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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各报开售·几乎都是围绕倭国的事务,其中有不少听证厅里的发言,都已刊载·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倭寇从前种种的斑斑劣迹。
直浙上下,已是弥漫了一股同仇敌忾的气氛。
与此同时,在半月之后,一个骇人的消息传来,一艘途径倭国海域,前往朝鲜的商船遇袭,船只沉入大海,船员不知所踪·消息一传到直浙,立即炸开了锅,严惩凶徒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几个倭国的商行直接受到了冲击,倭国位于杭州的一处地点里,外头已是人山人海。
虽然现在没有派驻使节的习惯·不过由于交往的必要,还有商贸交往之中的诸多协调问题,倭国官方早已在杭州派驻了一个使臣,只是并没有具体的权限,这位叫毛利恒的倭国使臣,此时已是面如土色,外头人山人海·人头攒动,若非巡捕倾巢而出守卫在外·只怕此刻,这些人就要冲进来,将他碎尸万段了。
突然传出船只洗劫的消息,毛利恒第一个感觉就是不对劲,加之本来直浙就有反倭的情绪,使得事态一下子失控,他在杭州已有两年,虽然在倭国,有许多轻视大明的言论,比如说大明虽是天朝上邦,可是并不商尚武,甚至有倭人放言,十万倭军,就可覆灭大明之类的豪言壮语,可是毛利恒却没有这样的乐观,越是在直浙呆的越久,他就越是深知这里的可怕,数万正在操练的新军,还有无数的舰船,数以千万计的雇工,堆积如山的财富,只要一旦动员起来,后果就是灾难性
因此毛利恒屡次书信与国内往来,书信之中都是反对锁国派的恣意胡为,甚至认为,假若任由事态发展,将会遭致灭顶之灾,可是岛内的情绪,却非他所能左右。
现在……终于玩崩了。
毛利恒第一时间,就是命人前去巡抚衙门投递名刺,希望得到浙江巡抚的召见,将事情澄清,甚至愿意代表倭国,查清事情原委,若果有倭人牵连,必定严惩。可是显然,名刺递了去,却是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
再加上外头的情况,为何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其实想一想,毛利恒就意识到,这一切可能都是安排好了的,一切都是蓄意为之。
他的心顿时跌入了冰窖之中,面如土色。
他突然有一个预感,皇国此次,只怕在劫难逃,因为根据种种的迹象,大明朝廷的动向或许未明,可是在这直浙,显然已经有大动干戈的打
毛利恒犹豫再三,最后立即草拟了一封书信,书信很简单,是让岛内立即做好准备,同时希望皇国能以国事为重,立即派出使节前往北京,尽量说明原委,让大明朝廷,来约束直浙这边日益膨胀的野心。
毛利恒的做法是相当明智的,只是明智归明智,他未必认为这有什么作用,或许书信一到,岛内的各大名们,还有占据优势的锁国派,已经巴不得奋力一战了吧。
他心里叹了口气,苦思良策之时,这时候,有人进来了。
人是巡捕们放进来的,乃是一名海路安抚使司的武官,这个人毛利恒打过一些交道,正是特地从双屿港赶来参与政协会议的这王直,王直穿着一身戎装,还有一件钦赐的麒麟服,这件麒麟服,还是去年的时候,因为清除倭寇余孽有功,天子特地嘉许赏赐,平时都舍不得穿,今日却是穿在身上。
毛利恒连忙迎上去,道:“王大人有失远迎。”
说起来王直和他的关系不错,毛利恒曾在双屿港呆过一些时间,所以私下有不少交情。
王直却是面无表情,道:“事态紧急,闲话少叙,本官奉命前来,是特来通知你的。”
毛利恒心里打了个突突:“通知,通知什么?”
王直道:“鉴于贵国目中无人,拒绝通商,毁坏我大明合法商港,焚毁海路安抚使司货栈,屡教不改,多次规劝亦是变本加厉,又袭击我大明商船,海路安抚使司与直浙各地巡抚、知府会商,决心对贵国倭寇予以肃清……”
毛利恒吓了一跳,道:“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
王直不耐烦的打断他道:“事情已经十分明显,是倭寇行凶,而贵国纵容包庇,既然你们不剿,那么只好海路安抚使司来剿,海路安抚使司奉命剿贼,其中重中之重,就是清除倭寇余党······”
毛利恒感觉到无力,却仍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能否给予一点时间,我愿意上呈回国,让本国诸侯清剿倭寇。”
这是毛利恒最后一颗救命稻草,如果王直同意,他无论如何都要回到倭国去,想尽办法交出一些所谓的‘倭寇,出来。
王直面无表情,道:“很好,我这里,恰好有一些倭寇的花名册,你若是将这些人的人头敬上……”
毛利恒几乎已经听不到王直接下来的话语了,飞快的接过花名册去看,这一看之下,顿时身如筛糠,因为花名册之中的所谓倭寇,接近半数,都是一些锁国派的头目,其中有皇族,有大名,甚至有不少高僧,这些人,都是倭国的重要人物,足足一百多人,都是举足轻重。
为了平息大明怒火,将这些多人交出来,可能吗?
绝无可能!
毛利恒心凉到了极点,无力的将花名册垂下。
王直冷笑,道:“怎么样,先生以为如何?”
毛利恒抬起眼睛,道:“倭国乃是大明藩国,虽非永不征伐之国,可是平时的岁贡,也都及时,两国一衣带水,乃是盟邦,上国为何苦苦相逼?”
