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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昂道:“木师伯放心,这庚金玄铁矿的事儿包在弟子身上了。”
木桑子面色忽然凝重,道:“你孤身前去嶂州五郡探路,定要记住八个字。”
“师伯快说。”
“遇险自保,逢危当弃!”
头顶骄阳似火,苏子昂收回念头,打出法诀,踏上雪宸剑,雪宸剑如惊龙般光芒灿烂,沿着官道向城北一路急遁而去。
沂县城外有一条澜天大河。
澜天大河蜿蜒盘旋,宛如一条碧绿腰带,贯穿嶂州五郡,嶂州五郡民间有个传说,澜水深处有神仙。
澜水大江以北是古夏王朝剑南郡。
五郡和剑南郡隔江相望,中间有一道长长的铁索桥,连接两地陆地交通。
据沂县当地人说。
三年前,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铁索桥轰然断毁,原来通向剑南郡的陆地交通由此折断,大宗货物只能通过澜天大河航运。
。。。。。。
一道剑芒掠空而来,绚烂璀璨,在一处悬崖边上凝形,苏子昂跳下雪宸剑,俯瞰脚下澜水大河。
夏天的澜水大河,波光粼粼,安静碧绿,一股凉嗖嗖寒气从崖底直冲而上。
从苏子昂到对岸峭壁,约在十余丈距离,两边岸上,均贮立四头小山般石牛,一头石牛足下,都系有一条腰粗黑铁索,从中间被斩成二段。
苏子昂走近两步,探头向崖下张望。
铁索垂下悬崖的草丛中,看不到头部,以这根铁索粗细,除非组织大队人马,否则根本无法将其拉起,而剑南郡和濮南郡驿报中,只说这铁索桥断于天灾。
“且下去看看,不知是否和云先生推断一样?”苏子昂催动法诀,御起雪宸剑沿着铁索向悬崖下方落去。
铁索虽粗,却只有几丈远,雪宸剑片刻便到。
断口处锈迹斑斑,却十分平整,似被巨斧一下下对准同一个位置一直砍,苏子昂暗自揣度,凭自己修为,纵有巨斧在手,也难耐铁索如何,要凭空砍断这悬空铁索,最差也需化神武修的实力。
稍后,剑芒冲天而起,直奔沂城县城方向而去。
午后沂县内有了一丝丝活力,一群群乞丐、小孩和狗趴在阴凉处,避让着炙日暑气,看着苏子昂一袭白袍慢慢走过。
城中大多是低矮的一层宅院,二层楼阁不是茶楼便是酒馆。
苏子昂向前走了片刻,左边出现一家二屋楼,楼门口挑了一个布幡子,上面写了一个“茶”字。
哗!
头顶上方一片白光一闪,当空罩下,却无丝毫力量,苏子昂脚下一旋,似闪了一个趔趄,白光哗啦落地,却是一片沸水。
“憨娃,你是从那蹦出来的猴子?”
苏子昂顺着声音向上一看,头顶二楼露出一张男子方脸,他脸上坑坑洼洼,搽着一层薄薄劣质胭脂粉,双眼暗淡无神,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呆娃子,这位是沂县一哥张公子,还不一楼跪拜?”一张黝黑男子圆脸出现在绿衫男子身边,小眼中精光闪闪,故意拧眉瞪眼,装出一会凶神恶煞的模样。
苏子昂一愣,但以他眼下修为,早不明所以,却不至对二名恶少动气,当下微笑一拱手,道:“张公子有礼,在下这便上楼拜见。”
张公子哈哈一笑,立刻缩回身子,一整绿衫,道:“朱老二,给这个外乡憨娃子想个节目,耍他个乐子玩玩。”
“大哥放心,保证让你笑。”朱老二小圆眼转来转去,开始想节目。
半盏茶后,楼梯连个响都没有。
张公子望了楼梯口一眼,眉头一皱,嘴角一斜,脸上白粉登时掉下一圈,他恶狠狠的说道:“哥改主意了,等他上来,好好修理他一番。”
朱老二迟疑说道:“大哥,他是不是跑了?”
