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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好如此了。”真人道。
岂料隔墙有耳,凌无灵见羽晔哥哥运功调息,恐有人妨碍他,一人站在居室外面为他护法。羽晔的居室紧邻真人禅房。刚才两人的谈笑,无灵听得清清楚楚。她想,羽晔哥哥伤势不轻,要想他早日复元,自己何不去一趟长白山。虽然路途遥远,也正是她练习“无影幻风”
的绝好时机,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为了羽晔哥哥,自己跑—道路又有何妨。小姑娘哪里知道,仅仅是路远,老哥哥何以会束手无策,这中间有多少意想不到的困难,关山险阻谈何容易。
也是她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心里怎样想就怎样做。
当下,背着老哥哥与老道闲话长白山之事,巧妙地打听到了长白山的大致路线,也不与人商量,偷偷易钗而弁。临行,匆匆与蕙姐姐说了几句,无非是要姐姐尽心服侍好羽晔哥哥,日后做妹妹的再行报答,云云。
待尹继维等人知晓,已去了几个时辰,追之不及。尹继维急得顿足。
“小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武功高强,恐不碍事的。”顾全安慰他道。
“她武功虽高,一个女孩子独行在外,多有不便,何况长白山地处北国,天寒地冻。即使到了那里,现下正是夏末秋初的时候,不是挖参的季节,一时又到哪里去找人参呀,唉!”
马鸿凡也急起来了。
“她既有此心,也难为了她!”尹继维无可奈何地说道:“看她的造化吧,或者是吉人天相也未可知。好在现在天气不冷,不至受冻。”
“只能这么说了,”马鸿凡附和着说:“帮主何不飞鸽传书,请北方‘丐帮’的人帮她一下。”
“我何尝没有想到,只是出了山海关,已非北方‘丐帮’的地盘。她已得羽晔‘无影幻风’轻功的真传,奔行神速,恐怕飞鸽传书,也快不了她多少,照顾得了她吗?只是,这孩子任性,心急火燎的又怕她惹事生非,真要能避开事端,一心施为,倒也无所谓……”尹继维急急说道。
“依老朽看,”清云真人笑了笑,说道:“这个娃娃极有心机,对大侠一片真心,决不会闹事的。只是,诸位切切不可对谢大侠吐露真言,以免扰了他的心神,有碍疗伤。”
“前辈言之有理!”马鸿凡点了点头,道:“我们异口同声,只说她受师命召唤,下山去她师父那里,料谢大侠不会疑心的。”
放下这里众说纷纭的事,单表小姑娘凌无灵一人离开“清云观”,施展“无影幻风”轻功,独施神威,奔行如飞。走济南衡水,不几个日子过了天津卫,待过了山海关直趋奉天。
沿途晓行夜宿,专找寺庙庵庙借宿,尽寻老太老妪问路,避开人多处,尽寻荒野僻径。
也不理会别人的聒噪,尽施“无影幻风”轻功。为了一个信念,她的性子变得异常温和,与人见面未语先笑,她本是花容月貌的女子,女扮男装之后,俨然是个美少年,人见人爱,她又多是与姑娘,大姐、老妪打交道,别说出事,连口角也未发生。走了几千里路程居然一帆风顺,算是得小姑娘事谨小慎微,加之北方人热情,待人和气,给了她许多方便。
到得通经,已近长白山。无灵这下作了难。不要说如何寻觅人参,连人参是什么样儿,她也浑然不知。只听说长在长白山上,恐怕遇到了人参也不知道。何况,长白山连绵数百余里,人参又藏在何处?她想,只好爬到最高的山上再说。
可怜北国天寒地冻,虽是初秋,山顶仍然白雪皑皑。她发动“九幽阴气”施出“无影幻风”轻功,并不觉得寒冷。止住身形,仍有寒意。她还没有练到谢羽晔那般寒暑不侵的至高境界,更何况一路晨霜带露,艰辛无比,身体够疲累的。饶是她内力雄厚,也是难熬。
看见山腰上有几人腰缠粗绳,在悬崖边往上爬,不知干什么。一时好奇,止住脚步观看。
“小伙子,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望着她问道。
“我……我在这里玩玩!”无灵一时不知所措,喃喃地随口答道。
“姑那巴子!什么地方不好玩,你跑到这长白山顶上来了,定是踩盘子的小胡子!”旁边一个高大的年轻人,声如洪种大声吼道。他一口东北话,说得又快又脆。无灵听不太清楚什么“踩盘子的小胡子”,只知道他说自己不该到这里来玩。是啊,明明自己失言,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玩呢?连忙转口说话。
“这位大哥,我是为了给家兄治病,远道千里,来长白山找人参的。”
中年听罢,哈哈大笑道:“小伙子,你咋的这么糊涂,这是什么时候能挖到人参吗?”
“看你这熊样儿,人参在你脚下,我也甭想知道啦!”青年人也兀自笑起来。
在下的人都爬上来了,都哈哈大笑起来。其中有个年岁稍大的黑汉子笑着告诉无灵,“挖人参是这个时候,须得冬天腊月才找。况且一个人不行,得有帮手。你别净听人胡胡说,长白山有人参。我们这里挖人参的,一个冬天都难挖一支。你最好是到挖人参的人家打听一下,有卖有没有,或者到通化、长春那些个大地方的成药店,出重金买一支。为兄治病,心倒是好的,可你路子走得不对呀!”
无灵这回听清楚了,正是听清楚他的话,心也寒了。她身无分文,吃饭都靠乞讨,或者摘野果充饥,那有重金去买人参。
这……这可怎么办好?她急得几乎要哭起来。心急神滞,一时没了主意,呆呆地立在山上不知如何是好,那些人见她发呆,渐渐走了。
无灵慢慢一想,觉得还是应走到前面再说。于是,又迈步向前。这山真是极高,过了这山又见那山更高。看看日已偏西,再走可没有宿头,到处是白白的雪,饥寒交迫,怎么办?
