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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语气带了几分亲切温和,赵志礼听罢稍稍的松了一下心神,第一次面圣,他满腹都是压抑不住的恐慌和紧张。
祁之寒当年不止西北,便是在整个大魏的世族豪门中亦是响当当的人物,当年祁之寒如今迎接荣惠大长公主,便是知晓他即将成婚,燕京中亦是有大把的贵女们为他倾心。
赵志礼身为祁之寒之子,其实单从气质长相来看,更多的还是随了其母梅姨娘,皇帝此话明显便是随口一说。荣惠大长公主侧头看了一眼皇帝,嘴角微不可查的带上了一丝讽刺之意。
倘若赵志礼真有其父风采,只怕她这位皇弟此时便不会这般舒心了。
百年祁氏已经经历一次浩劫,便是平反了,作为皇族之人,却依然不想他恢复昨日辉煌!
宫中没有皇后,荣惠大长公主便带着田氏去了后宫给太后请安,有荣惠大长公主在一旁,太后只随意问了田氏一些话之,后赏赐了田氏一些东西便让她离开了。
离开了太后的慈宁宫,荣惠大长公主见田氏鬓角的滋汗,温和的笑着说道:
“太后虽严厉了些但也没那般吓人,日后除了年节命妇无诏也不会入宫。”
荣惠大长公主见田氏不自在,才说了句让田氏心里放心的话,见田氏笑的有些勉强,荣惠大长公主笑了笑又道:
“只不过,如今身份变化,你已是祁氏宗妇,日后族务交际这些便要面对,这样吧,我府中有两个嬷嬷,她们跟随我多年,行事规矩历来审慎,过几日我便将她们送去,便让她们在你身边给你搭把手吧。”
田氏言行规矩在荣惠大长公主看来确实松散的很,若是之前的富余之家,田氏做个老封君也没什么不妥的,只是若回到祁氏,日后面对的都是世族豪门的贵妇,田氏这样子是要闹笑话被人排挤的。
田氏面上有些尴尬之色,只是她明白荣惠大长公主的好意,于是便真心实意的朝她一拜道:
“臣妾多谢长公主殿下!”
荣惠大长公主见状满意的点头道:“不必,说起来你也是我的小辈,日后若有有事,可去公主府找本宫!”
田氏若真是个心胸狭隘眼界低之人,荣惠大长公主根本不会说这一句话,这普通的一句话其实就是一个承诺,若是其他人或许没什么实际意义,但是圣眷之心的荣惠大长公主这一句承诺却不是谁人都能得的。
荣惠大长公主又问:“令郎业已十六,可曾定亲?”
田氏没想到长公主突然会问起这件事,于是顿了片刻才干巴巴的回道:“回禀殿下,还未曾!”
荣惠大长公主闻言皱了皱眉,然后对田氏又问道:“可有看好的人家?”
田氏摸不准她的想法,于是心里转了转便摇了摇头闻声笑着回道:“小儿曾戏言,要先取功名再成家!”
荣惠大长公主哎了一声摆手嗔道:“此话虽无错,只是如今他身份变了,身为祁氏镇海侯的嫡长子,他若要入仕本也不需再去科考了,再说男大当婚这成亲与科举并不冲突,你们身为父母也需上心才是。”
荣惠大长公主这一席话,田氏听罢还能如何说,总不能说她说的不对吧,于是只能呐呐的回道:“殿下所言甚是!”
只是田氏在心中却有丝丝庆幸,好在荣惠大长公主与已故的公公是和离了,若是有这一尊大佛顶在头上,日后只怕何事都要听从她安排了。
进宫谢恩之事,好在中途并无出现什么岔子,饶是如此,等赵志礼和田氏出了宫门也是止不住的腿软脚麻。
夫妻两人强自端着规矩上了马车,这才齐齐的相视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儿。两人却不知晓在不远处有一定鸾轿停在原地打量了他们了片刻。
见赵氏的马车走了,寡居几年的安云郡主眼神悠长的对旁边的宫女问道:“那便是新任的镇海侯?”
