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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苏子昂顺势将金依蕙玉手抓在掌中摩娑，继续说：“秀水峰就象个大囚笼，师姐就象笼中鸟，笼中鸟每日盘算吃食，师姐每日盘算斩除心魔。”
略一停顿，他又说：“师姐以往曾是师门天骄，如今竟无法斩除心魔，焦急之下，自傲变成自卑，雪上加霜，如今心魔更重。”
“嗯。”金依蕙心中柔软，又想起生之卑贱，卑如尘埃八个字。
“师姐不怕。”苏子昂伸手替金依蕙拭去眼角泪花：“其实你没有那么坚强，离开秀水峰，天下也没几人认识金依蕙。”
苏子昂伸手拭泪时，金依蕙脸一侧，似要躲避，最后却任由苏子昂将泪水试净。
“苏师弟，你说的这些我懂，但不知如何去破。”
“师姐你错了，原本既无，何必去破？”
“那我如何不想？”
第二百零三章 主人（）
“听我安排就行。”苏子昂故意卖了个关子，他掌中忽然祭出一柄宽背薄刃的灵刀。
此刀一出。
洞府内杀气森森，镔纷绚丽。
金依蕙星眸一亮，愕然道：“下品道器，那来的？”
“陇南郡三清教月鸿真人的遗物。”苏子昂略一挥舞，刀身幻变千万碎影，他介绍道：“刀光一闪，连人影也可斩碎，这刀名叫碎影。”
他将刀背反转，递给金依蕙，道：“师姐喜欢用刀，这刀送给你。”
金依蕙将碎影刀接过，只见碎影刀柄似龙尾盘卷，锋刃飞金流彩，纹路间隐隐渗出一条条红线，象是云霞，似是血纹
“这刀太贵重，我不要。”把玩片刻后，金依蕙将刀背反转递回，目光恋恋不舍。
苏子昂直接说道：“金师姐，这是我从一名女匪头子那儿抢来的，专门给你抢的，又冒这么大雪赶回来，你一定要收下它。”
“你跑这么远回来，便是为了送这柄碎影刀？”金依蕙心头一片赤热，面上登时神采奕奕。
苏子昂笑道：“送刀只是一部分，主要是为了帮你斩心魔。”他嘘声道：“师姐现在不要问斩心魔的法子。”
金依蕙翘起嘴角一笑：“什么女匪头子，竟持有三清教月鸿真人的遗物。”
“嶂州郡有个女山匪头子，叫吃人妖精冯欣欣，这刀是她的。”苏子昂便将冯妖精的故事大略一说，却没说被鹤先生深夜追杀这一段。
“你为甚不叫上青瑶和卓师姐一起去？”金依蕙说完，星眸一转，立刻想明其中原因，她垂头捻捻衣衫，片刻后轻声问：“你为甚对我这般好？”
洞内寂静如灭，夜明珠光华斑驳，隐约可见金依蕙脸颊陀红，胸脯起伏，这是她第一次在苏子昂面前露出小女儿娇羞神态。
苏子昂道心一荡，心中没来由的想起知夏，他答道：“我初上太华时，每次有危险，总是你冲在前面保护我，我对你好是应当的。”
金依蕙轻声道：“我时对你好，是因为青瑶，不是有意为之。”
“我知道。”苏子昂呵呵一笑：“我在山下每次遇到凶险，第一件事会想，金师姐尚未晋阶元婴，我要顶住。”
“这是什么怪话？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金依蕙忽然展颜一笑，伸手将碎影刀接过去：“这刀我确实喜欢，这心意我留下了。”
苏子昂松了一口气，立刻转移话题：“我不在洞府，门口这雪是林珂儿和于晗扫的吗？”
“是马小曼扫的。”
苏子昂“哦”了一声，无奈说道：“这位师妹有点傻。”
“她为甚要天天替你打扫洞府？”
