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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候来,奕玲姑娘的寂寞芳心中,已参入了一份惆怅和遗憾……
班门在西北地方乃武林世家,祖父“七步追魂”班适齐,列入“海内五贤”之首,祖母韦涵武林中有“九玄雷婆”之称。父亲“万里飞熊”班固、母亲“雪里白虹”公孙蕙,俱是侠义门中男女英豪。
青海“星宿海”一场变故,继后武当山太和宫之后,班家连遭惨变,现只剩下嵩山少林寺肢体残缺的老祖父。
琮弟被陷甘青草原洞穴,给叔公“黄衫剑客”古侃所救,因祸得福,逢到奇遇,两人由叔公、侄孙而认作师徒,琮弟学得一身上乘武技。
胡家兄妹两人,更有一位超凡入圣,陆地神仙梵谷上人,所赐,给两人各个服下一枚“雪莲太乙锭”,使兄妹两人,骤然添增了一甲子的内家功力。
偏偏自己,就遇不到此等造化!
这些时候来,奕玲姑娘常会吐出一口只有自己听到的叹息声。
可是,遇名师,逢奇遇,那都是冥冥中已注定的福分,这叫奕玲姑娘去哪里找?
现在奕玲姑娘听到叔公古侃此话,不敢怠慢,盈盈走来灵芙师太面前,柳腰一折,跪到地上脆生生道:“玲儿拜见师父!”
接着恭恭敬敬向这位老人家叩了三个头。
灵芙师太见这个比花解语,比玉生香的女孩子,脆生生叫自己“师父”,高兴得笑了起来,连声道:“起来,起来,玲儿,快起来!”
班奕玲向灵芙师太磕下这三个头,转变了她一生的际遇,也是如愿以偿,获得了她所憧憬、向往中的一页。
灵芙师太见奕玲站起,握着她纤手问道:“玲儿,你要跟师父学艺,你得要随同师父回昆仑山,那里天寒地冻,人迹稀少,你受得了这苦吗?”
一粟道长古侃目注着侄孙女奕玲,脸上浮起一缕出自心底的笑意这是这孩子的造化,竟会列入“昆仑”门下,做了这位隐世高人的弟子。
旁边玉田耕夫洪浩川,何尝不是这样想,嘴角噙着一缕笑意,望着奕玲姑娘。
奕玲垂着脸,轻轻回答道:“师父,你老人家别替玲儿担心,师父能去的地方,玲儿也能去!”
灵芙师太慈祥地点点头,道:“孩子,你这样讲就行了。”
这幕拜师之礼结束之后,这位灵芙师太把话题转移,向古侃、洪浩川道:“贫尼在大漠昆仑,对此大雪山戈玛拉寺已早有所闻,番僧武技高强尚在其次,而是寺中暗桩机关,重重叠叠,不啻天罗地网,不可小看!”
两人听到此话,知道这位老师太对此以佛门禅林作幌子,而却作恶多端的戈玛拉寺,早已暗中注意,是以一粟道长古侃问道:“灵芙师太,往‘寒鸦谷’前山去的他们这伙人,不知道是否能应付过去?”
灵芙师太道:“前山‘轮回十八盘’一带,虽然番僧松云设有极厉害的暗桩埋伏,但有‘胖瘦双奇’的‘秃山愚叟’乐平和‘五福痴翁’莫乙两人在一起,足可履险为夷,不能为其所害……”
他们正谈着时,寺中响起金钟“当当当”之声。灵芙师太脸有喜色,道:“果然不出所料,‘双奇’会同众人进攻神速,已杀到寺前,我等可以前去会合了。”
四人身形闪晃,直往寺前而来。
他们来到寺前,正值翠竹书生方瑜与银谷头陀知机恶战正烈,就不便出头,暗伏在旁细看。
直到“秃山愚叟”乐平上阵,大破番僧松云飞钹暗器,番僧胆寒,退回寺内之后,才始现身出来。
“胖瘦双奇”估不到这位老师太,居然不远关山相隔,跋涉前来相助,连连称道。
灵芙师太合十轻说一声,“阿弥陀佛”,道:“贫尼皈依佛祖,投入空门,本来不便插手尘世俗事,只是贫尼在大漠昆仑早有所闻,大雪山戈玛拉寺以佛门庙寺为掩饰,暗地却是无恶不作,且番僧松云作孽太多,若不除去,不知有多少善良百姓,受其所害……”
一顿又道:“此亦是我等侠义门中分内之事,施主等就不必道谢了。”
旁边静静听着的奕玲姑娘,接口向灵芙师太问道:“师父,您老人家对戈玛拉寺早有所闻,知不知道寺内所布置的暗桩机关?”