安云郡主是太后娘家的侄女,因长相酷似年轻时候的太后,是以便得太后的便宠爱,更是特为他请封了郡主之位,宫女是太后宫里的二等宫女,此时见安云郡主问话,立马殷勤的笑着点头回道:“回郡主的话,那便是镇海侯!”
安云郡主唇边漾起几分欢喜的笑意,于是摆手说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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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志礼虽已袭爵,然却并未改姓归宗,虽燕京之中皇帝赐封了宅子,但祁氏的宗族却依然在西北镇海,赵志礼若要归宗认祖还需回镇海重建宗祠!
如今身世已明,赵志礼对昔日的咏恩侯府有一种难言的复杂心情,老侯爷知晓不日赵志礼就会回镇海祁氏,是以特地将他与田氏请回了咏恩侯府里。
虽是家宴,但是座位的次序却发生了变化,赵志礼与田氏第一次坐在了老侯爷的右侧,这是曾经赵志礼渴望却遥不可及的待遇地位,如今得到了心里却百般不是滋味儿。
“父亲,母亲,这一辈敬二人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赵志礼与田氏一齐起身敬了第一杯酒,老侯爷面上有些感慨神色,而陈氏脸色却僵硬的十分精彩。
恨了多年的人,一夕之间竟然发现不是赵家人,那是不是代表多年来她心中的怨恨其实就是一场笑话,更可笑的是,她的丈夫明明知晓真相,却依然放任自己活在这个痛苦的笑话里。
陈氏饮下了这辈苦涩的酒,却觉得肝肠俱裂。
赵志礼接着又端起酒杯朝赵志仁等人敬道:“这杯敬几位兄弟多年来的看顾之情!先干为敬!”
赵志礼少有的干脆,一仰头便就酒喝下,
赵志仁赵志德赵志义三兄弟相视一眼虽然也心有感慨,但却很快便接受了现实,于是便齐齐了一饮而尽,赵志仁笑了笑回道:
“你我兄弟几个一齐长大,如今虽身份变化,但是手足之情难断,三弟日后万可与我们不要生疏了才是。”
赵志仁的咏恩侯是一等侯爵,要比镇海侯高一等,况且一直以来,在赵志礼的心中,赵志仁就是一座难以翻越只能仰望的高山,是以此时赵志仁一开口,赵志礼便下意识的连连点头应是,已没有了方才的故作的镇定。
老侯爷见赵志礼态度恭煦,脸上带了丝笑意,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对赵志礼说道:
“当年受你父亲临终之托,将你们母子隐匿在咏恩侯府中,只是祁氏谋逆之罪,为父只能让你泯然众人,好在因果轮回,如今你能认祖归宗,重回祁氏,老夫也算对得起你父亲了!”
老侯爷说的感慨,却也将这些年暗地里压制赵志礼的原因解释清楚了。
罪臣之后,还是谋逆之罪的罪臣之后,能保护性命已然不易,又如何能让他显露于人情,赵志礼能以一个侯府庶子身份活到今天的云开雾散之日,在陈氏的算计打压之下,就算没有多大才能至少亦没有成为一个酒囊饭袋的不堪货色,老侯爷在其中实在是煞费苦心。
陈氏出身镇国公府,以镇国公府行事章法,老侯爷根本不可能将赵志礼身世告知于陈氏,当初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将赵志礼送走,只是陈氏的手太快,梅氏送来之时便让她闹的动静太大,之后更是盯得十分紧,老侯爷无法便只见他们母子放在府中,在梅氏过世之后,更是不亲近赵志礼,却在暗中保护他。旁人都道老侯爷是因为伤情梅氏所以不愿睹人思人,其实只不过是让赵志礼不再让人关注之策罢了。
一场家宴,虽看似平和温馨,其中的暗里心思谁又说的清。送走了赵志礼和田氏夫妇之后,侯夫人王氏脸色复杂的对丈夫说道:
“没想到老三还有这个造化!”
