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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恶道的阴阳脸,吓得一半变了色,匆忙间横剑一挡,“呛啷”声中,长剑立披震得脱手坠地,恶道虎口震裂,亡命狂窜而逃。
万里飞熊班固挥刀紧追,身后传来他父亲的语声道:“不用追了,快回屋中看着孩子吧!”
班固闻声急收追势,猛然间踉跄斜倾三步,身形摇摇欲倒,回过头后,那面色已难看之极!
七步追魂不禁打了个寒颤,促声问道:“他们怎样了?快说!”
万里飞熊身上伤得不轻,再加上用脱了力,与遭到了重大的打击,站着的身子已支持不住,迫得用砍山刀柱地,支撑住不稳的身形,喘不成声地道:“爹……咱……咱们班家完了!”
七步追魂陷目倏睁,一句话不说,返身往屋内猛扑,人方至屋前,门旁劲风突生,扑面奇寒,七步追魂班适齐急怒攻心,奋不顾身硬闯进去,足沾地左掌力推,巨响骤起,震得积尘粉落。
七步追魂班适齐虽有奇高的内力造诣,奈何仓促应敌,接掌之下,身形直迟到笨重的木门前。
门左一声狞笑,瘦小人影一闪,变掌齐推,两股奇冷彻骨的狂飚,直逼到七步追魂班适齐身前。
七步追魂班适齐已知暗算自己的人,乃祁连派掌门人玄冰天尊陶元晴,他这时心念爱孙们的安危,身处于恶劣的形势下,然而他在狂怒之下,后背靠在门上,双掌当胸疾翻,下盘未站稳,双掌即已推出,无俦刚劲撞出去,与陶元晴阴寒的玄冰掌力一接,“砰砰”两声,他背后的木门,竟而震得四碎坠地,可是班适齐却在这刹那之间,借势往前一扑,原式不变,又推掌抢攻上去。
玄冰天尊陶元晴深知七步追魂的厉害,凭他这样狂傲的人,尚不惜潜伏在门后暗袭,便因为自己的功夫,难与对方力敌,可是他两次出手,第一次占了优势,二次对掌,竟反被震得直退三五步,势未收住,眼见对方抢先扑来,吃惊之下,不敢再次硬接,方稳住的身形往左一倾,斜往后屋窜去。
七步追魂杀心已动,跟踪抢进后屋,见后屋内空无一人,玄冰天尊陶元晴方穿窗逃出,但自己一对爱孙却不知去向,这一惊,惊得他立刻变了颜色,站停了出着神,身后踉跄闯进了老三笑弥勒申屠无明,没头没脑地叫道:“大哥,咱们完蛋大吉,你……你快往北搜搜看,侄媳与老五带着孩子们……唉!小弟伴你一起走。”
七步追魂在笑弥勒说话时,已转过身来,见他面上一片青惨惨的神色,知是受了很重的内伤,于是阻道:“老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身上受伤不轻,先歇歇调口气,老哥哥单身去找一下……”
班适齐说到最后,不禁张口无声,陷目中痛泪直涌,急旋身穿窗飞出,屋外雪地上血迹斑斑,显然也经过一番恶战,他站停了略为察看一下雪上的足迹,确定笑弥勒所指的方向不错,才提气轻身,随着雪上的足印疾走。
一口气跑了十里多地,沿途并未看到一个人影,他追到这里,又发觉足印分一成两,一边往东下去,另一边仍直奔正北。
七步追魂对此感到了为难,往那一边才不错呢?正当他为难的时候,东北角上突然响起了“啪”的一声。
他一听到响声,立刻知道这是韦家独门的烈火弹,因此毫不迟疑地腾身飞扑过去,人方窜出去,便见百丈外火光直闪,班适齐料到是烈火星君韦涓与自己媳孙,心里略定,去势却急如流星般。
当他临近一看,竟然完全没猜到,这里并没有烈火星君韦涓与媳孙等四人的影子,仅有自己老妻九玄雷婆韦涵,老婆婆以一根龙头铁拐,力战太行派独眼龙高嵩与仙霞派的半截碑陈耀亮、铁桅杆汪明三位高手。
七步追魂在失望之下,竟然恨怒交并,一声怒啸起处,人如狂风般卷到了独眼龙高嵩的身前,当胸一掌推出去,使独眼龙高嵩惶然闪身暴退两丈之外。跟着陈耀亮与汪耀明也一同退到高嵩附近,独眼龙高嵩眨着一只左眼冷笑道:“姓班的,你来得正好,请你自己看吧!这便是你老婆子下的手,嘿嘿……姓高的不陪了。”
说完指着地上,一具烧焦了的遗尸,随着一挥手,便会同陈、汪两人往东疾退。
九玄雷婆怒叱声:“别走!”挥龙头铁拐欲追,却被老伴一把拉住,老婆婆还待生气,便听到七步追魂含怒道:
“老婆子,你少作孽吧!家里已被人家袭击,孩子们生死未卜,你光顾自己泄愤,谁给你送终?”
