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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是山狮冲击!”一个江湖人士一眼看出他一招来历,大叫了声不好。
周边几拨江湖人亦都是纷纷变色,山狮门的山狮冲击乃是通过快速奔跑,腿部以极速猛踏地面,使其产生出强大的冲击力,贯透腿部,直抵全身,而经过上百次踏地的动作,这种冲击力也同时累积了上百次,尔后再一次性通过拳劲或者武器释放出去,其破坏力之强堪称恐怖。
冯威疯狂冲刺而来,宛如一头山上俯冲而下的山狮,凶猛之气震慑全场,而再看沈辰,却是巍然不动,竟连神色也仍是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镇定,太过镇定,这反而让众人心里莫名的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来,就好象一切尽在少年掌握中一般,但虽然少年刚才一拳将冯威打得吐血,但那是对方毫无防备之下,如今对方蓄势而来,全然和刚才的情景大不相同,而深知山狮冲击威力的江湖人士更是知道一个个握紧了拳头,手心冷汗直冒,不知道这少年要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
沈辰的镇定并非是刻意假装,三年来,他和不知其数的野兽,和雾蟒战斗,早已累积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战斗经验,一次次生死相搏让他拥有了敏锐如野兽般的判断力,一眼就能识破对方的弱点所在。
十丈,八丈,六丈,一丈……冯威宛如山狮冲撞而来,那扑面而来的凶杀之气好似具有万斤力道般要将少年碾成粉末,就在此时,沈辰不紧不慢的朝右侧微微移了半步。
只是冯威的山狮冲撞也并非如此简单,见沈辰一移,他身体立刻随之一侧,尔后蓄积全力的右拳豁然朝着沈辰砸去!
这一拳拳势之猛令在场诸人恐慌不已,仿佛已经看到沈辰在这一拳之下被砸成肉酱。
只不过,沈辰刚才那所移的半步不过是诱敌的虚步,仅仅是脚尖微微触地,如今冯威一拳袭来,他脚掌猛然触地,力量撞击地面时产生的反弹力顿让他朝后轻轻一跃,仅以分毫之差避过冯威这一拳,落到冯威的身侧,尔后,他募地一个掌刀狠狠劈在冯威的后颈处。
沈辰很清楚,冯威非常强壮,若仅仅是用蛮角劲之力攻击他的背部,顶多让他再吐一口血,但攻击野兽同样也是人弱点的后颈,那就大不一样。
强大的掌力悉数灌入后颈颈椎,所带来的强烈震感顺沿而上进入大脑,冯威再强,大脑依然脆弱,他顿被震得两眼翻白,脑袋一歪,扑通一下倒在地上,砸起一片灰尘。
从冯威扑至,到他被打晕倒地,事情发生不过一瞬,全场震惊,一个个如遭雷击般,本来以为要么是这少年遭殃,或者演化成一番生死苦斗,但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又是如此简单的落下帷幕,这出生白狮门,凶名在外的大块头,竟然被这少年打晕在地。
唯有那些江湖人士则更清楚刚才那一瞬间所发生的变故,这少年的战斗技巧分明高超得很,早就看出了冯威的弱点,力量有足,应变不及,因而攻其弱处,一招致地。
而这事情说来简单,但面对冯威这样的凶人,能够在刚才一瞬间,如此冷静的做出应变而取胜,绝非寻常人能够做到。
此时,沈辰慢慢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道:“赵四爷,只怕冯大侠今天是买不了马了。”
“你……”赵四指着沈辰,直是又怒又惧,颤不成声。
他万万没料到冯威竟这么简单就被打倒,他再笨也知道这少年不好对付,而且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再闹下去只怕反倒丢脸,他唯有狠狠一跺脚,叫人拖起冯威和那个断腿的地痞,狼狈离开。
第60章 沈辰的推断()
待到赵四一离开,众马商便都欢呼起来,一个个大吐了恶气,纷纷赶过来称赞沈辰解了这次之围,而不止是马商,不少以往受过赵四欺负的一些商家或者士族子弟亦在旁边鼓掌不停,几拨江湖人士虽未靠近,但都是交头接耳,言谈细细。
待到众人渐渐散去,马市又恢复之前的交易场面,陈竞这才啧啧惊叹道:“没想到贤侄三年习武,竟勇猛如此,真是让叔叔大开了眼界呀,这么简简单单两下拳脚就把这恶名滔天的恶人给打趴下了。”
沈辰淡淡说道:“今次是晚辈取了巧,他先受马匹冲撞在先,轻视我在后,所以才能轻松取胜,但此人若认真对付,却也要花点力气。”
话到这里,他声音一沉道:“以叔叔对赵四为人的看法,可知道他今次之后是否会善罢甘休?”
陈竞缓缓摇了摇头,叹道:“贤侄可知这郡中商人明里喊这赵四叫赵四爷,但不少人都在背地里给他取了个外号,名叫‘赵土鳖’,一是说此人又矮又胖,宛如土鳖,二则是说此人如土鳖般,咬中什么东西死不松口。今次他在这里颜面扫地,只怕回去后会大发雷霆,迟早会再卷土重来!”
沈辰剑眉一扬,目光煞冷,冷冰冰的道:“若此人真如此不知好歹,敢再来骚扰叔叔,我必定让他后悔莫及!”
陈竞连忙说道:“贤侄,今日让你出头已是万不得已,这本应是我一力承担的事情呐。”
沈辰肃然问道:“我早视叔叔为自家亲人一般,莫非叔叔反倒如此见外,不把我当自己人?”
