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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地一声爆响声,武腾号擦开一艘贼船,从敌群中硬冲了出去。
金士麒的水兵们一边用火铳齐shè,竟忍不住欢呼咆哮起来,这酣畅淋漓的一战激发了他们浑身的狼血沸腾。
金士麒凝望着那被肆虐过的贼船,心中却略有缺憾——刚才与贼船错身而过的几轮齐shè,“5斤红夷炮”在贼船上打出拳头大的空洞,甚至打得整块船板绽裂,但这些伤害对于那些海船来说却并不致命!
武腾号的主要杀伤力都自于上甲板的火铳和火箭武器,甚至还有那些燃烧型的手雷。而他寄予厚望的侧舷炮,却不如想象般犀利。以当前的火炮威力,必须数十轮次的齐shè才能轰散这些贼船,但金士麒没有那么多时间。侧舷炮每次装填至少要5分钟,那还是最佳状态下的数据。但随着人员的疲劳、死伤,还有火炮逐渐灼热,装填速度会越来越慢。
金士麒便下令:侧舷炮打完这一轮就换霰弹,直接shè杀贼子。
忽然间,一个亲兵少年大喊道:“哈,将军快看!”
只见北边的海面上正扬起几片浅黄sè的大三角帆,伴着翻飞的浪花,正从虎门高速驶来。
武腾号的水兵们顿时齐声欢呼起来——那赶来的是柳州水营的8条天野级快船,他们一直藏匿在后面的民船之中。它们此刻正扬起船桨,披挂着浑身的铁板、带着满船舱的火箭弹来应战。他们距离战场不过2里,在帆、桨并用之下只需一刻钟就能抵达。
在金士麒的计划中。武腾号的使命只是杀乱敌人阵脚,而这8条铁板快船才是主要的火力输出者。
此刻,刘香佬的十几条贼船也正重新编队集结。他们再也不顾上广海卫的那些老兵船了,现在是生死存亡的一刻。
金士麒忙下令加紧装填,一定要截住贼船的去路。今天一定要把他们全都击沉在广州府的海域。水兵们拼命地搬动绞盘cāo纵帆舵,硕大的船身在海面上缓缓转向,悄然间准备抢占上风头再翻身冲杀一轮。
但贼船来得更快,尤其是刚才位于外围的几条贼船未受攻击,它们正调整航向全线压上来。敌我双方都是全帆全速,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陡峭的船头冲开波涛直冲过来。武腾号船长忍不住看了金士麒一眼金士麒没说话,那船长就挥着长刀吼道:“撞它!”
“撞它!”那一瞬间,海面上好像陷入了黑暗般的宁静。只听得到波涛打在船舷上的震撼。
刹那间之后,所有的广西水兵们抱紧栏杆桅杆迎着前方嘶吼嚎叫。武腾号迎着几条贼船撞了过去,对方也掉转了船头迎面撞来。彼此都是水战的老手,都知道此刻谁都不能躲避。任何一方偏航就会露出脆弱的肋部。眼睁睁看着数十尺的距离被瞬间拉近,最前面的对手甲板上贼子们满脸的惨白慌张
“撞呀撞呀!”“撞碎他!”“我们是驯象卫!”水兵们的咆哮声如雷霆般翻腾,下一秒就是轰然撞击,桅杆和竹帆上“嗡”的一片震荡。
刹那,金士麒虽牢牢抓住后桅却仍然被撞击力掀翻得向前飞腾起来,他在半空中努力睁着眼睛看着那壮丽的一幕——武腾号两丈高的船艏已经轰然向上扬起,就像一头疯象扬起前身再轰然踏下。把那条贼船狠狠压在了波涛中。
“砰”金士麒摔在了甲板上,只觉得船身一晃,他又被掀了起来一屁股砸在地上。
他刚爬起来,甲板上已经勃发出最狂暴的欢呼声。那条敢于迎战武腾的贼船已经被撞裂,正歪斜着向滚滚海涛中荡去,十几个贼子就犹如煮熟的汤圆般在海里挣扎起伏