赵志仁皱了皱眉摇了摇头也跟着叹道:“是啊,祁氏啊!”
赵志仁作为宗子当然知晓祁氏的分量几何,只是可惜当年人才辈出的祁氏经历了一次灭族之祸,否则便是他们赵氏亦只能望其项背!
赵志礼有几分才干,他这个自小看着他长大的大哥还是清楚的,守城之能都未必够,赵志仁接着又叹了一口气道:
“真是可惜了,三十年太久了,祁氏存留的人才只怕也没有几个了,百年大族只怕难恢复从前荣光了!”
王氏不可置否的眯了眯眼,然后撇了撇嘴说道:“夫君可是忘了咱们那位声名在外的侄儿了?”
经她一提醒,赵志仁收起了方才脸色的可惜神色,然后顿了顿才说道:“是极,后生可畏啊!”
又想到三房的侄女赵婉珠所嫁的宁国公府,赵志仁也忍不住的惊叹,什么叫世事难料,阴差阳错,此所谓也!
虽然赵志礼才干有限,但是他的两个嫡出的子女却个个出彩不凡,嫡子惊才绝艳,师出辛稹子门下,嫡女高家宁国公府世子,又牢牢的将丈夫的心抓在手里,为了她宁愿与嫡母对立!有此二人和他们身后的关系,祁氏光复助力便多了几重。
第74章()
七月流火,齐州赵氏的祖宅中已用上了冰盆子; 赵承佑站在清凉的堂屋中送走了最后一个叔伯之后; 平安见他眉目紧蹙以为他心里纠结愁思; 毕竟随着祁氏平反赵承佑的身世亦随之揭开,如今这赵氏的祖宅对于赵承佑来说; 便平添了几分尴尬了。
而对于赵氏的族老们来说; 此时他们终于明白了老侯爷赵明泰拦着不让赵承佑上族谱的原因了; 感情那是别人家的孩子; 想到赵承佑的优秀,赵氏的那些族老叔伯们都在暗暗的拍腿嘘嘘不已。
若真是赵家之子该多好啊!
五叔公赵明昌抖着胡子对一旁的老哥哥们唉声叹气抚掌道:“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呐!”
其余赵氏族中辈分高的长者均跟着摇头叹息不止,族长赵明松唏嘘了片刻方才开口叹道:“是啊,造化弄人!不过!”
他话音一转语调微高又道:“不管怎么说如今我赵氏对于祁氏有救命之恩,佑哥儿是个之恩的; 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是啊!”
众人不无有些庆幸的点头附和。
赵明松回去之后便将孙儿赵承宇叫了过去!与他语重心长的交代了一些事。
赵承宇张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祖父; 我没听错吧; 佑弟竟然是祁氏之人; 那日后岂不是没法子与他玩了!”
赵承宇最后嘟哝的一句十分随性让赵明松恨其不争的瞪了他一眼喝道:“我看你父亲说的是极,你是该收收性子了!多大了一天到晚只知道玩儿!你瞧瞧与你同龄的佑哥儿,但凡你学得他的一星半点,我也就不用为你操心了!”
赵承宇耸着脑袋不服气的小声回嘴道:“还不是你们不肯让我接手家中的产业!”
赵明松被孙子的话噎了一下愣了一瞬接着又怒道:“你还不服气是吧; 我只问你,这些时日佑哥儿一个在筹集粮食药材; 你成天跟在他身边有何心得?”
心得?
赵承宇有些疑惑; 然后他伸手摸了摸脑门双手一摊回道:“西北这几年经常闹旱灾; 族里不也年年采买筹集这些,佑哥儿做这些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赵明松眼神有些微微的失望之后深深的看了孙儿一眼叹气道:“这便是我与你父亲不肯让你沾手家中产业的原因!”
赵明松嗓音沉了沉让赵承宇听在耳中不自觉的便收了方才的散漫神态,
“金岁街市上的粮铺都在收粮却并不售粮,往年虽是灾年却仍有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