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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知道?”吕刺风一听,立刻摆了摆手,示意三个年轻人停下动作,然后一沉脸道,指着他厉喝道,“你知道些什么,给我一五一十的说个清楚,否则,可别怪老夫不客气!”
显然,吕刺风已将沈辰当成了怀疑的对象,毕竟这事情如此诡异,又是发生在吕家库房这隐秘之地,沈辰这一个外来人竟然知道盗贼是谁,那自然脱不了干系。
沈辰此时是胸有成竹,他朗声说道:“不知吕前辈可否知道近年来在附近县乡甚至是郡城之地,发生过多起盗银事件,这盗事的共同特点便是都发生在大户之家,而无论这户人家藏银之地如何隐蔽,所藏之银数量如何之众,银两皆被一扫而空。此事已被郡守大人列为重案,着令兵曹监和关都尉共同调查,只不过,就算两方合力,亦没能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听少年这么一说,吕刺风有些将信将疑,沉声问道:“当真有这种事情?”
沈辰一本正经的点着头道:“此事因怕引动骚乱,所以并未大肆宣传,但坊间早已传闻,吕前辈若是不信,自可派人去市集打听,自有定论。”
吕刺风便定眼看着他道:“那你说你知道这盗贼是何人,莫非是此事已经水落石出?”
沈辰摇摇头道:“晚辈刚才也说过,兵曹监和关都尉的人马都对此事是一筹莫展,坊间更因为此事诡异,而给予这盗贼冠了无影盗的称呼。晚辈确也对此事有很大的兴趣,但几经调查却发现确为人间奇案,确也束手无策,但就在刚才,晚辈终于发现了此事的蛛丝马迹。”
说罢,他便一拱手道:“恕晚辈放肆,进库房一看!”
话虽是征求吕刺风的意见,但他却未等他回话,大步流星的朝库房走去,见这少年进到库房重地,吕刺风眉头又是一皱,但最终还是未曾阻止他。
待沈辰走进库房,那空气中的焦臭味已稀薄近无,他快步赶到库房一角,蹲下身来,地砖上的水纹变化也快接近消失,沈辰立刻伸手朝上面一按,尔后朝着吕刺风说道:“吕前辈,请看这里。”
吕刺风顺着他的手势一望,突然眉头一皱道:“这是……指印?”
沈辰微微一笑道:“正是,这乃是晚辈刚才按下的指印?”
“胡说!这地砖乃是上品的青玉石,坚硬如铁器,刀斧不能相伤,以你那区区修为怎么可能在这上面出个指印来!”吕刺风冷笑一声,大为不信。
沈辰淡笑道:“的确,以晚辈的修为,不可能在上面按出指印,而事实如此,乃是因为这青玉石发生了一些异变。”
“异变?”吕刺风听得一头雾水,他乃是前辈高人,却偏偏被这少年的话弄得稀里糊涂,不由大手一摆,大不耐烦的叫道,“说重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辰不慌不忙的说道:“不知道前辈可否听说过‘矿魇’?”
