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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间,自壁上洞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一个皮荷包和一把无鞘软剑放在桌上。
“为师送你三件东西,皮包中是九天清机宝丹,乃百年老参、灵芝等二十味草药炼成,对内伤和疗毒有奇效。瓷瓶中是‘万通神散’专疗骨折。为师今天就告诉你两种药物的炼制方法,带在身边随时备用。”随手拿起桌上软剑,用手指轻轻一弹,嗡嗡有声。“这把软剑乃缅钢打造,平时可作腰带缠身。紧急时,当可作鞭、剑两用,锋锐无比。”随手扯了几根白须,对着刀刃吹去,白须立断。
“‘无双剑笈’放在这里,为师还要精研。”不群散人肃然道:“出山之后,对人绝不可提起师承来历,免惹麻烦!”
不群散人话中含义颇深。谢羽晔行走江湖,武功之高定必声名大振,惹得不少人要寻师求艺,或者以武会友,老人长年清修,与世无争,只图清闲,怎受得了那番扰攘。更有一层意思,羽晔现在的内功,确已高过师父,外人不明其详,免不得招人口实,无来由招惹是非。
“每年的腊月初三,乃是为师生辰,当来此一会!”老人说完这些话,即传授羽晔炼制‘九天清机宝丹’和‘万通神散’的方法。
第二天,不群散人送羽晔下山,行出十里,羽晔再三劝止,师徒方才依依惜别——
第2章 一见钟情()
谢羽晔离开天盆峰已有十数个日子。这一天来到一座大山中,只见周围古木参天,路边荆棘丛生。走了约一个时辰,道路慢慢迂回曲折盘旋而上。已到山肖,忽听得兵刃相击之声。
谢羽晔耳目特灵,十余丈些小微细声音不漏。兵刃之声清晰刺耳,显是近处有人械斗,方位在左前方半里之遥的山脊边。他几个纵跃,只见人影闪动,已到近前,隐在树权中往下瞧看。
下面是…块十数丈方圆草坪,有四个蓝衣高大汉子,把…老者围在当中。右边有一辆马车,车旁围着七八个汉子,短打装束,扎脚扎手的各人手提一把单刀,看来都是练家子。老者年约六旬,双额隆起,显是内力精强,手提一把大刀,正与那四个蓝衣人拚斗。
蓝衣大汉均使剑,力贯剑身,剑式狠辣,都是大开大合的刚猛路子,欲置老者于死地。
老者勉力支撑,已落败象,正是险象环生。
前面左右两个蓝衣人,同使一招“吴刚伐桂”,自两边斫下。老者一招“横架金梁”,硬生生挡开双剑,右后蓝衣人使一招“枯树盘根”,剑式回环,削老者右胯。老者“一鹤冲天”跃起丈许,躲过来势;岂料左边蓝衣人一着“蟒蛇出洞”,剑走轻灵,剑锋前递,老者正是下落之势,无可闪避,猛施一招。鹞子翻身。堪堪避过。怎奈剑势不衰,跟踪疾进“嘶”
的一声,老者右襟衣服已被削下一大块,好在没有伤着肌肤。老者已是遍体生津。
正是危机四起的当际,听得一声呼喝道:“且慢!”声音圆润清脆,如珠落银盘。声随人到。只见人影一闪,耳听得“吱吱”响声,攻击的四个蓝衣人,被迫得退后数步,老者身旁凭添一人。只见他头戴方巾,身着短衫,背对着他如玉树临风,右手长剑,剑尖朝前斜下,发话道:“好不好脸!四个人欺侮一个老者,有种的冲着我来!”“哪里钻出来的浑小子,怕莫是活腻烦了!”蓝衣汉子一位黄面短髭的中年人,不屑一顾地歪着跟哼了一声。“好,一起打发上路,上!”手一挥,四人悄无声息地一拥而上,四柄剑堪堪要戮到他身子。此人不慌不忙,随手一招“盘龙绕树”,将四剑轻易荡开。老者本想帮他一把,着势之间,来剑已然离去,只觉一股力道把他托出圈外。
