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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剑法-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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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鬼气不同,但却更加摄人心魂!

    谷地之上这么多人,但此刻一个个却俱都有如呆若木雕泥塑,没有一人发出半点声音,更无一人敢有丝毫动作。

    突地!白衣人缓缓向前踏出半步,双臂仍然斜分!剑尖仍然垂地!“灵尸”谷鬼与另一碧衫人却不由自主倒退一步。

    白衣人冷冷一笑,缓缓转过身来向前走动,剑尖划地,灵尸谷鬼手渐微微曲折,骨节缓缓作响,双目厉张,随之向前走出数步。

    似要作势扑上白衣人突又回身,灵尸谷鬼竟又蹬、蹬、蹬连退数步!

    柳鹤亭只觉心头微颤,指尖发冷,他再也想不出这白衣人竟是何许人物,竟能使灵尸谷鬼如此畏惧,突听谷鬼沉声一叱:“开!”

    立在圈外,手持弩箭的碧衫汉子双手一扬,数十支弩箭闪电射出,银衫少女纤腰微扭,掌中银鞭,瞬即结起一道光墙。

    只听一阵“叮当”微响,数十支弩箭一齐落地,另一些蓝衣汉子,手挥快刀一齐扑上,银衫女子掌中长鞭一挥一层,银光闪闪,有如灵蛇冰舞,立即又有几声惨呼,几人丧命。

    惨呼声中,黑堆簪发的蓝衫人突地沉声一叱:“来!”

    手中“梅花银光夺”,舞起一道光幕,和身向白衣人扑去!这一招看来虽似只有一招,但他却已将“追魂十七夺”中的熬手三招“香梅如雪”、雪地狂飙、狂飙摧花,一齐施出,当真是个密不透风,滴水难入,攻强守密,招中套招的佳作!

    白衣人双臂微分,剑尖垂地,却仍傲然卓立,动也不动,身侧乱箭飞来,乱刀砍来,他连望都未望它一眼。

    此刻蓝衫人施熬手攻来,他不避不闪,竟也没有丝毫动作!

    眼看这一团银光,已将他身躯卷入,突地……轻叱,一闪剑光,一声惨呼,一条蓝衫人影连退三步,双臂大振,掌中“梅花银光字夺”不住颤抖,身形连摇两摇,扑在地上,全身一无伤痕,但——一道剑痕,自额角直到颔下,鲜血如泉涌出,剑痕深透入骨!

    白衣人双臂微分,指尖垂地,仍然动也不动傲然卓立,剑光仍然一碧如水,但他雪白的长衫上,却又多了一串鲜红血痕。

    柳鹤亭轻轻吁出一口长气,心中不住砰然跳动,白衣人这一剑伤敌,别人虽未看清,他却看得清清楚楚,只觉这一剑的稳、准、狠足以惊世骇俗。

    要知道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招式,绝无任何一种毫无破绽,纵是素以绵密严谨著称天下的武当“九宫连环”以及“两仪剑法”剑招之中,也难免有破绽露出,只有破绽部位有异,多少不同,有些招式的破锭,是在对方难以觉察之处,却也无法攻入,是以巧者胜拙,强者胜弱!

    蓝衣人是那一团剑光,三招煞手中的,只有左下微有一处破绽,此处破绽,不但极为难以看出,而且部位亦在对方难以发招之处,但白衣人剑光一抖,竟能闪电般自此破绽中挑起,此等眼力神力,当真叫人无法不服!

    三神已去,一鬼尚存,灵尸谷鬼呆望着地上三具死尸,凌厉的笑声既不再闻,森冷的目光亦不再见,那些“幽灵”帮众,此刻早已丧失斗志,只不过在虚处幌着兵刃而已。

    灵尸谷鬼默然半响,抬起头来,挥手长叹一声低喝:“退!”

    身躯一转,缓缓走去,白衣人卓立如故,既不追击,亦不发言只见那些幽灵帮众,有的手扶伤残,有的怀抱死尸,一个接着一人,向谷外走去,片刻之间,便已走得干干净净。

    谷地之上,顿时又自寂无人声,神刀将军胜奎英右掌一横,左掌搭住刀尖,往刀鞘一凑“呛啷”一声,长刀入鞘,大步走到一直默然坐的那些黑衫贡巾汉子身前,沉声叱道:

    “快将那边洞口火势弄灭,入洞寻人!”

