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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打定主意，凰兮突然脚下一转，以极快的速度，一闪身就朝着那个怨灵仍旧集中的入口而去。
正好墨幽不久之前才在它们之中打出了一道空隙，这会儿方便她钻进去。
意识到凰兮的举动，墨幽没有加以阻止，脸上反倒是更加浮上一抹阴森诡异的笑。
第379章 何必多此一问。（）
凰兮没有看到墨幽脸上的诡异笑意，但是，一跑进那个入口处之后，在漆黑的小道中奔走，她惊诧地发现，那些如同鬼魅一般拥挤于此处的怨灵，竟然在一眨眼间，就尽数消失不见了！
那么多的怨灵哪去了？！
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成为了盘踞在凰兮心头最大的一个疑问。
但是她这时候就好像是在弦上的箭，不得不发。
不再多想，她继续往里跑。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从漆黑的小道钻出，一抬眸看到那个凹下去的诡异池子，凰兮下意识地就往左边拐了弯。
因为这里她之前来回跑了两次了，路线也算是有点清楚，知道往这边拐过去还有一条道。
但是，这一次，她一拐弯，却傻了眼愣在原地。
面前哪有什么小道，分明就是与旁边看着毫无差异的墙壁好吗？
那些被分隔出来的一个又一个的空间区域呢？
以及那些关着怨灵的暗光浮动的笼子呢？
一切的一切，都到哪里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凰兮以为自己走错了。
但她不久之前才从这里离开，又是照着原来的路线径直进来的，她很确定自己是不会记错的。
并且……
她垂眸看了一眼，就在她脚边不远处，那个凹下去的池子还在那里，与她之前所看到的一模一样，她怎么可能会走错？
墨幽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回想起在漆黑的通道里，身周的怨灵忽然全部凭空消失，凰兮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之间弥漫起一股十分不好的感觉。
她抬手想要试试看能不能够将眼前的墙壁打破，但一拳头下去，除了震落一些簌簌的沙尘之外，竟然没能够撼动其分毫。
这洞壁也是被加固过的！她的心里随即下了定论。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浓烈的杀意，凰兮下意识转身，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转身，面前就是一道急速逼来的身影，那张俊脸在面前放大之时，凰兮的脖颈上也多了一只手……
脖颈处一紧，凰兮的身体也被脖子上那只手所携带的冲力给往后一推，后背狠狠撞在了凹凸不平的洞壁上，烙得她生疼。
墨幽的脸近在咫尺，对上她还算平静的双眸，笑了。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凰兮看着眼前墨幽微微狞笑的脸，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只觉心头有些钝痛。
那些让她意味不明的感觉又涌上心头，让她在这样的情境下不免觉得有些惊慌。
脖颈处的手在缓缓收紧，蒙在她脸上的黑布也被墨幽空着的另一只手给一把扯下，紧接着，凰兮就看到他愣在了原地。
不过，这呆愣只是短暂的，只短短一瞬间之后，墨幽暗紫色的眸子里泛起更加冷厉冰凉的光。
凰兮知道，自己的身份，彻底兜不住了。
好在，她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此时被识破，倒也没有那么的难以接受。
“你就是凰兮！”
凰兮嘴角微扯，第一次面对他开口：“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何必多此一问。”
第380章 你都记得你做过什么吗？（）
话音刚落，她的脖颈就被扼得更紧。
墨幽得到她的回答，忍不住笑了。
他冷笑连连，暗紫色的眸子里闪烁不定，可以看得出他此时此刻的心里很是不平静。
“凰兮？或者应该说……月露？”
用的虽然是疑问的话语，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却是肯定的味道。
凰兮眸光一转与他对视，梗着脖子看起来镇定异常。
“你怎么称呼高兴，你就如何称呼。”
凰兮深知，就算现在跟他讲她是凰兮，并且不怎么接受前世身为月露之神的这个身份，恐怕他也是听不进去的，那她为什么还要多费那个唇舌？
“哦？看样子言澈已经有跟你提起过这件事情了？所以你才会一副在意料之中的模样，是不是？！”
墨幽逼问着，手上的力道也在不断收紧。
凰兮丝毫不会怀疑，他再持续收紧一段时间，她脆弱的脖颈真的就会被扭断。
尚未等她回话，墨幽的情绪，已经变得更加激动，他以更加凌厉的语气逼问着。
“还是说，你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你都记得你做过什么吗？”
凰兮感觉自己有些不能呼吸了，不由得小嘴微张，像离开了水的鱼儿一般，费力地吸取着赖以生存的氧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想要开口说话都费劲。
“你当初为什么要算计她？你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你说啊！你把她还给我！”
墨幽的神色有些接近于癫狂，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他的手上颤动不已，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连带着被他钳制住的凰兮也有些摇摇晃晃的，晃得她难受。
想来也是，处心积虑许久想要抹杀的仇敌忽然之间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受其牵制，任其宰割，眼看着酝酿多年的大仇就快得以报成，换做是谁，恐怕都会激动得无法自已吧。