“矿魇?那是什么东西?”吕刺风微微眯了眯眼。
沈辰听得心里有数,其实在问之前,他就有九分确定,吕刺风必定不知道矿魇为何物,毕竟此人虽是江湖前辈,对天地灵宝之物知之若深,但其学问之广博必定不可能和李乘风相提并论,而就算是李乘风说起矿魇这东西,也说乃是偶尔得一古册,才知道世间有此奇物,而询问诸多大儒名士,却无一人得知此物之名。
既然吕刺风不知矿魇其物,那沈辰如今已有了掌握全局的筹码,翻盘在即,他便朗声说道:“所谓矿魇,乃是上古记载的一种奇异凶物,此凶物伴矿而生,体型收缩自如,小如蚯蚓,大至巨龙。其拥有着极强的探矿能力,常年栖息于矿脉深处,食矿而长,最喜金银之物。”
“你的意思是,这一系列的盗银事件是一头凶物作祟?”吕刺风摸着下巴问道。
沈辰一点头道:“正是,其实早在之前,我就以为这盗窃事件非常人所能为,就拿前辈府上发生的这件事情来说,这三位小哥都是前辈一手教导出来的良才,而库房内严外坚,又有前辈坐镇于此,就算是江湖邪派人物,亦不敢来此捣乱。”
这话说得极为中听,以至于吕刺风的脸色都比之前好了几分,而沈辰又道:“这凶物矿魇拥有着一种极为可怕的能力,那就是它能够分泌出一种液体,能够在一定时间内让矿物软化,软化之后矿魇便可在不破坏矿物本身的情况下穿行其中。”
吕刺风大觉希奇的道:“天下当真有如此凶物,若它有如此能耐,岂不可以在地下自由穿行,而一旦察觉到金银所藏之地,自可钻进库房大吃一通,尔后再不留痕迹的消失掉。”
沈辰便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这也是为何兵曹监和关都尉都没能找出线索的原因,恰恰就在刚才,我意外发现地砖的变化以及空气中那特殊的气味,才断定乃是此凶物所为。”
见沈辰一本正经,把这矿魇凶物说得惟妙惟肖,吕刺风虽未有十成信任,但却也说道:“既然你知道此凶物来历,那可有抓住他的本事?”
沈辰正色回道:“自然是有,不过,这矿魇能力诡异,要想擒住它并非一朝一夕的功夫。”话到这里,却又长长一叹道,“只可惜,晚辈现在命在旦夕,连自己小命都保不住,谈何来对付这凶物呢?”
“你……”吕刺风双目一瞪,尔后一声冷笑道,“好你个狡猾小子,不管你说这话是真是假,这凶物是有是无,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把金身果送给你?你这想法也未免太过天真了,老夫十几岁闯荡江湖,什么人物没有见过,就你那点心机也能瞒得过老夫?”
沈辰笑容收敛,神色一肃道:“吕前辈你是位生意人,那晚辈也不和你谈交情,咱们就谈这生意好了。前辈未听过矿魇其物,并不等于它就不存在,若前辈以为晚辈是为了取得金身果而不择手段,有意欺瞒,那只能说前辈你也小看了晚辈的骨气!这矿魇嗅觉灵敏,一旦锁定了目标,便绝不会轻易放手。此番因为受到惊动,它暂时逃跑,但择日必定再次前来!”
“再次前来又如何?你以为我吕家是什么东西都能随便闯进来的?”吕刺风嗤笑一声,一时威风凛凛。
沈辰神色一正道:“吕前辈修为高深,却可傲视群雄,但却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矿魇在上古时代便已经出现,却罕有记载于世,前辈可知其原因?那是因为但凡见过这东西的人,都已经魂飞西天!无论吕前辈实力有多强,但我敢担保,若前辈和这凶物硬战,结局便只有一个——死字!”
被一个区区小辈这样轻视,吕刺风顿时勃然大怒,一瞬已闪至沈辰身前,大手一挥,仿佛随时就要朝他脑门上拍去。
第68章 反客为主()
吕刺风即有鬼手之称,能够在数百次灵宝之争中成功夺宝,其修为之高,名声之大可谓今威犹在,无人敢撩其锋芒,然而如今沈辰一个区区少年人,居然敢这样嘲讽于他,说他不自量力,敢与凶物一战。
若这一巴掌拍中,沈辰必定当场而亡,而面对这一掌之势,沈辰毫无畏惧,反而朝吕刺风走近了一步,一声厉喝道:“吕前辈当知我沈辰乃官家子弟,你可想到对我动手的后果!”