“他敢跑?”张公子一声尖叫,脸上白粉又掉了一圈,他身体蓦然站起来,向一楼奔去。
朱公子立刻跟上去,一边跑,一边向一群奴仆挥挥手,叫道:“快去看好戏了,都快跟上趟儿。。。。。。”
本章完
第60章 讨打()
苏子昂逗完二名恶少,穿过茶楼,一路打听着,向沂县县衙奔去。
街面上路人稀少,几名百姓均光着脊背,脚穿木屐,低头匆匆而过,整个县城给苏子昂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县衙十分破旧,大门半掩,一架斑驳大鼓孤零零竖立在大门边,上面落满灰尘,门口无人值守。
苏子昂找了找,没找到鼓棰,他只得掐个法诀,灵力轮飞,隔空向大鼓一阵连弹。
咚咚。。。。。。。
半天后,一名黑衣捕快从县衙内拐出来,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问:“何人击鼓?”
苏子昂道:“在下击鼓。”
黑衣捕快见苏子昂一袭白袍,腰扣玉腰,态度略显友善,道:“这位公子请进来吧,县令大人在大堂见你。”
大堂内一名绿袍县令歪坐在案后,瘦脸圆眼,面貌颇为精神,见面径直询问。
“你是秀才?”
“不是。”
“既不是秀才,定是商人,为甚不穿黑衣?见本官而不跪,一看你就是一个刁民。”县令大人厉言赫赫,看来想给苏子昂一个下马威。
苏子昂正欲回话,忽然听到一阵嘈杂脚步声向县衙中奔来,中间挟杂着吆喝声。
张公子率领朱老二等人一窝蜂般冲进县衙,扬声叫道:“孙世伯,侄儿来看你了。”
孙县令嘿嘿一笑,道:“今儿本老爷这午觉是睡不安生了,你小子为何事而来?”
“为这憨娃儿而来。”张公子向苏子昂呶呶嘴,目光乖戾。
“胡闹,你带人冲进县衙,眼中还有王法嘛?”孙县令稍微坐正,摸了把脸,斥责道:“快出去,休要欺人太甚。”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看着苏子昂,道:“你这刁民无端跑来扰老爷春秋清梦,可有甚要事?”
苏子昂摸出铜制腰牌,道:“奉本朝奕王殿下口喻,有事问你。”
孙县令验明铜制腰牌,又听清苏子昂的话,圆眼中立刻睡意全无,起身跑出官案,望头便拜。
“沂县县令孙伯元参见游击将军!”
苏子昂袍袖一拂,将孙伯元托住,笑道:“本将只是一名武职散官,孙大人休要多礼。”
“苏将军来到小县,所询何事?”
“奕王殿下奉诏巡查嶂州五郡,提调五郡一切军政大权,现令本将军前来传下口喻,令孙大人一个月后征三千民夫备用。”
孙伯元恭敬答道:“下官接命。”
张公子一见孙县令态度,心中一阵发虚,趁二人说话之际,低头蹑手蹑脚向堂外奔去,奔到堂门外时一切安全,他大松了一口气,嘀咕一声:“什么狗屁苏将军,还是憨娃儿一个。”
“张公子,本将军以慈悲为念,不计你的小恶,你一定偏要找死?”苏子昂的声音忽然如鬼魂般在张公子耳边响起。
五行中坎水为耳,水系道法修练至元婴境后,随着修为提升,先聪于耳,苏子昂原本没想搭理一名乡下恶少,但张公子一句恶言令他改了主意。
一道晶莹水箭匹练般飞来,将张公子瞬间提回,摔在地上。
张公子头晕眼花,犹自不服,大叫:“我爹是沂县首富,你敢咋地?”
苏子昂懒得搭理他,问:“孙大人,辱骂朝廷命官,按律何罪?”
“罚苦役三年,打三十杖!”
“那若侮辱钦差特使呢?”