老者刚刚站稳脚根,五人又交上了手。老者趁转身之机,看清了他的面貌。来人年纪不大,唇红齿白,面如粉装玉塑,端的是一位美少年。只见那美少年剑走轻灵,着着攻向对方想像不到的部位,无声无息,一时间杀得四个蓝衣人手忙脚乱,穷于应付,施不开大起大落的架式,只能采取守势,以求自保。
四个蓝衣人临敌经验丰富,临危不知,拆得十招以后,四人渐渐适应了少年人的进击套路,把外围圈子缩小,由一人中路直进,其余三人并不跟进,只是紧封门户,布成一道剑网,觑隙偷袭。美少年灵动剑式受阻,形成一对一的局面,又要防御三人猝不及防的杀着,比之先以一攻四的场面更难对付。待得与他对招的进攻者受阻,立即又有一人补进,如此循坏不息,此起彼伏。
谢羽晔仔细观瞧,四个蓝衣人似是布着一个严密的剑阵,中路进攻者颇耗精力,其余三人却是轻松潇洒挥舞自如;少年人剑招出手凌厉,却极耗真力。这样斗得一个时辰,美少年已经面上冒出汗来,似乎有些儿沉不住气,几次猛下杀着,意欲冲破剑阵,却被四人合力迫了过去。
谢羽晔想,这样下去再斗两个时辰,美少年也不至落败,只是要精力耗尽,累也得把他累死。他应该援手吗?帮助谁?善恶何分!师父之言犹在耳边:“小心谨慎,明辩是非。”看老者英气勃勃的神气不是坏人。美少年一上来就给了他一个美好的印象,他的每一个动作,谢羽晔却非常喜欢看的,他的声音悦耳动听,谢羽晔内心无意各起一股暖融融的亲切感,仿佛这美少年是他的亲弟弟。他可没有弟弟,怎么有这种感觉,恐怕他自己也说不上。此时,美少年轻喘之声清晰可辩。听到这声音,谢羽晔毫不犹豫地从树权中纵起,真力发功,如箭离弦。
老者只觉一缕轻烟从眼前闪过,眼睛眨了眨再看斗场中,似乎轻烟是一个人影,在四个蓝衣人身旁飘过,方才还在闪闪舞动的长剑,霎时没了踪迹。一个人站在他面前,右手握着四柄长剑“当啷啷”长剑落地铿锵有声,再看那四个蓝衣汉子,已经身首异处。前后不过一瞬间。老人看得瞠目结舌,谢羽晔转身愣了愣神,随即双手抱胸,右手握一空拳,左手在右手上一搭,微微躬身施礼,面露微笑道:“小兄弟好身手!”也不问人家年纪大小,居然称起大来了。他不知道今天犯了武林大忌,要知道武林高手多是傲然不化,自视极高,宁可战死也不求人援手,除非出口求助,断不能轻易出手,否则,无端惹出许多是非,说不定反要与援手之人约斗,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美少年显然也是初出道的雏儿,全无芥蒂之心拱手一笑道:“惭愧!多谢兄台援手,兄台方手‘凌空摄物’的手法高明之极!”
话说得诚恳而暖心,至少谢羽晔是这样想。从第一眼见到他,谢羽晔就心存好感。他在天盆峰从稚拙的顽童至长大成人,除了师父,就是和猿猴打交道,从未接触过同龄朋友,今日一见这位举止侠义,言辞爽朗的少年,自是欣喜异常。只见他眉目清秀,黑白分明的双眸炯炯有神,面色如玉,俊美异常。谢羽晔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直看得美少年粉面怯怯泛红。
耳听老者发话道:“多谢二位小侠救命之恩,小老儿没齿不忘,在下这厢有礼!”
二人转身,老者欲行大礼,少年笑嘻嘻地侧过身去。谢羽晔右手一拂,老头儿只觉一股大力把他的身手托住,只得连连拱手。
“在下司徒棣,‘四海镖局’的总镖头。敢问二位恩公高姓大名?”
