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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她竟然……
冷硬得仿若与笑从来都是绝缘的唇角,微微地微微地弯起,最后如同盛夏里受不了阳光热情沐浴的花儿,毫无保留地绽放出最绚烂最奔放的弧度。
他纤长指节分明,布满大大小小茧子的手,眷恋地伸起指腹,一笔一划地摩挲着宣纸上的画痕字迹:
「谢谢你对我的‘一见倾心’。
虽留白三年已物是人非事事休,但那年河边,依旧感谢你在我最彷徨无助,最是伤心难过的时候,留在我身边安慰我、鼓励我、逗我笑。
今我已成为他人妻,幸福快乐伴左右,盼君能快快觅到相属意中人,他日迎亲队里我作一份。
祝君一切安好,步步顺风顺水(旁边是一个简笔画的可爱女孩)。」
秦朝谦一遍又一遍,毫不厌烦地看着上面的内容,直至千思万绪把存封的回忆解开,一幕幕鲜明成画……
骄阳似火,照得缓流不息的河水波光粼粼,岸边翠绿柳条儿迎风飘摇,朵朵毛茸茸的红花在修剪成球形的绿叶簇上绽开,微风拂过,条条瓣瓣飘落河面,随缘而去。
一个十岁左右,衣着朴素的男孩,顺着岸边的青石板而走,他眼眸如夜幕星辰明亮,暗带好奇惊叹地看着小桥流水人家的雅致风景,毫无察觉路过的柳树花簇下蹲着个小小的身影。
闷热的夏风清扬,柳条儿起舞,朵朵绒绒红花如雨掠过,男孩顺手接住一朵,就听得细细碎碎得哭泣声从身后传来,奇怪地回头,粗略地看过来时的路,除了他,再也没有谁,正欲认真去听时,定睛一看,便看到柳树花簇下蹲着一个粉绿色身影。
“哎,你没事吧?”男孩轻轻地靠过去,弯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柔声问道。
埋首在膝盖上哭泣的小女孩闻声,缓缓地抬起头来,她白嫩的脸颊上布满泪水,那双玲珑剔透的眼眸经过水花的洗礼,如同阳光下的宝石,褶褶生辉。
只是这么一瞬间,男孩就被这双眼睛吸引住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折叠得很整齐的深蓝色棉质手帕递给女孩:“你迷路了吗?”
女孩吸吸就欲流出来的鼻涕,摇摇头推回男孩递过来的手帕,操着浓浓鼻音的哭腔,哽咽着道:“会弄脏的。”
男孩愣了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将手帕塞进她推开自己的手里头:“没关系,脏了可以洗。”
“嘤~唔……”女孩还想推托,可鼻水滑溜溜地从鼻子里钻了出来,只好窘迫地接过,一边流着泪,一边用手帕拧鼻涕:“嗯……谢谢哥哥。”
“你为什么哭啊?”一直弯着膝的男孩干脆蹲下,与女孩平视问道。
“唔……”被问到了伤心事,女孩泪花掉得更凶了,“呜呜呜呜……”
“你,你不要哭啊——”男孩见女孩忽然稀里哗啦地哭起来,一阵手足无措,忽而想起什么,连忙从怀中翻出一包还温热的糕点递给女孩:“我请你吃荷花酥,你不要哭好不好?”
“嗯?”女孩泪眼迷蒙地望着男孩,擦过鼻涕的手帕又抹了抹挡住视线的泪花,看着男孩捧住的一包香喷喷的糕点,一直没吃过东西的她,才意识到肚子空空的,更丢脸的是,这时她不争气的肚子咕噜噜地打起了鼓。
男孩又是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吃吧,这是我娘做的,外头可买不到的呢!”