九千年，他期待这一刻期待了九千年。
万万没有想到，仇敌会自己送上门来。
墨幽怒极反笑，他的笑声里带着浓浓的酸楚，越是在这个时候，他就越是想念那道一直存在于脑海之中的身影。
彼时，凰兮抿紧了唇，看着有些失常的墨幽。
她的眼角余光，蓦地瞥到自己垂在身侧的手，掌心处似乎闪过了一道彩光。
那速度极快，可以说是转瞬即逝，但却被她捕捉了一个真真切切的。
凰兮的双眸也跟着一亮：她的小彩石，有反应了？
这是不是代表，她还有反扑的可能性？
凰兮暗中尝试，看看自己的小彩石是否真的已经恢复如常，但尝试了两次之后，她放弃了！
若是换成平时，凰兮定然不是如此轻易放弃之人。
只是在她两次失败，正准备尝试第三次之时，看到墨幽笑到猩红的眼，她居然觉得自己感同身受。
即便真的能将沉寂许久的小彩石试出个所以然来，她还是……无法对他狠下杀手吧。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试的？
凰兮懊恼于自己完全不该有的仁慈，可是，她却又无法扭正自己的这种心理。
第381章 你以为我会让你那么痛快地死去？（）
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再次袭上凰兮的心头。
以前她总觉得，在交战中最可怕的定然是自己技不如人，各方面都比对方差，才会输得一败涂地，但是今日，她的认知却被刷新了。
最可怕的应该是你的对手满心满脑地想要弄死你，而你却还无法说服自己对其狠下杀手。
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也罢！
想她自觉醒意识以来，都是横行霸道，嚣张狂妄，也几乎没有吃过什么大亏，这一次，却是真的栽了。
因为一个自己完全没有印象的前世，招惹上一个活了成千上万年的魔族祭司，算她倒霉。
她认栽！
或许前世身为月露的她真的是做了错事，所以今生要她来偿。
但愿这次之后，她若能够再次重生，不要再有前世今生的羁绊了。
她只想要过好当下，就够了。
只是，言澈仙尊怎么办啊……
猛然间，她被钳制着脖颈往前拖了一段距离，后背离开了那凹凸不平的洞壁。
凰兮原本已经闭上了眸子，这么一折腾，她一抬眸，对上墨幽凑到她咫尺之距的双眼。
“你以为我会让你那么痛快地死去？”
她没有开口，她清楚地看到了那双暗紫色眸子里的狠辣之色。
墨幽径直将凰兮给拽到了那凹下去的池子旁，阴森森地开口：“知道这个地方，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凰兮眼皮子微抬，瞥了他一眼。
“这是本祭司炼化怨灵所用的化戾池，这么多年来，那些被炼化成怨灵的魂魄在炼化过程中，所衍生出来的不甘与戾气全都留在了这个池子里，你这就下去感受一番？”
闻言，凰兮心里一惊。
墨幽这番话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故意告知她这其中的利害。
他炼化怨灵一事已有成千上万年，在这无数的岁月中，因为被迫献出自身灵魂而冤死的人不计其数，那么多纯净的灵魂在这小小的一个池子里受尽苦楚，被炼化，所积蓄下来的不甘与戾气岂是那么好承受的？
墨幽因为墨予一事，有何等怨恨她，凰兮再清楚不过了，他不惜将整个大陆上的生灵都拖下水，由此可见对她的恨有多深沉，说是能够毁天灭地也不为过。
而今，她这个仇人就落在他的手里，他不趁早杀了她一了百了，反倒是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比死还让人痛苦的，那大概只有……生不如死了吧。
凰兮不蠢，她能够将所有事情以及墨幽每一个举动背后的原因都梳理得清清楚楚，然而，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加让她觉得心惊。
眼前这个小池子，可真是……让人从心底里觉得畏惧。
当然，是在知道其由来之后。
凰兮下意识地挣了挣，却猛然间发现，自己似乎在被墨幽钳制住的那时候开始，就连带着被束缚了所有行动能力，如今她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了。
没有再给她多想的时间，墨幽将她高高提起，挪到小池上方，唇角微翘，一松手就将她给丢了下去。
第382章 变故突生。（）
凰兮的身体在墨幽松开手之后就急速下坠，几个呼吸间就被池子底下翻腾的雾气完全淹没，捕捉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在此之后，墨幽还在池子边停留了许久，脸上的笑意敛去，怔怔地看着池子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情了一般。
不过，很快，他就将自己的顾虑完全推翻了。
灭了月露，大不了就是言澈找上门来罢了。
毕竟前世是战友，今生却又成了他的召唤兽，出了点事情，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至于其他的，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了。
即便此次的事情有可能会将他自己也给搭进去，他也在所不惜，绝不会后悔！
他生存下来的唯一意义，就是为墨予复仇，报复那些曾伤害过她的人，仅此而已。
若是一切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他也再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了。
那么多年不见，他只想去看看她，陪着她，他想念她了……
*
彼时，言澈还在外面奔波着到处寻找凰兮。
他不知道她是从哪个方向离开的，所以连个大致的方位都没有，完全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乱撞。
天下那么大，想要寻找一个人无异于是在大海捞针。
时间每滑走一秒，他心里的担忧便多加一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