“这个。。。。。。按古夏律,应斩首示众。”孙县令额头一片冷汗,伸足猛踢张公子,吼道:”还不向苏将军认错,按律斩首示众,懂嘛?”
张公子一看孙县令面色,立刻忘情大叫:“苏将军饶命,小侄给你老人家认错。。。。。。”声音十分凄怆。
“闭嘴,本将军可担不起你这么大的侄子。”苏子昂道:“本将军出身道门,首遵慈、俭、让三宝,念你只是小恶,罚打三十杖,让你长长记性。”
孙县令松了一口气,向六名捕快一瞪眼,吼叫:“还不将这不懂事的娃子拖下去打三十杖。”
“诺。”六名捕快冲上来将张公子拖下。
“孙大人。”苏子昂眼珠一转,道:“本将军耳背,你可不许糊弄我,打屁股的板子声要响点儿。”
“苏将军要听打腚的响儿,都用力打。”孙县令嘴角一咧,大叫:“都别省力气,狠狠揍这不长眼的兔羔子,给他留口气就成。”
堂外立刻响起一阵啪啪击肉声。
“孙大人,稍后奕王殿下会派千牛卫来沂县修复铁索桥,张公子和朱公子两人必须在民夫中间能与劳作,若少了一人,休管本将军不讲君子之德。”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孙大人,你可听说过赤衣社?”
“略知一二,嶂州五郡盛传一首歌谣,不知苏将军有无听过?”孙县令不待苏子昂回话,径直说:“天遇赤衣,日月无明,地遇赤衣,寸草不生,人遇赤衣,九死一生。”
“哦,九死一生,竟还有一生?”
“老实听话的生。”孙县令解释道:“据说赤衣社的人有移山倒海之术,能飞天遁地,他们给嶂州五郡的山匪水寇定下五不抢规矩,违者必杀,遵者放生。”
苏子昂感觉自己开了眼,问道:“五不抢都有啥?”
“一是车夫船夫不抢,二是货郎夫和赌徒不抢,三是医者和僧道不抢,四是客栈不抢,五是光棍和办喜丧事不抢。”
苏子昂略一分析,笑道:“对他们有用的和油水少都不抢,还能赚个仁义名号,确实不错。”
他看看孙县令,问:“孙大人方才说赤衣社给山匪水寇定下规矩,看来贵县山匪水寇不少?”
“何止不少,出了县城遍地皆是。”孙县令一声叹息,道:“本县城北原有一条铁索桥经过,来往商贾众多,数年前铁索桥一断,百姓断了财源,便只能白天为民,晚上为匪。”
“孙大人放心,铁索桥马上便修通了。”苏子昂给了一个定心丸,笑道:“本将军告辞!”孙县令只觉眼前一花,苏子昂已凭空消失,他奔到大堂门口,只见天空骄日悬空,大街上空空荡荡。
孙县令回过头,急声询问:“张公子呢?”
“孙伯父,小侄在这儿呢。”张公子被四名捕快抬进大堂,屁股一片血红,呲牙裂嘴。
“痛嘛?”
“痛死小侄了,孙伯父你是一县之尊,在咱地盘上,咋那么听那个憨娃儿的?”
“孩子你读书太少了。”孙县令一脸苦笑,道:“奕王殿下奉诏巡查五郡,有便宜行事之权,苏将军身为特使,若真想杀你,不必审你等秋斩,直接砍头,懂了吗?”
张公子心中忿气腾腾,勉强道:“懂了一点。”
“孩子你别不服气,你感觉你爹在沂县算个大人物,在奕王特使面前,他连根小草也不如,眼下懂了吗?”
“懂了懂了。”
孙县令看看张公子,道:“苏将军有令,一个月后必须见到你。”
“一个月后还需见他,却是为甚?”
“一个月后朝廷征用民夫,苏将军有令,你和朱老二必须参加劳役。”孙县令看看张公子,说:“你若不怕满门抄斩,天下追捕,大可私下逃跑。”
“哎哟。。。。。。。”张公子直接晕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