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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外一阵沉默,良久之后柳师兄的声音再度传来:“肖师妹,我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与你说,请师妹允我进来一叙。”
这师兄的脸皮倒是厚得很,林晚荣扬扬拳头,嘴里哼哼了一声道:“青旋,这位柳师兄练过武没有?”
肖青旋摇头道:“柳师兄是文宗才子,不习武艺。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感情好。”林晚荣笑道:“这样的才子,我双拳双脚能揍七八个。若他再在外面啰唆,打扰我和我老婆说话,我就不客气了。”
青旋听得好笑,拉住他道:“莫要胡说,你武艺稀松平常,与人打架若是伤着了自己怎么办?”
“肖师妹——”柳师兄在外面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声音有些激动起来:“请原谅愚兄鲁莽,但我有些话,今日一定要对你说。若是错过了今日,便要终生遗憾。这桃李园,愚兄视之为圣地,师妹你从未允许我进来过,但今日事急,就算被你责骂千遍万遍,我也认了。”
林晚荣听得直眨眼。*,在我面前竟然公开追求我老婆,你当老子是空气啊。他摩拳擦掌正要冲出,肖青旋微微一笑,拉住他手,说:你啊,便连这一点的委屈也受不了。我自幼至今,见过的男子不胜其数,又何曾对谁有过好脸色?偏偏就遇到了你——”
她脸上泛起一抹温柔的红晕,望着林晚荣妩媚一笑,声音柔和对外面道:“柳师兄,请你进来吧!”
园外行来一位公子,中等身材,一袭白衣,发髻上扎着一方淡蓝丝巾,剑眉星目,鼻如悬胆,行走间气质从容,风度翩翩,直有潘安之貌,宋玉之风。
见那柳师兄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林晚荣心里老大一阵不爽,不就衣服好看点么,还是你老爹老娘掏钱给你买的,你拽个屁啊!有本事脱了衣服比比!
徐芷晴看了看林三,再看看那柳师兄,忽地掩唇噗嗤一笑。林晚荣奇怪看她一眼:“你笑什么?”
徐小姐脸色微红,娇哼道:“这位柳师兄容貌风度都胜过你,青旋小姐能看上你,真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林晚荣也不以为意,笑道:“容貌风度?徐小姐你若是见过我发飙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你问问青旋第一次见我时,我是什么模样?”
想起与他在玄武湖畔的初见被他欺负的情形,肖青旋脸上泛起一丝潮红,心里却满是温馨,拉住他大手温柔一笑,诸般情意,尽在不言中。
见他二人心意相通,徐小姐微叹一声,以林三桀骜不驯的性子,也只有肖小姐这般超脱世俗的人儿才能管住他,也幸亏有人管住了他,要不然,像他那般胡作非为欺负女子,这世上有几个女子能逃脱他的魔掌。徐小姐脸上发烧,心里酸苦,百般滋味上心头。
“肖师妹——”一声急唤,打破了二人之间的甜蜜,林晚荣恼怒的哼了一声,抬头一看,只见那姓柳的师兄目光紧紧盯住自己,脸上刹那间闪过惊讶、愤怒、嫉妒,种种神情不一而足。总算这柳师兄风度尚好,紧紧咬住了牙齿,没有发作出来。''
看吧,小子,没见过这么帅的吧!林晚荣毫不为意的一笑,抱抱拳装模作样道:“哇,好久没见过这么帅的英才兄,都快赶上我了!”
柳师兄愣了一愣,对面这家伙的风格他还是头一次见,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想来师妹应该不会喜欢这种风格怪异的人士。他心里有些侥幸起来,强作一笑,急忙抱拳还礼道:“岂敢,岂敢!”
“要的,要的。”林晚荣嘻嘻笑道:“吾纵横江湖十余年,求一帅而不可得,未曾想今日拜山,竟遇上英才兄你这种帅得掉渣的英才,实在是缘分那。英才兄,请问你高姓大名,今年贵庚啊?”
