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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蕊道:“王爷稍候,奴婢给主子通报一声。”
“不用了。”
景芝皓挥手,示意敏蕊退开。而后自己推开合闭的殿门,独自走了进去。
殿里没有点灯,已经晕暗的几乎要看不见器物摆设。可是景芝皓的眼睛却像是夜晚的猫头鹰,视线清晰。
“月儿?”
他走进,发现唐菁月躺在窗边的软榻上,正睡着。因为凉,身体微微的蜷缩,孤单可怜的模样让景芝皓看得好生心疼怜惜。
本想取来一条锦被给唐菁月盖上,好让她继续安睡,可一想到唐菁月没吃饭没喝药,这么一睡,到了晚上又该难眠,于是还是狠狠心将月儿给唤了起来。
粗糙的手掌扶上滑腻的脸颊,大拇指摩擦了摩擦:“月儿,别睡了。”
很轻的声音,也不知他到底要不要将唐菁月唤起。
被轻轻抚摸着脸颊,唐菁月迷糊的呼气睁眼。朦胧的昏暗里,朦胧的人影,轻声的耳语,带着绵软的情。唐菁月一时没有分清她是在哪里。是现在,是过去;是现实,还是在梦里?
“阿皓。”她唯一确定的就是,这人影,是他无疑。
景芝皓应声:“恩,怎么不让下人掌灯,黑漆漆的就睡了,夜凉。”
黑漆漆的就睡了,夜凉。
听见这话,带着睡意的唐菁月竟然让自己的泪水,再一次情不自禁的聚集,溢出眼眶。她想起刚入宫的无数个夜,她便都是这样在黑漆漆的夜里、凉里,看着黑漆漆的前路、未来,想着黑漆漆的宫里宫外,就那么慢慢睡去。
当初的她,为何会毅然决然的进宫,为何会不告诉阿皓只言片语的便头也不回的进宫?
因为……
她爱他。她是真的想护着他!
身为皇子的他,心思城府却比唐府里勾心斗角的下人还要浅。他似乎天生就是不谙纷争的。他的眼里,万物皆美好。是真,是善,是美。
她对着他笑,对着他说她知道的趣事。她看着他回应的笑,然后也对她说一些鸡毛蒜皮的逗乐。
真是简单的心思呐。
真干净。
所以,她不会逼着他去争权、去夺利,去壮大自己,好让她有一个稳固的靠山,好让她在唐府地位稳固,好让她能够保护母亲平和安康。
然而,今天下午,进宫这个她从来没有后悔过的决定,好像地龙翻腾般被她质疑了!
是不是人,总会被世俗染黑。是不是人,总要走上一条相似的路。是不是她当年不进宫,而是去逼迫阿皓争斗抢夺,阿皓就会比现在更……
有心一些?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质疑。
“我刚才梦见,”唐菁月抬手,握住了阿皓扶在她脸侧的手掌,“我梦见那年你帮我给那只兔子包扎伤口。我还记得因为那只兔子比我先踩进了猎人的陷阱,所以它伤了,而我没有。”
她说:“我笑着对你说,这兔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于是你就带着它下山,带到药铺里去。大夫觉得侮辱,不愿意给兔子包扎。于是你就生气的说你来包,因为这兔子救了我,所以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照顾这兔子一辈子。”
说到这里,唐菁月握着阿皓的手终于带了些温度。
照顾那只兔子一辈子,说要将它养得肥肥胖胖,然后找个伴,让它一窝一窝的生。
“阿皓,你记得吗?”
【待续】
第五十五章 理亏()
景芝皓不粗心,相反,他心思细密,如今更是习惯从他人的行为语言中分析深意。所以一听到唐菁月提起当年事,景芝皓便心中一顿。
连带着摸着唐菁月脸上的手,也似乎僵硬了几分。
“记得。”他淡然回道。
但那已经是很远的回忆了,远得仿佛是别人做过的事情。
在黑暗中,唐菁月紧紧的盯住阿皓的眼睛:“那你,为何将君乐和阿贵训练成太监?”
果然是因为这个事情!
自打月儿提到兔子的事情,景芝皓便知道是因为那两个太监。要不然月儿能有什么烦心事,会导致她的心情这般不好。忽然提到什么“救命恩人”。在景芝皓看来,月儿太善良了。一个伶人、一个小乞丐,算什么救命恩人,连那只兔子都不如。
并且,景芝皓认为月儿是小题大做了,因为让那二人成为太监,在他看来是最正确不过的选择。
“君乐毕竟有损你的名誉,若想在你身边留着,必须要净身。阿贵年纪小,未来的事情说不准。断了他的根,能够最大程度的保持他的忠心。”他如此回道。
唐菁月感到一阵心惊。
未来的事情说不准?
“那你的手下都是太监?”
“自然不是,他们有更为严厉的惩罚控制,所以不敢变心。”就连甫一听到暗牢都会心惊色变,可见景芝皓对于手下的控制,将会是更令唐菁月想象不到的严厉严酷。
对于阿皓的解释,唐菁月竟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无言可驳。因为这是他的思想所指示的行为,这是他认为的最为唐菁月好的安排。
“我以为你说的训练他们俩,是……我想,哪怕做普通的下人、小厮,也好过当太监。”
唐菁月紧紧的将阿皓的手握在手中,捧在胸前,急迫的想让阿皓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急切:“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他们或许并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残忍?”景芝皓皱眉,“我问过他们俩个,他们是自愿的。”
闻言,唐菁月缓缓放开握着阿皓的手。静了半晌,从软榻上坐起来。
阿皓伸手将她扶起:“我叫下人点灯。”
“恩。”
终于听到殿内传出主子的吩咐,敏蕊松口气。王爷能把主子的烦心事情纾解开就好。
点起灯,雍翩殿终于从昏暗中挣扎出来。但是唐菁月的心有没有从昏暗中挣扎出来,就是另外一说了。她发现她思考了一个下午的语言,在面对阿皓的解释后,像是理亏一般。
君乐和阿贵去做普通寻常人,可以啊,但是他们自己却想留在唐菁月的身边。既然想留在唐菁月的身边,那么在阿皓看来,就必须要成为太监这个身份。
君乐当初在雍翩殿和唐菁月共陷难,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君乐不能免。
阿贵即使年纪还小,但总有一天会长大。万一日后挟恩以图呢?就算不会对唐菁月产生异样的心思,日后也总会对其他女子动心。万一因为其他女子背叛唐菁月呢?