奕玲问出此话,显然亦是“双奇”等众人所要知道的,可是她向灵芙师太,叫出这声“师父”,却使所有人都诧然震住!
奕玲如何会称灵芙师太“师父”?
不但“胖瘦双奇”惊住,而方瑜、韦涓、胡家兄妹,还有她弟弟奕琮,莫不两眼楞楞地朝奕玲,又朝灵芙师太两人游转看来。
一粟道长古侃从众人脸色神情看来,显然知道灵芙师太收列奕玲作弟子之事,眼前众人不会清楚。
他就把后山“藏龙涧”那段经过,说了出来,微微一笑,又道:“玲儿能投入‘昆仑’灵芙老师太门下,这是她的造化。”
灵芙师太见古侃说出这段经过后,接口道:“刚才玲儿所问之事,也是贫尼要让各位施主知道的。贫尼过去曾来戈玛拉寺一探,本欲猝然下手,唯恐人单势孤,难能圆满完成,是以放弃此主意。”
朝众人回顾一瞥,又道:“戈玛拉寺之内,暗桩机关错综复杂,不过暗桩机关本身是一件没有生命之物,受人操纵而已,以各位施主技艺造诣,纵使失陷,亦不会遭其所伤,如果携有吹毛斫铁宝剑,将更无所虑。”
她一指矗立的戈玛拉寺山门,又道:“此戈玛拉寺山门,据贫尼所知,设有暗桩机关,各位须得防患!”
老师太话到此,飞身纵起,宛若一抹转烟,拔起五、六丈高,飞到寺门上。
这扇戈玛拉寺大门,高有三丈,中央横着一块大匾,上刻“戈玛拉寺”五个篆体黑底金字。
灵芙师太虽届百龄高寿,身形却是轻巧灵活无比,攀住横匾顶上一端,单手向匾后一推……。
突然,“哗啦啦”一股奔流之声,这块横匾自下而上,自动张了开来,喷泉似的飞出四股奇臭无比的青黑色液体,顿时寺门内外,丈来方圆之内,臭气冲天,洒了个满地。
众人闪身挪移,看到这一情景时,莫不咋舌惊住。
老师太飘落地上,道:“此乃积年陈粪,再掺入剧毒药物,如果洒在人的身上,立即皮溃肉烂。”
众人听了,都给惊住,尤其秃山愚叟乐平,暗暗捏了把冷汗,刚才自己正要出手毁此寺门,若不是洪浩川阻止,冒失而行,必给毒汁浇了个一头一脸,那时即使不死,也要落个重伤。
灵芙师太一笑,道:“山门毒汁暗桩已除,各位施主可以施展轻功越过,但,正门四尊金刚,一尊韦陀,内中藏有机关,各位得要小心应付。”
秃山愚叟乐平秃顶闪闪发光,一闪身已纵向前面,玉田耕夫洪浩川衔尾……
一进寺门,果然不出所料,脚未站定,左右两边四尊金刚,就像活的一般,眼珠闪转,“格格格”一阵机钮转动之声,就由金刚塑像的口鼻各处,射出一排连珠毒弩来,四面飞矢,乱飞如雨。
众人身怀绝技,那把这些毒弩暗器放在心里。
翠竹书生方瑜、烈火星君韦涓和班家姊弟、胡家兄妹等六人,各个施展手上兵刃,闪耀出数围金芒,一片“叮当”声中,所有弩箭全数荡开,并没有伤到任何人的一毫一发。
佳蕙姑娘站立的地方,距离其中一尊金刚塑像最近,这是一尊抱琵琶琴的魔礼海金刚塑像。突然,“轰”的一声,这尊金刚从神座上走了出来。
这尊金刚就像“活”了起来,拦腰一把,就将佳蕙姑娘抱个正着。
佳蕙“哇”地急叫起来,大声道:“坏啦!咱给铁金刚抱住啦!”
