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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要见识一下……”
人也随着喝叫之声飞身而出,直扑向那悬空而立的黑衣妇人,人还未到,已拍出一掌。
小高见识过关外龙家的拐中刀,偷学了混元一气功,也见识过中州大豪雷方雨的十二追魂剑招、形意门一剑千锋的厉害。
但这些只是增加了他的见闻,心中有武功,但手上无武技。
重要的是蛇娘子孟小月和郭蝎于、周蜈蚣传了他武功之后,他才能完全了解了运用的法则。
天下武功同源,虽有高下之分,但只是变化上的区别,小高通达的运用法则,熟记心中的技艺,亦具有了施展的潜能。
当然,小高亦是一个难得的练武天才。
击出一掌,虽是郭蝎子的勾魂掌法,但气势开阔,又隐含关外龙家破山拳的威势。
那黑衣妇人悬空的身子突然向一侧飘去,竟和罩在头上的绿色鬼火,拉开了一段很长的距离。
原来,她竟不敢对挡这一掌的威力。
方振远看出了破绽,哈哈一笑:“好掌法!高兄弟,再攻她几掌,就逼出她的原形了。”
小高只见对方身形飘动,是随着掌势,心中气势一挫,忖道:她能随我掌势飘去,难道真的是鬼?
但闻得方振远呼叫之后,胆气一壮,双掌连环攻出,一口气连攻七掌。
飘浮的黑衣妇人避开三掌之后,再也无法保持悬空而立的身躯,竟然落着实地,长袖飞舞,封挡小高的连环掌势。
小高感觉她长袖上蓄有了强大的内劲,心中顿然开朗,冷笑一声,道:“果然是人。”
孟小月突然飞跃而出,道:“兄弟,请闪开一下,这女人扮鬼吓我,我得好好整整她!”
小高果然依言退开。
孟小月目注那黑衣妇人,道:“你是人,不是鬼,你扮鬼吓人,我要你变成真鬼!”
话一说完,人已飞扑了过去,指影点点,攻势凌厉无匹。
她一出手,就施出了轻易不用的金蛇指法。
那黑衣妇人闪开了两招攻势之后,就被逼得拳脚并用,出手封挡。
孟小月心中恐惧尽除,冷笑一声,道:“好啊!好好的一个人,为甚么不当人,竟然扮鬼……”
指风如啸,攻势更见凌厉。
那黑衣妇人的武功不错,在孟小月凌厉的猛攻之下,仍能自保,长袖飞舞,竟在奇诡的金蛇指法下,保持不败之局。
孟小月的金蛇指法,未能一举击败那黑衣妇人,但却看得方振远心中震骇不已。
他绝未想到,这以役毒蛇出名的三大毒人,竟有着如此精湛的武功,蛇娘子孟小月如此,郭蝎子、周蜈蚣想必也各有绝技。
黑衣妇人支持到十余个回合,渐呈不支,孟小月的金蛇指法中也夹杂着不少拳、脚攻势。
小高全神凝注孟小月的攻势,把孟小月施展的手法,和心中所记的金蛇指互作参悟。
这一留心观察,果然瞧出了不少的破绽,心中大感奇怪。
原来,孟小月的金蛇指法中不少奇奥的招术,竟然弃而不用,明明一指之间,就可以克敌致胜,她却不肯施展,而换成了拳脚的攻势。
似乎是孟小月有意的把搏杀的时间延长,并未存立刻求胜之心。
这就使得小高大为不解。
孟小月到底是为了甚么呢?
这时但闻方振远轻轻咳了一声,道:“高兄弟,想不到啊!孟姑娘的武功,竟然如此精绝。”
小高道:“这黑衣妇人的武功如何?”
方振远道:“十分高明,在江湖之上,可当得二流身手。”
小高淡笑道:“和方总镖头比较,怎么样呢?”
方振远沉吟了一阵,道:“和区区动手,五十回合内,无法分出胜负。”
小高心中忖道:“如果方振远不是自谦之词,孟大姊的金蛇指法,确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方振远之上了。”
忖思之间,场中形势已变,只见那黑衣妇人突然飞身而起,右袖一挥,卷起那浮在空中的一团绿火,击向孟小月。
孟小月吃了一惊,匆忙向一侧闪去,那团绿色火焰不知是何物做成,竟然凝聚不散,掠着孟小月身侧飞过,去如流星,消失于夜色之中,而且去有定向,消失在耸立的林木之中,竟然没有撞倒。
就这一瞬工夫,那黑衣妇人和三个畸形人也同时消失不见,幽幽古林之中,恢复一片夜暗。
神秘、怪异、快速的失去。
方振远心中一动,道:“快!退回瓦舍。”
可惜仍是晚了一步,但闻嗤嗤之声,似是无数细小的暗器,射了过来。
不知道孟小月是不是有意相救,身子一转,正好挡在小高的身前,身躯一歪,倒在小高的身上,低声道:“倒下去。”
小高未及思索,人已仰面而卧,身躯着地,才听得孟小月一声娇呼。
同时,传来了方振远的一声冷哼,紧接着身躯着地之声,但人已在三尺开外。
想是欲奔入瓦舍,可惜那暗器来势太快,想要闪避已是不及。
黑暗之中,孟小月的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抓在小高的右肩之上,身躯突然上移低声道:
“你好吗?没有受伤吧。”
小高点点头。
这时,两人睑儿相接,彼此呼吸可闻,虽然夜暗,但近在寸许之间,仍可隐隐看得见彼此的面目,孟小月脸上竟然泛起了一抹微笑,低声道:“兄弟,我中了两枚暗器,不知道是甚么暗器,但却极为细小,似是银针之类,伤口并不疼,但却已开始麻木,你也要装着受伤,找机会救我,救不了,你就自己逃走……”
话似是还未说完,喷出一口气来,人就一闭双目,晕了过去。
小高吃了一惊,急伸右手,按在孟小月的前胸之上,只觉心脏仍然跳动,并未死去,忖道:“这是甚么暗器?发作竟如此厉害,应该赶紧设法离开此地才是。
正待起身,抱起孟小月逃出这片柏林,突然想起嘱咐之言,忖道:“他们地形熟悉,也许仍然隐身于左右,我一站起,必会遭到暗袭。再说,方振远似乎也为暗器所伤,如若弃置不顾,岂非有失道义?