“不不,怎会?我待贤侄如血脉之亲,只是正因为如此,更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这赵四背后能量甚大,听说赵家三兄弟和八曹监的好几个机构都有联系,如今沈兄刚坐上副使之位,我万完不想把他扯进这浑水中啊。”陈竞连声辩解。
沈辰听得微微一笑,说道:“叔叔不必担心这事情,无论是对舅舅还是我,亲人大于天。舅舅视叔叔为友人至交,又岂会看着你被这等恶徒欺负,而惦记着自己官位是否稳当。而且,卢好友即虎视耽耽,出手也是迟早的事情,舅舅早就淌上了这官场浑水,也不在乎多惹上一些麻烦了。而且,对方若真敢撞上来,后悔的必定是他们!”
见少年目光坚定,神色冷然,陈竞倒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暗暗惊叹,这少年真是好一番霸气。
时间一晃,到了大下午,赵四这一场闹剧早就被众人忘得一干二净,而陈家今日的成交量也相当不错,带来的几十匹马悉数交付,按照平均一匹马五十两银来计算,便足有两三千两之数。
待马市结束之后,陈竞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带着沈辰赶往了城东胡家。
敲开胡家大门,迎接的是一个年迈的老管家,那老管家显然也认识陈竞,连忙将他迎了进去,待进到厅中,便去叫胡大同。
胡家在郡中也算中富之家,有不少的家业,从这府内的装潢便可窥一二,处处都是精工雕琢,透着大家之气。
只是如今遭此重创,十数万两白银不翼而飞,如今连下人都悉数遣散,只剩下这一个老管家,而待到胡大同赶来,这三十多岁的男子已愁白了不少头发,面容憔悴,可见深受打击。
陈竞将带来的一千两银子送给他,胡大同直是感激不已,但坚持是借而不是送,有了这一千两白银,虽然离振兴家业还早得很,但至少可以维持日常生计,胡大同神色这才缓和了许多。
沈辰早在路上说起了对盗事的兴趣,陈竞这才知道他的打算,和胡大同聊了几句后,便提出想去藏银的库房看一看。
胡大同自未有拒绝,领着二人来到了银库。
由于下人早已遣散,所以胡家是空荡荡的,就连胡大同的妻儿都在前几日就送回老家去了。
银库建在四面围墙围成的一个大院中,这库房四面由厚厚的青石砌成,每一块都足有尺厚,而屋顶上亦是如此,连天窗都没有开,再看那大门,足足有三层之多,每一层外都上有大锁。
似乎因为官方前来勘察过的缘故,所以此时大门并未锁上,空空如也的库房内部一览无余。
一来到这里,胡大同便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胡家先辈早年也曾遭过恶贼盗取藏银,所以非常重视这一点,我爷爷专门请了上百工匠回来,耗费了不少银两,才建成了这银库,在这地基下可也是铺有一层层半尺厚的青石,而就在这库门外,也有着十几个护院守着,但没想到就算这样也防不过那无影盗贼。”
陈竞一边安慰一边随胡大同离开这惹人伤心的地方,沈辰则独自留在这里,他围着银库四周走了一圈,由于这里早被勘察过,所以地上留下了大量凌乱的脚印,而银库的四方围墙和大门也确实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
他一跃落到屋顶上,这屋顶未开天窗,而且就是一大块完整的青石铺成,也没有一点被破坏过的痕迹。
接着,他又走进银库中,一脚一脚的踩着地砖,这砖石也都毫无损坏之象,一块块完整的铺在地上,也就是说并没有挖地道的可能。
库房中装银两的箱子都早被打开来,里面空空如也,由于箱子都是放在库房中,所以也并未上锁,只要进得了库房,便拿得了银子,但问题就在于,如何能够在十几个护院的眼皮底下,在不破坏库房墙壁及大门的前提下进到库房中,更盗走如此大数量的银两。
沈辰在库房中来回跺着步子,细细思忖着,待和陈竞离开胡家的时候,已是日落西山,出了门,陈竞便忍不住问道:“贤侄可有什么发现?”
他知道沈辰聪明绝顶,否则也不可能在三年前攻下三寨,拉倒安世杰,如今三年过去,这少年的智慧定然绝胜当年。
沈辰却微微摇头道:“没有任何发现,就算对方真留了什么蛛丝马迹,也早被那些官兵破坏掉了。”
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完整的刑侦法则,更没有现代的高科技作为辅助,破案率极为低下,可能存在的痕迹又被官兵给破坏掉,确实让这案件的调查难上加难。
陈竞大为失望道:“这么说,走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
沈辰却道:“这倒不然,我虽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但却推断出这盗贼的身份有三种可能。”
“哪三种可能?”陈竞好奇道。
沈辰便答道:“其一,这无影盗贼并非一人,乃是一个组织严密,拥有着众多高手的盗贼集团,而且不止如此的是,对方必定在官府中藏有眼线,甚至是主掌大局,而后安排人以护院身份进入到目标家中,盗取钥匙,尔后里应外合,这样子才可能把事情做到这样天衣无缝的地步。”
陈竞听得恍然大悟,惊叹道:“如果真是这样可能的话,那这盗贼集团的庞大程度简直难以想象啊。”
沈辰颔首道:“正是,但这个想法连我都认为未免太过夸张,毕竟这盗窃之事涉及各个县城,而且发生的频率相当高,若然要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难度相当大,所以这个可能反倒是可能性最小的一个。”
陈竞也微微点头,又问道:“那第二个可能呢?”
沈辰便道:“这天地间有着各种奇闻异兽,它们拥有着各种人类难以想象的能力,虽然它们大多生活在人迹罕见之地,但机缘巧合之下,也有一些进入到人类社会中。我曾听先生讲起过,有些异兽专食矿藏之物,它们的嗅觉相当灵敏,能够察觉到大量金银聚集之所,更为之所吸引,这样一来,便可以解释为何那些大户人家藏银之所如何隐蔽,最终都会遭窃,而这些东西食量极大,要吞下十几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