班奕玲手执两尺八寸长的“真刚剑”,挥臂就向那尊金刚刺去,“铮”地一声,火星闪飞,丝毫未损,原来金刚也是用精钢所铸成的。
就在这同一个刹那间,其他三尊魔礼红、魔礼青、魔礼奇金刚塑像,也自动窜了出来。
这些用精钢铸成的“机器人”,却是灵活无比,不啻身怀武技的人,各个舞动铁杵、宝伞、蛇剑等法器,狂风暴雨似的向众人打来。
别看这些是“假人”,要比真人还灵活得多,众人不禁骇然惊住。
翠竹书生方瑜手持透过本身内家罡气的竹骨纸扇和烈火星君韦涓、胡天仇等三人,挡上魔礼红等三尊金刚,激起一场混战。
奕琮和姊姊奕玲,要想解救佳蕙,怎奈那尊魔礼海金钢,铁臂把佳蕙箍住,任凭姊弟两人剑挥脚踢,那条箍住佳蕙的铁臂,分毫没有松开。
这一下,把这姊弟两人急慌了,就在这时候,灵芙老师太翩然而至,向两人道:“你们不用慌张、让老身来!”
这时只见这位灵芙师太,伸出左手食指,向那尊金钢的鼻梁处,轻轻按了一下。
老师太戟指这一按,可能此处是这尊铁金钢的全身钮键所在,立时两条铁臂垂了下来。佳蕙姑娘也脱开了金钢的臂弯。
她气得粉脸通红,回身挥起一拳,打在金钢的胸腹处,只听“当”的一声,金钢毫无所损。
灵芙师太含笑的道:“痴儿,你揍金钢一拳,你是当它腹中还有脏腑胃肠么?又何必浪费此力气呢!”
这位百龄高寿的老师太,轻描淡写之下,朝那尊金钢挥起一腿,“轰”然震耳一声,把金钢蹋出丈外。
班家姊弟和佳蕙,看得骇然震住,此金钢通体钢铁铸成,少说重在千斤以上,这位老人家举腿一挥,竟踢出丈外,这份劲道够惊人的了。
翠竹书生方瑜和天仇两人,力战魔礼红、魔礼青两具金刚塑像。方瑜竹骨纸扇透过内家罡气,果然威猛非凡,轻轻搭上金刚法器,已折为两段。
他把竹骨纸扇摺起,运足内家真力,以“大力千斤掌”方法,以摺扇作剑使用,扇尖朝向金钢肚中戳去,“砰”的一声响,金刚腹内机钮遭毁,仆倒下来。
秃山愚叟乐平走来天仇这边,一记“太乙掌”出手,把这尊金刚震塌倒地。
烈火星君韦涓在跟另一尊金刚力战中,玉田耕夫洪浩川上前助阵,运起“奇门天罡气功,以隔山透劲的“无影劈空掌”打出,未闻震耳巨响,只有响出“格格”数声,金刚腹中机钮尽毁,倒落地上。
四尊金刚塑像,经过这番折腾后,方始除去,众人已累得满头大汗。
五田耕夫再飞起一腿,把这尊重逾千斤的金刚蹋出外面,却又感触不已,道:“番僧松云不知从何处雇来这些匠工,竟如此精巧细心,制造出这四尊金刚来。”
灵芙师太道:“据贫尼所知,戈玛拉寺尚有一尊韦陀,比起四尊金刚,更加厉害!”
众人抬头看去,在金刚殿尽头,果然还有一尊护法韦陀,身高丈二,手持金杵,宝相庄严,看去真个栩栩如生。
“五福痴翁”莫乙哈哈一笑,道:“此尊韦陀有何厉害之处,待我用‘混元铁沙掌’,击个粉碎。”
话落,摆动肥硕臃肿身躯,上前一步,正要动手。
灵芙师太急急阻止,道:“莫施主,妄动不得,还是让贫尼前去处理!”
老师太话落,走近韦陀塑像前,右手凌空推出,暗运内家真力,向韦陀塑像打去。
倏然,“铮”的一声,宛若金撞玉振,韦陀塑像嘴巴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