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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悠然叹道:“这一罐子神血,说实话也没有多少,你们一人饮下一口,所余的却也不多。这等希罕的物事若是流了出去,说不定会引起多少风波,故而一直禁制在了这里,已经多少年没有人理会了?”
七日后,神气完足的夏颉、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刑天荒虎、刑天鳌龙、刑天磐、刑天罴、赤椋八人一脸兴奋的从那洞穴中行了出来。七天,他们受到了地狱般的磨练;七天,他们的灵魂几乎都在隐巫殿秘法的折磨下崩溃;七天,他们的肉体被那充满了可怕能量的神血几乎炸成粉碎;七天,他们从灵魂到肉体都得到了一次彻底的升华。
夏颉,七鼎下品的巫力,超越寻常八鼎巫武的肉身;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六鼎中品的巫力;刑天荒虎、刑天鳌龙、刑天磐、刑天罴,稳固的六鼎下品的巫力;赤椋,六鼎门槛上徘徊的巫力,因为他属于风属性的巫力,肉身稍弱,只有不到三鼎巫武的水平。
以刑天氏这种大家族的培养机制而言,七天的时间,让夏颉、刑天大风他们节省了寻常将近百年的修炼,或者说节省了十几年家族倾力栽培的修炼。六鼎大巫是一个门槛,达到六鼎的水准,就证明了一名巫的潜力雄厚、前途无限,是值得家族和巫殿用心栽培的对象。夏颉也就算了,他兼修巫、道两门的本事;刑天大风他们兄弟六个也就罢了,他们从小就被定位于家族继承人来栽培;但是对于赤椋而言,出身于刑天氏附庸小家族的他,能够在短短的七天内达到六鼎门槛,这对于他有着格外的意义。
也只有汇聚了大夏巫教所有的秘法典籍,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宝物和巫药的隐巫殿,加上太弈这名几乎达到天神之境的隐巫亲自护法,他们才能在短短的七天内脱胎换骨!
六鼎和非六鼎,这就等于炼气士中先天后天的差距。只有能够突破六鼎的巫,才有资格去窥视天神之道。
太弈用那黑木杖轻轻的敲了一下夏颉的脑袋,很温和的说道:“乖孩子,你们记住,这一次凶险无比,若是真的动手了,你们马上离开隐星岛,领了那批蛮人向蚩尤山城行进,明白么?可记得我在里面给你们交待的那些东西?”
夏颉沉默了一阵,朝太弈行礼道:“喏!”
太弈用力的点点头,黑漆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讥嘲的笑容:“嘿嘿,大夏的大劫啊,哪里是这样容易过去的?若是前任天巫那死鬼没出错,这一次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唉!海人和我们,都摆明了在计算对方,这就是一局棋,双方落子都是明子,只看谁的手段狠,谁的心计深哩!”
一旁赤椋忍不住插嘴了,得到好处最多的他大声的问道:“可是,巫尊,海人有那铁疙瘩做最后的手段,我们大夏莫非没有么?”
太弈惊愕的看了赤椋一眼,突然拍着大腿大笑起来:“有,怎么没有?你当我们大夏就没有最后的手段么?”他无比邪恶的笑道:“你们可知地心太古毒焰?汇聚所有九鼎大巫的实力,一举攻破底层,引发太古毒焰。轰!”
太弈猛的跳了一下,他笑道:“整个大地化为飞灰!嘎嘎,这就是我们大夏的最后手段啊!”
夏颉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这是同归于尽的最后手段啊。刑天大风他们的脸色也不好看,同时瞪了一眼脸色发青的赤椋。
‘轰’,远处真的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一身油腻的水元子‘嘻嘻哈哈’的抱着几块油乎乎的烤肉蹦跳着朝这边跑了过来,满脸愤怒的穆图扛着一支有人头粗细的单兵火炮,正在后面狂追不舍。一道道火焰从那炮口轰出,炸得到处弹片飞溅,巨大的火团不断的冒出来,巨响招来了不知道多少黑巫林的毒物,无数毒虫猛兽‘哗’的一声从黑巫林中冒出头来,目光凶狠的瞪着穆图和水元子。
水元子猛的啃了一口烤肉,突然一个翻身跳到了一栋宫殿的屋顶上,朝穆图扭着腰肢大笑道:“你抓不住我,抓不住我!嘻嘻,你们在那岛上就抓不住我,在这里还能抓住我不成?”