“不是说好了要火炮制胜嘛,怎么越打越原始了?”金士麒哈哈大笑,“但我喜欢。”
话音未落,武腾号又是一震。
船体被撞得向旁边掀起,再重新砸落在海面上。左舷竟被一条贼船撞上了。水兵们立刻cāo起家伙去迎战,贼子们竟然抢先一轮火铳shè来。硝烟刚刚绽开,右边又是两条贼船靠了上来,瞬间就丢出了铁钩铁链。
刚才的撞击让武腾号丧失了速度,此刻便陷入了包围和混战。前后左右的贼船把火砖、石灰包接连丢过来。他们还使用一种像链球般的爆炸物,抡起来丢在在甲板上便是炸翻一片。
无论是柳州或者浔州的战场上,金士麒的水兵们都从未遭到过如此凶煞的对手。贼子们如满树的猴子般怪叫着往武腾号上攀爬,水兵们举着藤牌迎上去,居高临下向下砍杀。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前甲板很快就沦陷了。
金士麒的战争模式本是以火器制胜,武腾号上甲板只有60多名帆缆手和火铳手,根本无法应付这大规模混战。在狭小的空间里刀剑横飞火光四溢,不过几轮冲杀下来水兵们就倒下了一半。
“炮兵上来!”金士麒嘶吼着。他话音刚落,甲板下面突然一阵隆隆的炸响!侧舷炮终于又开火了,这一次是瞄准了旁边一条贼船的甲板抵近轰杀,那甲板上顿时犹如屠宰场般一片狼藉。
借此机会,金士麒身后十几个少年私兵全都压了出去。
那些十四五岁的孩子们凄声嘶吼着,长枪跳跃、银甲闪烁。那一瞬间告诉所有人——在冷兵器的肉搏中只有长枪才是王者!无论是弯刀还是硬剑,哪怕是双层的藤牌也在枪尖下应声而裂!那小小的枪阵犹如一道劲浪,沿着血淋淋的甲板冲刷而去直抵船艏。
“嘿!”那些少年兵们齐声哄吼,又反身列队要再刷一遍。吓得贼子纷纷跳海跳船,不敢迎其兵锋。
北边的海面上,那8条天野快船已经近在百步之遥,正列作一道横阵压过来。它们船头转向东南,以右舷的火箭弹瞄准了这边的战场。
广海卫的兵船已经悄然逃散,刘香佬的十几条贼船虽半数起火,却亦如狼群般围困着武腾号。
“火流星要下来了!”金士麒大吼着,“我们快冲出去。”
第256章 火力制胜()
一轮血战过后,武腾号上甲板的水兵死伤近半。但在锣鼓和军官号令之下,活着的汉子们忍着痛楚死伤,在满地腻滑血水中攀爬、跃起,拼命扯起风帆。不幸中的万幸,武腾号的几张大帆都没有受损,被海风鼓动着扯起船身向前冲去。
轰然间,它再次撞在敌船上,巨大的船艏再次扬起。
那撞击竟连绵的不绝。在强劲的风力和惯xing下,连续四条贼船被武腾号顶撞在一起。武腾号的撞角直接撞裂了其中一条船的侧舷,就像用斧子劈了下去,然后像蛮牛一样拼死要戳死对方!
这一刻,士兵和贼子们也全神贯注于这场角力之中,都没人cāo起单兵武器。船板在咯咯怪叫,撞角上铿铿颤抖,木屑纷飞之间几个铆钉四下飞溅,锻造的铁甲也应声崩裂。那敌船一尺尺地歪斜过去,贼子们哭嚎着,正接连滚落船舷,或者拼命抓着甲板,指甲间血珠乱窜!
“轰”地一声,一大片船板掀起,贼船顿时倾覆在大浪中,几十个身影在白浪之间翻腾挣扎。
武腾号从贼子头上径直压了过去。它掀起了两道大浪,从其余贼船之间冲了出去,摆脱了围困。
再回头一看,贼船已经开始四散了。刚才的一场混战,两条贼船破裂倾覆,还有几条船上烟火蔓延。即便是官军也无法承受如此大的损伤,何况贼子。他们正纷纷掉转船头向南边逃遁。
但刹那间,众人眼睛一片明亮。
吉时已到,火箭弹登场了!