九玄雷婆一惊,呆了呆,慌张地问道:“他们怎样了?人在哪里?”
七步追魂恨声道:“在哪里?……我就因为不知道才找到这里来的。”
九玄雷婆急得惨笑一声道:“哈哈……老头子,这可怨不得老婆子不争气,我替班家生了三个儿子,临老没人送终,那怪你自己活该。”
七步追魂白眉陡竖,双目中怒焰高炽,冷哼道:“你少贫嘴了!赶紧找他们是真。”
九玄雷婆嘴硬,心里何曾不急,当下一路与老伴吵着嘴,随着踅奔正北寻了下去。
七步追魂原是个头脑清醒的人,但一对爱孙的失踪,使他心乱得很,因此,他忘了曾命老四黄衫剑客古侃接应老妻,如今既遇上自己妻子,却未见古侃,竟也没问一声,可见他老人家有多着急了。按下老夫妻俩,循另一条足迹去寻韦涓等四人,这里先交代一下古侃。
黄衫剑客奉老大之命,过阿尔坦河接应老嫂子九玄雷婆,当他奔出约五里地左右,没看到九玄雷婆的影迹,不由得着急起来,他放慢了脚步,四面一打量,附近是一片荒山怪石,到处积满了雪。
古侃腾身跃上一块高耸的怪石上,尽目力远眺,山野一片寂静,别说是人,连野兽也看不到一只。
他焦急地跃下怪石,踅向奔东北,直往星宿海寻过去,谁料到方走出一里地光景,土丘后蓦地一声狂笑传来。
黄衫剑客古侃收势停身,丘后笑声倏止,丘前骤现人影,但见此人一身奇装异服,修长的身材,满头白发散披在脑后,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来人正是仙霞一派的掌门人,八手仙翁施耀光。他阻止去路,两眼露出凶光,注视古侃背后长剑,掌中剑一指,诡笑道:“姓古的,你现在落单了吧!还剑饶命,否则命丧剑也难保,给你一点时间考虑。”
黄衫剑客古侃神态平静,凝神提气戒备着,他深知八手仙翁施耀光为人阴诈奸险,暗暗地留意着附近,气定神闲地答道:“这把剑是否确是你仙霞派的,暂且不提,但姓古的有一个条件,你敢不敢接受?”
八手仙翁施耀光闻言微怔,他将信将疑地答道:“本掌门能力所及,没有不敢之理,说吧!”
黄衫剑客古侃稍一颔首,抬臂把背上这把金精剑拔下来,“呛啷啷”轻响声中,耀眼金光疾闪,他扣指往剑身上一弹,袅袅龙吟之声久久不绝,但古侃变目中仇恨之光渐浓,冷笑道:“姓古的将剑还你,使仙霞派保全数代相传之宝,阁下割下项上头颅,也教姓古的替好友报仇血恨,这是公平的交易,阁下有勇气答应吗?”
说完二次扣指一弹,龙吟之声再起,八手仙翁面上已气得铁青,鼻子里连续重哼了几声,陡地厉叱道:“死在眼前尚且不知,还敢拿老夫来耍!”
他这边话声乍落,就在黄衫剑客身后三丈外,突然响起了两声“铮铮”的微响,轻微的破风声疾至,古侃早就防到暗中有人埋伏、神色上丝毫不带一点慌张之色,直待暗器近身,猛地翻身出剑连挑,“锵锵”两声脆响起处,但见一道青光向空进起几丈之高。
黄衫剑客疏眉陡竖,切齿怒叱道:“万恶之徒,你给我滚出来领死!”