愤怒的穆图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水元子,他怒吼道:“是你这个贼!你的盗窃行为,让我们丧失了战士的荣誉,你居然还敢在这里继续你那无耻的行径!我要求,和你决斗!”
随手将那单兵火炮丢在了一旁,穆图拔出了腰间一柄闪动着刺目光芒的长剑,朝水元子招招手大声喝道:“如果你还有一点儿战士的荣誉感,就和我决斗吧!不死不休!我要杀掉你,以洗刷你留给我们的耻辱!”
穆图气坏了,水元子在亚特兰蒂斯岛上时,出入贵族府邸偷窃各种美食佳肴有如入无人之境,这么多的海人士兵和狼人战士硬是抓不到他的一根毫毛。对于极为重视战士荣誉的穆图而言,这就是侮辱,这就是耻辱,这是必须用鲜血来洗刷的奇耻大辱!
风影晃过,飞扬跳脱的赤椋在水元子身边闪出,他义正辞严的指着穆图大声喝道:“水大人乃我大夏宫廷大祭酒,岂能偷你东西?”
穆图气急,他指着水元子抱着的几块烤肉怒道:“他抱着的是什么?”
水元子翻了个白眼,又用力的啃了一口。他叽叽咕咕的低声道:“这帮小气鬼,实在是小气,小气,小气。”他板着一张白生生的笑脸,摆出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怒视’穆图。水元子如今也明白了自己的缺陷,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实在太少,既然赤椋出面帮他了,他就乐得在一旁看热闹。反正,总之,不管怎样,他水元子是不会害怕穆图的!
“这些?”赤椋大惊小怪的看着水元子怀中的烤肉,惊愕的说道:“这些?”赤椋的眼珠子乱转,想要找出辩驳的理由。不管怎样,跑到人家房里偷窃人家的烤肉,这种行径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传出去,不好听嘛!
夏颉在那半山腰迈出一步,一步到了水元子身边。他两条长臂轻轻的挥动了一下,朝穆图微笑道:“这些烤肉从何而来?”
穆图怒道:“他从高贵的海洋祭司的餐桌上偷来!”
夏颉‘哦’了一句,诧异的问道:“那,诸位海洋祭司的餐桌上的烤肉,从何而来?”
憨厚的穆图老老实实的叫道:“是你们巫殿的人送去的。我们是客人,你们提供食物和美酒,难道这不是两国之间应有的礼仪么?可是这个该死的贼。。。”
“不,不,不!”夏颉轻轻的摇了摇头,他非常诚恳的看着穆图,微笑道:“穆图先生,这位水元子先生是我国宫廷大祭酒,身份高贵,比起你们的海洋祭司的身份更加的高贵,他怎么可能是贼?只是,我们巫殿的仆役将原本属于他的烤肉错误的送到了你们的餐桌上,我想,这是唯一的答案!大祭酒大人他只是取走了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
穆图手上的光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赤椋差点从屋顶上摔了下来。如此的狡辩,只有白和水元子同时手舞足蹈,‘吱吱’、‘哈哈’的大声叫好。基本上而言,此时的水元子,在智商层面上,和白也相差不大。
穆图手忙脚乱的拣起自己的光剑,幽巫已经幽灵般从他身边冒了出来。带着淡淡的死气和寒意,幽巫低沉的说道:“今夜,周天星辰归位,开启隐星岛护岛大阵,请出原始巫杖。”
浑身裹在巫袍内,飘忽不定的悬浮在离地三尺的高度,有点破烂的巫袍在风中‘啪啪’的飞舞,幽巫的这一身装束实在有点让人心惊。他眼里闪动着惨绿色的鬼火,突然间逼近了穆图:“告诉你们的祭司,今夜子时。。。若是你们没有控制原始巫杖的实力,你们全得死!”