等在百步之外的8条“铁板天野”快船,它们早已饥渴难耐了!它们犹如一道城墙列阵,但风帆却都已落下。密密麻麻的船桨都插在海水里以保持平衡,只有甲板上的火箭弹在徐徐散shè。它们是专业的武装战船,甲板zhong yāng设有3座“三号武器平台”,每个平台装4枚胖仔火箭,整个船队便是百枚大齐shè。
如此壮丽的一幕。那些凶煞而肥硕的jing灵喷shè着橘红sè的火光,穿过浪头、划破海面,圆滚滚的头颅在海风中微微颤抖,嘶鸣着冲向贼船。那一刻,金士麒和他的水兵们都瞠目凝望着船后的天空和海面,心神也伴随着那些火箭弹同时飞落下去
命中!
爆裂!就在武腾号咫尺之遥的海面上绽开一团团明光。
触发式引信在火箭弹在碰撞的瞬间被惊醒。立刻点燃16斤重的战斗部。水柱绽起丈许化作无数琼花玉滴,船板伴随着血肉焦灼四溅纷飞,灼热的气流和滚滚白烟一浪浪地冲向武腾号。
转瞬间,那半里宽的海面上已经都陷在了烟尘中。
在水兵的欢呼声中,狂烈的海风猛然吹开烟尘,露出了那惨烈的一幕。火箭弹的杀伤实在够劲。有4条贼船被打中侧舷和甲板。船体虽都完整,但人员多有死伤,有人被炸得飞起来,半截残尸挂在桅杆上。还有一条船的桅杆被打中,整面帆被炸得粉碎。
金士麒虽然也随声欢呼,但也略感遗憾——这一轮齐shè的命中率很差,百枚火箭命竟只命中6发!
在水营之前的战术规则上。火箭弹应在100~200步距离释放。但他们此前只在红水河中cāo练过,却从来遭遇过今天这大风大浪。在船体剧烈的摇曳下,命中率大幅度下降,火箭弹大都高出、或者低于目标,在远近的海面上爆炸了。
“下两道旗语!”金士麒急声道,“叫林百总压近了打,用燃烧弹!”
可是旗令兵刚刚应声,远处的8条天野快船就已经起帆、落桨,开始逼近贼船。看来那边负责带队的林把总与金将军心灵相通,早已下了相同的命令。
贼船遭到“火流星”的shè杀。顿时大乱,正一窝蜂地向南边逃散。
但天野船是帆桨并用,水兵的训练度更高,心气也更盛!战鼓擂动,号角齐鸣。短短一刻钟便赶了上来。追到50步的距离又是一轮火箭弹洒下金士麒暗道又是一千多两银子这一次终于有十几枚命中。
林把总果然下令换了燃烧型的弹头,果然疗效显著。当场就有七八条贼船火光绽放,火药燃烧的白烟伴随着木头焚毁的黑烟,参杂着血肉灼烧的红烟。随后就有两条贼船被大火吞噬,徐徐淹没在波涛之间。
如此壮丽的一幕,再配合着顺风飘来的火药、硫磺、石灰、船只焚毁的烧烤气味,真让人热泪盈眶!在武腾号的甲板上,一些水兵们搂着死去的兄弟,望着那凄美的一幕不禁呜呜哭了起来。
“老林这一次可以升千总了。”金士麒不由得脱口而出。
旁边武腾号的船长听了,立刻喊道:“爷,咱再冲杀一轮吧!”这家伙的级别也是把总,他也想升级。
“好,游走于外围,远远地用炮轰。”金士麒点了头,他又不禁畅声道:“当年俞大猷都督所言——‘海上之战,无非是大船胜小船,大铳胜小铳,多船胜寡船,多铳胜寡铳而已。’其实他这话真罗嗦,要我说来只要简单一句:‘海上作战,火力强者为胜!’”
武腾号船长嘀咕着:“将军,这话你说了好多遍了。”
金士麒点点头,“没错,但今天又一次加深了体会。”
说话间,天野快船队的第三轮火箭弹又落了下去,但由于贼船已经散开,这次命中寥寥。随后武腾号就追上了一条落单的贼船,那可怜虫断了两根桅杆,只能随波逐流了。武腾号就绕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