暗中人并未接声,但随着古侃的语声,二次打出一二十枚金钱镖,用的是“满天花雨”的手法,瞬时间,破风之声纷起,点点青光排空飞罩过来,黄衫剑客十余年荒原苦练,对本门三绝艺精研苦究,造诣已登堂入室。
为此,他并无惊惶之色,持剑屹立,钱镖袭至,长剑飞绕拍击,“锵锵”之声连续不停,一二十枚金钱镖,少数被击落雪中,半数被他拍击回去,另有四五枚,却被他暗用左手抄扣在掌中。
八手仙翁施耀光眼看暗袭不成,趁着黄衫剑客收剑停身之际,腾身飞扑过来,长剑寒芒疾吐,凌空一招“天外来鸿”,锐利的剑尖将刺到黄衫剑客脊柱穴上,才扬声狞叱道:“盗剑贼,先拿命来!”
叱声未落,剑尖已沾到外衣,黄衫剑客在收剑时,已听到身后极轻微的衣带飘风之声,他故卖险招,直至剑尖刺衣,对方招术已然递满,骤然中猛一弯腰,八手仙翁施耀光的长剑,贴着他后脑,仅离开半寸刺空,这行动虽然险到了极点,但是古侃心里明白,非如此不能制敌。
八手仙翁认准这一剑必定得手,腕上贯足劲,随着落身之势疾刺,不意对方算准了一闪,剑刺空,他身形也随之往下直坠,目光中又见耀眼金芒,从对方左颈旁穿出,往自己胸腹急速划来。
这一惊,可把个八手仙翁惊得来一身冷汗,在这种情形之下,迫得他只有用险招一拼,他腰部奋力一弓,左掌急拍,借着拍掌之力,硬把自己下坠的身形带往左方,同时掌力也压到了黄衫剑客左耳门上,可是金精剑锋利的薄刃轻轻从他右肋上划过,裂帛声中,衣服割破了三寸多长,更把他右肋上表皮划破了一寸长一条血槽,热血乍出即冻,伤虽不重,却把八手仙翁惊得脸上变色。
黄衫剑客在剑招上得手,同时左耳门掌风也袭到,他接架不及,弯着身形,立展“老君坐洞”的身法,往后疾退,而八手仙翁也因一掌拍空,自己受伤事小,栽更头现眼难堪,愧愤中长剑反手一挥,追削对方后脑。可是古侃却也防到,金精剑在退身之际往前一封,两剑交击,一声“呛啷啷”的脆响顿起,激起火星四进,两人各把身形站起,斜剌里一缕寒光,已带劲风声袭到。
此际,黄衫剑客身形未稳,已有人无耻地趁机袭击,他急提丹田真气,双臂往上力穿,“一鹤冲天”式疾拔三四丈高,半空中翻身,目光略瞥,已看出是本门中丧心病狂的叛徒谈冲,愤恨下咬牙扬腕,三点青光脱手打出。
八指书生谈冲暗刺一剑走空,倒也防到对方的反击,他抬臂举剑,封住头顶上空,耳中已听到破风之声,于是挥剑疾挡,跨步侧身,三枚金钱镖磕其二,一枚打空,谈冲冷笑才起,黄衫剑客已凌空而落,剑走“殒石坠地”,耀眼金芒化成一片光影,凌空疾罩而下。
黄衫剑客这一剑志在必得,因此在出招前提足了全副内功真力,八指书生谈冲在事先没料到古侃内功造诣有这样高,及见头顶上一片光影罩下,才吃惊疾闪三丈多远。黄衫剑客招未落,见对方已然预先撤身,冷笑声中,凌空扬腕力抖,“铮铮”两声轻啸起处,左掌内剩下的两枚钱镖,化作两点流星,疾追着八指书生后背左右“凤眼穴”上打去!
八指书生飞窜之势未衰,身后两枚钱镖已急骤地追到,这恶徒武功确具火候,悬空的身形在他双臂猛振之下,硬往上拔起了一丈五六,钱镖擦着他脚底下打空,目光中却看到八手仙翁施耀光已在他躲镖时,把古侃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