景芝皓将各种不好的结果梳理后,非常肯定的认为,让这两个人成为太监,才是最合适的处理。
唐菁月默默的和景芝皓用过晚膳,席间没有说过一句话。吃过药,淡淡的将画秋嬷嬷的事情一说。
景芝皓点头:“我知道了。”他前两日便已经开始安排人手,决定在某一时刻对整个皇宫进行同时搜查,控制住所有宫人的流动。要做这件事情,必将引起整个朝堂的轩然大波,所以必须准备好任何细节。
应过月儿后,景芝皓敏锐的发觉现在他和月儿之间,一向温馨动心的气氛此时有点僵硬凝固。月儿似乎并不愿意再和他说一些别的事情。
景芝皓明白月儿心里的想法,但是他认为月儿必须要更狠心才对。所以目前他不强求,给月儿时间,让她好好的想一想。
“我走了。”
唐菁月点头:“恩。”没有丝毫的挽留。
在景芝皓走出雍翩殿大门的那一刻,唐菁月忽然道:“你把沈知易怎么样了?”她不是心软沈知易,只是单纯的询问。她很好奇,对待君乐和阿贵都能如此狠心的阿皓,对待真正有害于她的沈知易,会是怎样的手段。
景芝皓离开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小惩了一番,没要他的命。”
要不要命的,唐菁月不在乎。她只是想知道阿皓惩罚沈知易用的是什么手段。既然阿皓不愿意说,她也不再多问。
“恩。”
景芝皓站在殿门前,等待了片息,再没有月儿的声音后,大步离去。
然而,一走出祥坤宫,便冷声吩咐:“甫一,将沈知易活着放回沈府。”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甫一,诧异瞪眼:“啊?”
景芝皓骑上马,以比方才来时还要快的速度:“放他一命。”离去!
终究,不想看到月儿纠结的神情。他知道他变得很多,但请她缓缓接受。
看着像飞一般离去的主子,甫一叹气。也不知道华小姐和主子是说什么了,主子竟然能把送进大理寺任由邵大人处置的犯人给活着放出来,真是奇闻。看来那个沈知易也是命中有贵人,命不该绝。
只是,主子你能骑得慢一些吗,一只手骑马不容易摔吗?
……
当夜,邵安康在自己府里正睡得安稳,便收到摄政王爷手下人的传话:放掉沈知易。
这个命令惊得一向冷面无私、镇定如山的邵安康,差点把眼珠子给瞪飞掉。
妈的,这都几天了才要放人?
多耽误一刻就多一分危险,邵安康匆匆穿上衣服,顶着月色就往大理寺牢狱赶。等下令把沈知易艰难的从水蛭堆里扒拉出来时,那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
每一个水蛭都几乎胖如老鼠。沈知易不成人形,全身肿胀。皮肤里面凹凹凸凸,更有无数水蛭吸血吸得腾云驾雾,在沈知易的身体里肆意滑动。
狱吏都看不下去的询问邵安康:“大人,这人都没了动静,肯定是死了。就这……还放出去?”
邵安康让下人去探沈知易的呼吸脉搏。下人哪里还探得出来。
命人将沈知易身上的水蛭全部清除后,邵安康急忙禀报摄政王府。暗卫将消息跃过皇宫传至宫内的景芝皓耳里。
得到这个消息,景芝皓沉思片刻,最后道:“派松神医,务必将人活着送回沈府。”送回沈府之后是死是活,他不管,但是起码不能送回去之前就死掉。
他是冷酷无情,但他不想让月儿这样认为他。
这一夜,唐菁月几乎无眠。但她不知道,阿皓和手底下的人同样无眠。
翌日一早,不等唐菁月起身,便得来画秋嬷嬷亲自前来言明今日的课程暂停,因为摄政王爷传画秋嬷嬷有要事。
唐菁月明白,也便无事了下来。
虽然阿皓叫画秋嬷嬷吩咐些什么,她有听的必要。但是她现在不想面对阿皓。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应该调节好自己的心绪,要不然在阿皓的面前,只能摆脸色给阿皓看,她也不愿意。
可是很快,唐菁月便闲不下来了。
得到甫二亲自前来传话后,唐菁月立刻离开带着奴婢几人,前去祥坤宫。
此时,小皇帝正很高兴今晌午没有课。太傅们突然的给他放假,让小皇帝摸不着头脑的同时,也没有想太多。只当是摄政王爷有事情要寻太傅,他正好得了机会去玩耍。
可是刚带着敏芳和晴音走到殿门处,就见到了前来拜见的护国公府小姐。
“今日华小姐可是也无事?”小皇帝笑,“那不如陪朕到骑马场跑跑马?”
唐菁月收到的阿皓的吩咐,便是跟随小皇帝,监视所有同小皇帝有接触的人,并不让小皇帝察觉到异象。所以面对小皇帝的邀玩,唐菁月点头同意了。
“臣女荣幸。”看了看小皇帝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