正当她边走边寻思时,耳听前面钟声宏亮,急步向前,只见前面山坡上有一座寺庙。无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往山门闯去。走到离山门数丈距离远近,突然听得一声大喝:
“谁?”随着声音,从高高的树上跳下一人,年龄和她差不多,个头比她大了几乎一倍。
那少年人跳下树来,站在无灵面前。
“你是干什么的,到哪里去?”
“这位大哥,小弟想进这寺庙休息一晚。”凌无凌面带笑容,毕恭毕敬地说道。
“谁是你的大哥,佛门圣地焉是尔小贼住宿之处,滚!快滚蛋!”少年大声吼道。
“你怎么出言不逊。佛门圣地,难道我是坏人么?”无灵此时也有点着恼,忙说道。”
“不是坏人!难道还是什么好东西!”少年人蛮不讲理地说道。
“你敢骂人?!”无灵真的火了:这十来在,她还是第一次发脾气,也是头一次遇到什么不讲理的人。
“妈拉巴子,骂了你又敢怎样,还想动手吗!”少年人双手插腰,大刺刺地说。说罢,走一前来给了无灵一掌。无灵向旁边一躲,就势搭在他手腕上轻轻一带,一招“顺手牵羊”。
少年人猝不及防,被他拖出好远,“扑”的一声,一个扑地啃草趴在地上,好一会才站了起来。
“妈拉巴子,你真敢动手,看我宰了你个免崽子!”说话之间,手中多了一把牛耳尖刀。
转身朝无灵当胸就刺。无灵不闪不避,待刀近身,突然伸手用食、中二指捏住刀背,任他使劲夺刀,那刀仿佛铸在无灵手上,兀自纹丝不动。“你……你施的什么法术?!”少年人道。
他以为无灵个子小好欺侮。岂料她仅两根指头就捏住了他的刀背。无灵待他再次用劲夺刀,手—松,少年正自用了吃奶的劲力猛力夺刀,力道一去,少年人收势不住,就势向后跌坐地下,痛得他直哼哼。
这少年是个愣头青,忍痛自地上爬起来,复又挥刀再上。正这时,有人在山门口大吼一声“住手!”
无灵转身看时,见一光头和尚站在山门口。年纪不小,满面皱纹,长长的白眉特别显眼。
无灵见他面现慈悲,又是一个和尚,量非坏人,当下双手抱拳,对着老和尚深施一礼。
“老前辈,乞恕小生失手,多有得罪!”
老和尚见她说话有礼,当即一笑。
“姑娘到此,不知是为了何事?”
无灵一忖,这老和尚好厉害的眼光,怎么一见之下就知自己是个女子。当下也不隐瞒,遂道:“小女子自山东而来,为的是寻药与家兄治病。”
“请进里面叙话。”老人道。
无灵巴不得他如此说,连忙欣喜地走进院门,奔丰石阶,抬头一看,门上的匾额上“白玉寺”三个大字,跃入眼帘、因为树叶掩映远处看不真切。老人推开大门,直把她引到客房。
无灵坐在房中感觉好生暖和,小沙弥又端上了一盅热茶,无灵将一杯茶一饮而尽,感到浑身舒服了许多。
“姑娘尊姓大名和师承来历,可否见告老衲?”老和尚问。
无灵盈盈一笑。
“在下凌无灵,乃‘寒月庵’寒月神尼门下弟子。”
和尚听得一惊,当即问道:“啊!敢莫是那‘映波门’的寒月神尼?”
“正是她老人家,前辈认识师父么?”无灵点了点头,笑道。
“岂止认识!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啦!”老和尚也点了点头,两手合什道。
凌无灵听得一怔,心中暗喜。心里道:“莫不是我有缘遇着了师父的故人。”当即问道:
“前辈可否告诉小女子个中因缘?”
老和尚深深叹了一口气,掏出了他藏在心中多年的一段往事。
“三十年前,老衲游戏风尘,在江南一带混荡。一日,无意间闯到一个大山洞中,见一人浸在一大盆潭水中练功,每隔半个时,上面两个僮子把一赤身裸体的人,推入盆中,那来人本是闭目合什坐在沸水中,突然伸手抓住来人,扭断掉下之人的脖子,用口对着咽喉吮吸……”
“旁边已有几具尸体,显是吸干了血的人的尸体。听僮子说,是在练什么‘万血煞功’气功。看得老衲又惊又怒,恼怒中不慎碰着了一块石头,被那坐在盆中练功的人发现了。他陡然睁开血红的眼睛望着我。”“‘我在练功时,见者非死不可’!”那人立即自盆中跃出。
2009…05…18
2018…05…18修改
第10章 碧阴寒果(下)()
我焉能怕了他,当即与他斗了一百个回合。怎奈那人武功高强,越战越勇。手持一把大砍刀,使得风雨不透,好生了得。老衲渐渐招架不住,边斗边向洞外移去,到得洞外那片草坪中,已经是勉力支撑,拚全力招架。那贼子毫不容情地痛下杀手猛施一招‘力劈华山’,其势如泰山压顶,乃是—招三式的封门绝招,躲闪无门。看看无能招架,老衲闭目等死。
“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刻,耳听一声娇叱,兵刃交碰之声尖利刺耳。睁眼一看,见一中年尼姑,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正与那人大战,两人杀得难分难解。此时性命相关,若这女菩萨有失,老衲焉能有命在,当下也顾不得江湖规矩,他不仁我不义,立即加入战团,以二敌一,那人虽不致落败,可也占不了多大便宜。二百招过后,那人见一时难下,不想再打下去。”
“今日便宜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