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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蔺晦暗难测地点下头,继续道:“那就好,那么,我这有一事正好要交给你去做,但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你可明白?”
王管事立马表明心迹,“老爷请放心!”
“东南方有神器出世一事,你洞察有功。我已决定要亲自带人前往,夺得此神器,以震我赵家的威名,我要你携我的手令召集珍江一带的江湖义士,届时与我一同前往东南之地。”
王管事得此差事,欣喜若狂,拜是后拿着家主手令离开。
珍江一带的江湖人士皆是各自为营的义士,虽少有武艺高强之辈,却也是能收拢为赵家己用的助力。王管事不愧是在赵家耍混多年的老油条,只三天便召集了一群义士,悄悄住进了赵家在东苑的屋子。
展义自从和王青将展霄送进镇上的医馆治伤后,便回到了林中。镇上的食宿开销大,往来也不方便,在他告知妻子大儿子的情况后,两人计划好,五天后正是赶集日镇上这几天展义会在林中多猎一些野物,到时候将多的一起推到镇上去卖,也是正好可以去看看展霄。其实要不是小天还小,需要人照看,不然林容华早就冲到镇上去看展霄了。
赶集日天还未亮,林中的猎人们就早早的醒了过来,携家带口地往镇上赶,希望能早点将货物卖个好价钱,然后就可以去添置一些自家有用的物件。
展义一家与往常一样,还是跟王青家一起赶往镇里。他将自家的三张野物皮毛和一些林子里罕见却不实际的小玩意托付给王青卖掉,自己一家则是往医馆赶去。
展霄在梅夫人的治疗下,背上脸上和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只是他的右手因为筋脉断裂,短时间内还没能用得上力气。他深知这次能得到有效的治疗,是因为自己答应了梅夫人的条件,于是,即使枚夫人偶尔会消失半天或几个时辰,他也没有急着离开。
一来,自己答应了的事自己一定会信守诺言。虽已试了几次药,除了刚试完毒后腹部有些痛痒之外,并没有别的不适之处,在梅夫人给他又吃了解药后,痛痒的感觉也没有了,他也渐渐放下心来,不再把试毒之说放在心上。而梅夫人治好了他的伤也没有收半分诊金,展销还是十分感激的。
二来,自己在林中的遭遇,导致了自己即将残疾一生,这口气是他绝对无法咽下的!镇上的官府相对周边靠林地生存的猎户是有条文政策规定的,他要去官府报官,为自己讨回公道。
正在他沉思时,床边的帘子被粗暴的拉扯开,迎面而来的是母亲林容华满脸的担忧。
今天是赶集日,他也猜到爹娘一定会过来,只是没想到如此之早。
“霄儿,我的霄儿啊!”
林容华见展霄身上手上都缠着纱布,眼泪立刻忍不住掉了下来。“到底是谁,怎能将你伤至如此地步呢!”她担心儿子的伤势,丝毫没注意到一边梅夫人见到她时眼里的惊讶。
展义牵着展云天随后而至,他一脸担忧地看着面无血色的大儿子,示意大儿子,自己并没将他伤残的事告诉林容华。展云天这些天来都很乖很安静,此时像个小大人一样,来到展霄床边,爬到他的床头,伸手轻轻摸了摸他手腕上的包着伤口的纱布。
“霄哥哥,小天给你吹吹,马上就不疼了。”他一脸认真,看着让人心底一软。“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小天等着哥哥回来教我做陷阱逮大鱼呢!”
小天的话让展霄和展义同时呼吸一滞。他以后可再也没法教小天任何东西了,展霄神情悲戚却很快恢复。他深吸一口气,严肃地看着展义,说道:“爹,您可知,伤我的,是这镇上赵家的人?”
展义和林容华不敢相信地对视一眼,都不知究竟发生了何时,为什么赵家人要对他们的儿子下这样的杀手。
“赵家?”
帘门口传来一个女声,梅夫人此时同样一身黑衣,站在他的帘旁,有些好奇地问道。几人奇怪的望着她。见梅夫人眼中趣味十足,就连蔡大夫也诧异为何梅夫人会对赵家有兴趣。
林容华抱着小儿子与枚夫人擦肩而过,出了小屋,接下来他们谈的是无论好坏都不适合让小天听到。
展霄见母亲带着弟弟出去了,继续说道:“我白日里见着我们家林子里被伐掉一小片老树林子,夜里就去探了个究竟,哪知三两句话对方竟是就要下死手至我于死地。我无意中识破了他们的身份,那人便将我伤至残废!”说到这里,展霄红着眼,满脸不甘心,就是此刻,他如此之恨,却还握不紧右手的拳,自己实在太没用了!
“要不是天边突然出现一片怪异的蓝光,那王管事像是突然有急事,匆匆将我扔进陷阱就离开,否则,我定是再也见不到爹娘和弟弟了!”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了!”展义听后猛的站起身,满脸怒气,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握拳的手臂青筋爆满。
梅夫人突然严肃问道:“你说,一片蓝光?什么样的蓝光?在什么方向?”语气里有些激动。
展霄诧异地望着枚夫人,“我那时在我家林地里,那里的东南方,开始蓝色带着些红光,后来红光被蓝光掩盖,蓝得更像是丝雾,哦,还有星星点点的闪光。”
枚夫人听后似乎有些激动起来,纤细的五指重重的握了起来。
展义怒气未平,嘴里一个劲地喘着粗气。“霄儿,你就在这养伤,老子今天就要去官府告他赵家。你且等着,老子要是连这公道都不能帮我儿讨要,还称什么老子!”
