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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谦不知道顾绫萝心中所想,只看得她眼眸精光顾盼流转,但里面有太多未知的因素和危险了,他不打算让她涉险:“不,你留在这里,我进去探探情况。”
“不行。”顾绫萝想也不想地拒绝,她知道他担忧她,但她更担忧的是心中的猜疑成真,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道:“你无须担心,即使在你身边我受伤了,端木宝华也不会怪你的,他知道我想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秦朝谦眼眸微沉,心忽地因为她这话而一痛,反抓住她握在自己手臂手,脏兮兮的手,仿若存封着一片无休无止刮人风雪的眼眸,望进她映照着自己面容的眼眸:“我担心你不是因为你有个万一,我无法和宝亲王交代,而是我自己,不想你有任何危险。”
顾绫萝愣愣地望着秦朝谦,是啊,她都忽略了,眼前这个男子可是喜欢着原主的呢,套用了原主躯壳的她,心里只有端木宝华,念的也只有端木宝华,也因为眼前这个男子隐藏得太好的情愫,让她肆无忌惮地忽略得很彻底,无意地就做出了让人难过的事,说了让人心痛的话。
“……对不起。”她垂眸,抿唇低低地道。
看着顾绫萝失落愧疚的模样,秦朝谦心更痛了,仿若气馁那般,幽幽地叹了一声,那双还在刮打着风雪的眼眸是无尽的自嘲,最终蔓延至唇边:“不,是我说对不起才对。”
气氛流转着压抑的沉寂。
顾绫萝心底好一番挣扎过后,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下了决心的眼眸坚定不移地抬起,扳过秦朝谦低下的俊脸,看着他蓄满自嘲的双眼:“听着,接下来我和你说的话,是真的,比珍珠还要真。”
“还记得我在驿馆说过的,「我根本不是顾绫萝,真正的顾绫萝早已死在秦秀钰的百杖刑罚,端木靖的冷血无情之下」吗?”
“我的的确确不是顾绫萝,我是与她同名同姓的女子,我的一生即便有很多的不愉快,有过很多的悲伤,但我至少是被爷爷疼着宠在手心里的孩子,但她与我不一样,她受尽屈辱,受尽折磨,受尽冷意,含冤而死,而我因为意外和她在同一个时间死掉,不知为何,我就重生在她身上了。”
“我是顾绫萝,但我不是你爱着的那个顾绫萝,不是你三年前赠情诗,想要娶进家门的顾绫萝。”
“音痴是天生的,无法改变,性格也不会大病一场就颠覆得如此彻底,养在深闺中的她,在护国公的熏陶下,更不可能玩得一手好纸牌,更别提我会用药粉使人难受了;从你在五皇子府重遇我起,我已经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弱质纤纤的小女子了。”
顾绫萝望着秦朝谦越发惊愕的眼眸,继续一字一顿道:“你给我信的时候,我曾经想过要告知你这件事,但我与秦秀钰之间横着太多太多的梁子了,也从未想过会在雕城遇见你,以为只要有时间,你一定可以忘记我,找到属于自己的心上人,可是我太天真了。”
“你能从小时候一见顾绫萝起,就一直惦念着她,又怎会因为我的一封信就放下呢,时至今日,我才知道,我应该说实话,你喜欢的那个顾绫萝,并不是在你眼前的我。”
“你明白吗?”顾绫萝强硬捧住秦朝谦脸庞的手松开,眼眸带起点点忧伤:“我知道一时间让你接受这个事实很难,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残酷。”
秦朝谦呆呆地看着她,复杂的思绪不断地在心底脑海中闹腾,他喜欢的顾绫萝死了?被秀钰和端木靖害死了?
这怎么可能?
一直深埋脑海中的点点滴滴不断地跳跃,不断地提醒着他,他回京之后的顾绫萝变化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从一开始的抵触,到慢慢的试探般的接受,再到心底一波又一波翻起的疼痛,快窒息地捂住疼得无以复加的心脏,想到那小女孩回眸的一笑,几番湿润的眼眸,最终还是悲恸地落下了一片令人措手不及的风雪。
秦朝谦之心有千千结待解(9)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在心脏快要停歇的遽痛到达顶峰之时,一阵浅淡的馨香带同温暖裹住他。
顾绫萝心也难受,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去安慰秦朝谦,只能……抱住他,无声地给予他力量。
“别看我嘴皮子伶俐,能把直的也扳成弯的,但我特别不擅长安慰人,我只能告诉你,时至今日你心里的顾绫萝解脱了。”
“死对于你来说,或许很难过很难过,但是对于她来说,却是无上的快乐,起码即便怨,即便恨,即便伤心,即便泪流了千百遍,都无需要再备受闲言啐语的侵袭,再也不用动不动就被人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那个世界里有疼爱她的护国公,有她已阔别多年的爹娘,有她很多很多存活在这个世上无法享受体验到的,而在这里,她唯一的遗憾便是错过了你……”
带着无法承受悲伤的滚烫,一滴接着一滴落入顾绫萝肩上的鲜红,被时间沾染了冰凉的湿润透过衣衫,直落肌肤,颤人心房。
端木宝华手握布满血红的软剑,悄声无声地站在隐匿处,那还没凝结的血珠,顺着光滑的剑身,滴落在草地上,最终挑逗过细软的叶子,没入泥地。
这个气氛……
他现在出去似乎不太好呢!