“凌云训期间，有一次她因为尿床，要跳摘星楼，被我和青瑶师妹救下，便一直这样。”
金依蕙道：“哦，她倒是挺讲义气的，人不错。”
“师姐，我这次回山，先要去掌教真人那走一趟，还要去华清城中走一趟，你不下山陪陪我？”
“不晋境元婴，我不出太华山。”
苏子昂想了想，笑道：“不出太华山，你陪我去华清城便成了。”
“那好吧。”金依蕙终于应了下来。
翌日破晓。
苏子昂一大早先去太华殿面见金昆子，将嶂州最近发生的事大约说了一遍。
金昆子决定，明年开春派二百名凝元境内门弟子去鬼方郡历练
从太华殿出来后，直奔华清城常府，见了一下于夫人，给她留下一千两银子和五十两金叶子。
朝霞满天，风卷雪花。
苏子昂又赶回翠竹林洞府。
马小曼秀发如墨，一袭白袍俏立在一片翠竹下，见到苏子昂后登时面色绯红，施了一个万福礼。
“马小曼参见主人。”
“你乱叫什么？”苏子昂恼怒喝道，又见马小曼肩上已然湿透，不禁心生怜惜，道：“你怎么在这儿站着不走？”
“我看到主人留在地上的脚印了。”马小曼怯生生的指指地面。
苏子昂略一思索，问：“你站这小两个时辰了？”
“嗯。”
“天上下雪，雪渗你脑子了？”苏子昂连忙打开洞府石门，将马小曼放了进来，点燃南明莲木，洞府中登时有了融融暖意。
马小曼神情局促，垂头站在洞府中，用脚尖轻轻蹭着地面。
“马师妹，你请坐。”苏子昂拍拍黄花梨木躺椅。
马小曼轻步过去，半侧着身子坐在躺椅上，神情局促不安，嘴角却荡漾着一丝笑意。
“喜欢在秀水峰修道嘛？”
“嗯。”
“你的梦想是什么？”
马小曼一愣，显然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她依稀记得苏子昂的愿望是飞渡灵界，便说：“若主人想飞渡灵界，小曼生死相随。”她口气坚决，似在发誓。
苏子昂道：“放着好好同门不做，为甚要一口一个主人？”略一停顿，他轻声询问：“能不能告诉我真正原因？”
“其实我只是自己愿意。”马小曼一声浅笑，站起来说：“主人体要误会，我不图你什么，只求你有时和我说说话而已。”
苏子昂问：“你要回去？”
马小曼反问：“主人要留我？”
苏子昂摇摇头，道：“不留。”他拿出五块灵晶，找出一件道袍一裹，说：“既然选择修道，就不要三心二意，先冲击凝元境，能使用乾坤袋和会一门神通再说。”
“多谢主人赏赐。”马小曼毫不犹豫的收起灵晶。
苏子昂指点道：“这是上品灵石，二天可吸食一片，到筑基后期一天吸食一片。”略一停顿，他又摸出一根年份较少的神摇芝，说：“分一百片，泡水喝。”
“多谢主人指点。”马小曼拎起灵晶，向洞府门口奔去，站在洞府外探进头来，问：“主人下次何时回来？”
“没准。”
马小曼忽然碎步走回，在苏子昂面前盈盈跪拜，道：“方才奴儿一时紧张，少了礼节，主人莫怪。”
“你？”苏子昂连忙一闪身，却已受了马小曼半礼，只听马小曼浅声一笑，轻步奔了出去。
苏子昂无奈摇摇头，喃喃说道：“她一定是病了。”
第204章 游历（）
半个时辰后。
苏子昂和金依蕙出现在南山门，守门赵师兄大鹰勾鼻子一翘，笑问：“苏子昂啥时回山了？”
“赵师兄早，我昨日回的山。”
“这是要去华清城？”
“是的，赵师兄回见。”
凌云训以前，苏子昂猎妖三人组几乎每天都要从南山门进出，双方十分熟悉。
山下的华清城一片银装素裹，气势恢弘，在朝日下熠熠泛光。