救一人尚且难知成败,救两人是万万不能了。看来,只有暂装受伤,坐以观变,再等机会了。
时间在等待中似乎过得很慢。
足足过了一盏热茶的工夫,才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是不是都晕过去了?”
“大概是不会错了,咱们这迷魂针,药力强劲,中人后立刻会晕过去。”
小高听声辨音,已听出答话者正是那驼背老人,果然他就隐身在丈余外的古柏之后,不禁暗自庆幸没有冲动行事。
伸手摸去,孟小月心跳依旧,才略觉心安。
夜暗中突然间又亮起了一盏灯火,缓缓行了过来,那是一盏真正的灯笼。
小高心中明白,此刻绝不能露出一点破绽,否则必遭杀身之祸。当下一咬牙,紧闭双目,但暗中却运集功力,势在不得已时,再放手一拚。
只觉身体被人提起,向前行去。
在小高的想法中,定然是暂把三人送入瓦舍的,哪知愈来愈不对,微启一目望去灯光下,发觉正行入那高大的古墓之中,提着自己的正是那驼背人。
小高大为震动,但一想到孟小月、方振远昏迷未醒,只好强自忍下。
那是通入墓中的一条小径,循阶而下,深入地内。
灯光一掠,那黑衣妇人手提灯笼越前而行,小高急闭眼睛。
行了一阵,似是进入了一个地下洞穴之中,耳际中,又响起了那黑衣妇人的声音,道:
“你们先把他们三人加上铁铐,再洗去他们脸上的易容药物。”
“夫人,要不要让他们清醒过来?”
声若黄莺,竟是一个娇脆的女子声音。
黑衣妇人道:“铁铐扣好,再给他们解药服用,这几个人的武功都很高强,不可大意。”
小高不敢睁眼瞧看,但已明白,暂时无性命之忧,心中晤作盘算,只要方振远、孟小月都能清醒过来,区区铁铐未必能锁得住人。
但闻铁环叮当,双手先被扣上,紧接颈上一紧,竟有一只铁环扣在了脖子上,不禁一怔,再也忍耐不住,微启一目望去。
只见三个黑衣少女,每人招呼一个,动作利落纯熟,一会儿工夫就把三人都扣好铁扣。
双手和脖子上的铁环,都有铁索相连。
事已至此,小高已了然,失去了反抗的机会,只好认命地不禁暗自叫苦。
但觉一条湿巾正在脸上擦洗,一阵来回过后,忽然响起了一少女的声音,道:“这是一位姑娘,而且长得好美啊。”
“这个小伙子好年轻,大概只有十八、九岁吧。”
小高几乎又要睁开眼睛,但仍然忍了下去。
又过了片刻,牙关被一只滑腻的手弄开感觉一粒药物投入。
小高既未昏迷,自然不用吃药,暗中把药藏入舌下。
但觉牙关又被弄开,一杯清水灌了进去。
仍然安静无声。
忽听得孟小月的声音道:“这是甚么地方?”
这时小高才睁开眼睛。
果然是一间石头砌成的石室,双手和颈间,都被扣上了一枚铁环。
室中有灯,景物清晰可见。
这似是专门用来囚人的刑房,他们三个分别坐在一张石墩之上,两边还放着很多刑具,三个穿着黑衣的少女,面对三人而立,每人的手中,都还端着一只玉杯,想是适才盛水之用。
这三个姑娘年纪很轻,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而且长得都很秀丽,虽非绝美,但亦可人。
这时,方振远也醒了过来,看看小高和孟小月,道:“看来,咱们已成了笼中之鸟,动弹不得,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面对孟小月的黑衣少女笑一笑,道:“只要肯听话,你一定不会死。”
孟小月微微一怔,道:“甚么意思?”
那少女道:“你长得很好看,帮主不会杀死你的。”
“帮主?”方振远问:“甚么帮主?”
面对孟小月的居中少女,在三人之中似是身份较高,一直由她在答话。她笑道:“我们还未在江湖上出现过,你们不会知道的。”
方振远道:“所以方大爷才要问个明白。”
黑衣少女道:“你说话怎么这么无礼?我就偏不告诉你。”
孟小月道:“对!男人说话都是粗声粗气的没有礼貌,不要理他……”语声一顿,接道:
“这位姐姐,你怎么称呼啊?”
黑衣少女道:“我叫春兰。”
孟小月接道:“春兰?好名字啊。”
春兰道:“这是帮主替我们起的名字。”
“噢!这里是甚么帮?”
春兰略一沉吟,道:“我想你一定会得到帮主的宠爱,告…你也不要紧,这里是鬼王帮。”
孟小月道:“鬼王帮?我怎么从未听过?”
春兰道:“帮主的玄功尚未练成,所以未出现于江湖,你们自然是不知道了。”
三人心中都已有个大致的了解。
这座古墓,是鬼王帮主修练玄功的所在,话中隐隐示明,那位帮主是个好色之徒,以孟小月之美,必会为帮主看中,春兰有问必答,似是早已存下了建立交情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