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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一剂
6月10日,星期二
苏西·尼科尔斯时睡肘醒,恶梦连绵。梦中,一个大汉站在她的身边向她伸开双臂。这大汉的脸一直遮掩在阴影里。
向她越靠越近。在第二个梦中。那汉子双手握着一个巨大的药水瓶。这瓶子看起来很眼熟,正好悬在她的嘴唇上方几英寸的地方,滴着糖水,一小滴一小滴的流质,甜得让人恶心。她吞下几滴粒,感到心里难受。
她向内德靠近,突然醒来。内德不在床上,床头的闹钟指着6点整。内德早上6点钟起来干什么呢?一阵音乐从他的私室传来,又是辛纳特瓦的录音。内德的行动日益变得越来越奇怪,她害怕他在干着不正当的金钱交易,害怕他有一天会陷人金钱灾难的深渊。
苏西翻动一下身子,企图复睡,并打算见见马库姆大夫,也许他会帮她释梦。
尼科尔斯知道自己正值精力旺盛之时,修身训练已经使他整个地克制住心猿意马。意识到焦虑会影响到一个人的正常发挥,他不焦不躁,也没有恐惧。
大学期间,他曾经学过催眠术。几年来,他已经养成一种自我催眠的能力,并且经常实践。这种活动对发挥精力和体力有极大的帮助。他感到体力充沛,精神饱满。
耀眼的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内德沉浸在有如瑜咖功的人定状态,对立体声录音机里传出来的音乐置若罔闻,冥思于自我催眠的境界。他的潜意识完全控制了记忆,没有疑虑,没有压抑。象一个优秀的运动员一样,他的行动十分协调,反应自如,轻松舒坦,没有焦虑,也没有恐惧。
今天,他的表现将会异常优异。身体的反馈系统将会产生最大的能量。今天要干的任何事情都会逞最佳状态。如果必要的话,一声呼唤就可以调集身体中的超级潜力。然而至今还没有必要这样做。
布里格斯和邓普西,一对活宝贝儿,他们究竟干了些什么?让他们做生意去吧,在那里他们就不得不干出些成果来。应该生吃了他们,吐掉骨头。就体力而言,他们身强力壮,受过训练,不好对付,尤其是邓普西。但是他们俩都没有潜藏的能源。动力和力量来源于这种日常的精神训练,来源于他的“战术导弹”。但是,为什么会想起他俩来呢?
他的思绪专注于更为有趣的问题,内德的天使们。她们三个都是尤物,每个人都有其特有的魅力。然而,他为什么在最后总是想到那个着紧身蓝衫的人的形象呢?那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屁股。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迟早的事。他用舌头添湿了自己的嘴唇。
他从入定状态中突然振作起来,看了一下表,咋嚓一声关掉立体声录音机,动身干活去,嘴里自言自语地说:“今天是个大忙天,我有很多事情要干。”
其人又开始行动了。早上7点15分他离开家时,发现一辆蓝黑色的格林纳达小汽车停在街道对面的镶边台阶上。开车时,他注意到那辆格林纳达也从镶边石阶上离开了,转了一个“U”字形大弯,跟在他后面半个街区的地方。
好家伙,他被跟踪了。没有什么理由甩掉这条尾巴,无论如何现在不行。最好假装毫不在意。可怜的畜生,也许他在那里呆了一个整晚。臭大粪!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计划。今天要去简妮和芭芭拉家看来有困难,这鸡芭尾巴!必须找出一个办法来。该死的盖伊拉,那个使人瞠目结舌的金发女郎在哪里?他打算尽可能按正常的讲划行事。因为去看那些女人并不是犯罪,他们将永远不会证明自己是杀人犯。实际上这可能还有助于消除他们的怀疑。没有人认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杀人犯居然会有时间去Zuo爱,尤其是和不止一个漂亮的少妇发生性关系。
这些女人什么都不知道,如果需要的话,她们将成为他不在犯罪现场的佐证。此外,历史上杀人成性的屠夫大多是性无能,只有那个留着小胡子的曼森例外。男人们之所以杀人是因为他们受到性挫折,警方心理学解剖报告中常常需要一个性无能的男性,显然他不是这种典型。他在方向盘上击了一下,然后又从后视镜中看了看跟踪者。
这跟踪的人是谁呢?他干过些什么?如果我停车,他会说:“长官,我什么也没有干。”这一定是联邦调查局干的,地方警察局决不会派人来盯他的梢,他们人手不够。
也不可能是格雷迪他们的部下,那一定是联邦调查局另一个独立行动小组的人。如果他们跟踪他,至少也要跟踪其他5个人。如果他们分三班跟踪6个嫌疑分子,那就需要18个人。这帮废物派了18个尾巴盯着18个肥屁股。多么精彩的三环马戏!