说完,匆匆的走了出去。
梅夫人见展义离开了,看着展霄说:“你叫霄,姓什?”
“姓展,展霄。”
梅夫人眯了眯眼,继续说道:“好!小子,今日之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他日我一定奉还。事关重大,你一界猎户莽夫也不懂这其中的重要。”说着她拔下头上的一支银钗,交到展霄手里,“今日老身有要事必先离开,来日相遇,凭此银钗,你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一件我能力之内的事。”
展霄也不推拒,他有预感那片蓝光关系到的事情必定非同小可,于是收下了银钗,目送枚夫人离开。
第9章 报官受害1()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珍江县县府外的伸冤鼓被敲得震天响。又因是赶集日,街头人头涌动,百姓爱看热闹,不一会,县府门口就被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展义一身麻布猎人装束,脸上严肃刚毅,手持着两根红布包头的大木棒子,不知疲惫的敲了一遍又一遍,可就是不见有官差出来询问。
林容华抱着展云天隐在人群里,担忧的看着展义。
突然,县府的门开了,一名穿着灰袍的衙差打着哈欠,慵懒的走了出来。想是在里面睡着了,还没回过神,一睁眼看见门口喧闹的景象,立马精神一震。
“哎哎哎,是,谁在那里击鼓?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呀!”
展义看见有衙差出来,立刻跟上,英武地一作揖,“官差大人,我要申冤!我要告镇上赵家的王管事!”
“谁?你说是谁?赵家?我们镇上的赵家?”
一听赵家,衙差一下清醒了过来,好像还打了个激灵,完了还补充道,“赵善人赵蔺老爷子的赵家?”
展义一脸认真地点头道:“是的!珍江县镇上赵家的王管事!”
衙差听后,神情一滞,怪异地看了一眼展义,说了句:“等着啊。”然后转身就往衙内跑去。
珍江县县衙的老爷胡临是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胖子,小眼睛,塌鼻梁,肚子异常大,能遮住他看脚背的视线。他刚还在享受着十八姨太的温柔乡,就被一阵敲门声吵得头脑发疼。
他一把将十八姨太推离自己的怀抱,“退下吧。”
十八姨太娇瞪一眼胡临,一跺脚离开。
胡临不耐烦地喊:“进来进来!”
门开了,衙差畏畏缩缩地来到屋内,跪下:“老爷,外,外面,有人击鼓。”
胡临一下站起来,气的肚皮一抖:“哼?门外第一次有人击鼓啊?慌慌张张的,丢了本老爷的脸面!”
衙差哆嗦着看一眼胡临,继续说道:“不,不是,门外的那名大汉,他,他告的是赵,赵家的人,我,属下,属下。”
胡临眼角一抽,眯小的眼睛一瞪,“什么!赵家?什么事问清楚了吗?”
衙差低着头回答道,“没,没有,属下一听是赵家,就立刻来通报。”
胡临面朝窗台,两指粘了粘那两撇八字胡,巴豆似的眼睛“咕噜”一转,将衙差叫道身边,附在他耳边说了句话,然后说道:“就按照我说的做,快去快回!”
衙差一听,低了低身子立刻告退。胡临眯着眼睛,唤来另一名衙差:“来人!将门外击鼓之人带上堂内,本官要亲自审理此案!”
李东前做了五年的衙差,从来没有人会在珍江告赵家的人,严格来说,即使是有人想告,也不敢。刚才在外面击鼓的大汉明显就是个山野莽夫,不知道衙门里的这些道道。他此时被老爷派去赵家通报一声,告知赵家老爷此事,也算是在赵家卖了小小的人情。至于此事要怎么处置,在老爷让自己去赵家通风报信来看,显然注定了不会真的审。
衙差急匆匆地赶到赵家的侧门,敲了三声门后,一个穿着低级家丁服的男子给他开了门。他说明来意后,家丁带着他从侧门进了赵家,目的地是东边赵蔺的住所。
赵家很大,从侧门去到赵蔺的住所需要穿过繁花茂叶的后院园子,然后又九曲十八弯地穿过许多长廊,才被带到一处偏厅的外院里候着。
家丁说是去通知管家却迟迟未归,李东前站在院里也不敢擅自离开,就这么站着等着。谁知管家没来,却迎面走来一个一身华丽锦服的玉面少年,他头戴玉冠,配饰华贵,要不是眼里的凶厉之色,长大后还真会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少年走到李东前身边,颐指气使的问道:“你是何人,干嘛在我家院门里待着?”
衙差一顿,大致都没猜到了少年的身份,便解释道:“我是县衙门的一个衙差,今日有民众击鼓,状告赵家的一名管事。所以,我们老爷派我来给老爷子通个信。”
少年秀气的五官顿时一皱,“哦?还有平民居然敢跟我赵家的人过不去?”赵子玉早就知道王管事那日在林中的事情,所以刚听到下人回报才会突然奇怪这衙差今日出现在赵府的目的。这一问,显然事情已在他心中有了答案。
“是啊,其实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人一身麻布粗衣,显然是外林草莽之辈,不足为奇。”
衙差的一番话,也确定了赵子玉心中所想。他伐古木的目的是为了给爷爷做新的练功桩子,整个珍江唯有外围的树林区有好料的老木,于是他就派了王管事去办此事,可谁知会被林子主人发现。王管事将人处理的做法他不反对,毕竟这事要是惊动了官府也就是惊动了爷爷,这样他这一寿辰礼物就没了意思。哪知,还是被人告到了镇上府衙。
不行,这事不能让爷爷知道,否则爷爷生辰那天,他就会成为个大笑话的!
赵子玉虽刚成年,可脑袋瓜里的坏主意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