    黑衫汉子们一个个却仍盘膝而坐,不言不动,竟似未曾听到这番言语一般,胜奎英深眉一扬,厉叱:“听到没有?”

    黑衫汉子们依然没个回应,尉迟文一步窜来,双掌交锋“当”地一声,响声未绝。

    黑衫黄巾汉子群中,突地响起一个粗壮之声:“要杀我等头颅容易,要使我等听命于帮主以外之人,却是难如登天!”

    语句简短有力,字字截金断铁。

    柳鹤亭不禁暗中喝采,这般人若论武林地位,虽不足道,但若江湖道义,岂非还要远在那帮满口仁义、满腹奸诈、言行不符、反复无常的武林高手之上!

    只见那白衣人目送“灵尸群鬼”走尽,长袖飘飘,转身走来,尉迟文、胜奎英,齐地退步躬身,对此人的恭敬,竟似不在项煌之下,白衣人对此二人,却是漫不为礼,右掌微提,剑尖在地面轻轻一点,口中简短吐出四个字:

    “谁是帮主?”

    黑衫黄巾汉子群中,又有人朗声说道:

    “大帮主已去谷外,留言我等,静候于此,二帮主入此洞中,不知凶吉……”

    语声未了,白衣突地冷“哼”一声,右掌一番,掌中长剑,剑尖上挑,剑柄脱手。

    白衣人姆、食、中三指,轻轻一挟,挟住剑尖,脚下连退三步,右掌倏然抡起,长剑竟然脱手飞出!

    柳鹤亭见她倒转掌中长剑,方自愕然不明其意,突见一道青碧剑光,划空而过,竟闪电般向自己隐身的这片山石飞来!剑身划过山石,“呛”地一声清吟,激起一片火花,竟又匹练向来路飞回。

    柳鹤亭心头一跳,知道自己行藏,已被这静如山巅,冷如玄冰,剑法造诣,已炉火纯青的白衣人发现。

    只见白衣人手掌微招,这道匹练般的剑光,竟神奇地飞回他手掌之中,轻轻一抖,剑花点点,漫天飞舞。

    白衣人头也不抬,说道:

    “躲在石后的朋友,还不现身?”

    陶纯纯轻叹一声,仰首道:

    “这人当真厉害的很!”

    柳鹤亭一面颔首作答,一面心中思忖,沉吟半晌,突地长身而起,掠到山石之上,山风吹动,吹得他衣袂飞扬,发丝飘舞。

    尉迟文、胜奎英仰首而顾,齐地变色惊呼道:

    “原来是你。”

    白衣人剑尖又自垂落地上,依旧头也不抬,冷说道:

    “朋友既然现身,还不下来?”

    柳鹤亭朗声一笑,道:

    “阁下剑法惊人,神态超俗,在下早已想下去晋见,

    此刻既蒙龙召,敢不从命!”目光掠下,只见自己立足的

    这片山石,离地竟有数十丈左右,势必不能一掠而下,不

    禁剑眉微皱地沉吟半晌,一面回身俯首,问道:

    “纯纯,下去好么?”

    陶纯纯秋波微转,含笑道:

    “你既已对人说了,焉有不下去之理。”纤腰微扭,亦

    自掠上山石。

    白衣人剑尖在地面上左右划动,既不出言相询,亦不

    仰首盼顾。

    陶纯纯秋波再次一转,探首下望,突地低语道:

    “这人头顶发丝已经灰白,年纪想必已不小,武功也似极高,但精神举止,却怎地如此奇怪,难道武功高强的,举动都应特殊些么?”

    柳鹤亭暗中一笑,心道:

    “女子当真是奇怪的动物,此时此刻,还有心情说这些言语,一面又不禁暗赞女子之心细。”

    细如发丝,自己看了许久,毫无发觉,她却只瞧了一眼,便已瞧出人家头上的灰发。

    白衣人虽仍心平气和,胜奎英、慰迟文却心中不耐,两人同声大喝:

    “陶姑娘——”尉迟文倏然住口,胜奎英却自接口道:

    “你不是和我家公子在一起么?此刻他到那里去了?”