他应该揭穿这个盯梢的,干掉他。不,这样一来就会使他成为主要的嫌疑分子。更好的办法是弄清还有谁也被盯了梢,然后再干掉一个。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他可以打伤自己的尾巴,让人以为似乎是其他几个人中间的某个人干的。
也许把这18个盯梢的人全部杀掉才是最好的办法,他应该用菜刀把这些尾巴统统割断。童年时的一幅卡通画在他的脑海中一掠而过。
今天,他至少得花一个小时甩掉这个尾巴,去杀死他计划中的下一个牺牲者。妈的所有的人都摆脱盯梢是唯一的出路,否则他们会意识到他是当时唯一逍遥法外的嫌疑分子。
这种监视将会使事情更为棘手。毫无疑问,是加压蒸煮的时候了。好吧,每次杀一个,小心无大错。
其人把车开进停车场,走进他工作的大楼。他没有理睬那辆蓝色的格林纳达,它已经尾随他开进了停车场,停在对面停车场的最里头。
邓普西的全班人马都安安静静地坐候7时45分会议的开始。他正在和布里格斯通电话。谈的内容似乎不怎么吉利,而且是单方面的。
他搁下电话,把椅子移向那伙等候他的人。他神情严肃,双唇紧闭,显而易见是过度劳累,看上去老多了,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失去了光泽,似乎毫无表情。法罗和贝利相互交换了一下忧虑的眼神。邓普西低声说道:
“我想谈谈逻辑。其人在过去的9天里杀了9个人,我们至今未能合乎情理地对付他,原因是……我们已经有了一个主要的嫌疑犯,就是奥顿。大家都在寻找一个人,注意力集中在一个人的容貌特征上,所以我们陷入了众多的电话告发而难以脱身。”
邓普西起身站在桌子背后,他的声音平静,但语调中明显地增加了权威性。
“今天,正是这个家伙,我们仍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一个白种男人,大约6英尺高,或许更高些,体重190到200磅,其他一切都是猜测。我甚至不能更完整地勾画出他的可靠的轮廓。现在,我们正在要求公众给我们提供更多的信息和怀疑……无论它们是怎样的没有事实根据。公众急于帮助我们,他们很关心,希望尽快把这个畜生捉拿归案。
“今天,我们将收到成百,也许成千次电话。局里已经安装了一台特别电话机,号码是800259—9999。我命令马丁中士去组织这项工作。布里格斯打算借给我们德勒欧、马科斯中士和6个警察。”
邓普西转过身对马丁说:
“现在,鲍伯,我们已经得到周围城市的人力支援,我希望你尽你所需去借些警察。特遣部队总部将在中学组建,所有关于其人的情报电话都会转给你。电话公司正在体育馆安装60条线路,目前他们已至少安装好20条,其余的线路今天下午交付使用。妇女联盟组织主动要求管理电话,她们会详细地记录每一个电话,不管这些电话似乎怎样毫不相千。”
法罗注意到邓普西的脸色变黑了,现在他正以老练的指挥者的语调说话用明确的强调语气说请。汤姆对贝利翘起大拇指表示赞赏。
“你们的任务是核对所有我们掌握的与那个家伙的长相特征相仿的嫌疑分子,你们的全班人马将负责处理初步调查和初级审查。当你们确认了一个真正的嫌疑分子时,就马上通告我们。”一丝微笑闪现在他的嘴角上。
“由于我们对其人的描述如此笼统,我们将会收到很多电话。那些对她的男朋友怀恨的女士、那些嫉妒邻居的疯子、那些丈夫不忠的妻子都会打电话来。但是我们没有别的路可走,我们需要线索,每一个电话都必须核对。”
邓普西指着马丁说:“每一个电话、每一点反常的行为、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就可能使其人暴露。事情常常就是这样。”
赖斯以最快的速度把贝利叫到身边。这个高个头的金发小伙子环顾四周悄声说道:“我从贝塞尼法庭试验室取回了化验报告。我想对了,这两个蒂帕里洛烟嘴上的齿痕是吻合的。”
贝利吃惊地张着嘴说:“但是奥顿已经死了……”
赖斯举手没让他说下去。他们走进办公室,赖斯关上门,脸上焕发出激动的光芒。
“你说得对。只有一种解释,这些烟嘴必定是其人的。
当他杀死奥顿时,他留下两个烟蒂在奥顿家,而扔下另外两个在树林边,在那里他用漆涂了参议员的妻子。我们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漆斑,这是吻合的。“
“按说他一定是个烟鬼。”
“象我们所知道的某些人一样,”赖斯咧着嘴笑着说,“我有了个主意。”
“你总是发现真理,”贝利说着,也报之一笑。
‘说真的,我们已经有了确切的线索,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和这个齿痕相吻合的人。“
贝利默不作声地盯着他。这个主意渐渐地在他的脑子里具体化了,他点头表示同意。
“如果我们不能找到和这个齿痕相吻合的人,那么,至少可以排除一批嫌疑分子。”
赖斯谨慎地说:“小心地给他们挂上标签,要不露声色。
我们是在和一个疯子打交道,什么也不能透露,对任何人绝对保密。“
贝利黝黑的脸上露出激动的红晕。他转身离开,但随即又转过身来。
“布里格斯……他是一个矿工。那个富生是一个蒂帕里洛火山,他把烟嘴嚼成了碎片。顺便问一下,如果某人注意到了怎么办?”
赖斯咧嘴大笑说:“给他一个含含糊糊的回答,告诉他把烟蒂吐出来。”
格雷迪、布里格斯和其他几位关键人物上午9点到达警察局总部,会议室里凑集着一伙严厉的,毫无笑容的执法官。赖斯已经确知,在每个椅子上都有一个烟灰缸,他还在桌子上放了两包蒂帕里洛。
他悄悄对贝利说道:“这是诱饵,我正在垂钓。”
邓普西坐在黑板前面,在黑板上列出了所有已掌握的关于其人的材料,大部分是猜想的。黑板的一边几乎写满了,主要是已有的基本材料;白种男人,大约6英尺高,运动员,重190—200磅,大约是40岁,聪明,善于化装和模仿,强壮,反应敏捷,有一个非同寻常的武器库,会爆破,具有电工知识,会玩响尾蛇,会结绳,会投毒。懂外科医学,会打字……他暂停片刻,环顾四周问道:“还有什么别的吗?”
贝利紧张地低头看着地板。其人还抽蒂帕里洛,这应该是最有价值的线索。掩盖情报……哦,混蛋!
还是格雷迪说出了每个人的心里话:“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滥杀狂,我们是在和一个聪明的人,或许是在和一个天才作斗争。几乎没有几个人具有这些才能。”说着,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