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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他俩?不不不,本王的策略和之前一样,只守不攻。”
叶梦鼎闻言上前一步分析道:“王爷,明日冬狩,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除掉您。您切莫忘了李唐之时的玄武门啊,这么好的时机,为何不将计就计,趁势反攻,彻底了结了太子和贾似道,到时树倒猢狲散,事态已成定局,朝堂之上,便再也没有和您作对之人了。”
建安王摇头道:“先生,本王处处都听你的意见,但唯独此事不行。你应该明白,本王的威望和权力目前尚且不够,动手杀他们的时机尚未到来,若是做了,只会两败俱伤,被人落井下石,后果不堪设想,就算父皇也不会饶过我,到时候降罪下来,本王再想东山再起,不可能了。”
叶梦鼎道:“王爷,那也应当留一手这样的准备,如果明日只是一味忍让,恐会有失啊。”
建安王点头道:“当然有防备,明日天海、泷川、白羽都会随我一起去,另外我还让白羽带上了五十名陌刀手,给父皇展示一下训练成果,我不会杀贾似道的,但是,敲山震虎,给他点颜色看看,还是必须的,不要让他们觉得本王是个被蒙在鼓里的软柿子,随便他们敲打。”
“那……就依王爷所言,哎,可惜了,失去这次机会,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叶梦鼎惆怅地摇着羽扇说道。
“先生莫要怅惘,不会等太久的,该是本王得到的东西,迟早都会是本王的。”建安王喝了一口茶,稍稍平复心情,忽然说道,“对了先生,有一件事,还需要你帮忙。”
“王爷尽管吩咐。”
“你立刻去一趟悬壶斋,帮我请一个人,明天之事,需要他出面应付。”
叶梦鼎拱手遵命,又给建安王建言几句,叮嘱万千,这才起身告辞。
建安王目送叶梦鼎离开后,整个人瘫在太师椅上,喝完茶应该会便精神,而他却感到很累。
他每日都会见很多人,办很多事,来访的客人如同蚂蚁一般在宏图别府穿梭,而他,依旧很孤独。
“出来吧。”建安王坐起身,对着虚空轻声说道。
少倾,书房高大的书架之后,转出一个纤细窈窕的人影。
此人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子,那双楚楚动人的异色美目,竟和妙安公主唐翎如出一辙。
她便是前日画舫之上用傀儡术与江白羽死斗的玉娘。
她不仅是花间堂调教出的高手,也是建安王临时安插在贾似道处的卧底。
所以对于贾似道近来的动向,建安王都了如指掌,而这一切,贾似道还浑然不知。
“玉娘,明日冬狩还需仰仗于你,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过后便没有什么事需要你做了,到时你可直接回扬州去避避风头,免得被丞相府的人找麻烦。”
“玉娘明白,玉娘会小心的,不过,明日杀贾似道……”
“不用你去动手,你的身份是明着的,若动了手,容易让整个花间堂背上麻烦,所以只需你策应一下便好,动手之人,我已另有安排。”
玉娘点了点头,打开窗子便要跃出,从别府后门离开。
“且慢!”建安王拦下玉娘,问道,“这么着急走么?不去见翎儿一面?你若想见她,我可以马上为你安排。”
玉娘闻言面容稍显失落,她双眼微闭,抬手轻轻擦了擦眼角,待到睁眼之时,那双异色美目竟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汉家女子的纯黑色眸子。
原来她用的是易容术,双眼颜色并非和唐翎真的一样,只是为了勾引江白羽就范,刻意乔装成那样而已。
不过眼睛色彩的改变,并不影响她美丽的容颜。
“不了,刚才姐姐来书房时,我已经暗中看到了她,这便够了,多年未见,她似乎也不曾想我,更不曾想过在花间堂的那段时光,而且临行前师父嘱咐过我,不要打扰姐姐现在的生活。”
建安王道:“好,不见也罢,记得回到扬州后,代我向幽兰夫人问好,军饷之事还请她多加用心,元月一过,我会派心腹之人去扬州登门拜访。”
“对了,以后不要再去勾引江白羽了,这个男人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建安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而且语气还很认真,“听到了吗?我是为他好,也是为你好。”
玉娘露出不自在的神情,说道:“王爷您不要多想,我之前只是逢场作戏,应付一下青奴儿他们而已。”
“嗯,那便好,你去吧。”
玉娘螓首微点,轻轻告退。
送走了玉娘,建安王站起身舒展筋骨,长叹了一声。
明日,又将是充满挑战的一天。
侍女进书房加旺了炭火,而建安王却推门而出,今年并没有像往年这个时候一样下雪,没有了兆丰年的瑞雪,不变的依然是寒冷。
叶梦鼎刚才说的“玄武门”三个字,一直萦绕在他耳边。
建安王狠狠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那冷风刮刺鼻腔的感觉,胜过最纯的提神熏香。
“玄武门么……可惜明日,还不是本王的玄武门。不过巧了,本王和李世民一样,也是弟弟!”
建安王冰冷的笑意,毫不违和地融入这冰冷的天气之中。
苍茫天地间,何处才是他的终点?
为了达到自己的终极目标,不知道还有涉多少险,杀多少人,过多长时间。
令人庆幸的是,自己的羽翼正在不断丰满,在朝堂上扎下的根基,也越来越深厚,只待时机成熟,一蹴而就。
建安王转身走到书房门口,忽又想起来,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没有安排,于是转过身对仆人吩咐道:“来人,让江白羽立即来见本王,一刻也不能耽误!”