女孩窘得哭花了的脸蛋儿一阵红,她嘴馋地舔着唇,在男孩热情的示意下,才不好意思地伸手拿了一块荷花型的粉绿黄叠色粘糖糕点,许是饿得够呛,女孩尝试般地咬了一小口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男孩见她喜欢,等她吃完一块,又递给她一块。
就这样,等四块荷花酥都被女孩吃完后,女孩早就忘记哭了。
她还沾染点点泪珠的眼眸,在阳光的照射下,带着星星点点的微光眨眨,煞是可爱迷人。
男孩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抹掉她唇边沾染的糕点碎:“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哭吗?”
女孩本还因为男孩亲昵的动作怔愣,听得男孩问话,褪去得悲伤再一次爬上那双玲珑剔透的眼眸,她低垂着眼眸,还没长开的秀气眉目是浓得化不开的难过:“那个呢,就是……大家都说我是音痴……说我弹奏的曲子史无前例的难听。”
“这样啊~”男孩思索着安慰的话语,循循善诱地道:“你弹的是琴?”
女孩点头:“嗯。”
男孩道:“你很喜欢弹琴吗?”
“唔……”女孩仿佛被问到了,她布满泪痕的小脸上满是挣扎和纠结。
男孩找到突破口,笑了起来:“乐器讲求的是身心与意境融合成曲子,如果不够喜欢,是弹不好的喔!”
“是,是这样吗?”女孩茫然狐疑地问,心里也在想着是不是真像这个哥哥说的一般,自己是因为不够喜欢才弹不好。
“嗯。真的。”男孩肯定地颌首,顺带儿抬手揉了揉女孩额上有些乱的刘海:“等你很喜欢很喜欢它,喜欢到不能够失去的时候,就会弹得好听了;大家会取笑你,不是因为你弹得不好,而是因为他们太肤浅,只看得到表面。”
“真的吗?”女孩眼眸期盼地亮起。
“我看着像在说假吗?”男孩认真地望着女孩。
女孩摇头摇得像波鼓浪:“不像,一点也不像。”
“所以啊,你绝对不是音痴,你只是未能融进曲子里而已,以后只要再用心一点,一定会弹出好听曲子的。”
“嗯!”女孩坚定地点头,唇角灿然弯起,笑如春风。
男孩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这抹笑填满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护国公府,哥哥,我叫顾绫萝,你呢?”
女孩话音刚落,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伴随脚步声的是担忧的喊声:“小姐!小姐你在吗?!”
“咦?是小青的声音,她们来找我了——”女孩听得喊声,连忙抓住男孩的手帕站起,就朝声源跑去。
“喂——”男孩想挽留她,听得找寻的喊声越来越大,只得双手扩在嘴边大声喊道:“——我叫秦朝谦!”
女孩听得声响,回头一笑,仿佛记住了那般,颌首应道:“嗯!”
……
思绪回笼,却是永久地停在她回眸的一笑里。
秦朝谦小心翼翼地折起这封对他来说意义复杂重大的信,又将信放回信封里,再对折而起,慢慢地折,慢慢地勾勒出一朵花形,从怀中掏出那条如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手帕,将折叠成花的信裹起来,放在怀里。
丝丝入骨凉意从半开的窗钻入来取暖,他微微侧过脸,看着不知何时冒了出来的月牙儿,似乎很多很多不能释怀的都悄无声地释怀了,而他眼中的月牙儿,依旧是她的模样……
对影成双河面映柳红,你泪成花悲诉音痴恨;一回望月成你一回念,见吾心中情意洋洋洒;倾尽天下为你觅归期,心盼再遇之时迎笑颜;红妆十里娶你可愿意?
将前六句的第一个字拼在一起便是:对你一见倾心。
「对你一见倾心,红妆十里娶你,可愿意?」
秦朝谦之心有千千结待解(2)黑店死尸()
雪成花,漫天起舞。
虽寒风刮得人脸颊生疼,但早已惯了气候的雕城,街上来往的人仍旧络绎不绝,摊贩叫卖声声声将寒意赶走,集市一片闹哄哄的繁华景象。
“哇——这就是雕城了吗?”