王直正色道:“正因为一衣带水,所以不忍贵国被倭寇肆虐,既是上国,就更应当承担责任,替你们剿灭贼寇,这即是为了大明的安宁,对贵国也很有好处。”
这简直就是歪理,不过所谓强权即是公理,反正嘴巴在你身上,他咬死了这些人是倭寇,大明是协助倭国王庭平寇,道理上依旧牢固的很,你能怎么说?
毛利恒脸色苍白如纸,道:“既然如此,那么只好兵戎相见了。”
王直笑了笑,道:“如果毛利先生希望驻留于此,我们会保障你的安全,假若你要回国,海路安抚使司也有义务将你送回,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毛利恒道:“我要去北京。”
王直不置可否,道:“悉听尊便,若是先生信任我们,我们可以派船护送,以免先生发生危险。”
毛利恒以为,自己吓唬一下去北京,对方会服软,可是见对方无动于衷,知道自己就算去告‘御状,,人家也早有应对了,只得苦涩一笑,道:“好意心领,不必客气。”
第二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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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章:威慑()
最后的通告之后,事情已经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当义愤填膺的人围住了倭人使节的宅邸,此后王直出现,再之后官府颁布了文告之后,有一些人,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这些人正是各国官方或者非官方的使节。
按理,使节就是使节,绝对是官方认定,授予了官职,绝无可能是野路子出身,只是大明眼下是情况特殊,朝廷与各国的交往,往往都在藩贡体系的层面,大明朝讲究德泽四方,因此务虚的多,务实的少,你若是掰着指头跟人家说金钱往来,说买卖,多半礼部和鸿胪寺的诸公们少不得要对你翻白眼。
跟大明朝廷打不成交道,还有什么人可以打交道?新政出来之后,直浙地区一下子成了焦点,表面上,这只是大明一隅之地,可是偏偏,人家和海路安抚使司,掌握了贸易经济往来,甚至某种程度,还决定了许多邦国的兴衰,这个时候,你要不要派驻人员,随时和人家交涉?
只是无论是直浙总督衙门还是浙江巡抚衙门,又或者是南京六部,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圆滑,圆滑的意思就是绝不会授人以柄,各国的使节都跑来杭州,每日和直浙的地方衙门交涉,这还了得,这么多御使都眼巴巴的盯着,就等着你倒霉,巴不得找个由头给你来两板砖,假若乐于接受,这就是有病了。
因此,一种新的体制出现,即所谓各国派出了使节,却不承认这些使节的身份,这些人往往都是各国的贵族。或是皇族或者是实力派的亲信,或是以番商的身份,又或者是游学的身份,统统聚在杭州,结交直浙官员。疏通关系,同时建立联络点,给本国的一些来往人员提供一些便利。
这些使节在杭州,往往一呆就是数年,而故国给予大量的经费,也给予他们一定拍板的权利。日子过得好不潇洒。
可是好日子之下,却也隐藏着暗潮。
大明朝这些年疯狂的倾销货物,贸易不断壮大,此时已经影响到了许多番邦的方方面面,就以安南国为例,原本大明朝对安南的影响。只限于所谓的藩贡体系,安南承认大明乃天朝上邦,大明承诺安南为永不征伐之国,隔三差五相互遣使,今日你来宣读上邦的一些旨意,明日我来上贡换取一些赏赐,表面上其乐融融。其实还却是相互疏远。
只是现在不同了,海路安抚使司大量的货物出现在了安南,引起安南达官贵人趋之若鹜,大量的纹银外流不说,安南本土的一些生业也遭到了灭顶之灾,与此同时,为了扩大贸易,安抚使司又购置土地,在安南国建设港口,修建货栈。吸引不少安南贵族以及商贾与他们做买卖,合伙的在安南国大笔的挣银子,其实表面上,这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吃亏的永远都是安南国的下层人物。而某种意义来说,达官贵人们有了更多的明朝货物选择,甚至还可以合伙与海路安抚使司一起发财,可谓是一举两得。
可是实际上,在安南国内,也照样有反对派,而且气势不小,至少安南国王就隐隐是这些反对派的支持者,只不过不敢公开而已。
之所以如此,道理也很简单,因为大家发现,随着海路安抚使司的到来,大明朝在安南的影响逐渐加深,大明商品抵达之后,迅速形成了风尚,同时也让安南内部,许多中小手工业者破产,而随着商品成为所有人青睐的对象,文化和其他的影响也在与日俱增。
其实在文化上,大明对安南一直都有影响,比如说在上层贵族之间,就以能说汉话和书写汉字为荣,至于圣人的经典,也早在安南传播,流传也是不浅,甚至安南国的官方体制,也大多借鉴了明朝,不过交流只限于如此,山寨嘛,能用就好,也不必去追根问底,研究这原创者是谁。
可是现在不同了,因为海路安抚使司的出现,真正开始影响到了安南,在安南国内,由于商品的畅销,致使相当一批人对大明的观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一方面,他们开始极度的崇拜大明朝,从前被废止的汉语又逐渐开始流行起来,甚至一些贵族,以说汉语为荣,在家里和子弟交流,也摒弃了此前的越南语,从前规定的官方文字,也不再被人遵守,至少许多大臣之间,索性用汉字修书通信。
更可怕的是,由于海路安抚使司和一些达官贵人的联系紧密,比如海路安抚使司的货物,往往许多某些人经销出去,而这些人某种程度上成为了海路安抚使司的代理人,毕竟这么大块的肥肉,其中的获利可想而知,一般人是绝不可能触碰到的,能触碰到的,都是在安南有绝对影响力的人物。
得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