“小可柳士元,行年二十又二,乃是圣坊文宗子弟,排行第八。”柳师兄急忙道:“但不知这位仁兄是——”
“原来是牛屎兄啊。”林晚荣打了个哈哈道:“小弟是圣坊武宗宁仙子的记名弟子,刻苦钻研洞玄子三十六散手的,擅长一炮制胜,长年在江湖上厮混,道上兄弟送了个名号,叫做‘快感炮神’。”
快感炮神?这混号倒别致得很。柳士元急忙抱拳道:“久仰,久仰,原来是武宗的师弟。哦,宁仙子回来了么?小兄还从未听说仙子收过男弟子呢。”
“仙子的确不收男弟子。”林晚荣神秘一笑道:“只不过我与武宗有些渊源,仙子爱屋及乌,便收我做了个记名弟子。记个名到,当不得真,也就逢年过节送送礼,收收压岁钱什么的。”
肖青旋听他胡闹,心里好笑,急忙拉了拉他,风情万种嗔道:“莫要胡说,若让师傅听见了,定然有你消受的。”
听青旋和这位柳师兄的意思,宁仙子竟然还没有回来,林晚荣心里一沉,但在此时此刻却不会表现出来,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见这“快感炮神”和肖师妹神情亲热,柳士元心中一凛,目光落到肖青旋身上,柔声道:“师妹,这两位是——”
肖青旋微微一笑,一手拉住徐芷晴道:“这位小姐,乃是天下第一学士,文长先生的千金,也是我大华第一奇女子,徐芷晴小姐。”
“你是京华学院的徐小姐?”柳师兄大吃一惊,急忙深深一揖:“小姐大名,小生久仰已久,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徐芷晴淡然施礼道:“柳公子过誉了。芷晴一介凡俗女子,当不得如此称赞。”
见柳士元的目光又落在林晚荣身上,肖青旋淡淡一笑,拉住林晚荣的手,二人手指紧紧相扣。肖青旋温柔望林晚荣一眼,轻声而坚定道:“至于这位么,乃是青旋生死不渝的夫君——”
“师妹,你说什么?他是你的夫君?”柳士元如遭锤击,脸色苍白,身形陡然后退了几步,呆呆望着二人紧拉在一起的手,如同痴呆了一般。
肖青旋淡淡道:“柳师兄,青旋幼年苦修,不以天下男子为意,这一点整个圣坊皆都知晓。奈何青旋命中便有魔障,在金陵之时遇到我夫郎,自此便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违背昔年诺言,青旋罪不可恕,我自认了罪过,便有万般磨难,我与林郎一同担当,生同眠,死同|穴,天地合,不可与君绝!”
林晚荣听得悲喜交加,急忙拉住她小手,想要说点什么,嘴唇嗫嚅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肖青旋紧紧抓住林晚荣大手,温柔一笑:“林郎,你是我的夫婿,便告诉柳师兄你第大名吧。”
徐芷晴在一旁听得黯然心惊,这一句话,便无异于推林三向圣坊宣战了,只是林三这傻子,为了肖小姐,怕是连天都敢捅一个窟窿。徐芷晴摇头轻叹,不知道怎地,泪水便哗哗流了出来。
等的就是这一天,林晚荣浑身的热血沸腾,大声笑道:“我叫林三,乃是金陵府萧家家丁总瓢把子!”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 桃花雨
“你,你就是林三?”柳士元脸色如纸,急急退了几步,仔细打量林晚荣几眼,盯住他急声叫道:“大斗北七省楹联之王,夺魁金陵赛诗会,山东剿匪擒贼寇,京中怒压突厥国师禄东赞,微山湖上鲤鱼跃龙门的林三,就是你?”他对林晚荣事迹如此熟悉,显然是听过他名号的。
“正是区区在下。”林晚荣眯眼笑道:“一介匪号而已,牛屎兄见笑了。”
柳士元看了肖青旋一眼,突然点头道:“好,好极了,林兄大名如雷贯耳,天下闻名,柳某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竟连肖师妹也折己相待。在下不才,趁着此千古难遇之契机,想向林兄讨教一二。”