一大半张脸都裹在挡风棉布里,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狡黠眼眸的顾绫萝,从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窗口处,冒出脑袋瓜来,看着前方人来人往的街道,叹声道:“果然随处可见和雕相关的物品诶!”
“三十年前,这里只是雕借居生活的荒废破城,后来一对私奔的小情侣无处可去,又因为无意间救下被箭射伤的小雕崽,得以在这暂避,然后渐渐地和雕群熟悉了,就此落地生根了,发展成如今这番繁华景象。”端坐于马车窗边的端木宝华,轻笑着讲解道。
“啧啧~还真是给我一个女人,我能创造一个民族的传奇故事诶~”顾绫萝将脑袋瓜从窗口外缩回来,眨巴眨巴叹为观止的眼眸,咋舌道。
一路走来,也真是被这些城镇山村的创始故事雷翻了,不过这雕城倒还好,最让人难以接受的莫过于那条名为‘鸡拉屎’,光听名字就够让人虎躯一震,但风景异常秀丽的小山村了。
“老爷、夫人,客栈到了。”赶车的密卫,勒停马儿,朗声道。
“宝宝,小青,我们在客栈里落脚后,随便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就去市集里‘扫街’吧!”顾绫萝从马车里钻出来,直接跳落地面,对紧接着下车的小青和端木宝华提议道。
一路走来精神已经复原得差不多的小青,俏脸儿挂着灿烂的笑,在密卫的轻扶下马车,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嗯嗯嗯!”
“雪有渐下渐大的趋势,你们等会儿多穿件衣裳。”端木宝华动作敏捷地下了马车,提醒与小青一个房间的女明卫道。
“这个是什么客……”顾绫萝的栈字未落,抬眸已被客栈名儿雷了一下:“黑店??”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顾绫萝和小青都不可思议地瞪了瞪眼。
“取这般名字,还客似云来,雕城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呢!”小青发出感言。
端木宝华失笑道:“这客栈原来叫黑点客栈,可后来人们唤着唤着成黑店,老板干脆改为名副其实的黑店了。”
“你知道得还真多。”顾绫萝斜睨着端木宝华。
端木宝华笑而不语,带着他们进店入住。
而匪夷所思的是,明明客似云来,客人络绎不绝,他们一行二十个人竟也还能分配到五个房间,好像这五个房间一直在等着他们来似的。
“宝宝,你说,我们是不是又被盯上了?”一路走来,被不少刺客纠缠过的顾绫萝,一进房间关上门,就疑心特别重地附在端木宝华耳边道。
“你放松点。”端木宝华被她疑神疑鬼的胡叨模样逗得轻笑出声:“这店是我们的,来之前就已经让人预留好地儿了。”
“哈?”顾绫萝瞪着端木宝华,双手一夹,毫不留情地挤压着端木宝华的俊脸:“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不等端木宝华艰难地回答这个问题,屋外传来一阵剧烈的打斗碰撞声,只听得一声尖利的惊呼,有人惊惶地大喊:“啊——死人啦,死人啦!!”
顾绫萝与端木宝华面面相觑,不等顾绫萝松开还在行刑的魔爪,端木宝华拦腰抱起她,如风如影掠出二楼客房,而后一女明卫与三女暗卫也从隔壁的包厢走出来。
站在只到女子腰间的木栏走廊上,几人朝闹起事的一楼用膳大堂看去,只见好些刚才还在用膳的客人,一个个惊悚地望着摔在正中间,把桌椅也砸烂的染血泥黄色身影。
端木宝华眼尖地睨到什么,抱住顾绫萝飞身而下。
“怎么了吗?”顾绫萝疑惑地问着,待端木宝华落定在尸体旁后,从他怀中下来。
“你看这个——”端木宝华说着,手一抬,站于二楼走廊的女明卫抓在手上的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到了他手上,他握住剑,从死尸腰间挑起一块由铁丝绒绳挂着,雕刻着字样图案,已被鲜血模糊了的铜牌。
“——这是!”顾绫萝看着模糊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