煮茶,桌上摆好两杯茶盏,似是在等什么人。
动作行云流水,白烟袅袅,模糊了他的容颜,茶香飘过来,黑衣人猛吸一口。
称叹:“好茶!”
三两步走到古树下,君逸拿起一杯饮下,醉意消退几分。
覃花重新倒好一杯,低眉敛目,气质温和,水一般的男子。
“覃花在等我?”君逸坐在他对面,“覃花泡得一手好茶,可否教教君逸?”
覃花抬头:“修齐让覃花一阵好等,怕错过你,特意在此煮茶等候。”
君逸扬起笑容,同样气质温和,两人相视而笑,说不出的相像。
君逸:“覃花怎么知道我回来?”
覃花:“修齐这不是要讨教覃花泡茶的手艺?覃花在此等候,就为这事。”
说的轻巧,真的是为这事吗?
身为国师的覃花,又怎会不知君逸刚才干了什么。
两人避开敏感的话题不谈。一个细心讲解泡茶的步骤,一个仔细的学,外面风雪交加,似乎与他们无关。
第九十二章 十里红妆为谁铺(二)()
??古树下,两个谪仙一样的人儿,你问我答。
放下手中的瓷杯,君逸轻笑眉眼舒展开来,令天地失色。
君逸:“今天真是长见识了,原来泡茶的步骤如此繁杂……”
覃花:“只要肯用心,再繁杂的东西修齐你也可以学好。”
君逸:“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覃花:“你问就是。”
君逸神情犹豫,彷徨半天,才开口。
“我想知道,上次抽出的签,到底是什么签……”
?覃花深深看了君逸半晌。
“唉,早知你会有此一问……”覃花起身去了远处的木屋,取出一枚折断了的竹签,上面还沾着覃花干了的,暗红色的血迹。
君逸极为好奇,喝了半天的茶,那些微不足道的酒劲早已消退,意识恢复的七七八八。
覃花把竹签放在桌上,抖抖身上落雪,才开口道:“此签……是下下签。”
下下签?
君逸忽然想叹气。
早知道该多好,这样就不会被叶言的温情打动。更不会为他步步沦陷进去。
来之前就想到过千万种可能,解签后自己可能会失态,会大哭,会生气。
而今真看到竹签,君逸却是异常冷静。
覃花把竹签投入沸腾小炉下的木炭里,火舌瞬间吞没竹签,将之化为一撮烟灰。
从此,国师覃花的竹筒内,少了一签。
而今而后,他再也没有为他人问过卦。
覃花道:“此签为下下签,唯有一痴一负……”
“早该想到的,一痴一负,一痴一负……”君逸喃喃自语,忽而轻笑。
继而大笑,笑的恣意纵情,把心里堆积的郁闷一笑而空。
“早该想到的,皇室中人,最为多情,恐怕他早就把我忘了,忘了也好……”
“趁陷的不深,再也不要陷进去了!哈哈!就这么决定了!”
任谁都能感觉出,君逸在强颜欢笑,或许他自己没发现,端着茶盏的手努力的在克制不去抖动。
白瓷杯被他握在手中,裂开几条细缝。
旧人凄楚泪,新人诉缠绵。
削骨剜肉般的痛啊……
覃花无能为力。
正月十五闹元宵。
莫逍彦刚想敲敲君逸的房门,想起赵喜说过的话:“君主事偶感风寒,不便见客,未经允许谁都不能擅自入内。”
莫逍彦哑然失笑,在自己家里,还不许自己敲门见客人了?
年前君逸就停了堤坝的工程,给百姓放假回家过年。过了正月十五,该计划着开工了,否则再耽搁下去,不知在今年发大水前能否建好堤坝。
正当他在门外来回踱步,犹豫不决时,房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君逸一身白衣,脸色苍白,看上去不太好。
莫逍彦赶忙迎过去,“君主事,你可总算是出来了,连除夕夜的年饭都是给你送进去的,你在不出来,估计屋里都能长蘑菇了!”
君逸笑:“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赵喜呢?我们商讨一下明日开工的事吧?”
莫逍彦想扶着君逸,却被君逸不着痕迹地躲开,只得尴尬的垂下手,无奈道:“赵喜去看花灯了,真是的,大白天就去。那些工人们都回家过年了,想要开工,怕是要耽搁一天通知他们。”
“施方和陆白呢?”君逸边走边问,虽然莫逍彦口中说是白天,时候却也不早,看天色,不到半个小时就要天黑了。
莫逍彦脸上露出为难,“这……”
“他们两个说要回家,具体在nǎ里我也不清楚。”
君逸点点头表示知道,想起那晚的笛声,目光沉下去。
恐怕他们两人也去了趟京城吧。
夜近,凤城开始热闹起来。
近日晴方好,大雪过后,一连几日都是晴天。
凤城虽冷,还不至于河道结冰,今晚是一年一度的元宵节,看花灯猜灯谜,放河灯孔明灯的活动是必不可少的。
满街一片灯火,亮如白昼。
陆白到了莫府,得知城主陪同家眷去看花灯,君主事和赵喜结伴看花灯去了。
于是马不停蹄地去街上寻找。
拨开重重人群,陆白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个场景。
灯光下,有一白衣男子,眉目如画,唇角含笑。
周遭的一切因他的存在顿时黯然消退,化为背景。来往的人群嘈杂声渐远,万世沉寂。
唯有白衣人跃然眼前,拿着一个简单的粉莲河灯,同小贩讨价还价。
明明站在市井中,他却让人觉得他一种随时可以羽化成仙,虚出世间。
他站在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