“讨教?”林晚荣笑道:“牛屎兄,你要向我讨教什么?若是说诗论词的那就免了,我好多年不干这事了。你若有心,便到街上买一本林三文集,印刷很精美的,也花不了几文钱,楹联、诗词、笑话,一个都不少,物超所指,买十本还可以送一本哦。”
柳士元傲然道:“世间沽名钓誉之士多如过江之鲫,那诗词抄本找人杜撰也未尝不可。林兄既有大才,指教一二又有何不可。难道肖师妹选中的夫婿,竟然是缩头缩尾的小人不成?这倒叫人看了笑话。”
肖青旋面色一变,长袖微拂,冷冷言道:“柳师兄,我夫郎之声名,乃是世人所赠,赞的是他勇气与智慧,他所历之事天下尽知,非是你这般红口白牙诽谤所得。你待青旋之情我感激在心,但你若要这般辱我林郎,我便饶你不得。”
肖青旋在这圣坊之中,容颜绝丽,气质雍容,乃是仙子一般的人物。见仙子发怒,柳士元如万根钢针刺心,正要发话,那边徐芷晴哼了一声道:“柳公子,本来你与肖小姐说话,芷晴不该插嘴。只是你这般轻视林三,却是自取其辱。林三声名满天下,众口相传,人所共知,其所言所行,早已登记立册,广为传诵。此中一切,乃是他自己辛苦所得,非你一句话可以否定,便是要找人杜撰,若有本事,你也来试试?!不说别人,我与我爹爹二人,对他都是心服口服。再说句不中听地话,以他的声名荣誉,要挑战他,凭柳公子你,还远不够资格。”
徐芷晴面色冰冷,今日心中的凄苦正无处发泄。眼见这姓柳的竟要挑战林三,心中怒火顿时喷发而出,一发而不可收拾。这一番话说得酣畅淋漓,叫柳士元脸色又红又白,做声不得。诚如徐小姐所说,凭林三的名声,他柳士元想单挑林三,差得太远。
“姐姐对林郎的维护之情,青旋感激不尽。”肖青旋拉住徐小姐手,微微一笑,感激道。
徐芷晴脸色发烫,急忙低下头去,小声道:“我只是看不惯别人那般颐指气使,并非特意为林三辩护,肖小姐千万莫要误会了。”
肖青旋瞄她一眼。摇头轻笑,拉住林晚荣手嗔道:“你这呆子,能与徐姐姐做个朋友,也不知是几生修来的造化。”
“我与徐小姐,一向不客气的。”林晚荣点头笑道,模样老实之极。徐芷晴心中微叹,他也就在肖小姐面前甘做呆子,在别人面前,却是张牙舞爪的大灰狼。
那边柳士元见这一男二女三人说话,模样好不亲热,自己被冷落一角,心中酸楚更甚,大声道:“师妹,即便是你嫁了人,今日愚兄也要把话说完。自士元十余年前初次见你,便已对你刻骨铭心,朝思暮想。我刻苦攻读,取作文宗第一,便是想得你一声赞许,每日徘徊在这园门之外,也只为看上你一眼,圣坊之内,连那火夫都知晓我对你的情意。只是师妹你一心苦修,又是院主亲手挑选的人儿,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愚兄怕惹你着恼,才把这份心思压抑在心底。本想赶在明日大事来临之前,将我多年心愿了结,却没想到师妹原来早已暗许了夫婿——”
柳士元泪珠滚落,神情激动,大声道:“我生无可恋,便是化作孤魂,也要围绕师妹身边,师妹,我去也——”
那柳士元说着,眼角龇裂,忽地如一头猛虎般向旁边的大树撞去,竟是要以死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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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荣早已听得不耐烦,看准他身势,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柳士元身子歪了几分,与树干擦身而过,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肖青旋也没想到这柳士元竟然刚烈如斯,眉头一皱,无奈苦笑道:“林郎,你这样救他性命,他却未必记挂你的好。”
林晚荣嘻嘻笑着道:“我哪有功夫救他性命,方才本是想助他一臂之力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