第50章 冬狩暗流涌(一)()
古之帝王,春搜夏苗,秋狝冬狩,四时出郊,以示武于天下。
宋朝从太祖立国之初,便有新年冬狩的规矩,宋室南渡之后,将此习俗延续至今。
所谓冬狩,即是在冬季围猎,冬日是万物休养生息之时,此时猎杀动物,不会影响万物繁衍生长,亦不会影响自然平衡,况且现在烽烟四起,皇家正好借围猎来彰显一国之武力。
大年初四的清晨,京郊南苑已是车马云集,皇室仪仗威严浩荡。
南苑位于京城之南,是皇室御用的猎场,方圆十多万亩,一年四季有专人养护,其中草木繁密,冬日不凋,溪流湖泊纵横流淌,珍禽走兽更是数不胜数,以麋鹿最多,是狩猎的绝佳场所。
自当今皇帝赵昀继位以来,不断修葺南苑,增加围墙,营建行宫,高起戏台,将此地变成了一年四季皆可游玩的消遣圣地。
今日一早,皇室成员和受邀的朝廷重臣们便早早会于此处。
除了冬狩的主角宋帝赵昀,以及一干皇亲国戚外,他的两个儿子,太子赵长维、建安王赵长源也在列,二人鲜衣怒马,弓箭在身箭囊在手,侍立在父亲仪仗两侧。
泷川孝太身着东瀛传统服饰羽织,腰悬利刃,神情肃穆地跟在建安王身后,这位忠心的护卫,重要场合从不缺席。
受邀的文官武将亦不在少数,能来此围猎,是他们的荣幸,也是向他人炫耀的资本,众人谈笑风生,准备今天在皇家御苑中好好畅玩一番,多射些飞禽走兽,在官家和其他同僚面前出出风头。
百官中为首的自然是当今丞相贾似道,他今天破天荒地换去一身锦袍,穿上了颇有复古味道的明光铠,亮光闪闪,威风得紧,身旁还有一个青衣小童紧紧追随,正是青奴儿。
唐天海作为大宋武官中的新星,当然也受邀在场,霸王枪和弓箭挂在马侧,神情不似其他官员般那么轻松,眼神时不时地瞥向建安王那边。
该来的人都来了,却唯独不见江白羽。
赵昀坐在金镶玉嵌的驾六龙辇之上,手捧一盏姜丝蜜枣驱寒早茶,边喝边朝远处望,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停当,只等官家一声令下便可开始,而赵昀却迟迟不动声色。
董公公侍立在侧,双目微闭,似在养神,官家都不急,他当然也不急。
大年初四年味依旧很浓,临安城内还隐隐传出新年的爆竹声,建安王拽着马缰心有所思,轻轻吟道:
烈烈寒风起,
惨惨飞云浮。
霜浓凝广隰,
冰厚结清流。
……
禽荒非所乐,
抚辔更招忧。
此诗出自唐太宗李世民,以冬狩入题,末尾却表明自己并不沉迷于围猎之乐,而是以国事为忧。
建安王感同身受,句句真切。
太子策马立在一旁,闻听建安王吟得悲凉,皱眉道:“禽荒非所乐,抚辔更招忧。唔,二弟啊,你这首唐太宗的《冬狩》,可是越吟越悲啊。”
建安王道:“兄长莫怪,我只是想到了连年的战乱,和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有感而发罢了。”
太子道:“二弟不必感伤,饥荒和战乱,哪朝哪代没有?今日是初四,大家都忙了一年,借着新年之喜,咱们和文武百官陪父皇好好玩乐,就不要提那些糟心事了。”
二人说话间,南苑东门处扬起阵阵尘土,传来马蹄之声。
建安王见状道:“来了。”
江白羽策马在前,身后跟着五十名身背陌刀的士兵,他们都是陷阵营新训练出的陌刀手,今日听命来到南苑,正是要展示一番训练成果。
一众陌刀手行至龙辇前五十步,纷纷下马行礼,陌刀手们均是身高体壮的年轻汉子,身披亮铠,动作整齐有力,尤其是竖背在背上的陌刀,从脑后直通到膝下,寒光闪闪,更添威武之意。
赵昀一直没有开始围猎,便是在等这些陌刀手,他此刻来了兴致,放下喝了一半的驱寒早茶,坐直身子道:“长源,这就是你的陷阵营?看起来确实威武。”
建安王策马欠身道:“父皇,光看不练假把式,今日让他们来此,就是要给父皇操练一番,看个真假。”
“好,今日是冬狩之时,武者为大,就让他们在朕和百官面前,表现表现吧!”赵昀说着便一声令下,率领众人入了南苑行宫。
行宫之中有一个宽大的戏台,是日常艺人表演杂剧供皇室消遣的地方,此刻戏台变成了演武场,江白羽率领五十名陌刀手登上戏台,前后站成五排,江白羽站在最前面。
在众人注视之下,江白羽喝令一声,五十名陌刀手戴上鬼面具,齐齐拔出陌刀,挺在身前,同时脚下一跺,齐声怒吼,雄浑合一的声音震得地面微微颤抖,气势夺人心魄。
“劈!”
“嗬!”
“刺!”
“嗬!”
“削!”
“嗬!”
……
这五十人都是从陷阵营三千猛士中精挑细选出的佼佼者。
在江白羽的号令下,五十名壮硕的陌刀手招招用命,浑身肌肉虬结,鬼面具下露出的双眼毫无惧色,泛着寒光的陌刀在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周身带起的风凝聚成摄人的杀气,让人不由胆寒。
戏台下,所有人都看呆了。
建安王虽不是第一次看陌刀手操练,但依旧被眼前所见震慑,喃喃自语道:“刀举如林,如墙推进,所到之处,人马俱碎!”
差不多一盏茶的工夫,陌刀手们操练结束,江白羽打了个手势,身后五十人收起陌刀,站列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