“老前辈敢莫是江湖人称‘神刀’的司徒英雄么?我叫凌无灵……”
“晚辈姓谢,草字羽晔。”
“小老儿汗颜,若不得二位搭救,这回是栽到家了!”司徒棣满面羞愧地道。
“前辈说哪里话来,又道是强中必有强中手,敌人武功高强,又是以一对四,稍有闪失在所难免,前辈休要介意。”谢羽晔连忙劝慰老人。“只是不知前辈如何与他们结下了梁子?”唉……”。老人正要往下说,大车边有一红脸汉子,走上前来,向司徒棣躬身说道:
“请总镖头和二位小侠上车,天色不早,恐怕赶不上宿头。”司徒棣急忙仰头一看,日头业已偏西。这一阵杀伐耽误了不少路程,遂匆匆朝马车走去。车旁众人已牵马迎待他们。司徒棣请二人上车,其余众人骑马随侍左右,前面有一个趟子手在开路。车子转出树林,谢羽晔望了望司徒棣,示意老人接上话头。
司徒棣连忙说道:“这趟镖是押往京城的,有二十万里白银,镖银数目太大,只好亲自走一道,原指望走完这趟镖,即闭门封刀,从此关闭镖局。谁知,唉!不是二位恩公援手,小老儿一世浮名尽付东流!”
“前辈的‘四海镖局’名头不小!”无灵道。
“二位恩公容禀,小老儿主持,‘江湖镖局’历数三十余年,从无半分差错。足迹踏迹北六南七十三省,想不到今天在这‘黑石岭’地面遇到了煞星!”轻轻吁了一口气,复又道:
“本来,保镖就是刀头舔血的行当,出不得半点差错。所幸小老儿交接甚广,黑道上的朋友闻‘四海镖局’的名头,都要给小老儿一点薄面。岂料今日遇上了“巨灵教”的魔头,那是半点面子也不给的。”
“什么‘巨灵教’?”谢羽晔好奇地问道。
“唉,小侠还不知道!‘巨灵教’是近一二十年兴起来的一大魔教,千刀万剐的巨灵教!”
凌无灵听说到此处,俊面生寒,柳眉倒竖,牙齿咬得“格格”响。
谢羽晔倒是有些儿疑惑不解,说起这“巨灵教”,凌无灵何以如此咬牙切齿。难怪的名字叫“无灵”,即有消失“巨灵教”之意。他与“巨灵教”不知有什么深仇大恨?只听司徒棣道:“谢小侠敢情不知道,‘巨灵教’的情况,容小老儿告诉你。”
“‘巨灵教’崛起已有数十年之久,以前只是秘密的帮会,偶尔干些黑道上的营生,不大引人注目。它的兴起还是近二十年的事情,教主姜铁庵,绰号‘巨灵魔刀’江湖上人称‘吸血僵魔’。一百零八式金刚刀法中出鬼没,举世无敌。他所练的‘万血煞功’内功更是厉害,一经发动,灼热异常,对手不战自毙,听说已有七八成火候。这些只是传闻,无人与之交过手。他手下有春、夏、秋、冬四大护法,下设八堂,势力很大。”
他们一方面企图火并各大门派,称雄武林,梦想做‘武林盟主’,据传‘丐帮’、‘冷云帮’、‘邛莱派’,‘长山派’已在‘巨灵教’掌握之中。此外,‘巨灵教’也干黑道上的买卖,主要是巨商大贾、庄院。金陵‘集茂钱庄’,豫南‘燕淬山庄’晋西‘松石寨,等数处遭其杀劫。作案并不多,都是大案,一击成功,不留活口,手段残酷无比都是将现场烧得干干净净,无迹可寻。还未听说打劫镖银。‘四海镖局’这趟镖银,想是他们红了眼。二位小侠与他们结了梁子,千万小心!”
“江湖上黑白两道说起‘巨灵教’均是谈虎色变!这伙人极难缠,一旦沾上非斩尽杀绝不可。好在二位恩公武功卓绝,‘巨灵教’一时难逞,不过,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得着小老儿的地方,当惟马首是瞻!”司徒总镖头恭恭敬敬的望着他们说。
谢羽晔想了想说:“嗯,前辈如何知道在‘黑石岭’遇到的这四个贼人,就是‘巨灵教’的人呢?”
“唷!谢兄真个是书生气十足。你没有见到他们衣领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