少年双目暴瞪,浑身霸气四溢,宛如山中之王,如此姿态反倒让吕刺风微微一愣,那巴掌悬在半空,硬是没有砸下来。
他并非被少年气势所压倒,而是被这话中之言说得一下子冷静了下来,这小子的舅舅可是金曹监副使,说不定在这门外便有大批人马等着他回去,万一这一掌将他拍死掉,只怕难逃干系。
沈辰微微抬起下巴,傲然看着吕刺风,一字一句的说道:“吕前辈可以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但我今日却要把话说个清楚,这矿魇不仅拥有极为强悍的攻击力,而且,它的血液、分泌出的液体都具有让矿物软化,同时亦可以让其他物质转化为矿物的可怕能力。它一口唾沫喷出来,所沾之物,无论是刀枪剑棍还是人,都会在瞬间化为石质,绝不会例外!而且,它可以在地上地下穿梭自如,动作敏捷有如闪电,体型可大可小,皮质却如同金刚般,万物难伤,在史书记载上,曾经有矿魇在人世出现,扫平足足几座城池,无一人生还,那城池更如遭天灾!试问,前辈可有自信能够对付得了这种凶物?”
吕刺风听得也不由脸色一变,三个年轻人更是浑身一颤。
吕刺风自然也经历过不少大场面,所见过的凶物亦不在少数,但听到矿魇的能力,一时亦有几分发愣,确实从描述上来看,这东西比起所遇过的凶物来说要可怕太多。
沈辰一句话把几人震住,尔后又朗声说道:“这矿魇所喜欢的食物并不仅仅是金银之类,它还喜欢各种天地灵宝,吕前辈家中除了金银外,自然还有那数百灵宝,而这些已经早被它盯上,它在没有得手之前绝不可能就此放弃。吕前辈你若是有自信对付得了它,那晚辈就此告辞,我死劫天定,也不赖吕前辈。只是,吕前辈辛苦几十年,无论是这家业,无论是这后辈,还是满室金银灵宝,只怕就要毁于一旦!”
沈辰说罢便走,斩钉截铁,毫无犹豫之态,几步便已快走到门廊。
吕刺风此时脸色暗沉,他亦清楚若沈辰的话属实,那矿魇真有扫平几座城池的能耐,又岂是吕家上下可敌的?
毕竟,吕刺风修为再高,若遇上几千兵马,那也不敢说能全身而退,他对自己实力虽然自信,但还未狂妄得以为能够应对任何危险。而且,若那凶物真是矿魇,从刚才从自家库房溜走,却未曾察觉到其半分迹象来看,这东西的强大已经超乎想象了。
而且,沈辰刚才所留的指印也确实映证了此物存在的可能性。
吕刺风当年激流勇退,一则是知道江湖艰险,不可久呆,二则便是想继承家业,培养自家子弟,所以才大隐于郡城之中。
若那矿魇将吕家摧毁,那自己所努力的一切岂不前功尽弃,若只是自己一人,他倒可以赌上一赌,但整个吕家,几辈人的心血,却不由让他彷徨踌躇啊。
眼看沈辰走得都快没影,吕刺风一时竟生出几分悔意,悔不该刚才一直高姿态,把话说得太绝。
他直气得浑身发抖,但事到如今又别无他法,唯有一声厉喝道:“你给我停下!”
沈辰便停下步子,回头望来,一副故作不解的表情问道:“不知吕前辈还有什么吩咐,晚辈还赶着回家呢。”
“你……”吕刺风气得火冒三丈,他堂堂前辈高人,谁见了不是毕恭毕敬,这小娃儿却敢如此无理,现在这景况就好象和之前在厅堂的情形完全颠倒了过来,不是沈辰有求于他,而是他有求于沈辰,偏偏这沈辰一副看透生死的样子,丝毫没有主动帮忙的意思。
但气归气,吕刺风却不得不为吕家基业着想,他很清楚,既然那矿魇盯上这里,就算将这些金银之物给搬走只怕也避免不了事态的恶化,而且,他堂堂一代前辈,若然被一个凶物逼得搬家,这话传出去岂不是脸上无光。
最终,他狠狠一挫牙,表情几近扭曲的叫道:“老夫给你金身果就是!”
“前辈当真愿意给我金身果?”沈辰心头大松口气,欢喜说道。
“老夫说一不二,不过也不是白给,你快将对付这矿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