    陶纯纯轻瞟柳鹤亭,并不回答山下的询问,只是悄语道:

    “如此纵身而下,落地之后,只怕身形难以站稳,别人若是乘隙偷袭,便极可虑,你可想出什么妥当的方法么?”

    柳鹤亭微微一笑道:

    “为人行事,当做即做,考虑得太多了,反而不好,我先下去,你在后面接应,除此之外,大约只有爬下去了。”

    陶纯纯嫣然一笑,示意赞许,只见柳鹤亭胸膛一挺,深深吸入一口长气,撩起衣袂,塞在腰畔私条之上,双臂一张,飘然向下掠去。

    这一掠之势,有如大河长江,一泻千里,霎时之间,便已掠下十丈,柳鹤亭双掌一沉,脚尖找着一块山石突出之处,一点又落。

    只听白衣人冷冷道:

    “你尽管跃下便是,我绝不会乘你身形不济时,暗算于你!”

    话声方落,柳鹤亭已自有如飞燕一般跃落地面,向前冲动数步,一沉真气,拿椿站住朗声一笑,回首说道:

    “小可若恐阁下暗算,只怕方才也就不会下来了!”

    白衣人哼了一声,亦不知是喜是怒,是赞是贬,突地回转身来。

    面向柳鹤亭冷冷道:

    “朋友果是一条汉子!”两人面面相对。

    柳鹤亭只觉两道闪电般的目光,已凝注自己,抬目一望,心头竟不由自主地为之一惊,方自站稳身形,几乎又将摇晃起来,原来这白衣人面目之上,竟带着一面青铜面具,巨鼻狮口,闪出一片青光与掌中剑光相映,更显得狰狞刺目!

    这面青铜面具,将他眉、额、鼻、口一齐掩住,只留下双眼睛,炯然生光,上下向柳鹤亭一扫,道:

    “项煌殿下,是否就是朋友带来此间的?”

    语声虽清,但隔着一重面具发出,听来却有如三春滴露,九夏沉雷,不无稍嫌沉闷之感。

    但这两道目光,却正有如露外闪光,雷中厉电,柳鹤亭只觉心头微颤,虽非畏惧,却不由一愣,半晌之后,方自回复潇落,微微一笑,方自答话!

    那知他语声方未发出,山腰间突地响起一阵脆如银铃的笑声,众人不觉一齐仰首望去,只见一片彩云霓裳,冉冉从天而降,笑声未绝,身形落地。

    柳鹤亭伸手一扶,陶纯纯却已笑道:

    “项殿下虽与我等同来,但……”秋波转处,瞥见白衣人面上青铜面具,语气不禁一顿,娇笑微敛,方自缓缓接道:

    “但他若要走,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白衣人冷哼一声,目光凝注,半晌无语,只有剑尖,仍在地上不住左右划动,丝丝作响,响声虽微弱,但让人听来,却只觉似且种难以描摹的刺耳之感。

    似乎有一柄无形之剑的剑尖,在自己耳鼓以内不住划动一般。

    他面复青铜,教人根本无法从他面容变化中,测知他的心思,谁也不知道他对陶纯纯这句听来和顺,其实却内藏机锋的言语,将是如何答复。

    将作如何处置,谷地之中,人人俱都被他气度所慑,数百道目光屏声静气,再无一道望向别处。

    此种沉默,最是难堪,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衣人掌中的剑尖果然不动!

    丝丝之声顿寂,众人耳中顿静,但这令人刺耳的嘹叫之声,却似突地到了众人心中,人人俱知他将说话,他究竟要说什么,却再无一人知道。

    要知道愈是默默寡言之人,其言语便愈加可贵,其人若论武功,气度俱有慑人处,其言之价,自就更高。

    柳鹤亭嘴角虽带笑容,但心情却亦有些紧张,这原因绝非因他武功对这白衣人有差别怯惧,却是因为他对寡言之人的言语,估价亦自不同!

    只有陶纯纯手抚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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