有如来自地狱的告死文书,幽巫的话语中充满了彻骨的寒气。穆图的身体晃悠了几下,仓皇后退的他这才发现,他的头发上已经结出了薄薄的黑色薄冰。他再也顾不得追拿水元子,匆匆的抓起他丢在一旁的单兵火炮,朝他们下榻的宫殿狂奔而去。
远处,一栋宫殿的正门口,广成子抬头看着天空的朵朵白云,沉声说道:“今夜,杀戮起。巫消道兴,自今夜起!”
第179章 始动()
?将近子夜,青紫色的天空中并没有看到星星。末日堡垒反射出明亮的青白光华照耀得天地一片通明,一缕缕羽毛一样的薄云在空中飘过,被那青白光华照耀得近乎透明。自从末日堡垒出现在天空,只要是天气比较好的夜晚,就很难再看到满天繁星闪烁的美景了。
尤其,如今的末日堡垒已经下降了数十万里,直径两万多里的末日堡垒在肉眼看来,已经有夏颉他们寻常饮酒用的酒碗大小,那反射的光芒益发的明亮。站在隐星岛最高的山巅,站在那大雁一样展开两翼的隐巫殿前的广场上,夏颉抬头看着那末日堡垒,很是诧异海人到底动用了什么手段,才保持了这个大家伙自身的引力没有影响到这块陆地。
隐巫殿正殿的结构和下面那些傻大笨粗的宫殿完全不同,它虽然也是用巨石搭建,但是巨石雕琢精细,每一块石头上都雕刻了繁复的符箓和各种征战厮杀的场景。宫殿本身的每一块石头每一个檐角每一根隆起的屋脊,都隐隐对应了天空的某颗星辰或者某个星宿,黑漆漆的宫殿好似恒古以来就存留在这座山巅,和苍天后土完美的融为一体。宫殿外墙上,时时有淡银色的星光闪烁。
仅仅就这隐巫殿的外围禁制,夏颉都没有信心能安然通过。利用前任天巫的记忆留给夏颉的知识,他也只能辨认出禁制中的七成左右,还有三成的巫术禁制在夏颉眼里是一抹黑完全不知从何处下手。隐巫殿,不愧是保存了巫教所有典籍和秘法的圣地。
九大巫殿的殿主都已经在正殿前的广场上站好。广场那黑漆漆的黑色岩块铺成的地面上,早就刻画出了拳头粗细的痕迹,这些痕迹组成了一个极其繁复的巫阵,巫阵的正中心,是一块菱形的巨大石碑。石碑黑漆漆的,高有百丈左右,上面用不知名的血液描绘了一些看似随手乱划的红色符箓,那符箓猖狂而缭乱,给人极其久远的感觉。就好似一块通体布满了绿锈的青铜器,你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他来自于极其久远的年代,有着一股说不出的神秘力量蕴含在内。
虚空中,末日堡垒又向下逼近了三千里。末日堡垒中的各种遥测仪器全部打开,所有的仪器都在全功率运转,无数道强大的射线和各种电波好似篦子在隐星岛方圆数万里内扫了又扫,最强力的遥测仪器已经监控到了地下百里的深度。
隐星岛的三维图像在主控室正中闪烁,淡紫色的三维图象上,一颗颗红色的光点代表了大夏在岛上的巫,那些蓝色的光点,则代表了海人的使节。隐星岛外坠星湖边,则有一大片红色的光点和蓝色的光点在闪烁,那是被留在岸边的黑厣军、玄彪军的军士以及海人的征召军。
浑身裹在厚重的作战铠甲内,安道尔懒洋洋的用三根手指轻晃手上的酒杯,殷红的酒液在水晶杯内荡起一片动人心魄的红浪。他舔舐着嘴唇,轻轻的说道:“告诉他们,一切正常。如果那些野蛮人没有什么异动,也许他们能顺利的完成任务。当然,如果他们万一有什么异动,就让他们为了亚特兰蒂斯而献身吧。可怜的布拉德瑞德大叔!”
身穿制服,腰间佩戴了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