金依蕙一路上裹紧身上的灰色毡衣，不出一声，一直走到山根，才低声道：“我要回山了。”
“再向前走二百步，到城门那你就回去，行不？”
“嗯。”
天气寒冷，城门前空无一人，一大股冷风从幽深的门洞中“呼”的吹出，挟着残雪飞舞。
金依蕙又停住了脚步，苏子昂笑道：“好吧，金师姐你真要回山了？”
“嗯。”
苏子昂伸手拉起金依蕙的手，道：“金师姐，心魔原本不存在，你愈想去斩，它会愈强大。”金依蕙刚点了点头，只见苏子昂忽然抬头望向背后，诧异道：“李师姐你来了？”
李明娟从前年从洛都回山后，一直在小灵山中冲击化神境，金依蕙见苏子昂惊问，扭头一看，眼前却空无一人。
“你？”
一股灵力倏地击来，温柔如水，却毫不留情，将金依蕙一击晕厥。
苏子昂弯腰将金依蕙扛在肩上，大步走进城门，一边走，一边笑说：“金师姐，你人都成笼中鸟了，啥道也修不明白，还是让我带你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许久以后。
金依蕙从摇晃中苏醒，发现自己置身一个暖帷内，帷内四壁以明黄色锦绸包裹，富丽堂皇，脚底一个炭盆中炭火正旺，香味缭绕。
暖帷外传来风声，马蹄声，和车夫吆喝声，这竟是一辆大马车。
“金师姐醒了？”
“你？”金依蕙眸蕴怒意，娥眉紧蹙。
苏子昂伏过身来，笑呵呵的说：“师姐莫怒，修道修道，修的是心，你天天憋在秀水峰上苦修，心魔只会愈重，不如下山散散心。”
“哼。”金依蕙闭上眼敛，她生性倔强，从不会主动求人，驴子可以死，但架子不能倒。
苏子昂想了想，开始放大招。
“金师姐，青瑶在鬼方喂了二十多头大象，这些家伙特能吃，一头一天能吃五百斤草料，师姐们都说这群大象早晚要被青瑶饿死。”
“金师姐，我在老林中认识一批古族人，他们个头比我们高二个头，咱个个没长脑子，一直叫我山神爷。。。。。。。”
“金师姐，在嶂州，有个化神后期修士追杀我，我跑，他追，整一个晚上。。。。。。最后我引发雪崩，藏在大雪堆中二天才脱身。”
说到最后一件事时，金依蕙气息忽然沉重，眼皮快速转动，心情显然已被苏子昂说的故事感染。
“知道那化神修士为甚追杀我吗？因我得罪了他的老相好冯妖精。”
苏子昂抬手一挥，一片灵力飞出，解开金依蕙身上禁锢，道：“冯妖精名头大，传闻吞吃男人精魄，她的经历就是传说，她的淫光无人敢视，因为会灼伤人们崇拜的眼晴。”
金依蕙嘴角一翘，忽然问：“你带我去那？”
“去鬼方郡太守府看大象。”苏子昂立刻给金依蕙找出一个不容推辞的借口，说：“最主要看师尊，你不想师尊么？”
“想。”不论金依蕙如何冷傲，这个想字必须说，她揭开车帘向外一看，只见长空一色，晴日千里，不禁说道：“好风景。”
金依蕙不能御剑，此去嶂州有二条路。
一是顺碧水大江走水路，二是从一鸡鸣三郡进入江南郡，沿着河汉沼泽到巴东郡，最后穿过巴掌山到嶂东郡。
“金师姐，你选那条路？”
“随你。”
“我怕大雪封江，咱走旱路吧，赶到鬼方郡，正好和师尊一起过年。”
“嗯。”
一鸡鸣三郡山路崎岖，两人弃车步行。
金依蕙除了听苏子昂说东道西，便是抚摸碎影刀，眸蕴妩媚，象在抚摸情人的手，只可惜凝元境发挥不出下品道器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