***
呯——叮——嘭!
蒙面黑衣人倒地不起。
一袭玄米浅黄锦衣袍的男子,玉树临风地从半空中落入地,他清秀的眉目已被资历染了味儿,那双带着无限情深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向已哭成泪人的小青,浅笑扬唇:“小青。”
“我……”小青抬起手用袖子抹抹泪,不知所措地躲到了心兰身后,已经忘记有多久没再落下的泪花,好似断线的珠子,一下又一下不停歇地亲吻着她的脸颊。
心兰扭头瞥瞥小青,幽幽地叹了声,转身对她道:“小青,王妃说过,回忆可以躲藏,但心意是不能逃避的,是时候面对它,面对你自己,也面对他了。”她指指小青的心,又用下巴指了指那边的男子,拍拍小青的肩膀,示意加油便飞身退开。
“小青。”男子唤着走进。
小青却是下意识地退后:“不……”
男子顿住脚步,带着笑意的脸庞渐渐地变得寂寞失落,他苦涩在唇边蔓延:“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我就等到什么时候,如果你现在还不想见到我,那我走便是,你……别哭了。”
说着,男子转身就欲走。
小青泪落得更汹涌了,望着男子转身,心痛得无以复加,深埋在心底,刻意被自己不要触碰的所有记忆都如决堤的水,毫不留情地撞击着她,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等我……”
她已经失去女子最重要的贞操了,而且……夺去她贞操的不止一个人。
她已经脏得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了,他明明是那样美好的一个人,为何要执念于自己这样的女子?他明明值得更好的啊……
泪在泥地上碎成一朵朵千疮百孔的花儿,一点一点底蔓延在干燥的泥地,慢慢地模糊了所有哭声。
闻言,男子迈开的脚步顿住,他落寞的眼眸里腾起一片片的深情:“因为这辈子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为了你,我可以抛弃所有光环;为了你,我可以刻苦钻研医术;为了你,我可以忍受劳累学习武功;为了你我可以做我从前从来不屑做的一切。”
透过层层叠叠的泪,小青就这样看着他,她知道她有多么不喜欢用功学习,就算差点儿被父亲打个半死,也不愿意学武,即使被家族里的所有人嘲笑,他也从未想过为他人而作出任何改变,一如既往地养着喜爱温顺的兔子,这样的男子,竟为了这样不堪的她,作出这样大的让步,颠覆自己所有的坚持……
“魏公子,我不值得你这样。”小青忍住心底泛滥的心疼与难受,还是在推拒。
“我认为值得,那便是值得。”魏景存笑笑,被情深浓意柔和的眉目,比她曾沿途看过的风景还要好看:“小青,我无法阻止自己的心意,它说想要保护你,想要这一生一世都照顾你,那我只能遵循它,一步一步去改变自己,直到可以保护你,可以不再让你受到伤害,可以将你留在身边,可以慢慢地让你忘记从前。”
“我一直在等你。”
“一直一直都在等你回头看看我。”
“不是看看我有多努力,而是看看我有多么的喜欢你。”
“如果我的这份喜欢,还不能够成为你决绝扔下从前的资本,那我愿意一直等下去,直到你回头……”
***
尼姑庵旁的野林子。
无声的悲伤在静谧的林子里散着湿润。
顾绫萝轻轻地拍着秦朝谦的背,给予安慰。
秦朝谦闭着不断涌出难过的晶莹,默默地在心里整理着抑制不住的思绪,再睁开眼之时,那顺着晶莹落下的风雪,再一次在他眼底盛开,而这一回,比从前更冷冽。
他以袖子抹掉狼狈的泪,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推开顾绫萝温暖的怀抱:“谢谢。”
还带着哭意的声音,低沉沙哑,却是失去了所有的情绪,只有冷,刮人的冷。
顾绫萝幽幽地叹了声:“我相信她不想看到你这样,既然喜欢她,为了她,也要好好的啊!”
秦朝谦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然而,笑里只有无边无际的讽刺:“谢谢你为她报仇。”而他……是间接害死她的凶手,倘若三年前,他有亲自去送信,那结局定然不会是这般!
顾绫萝怎么也没想到秦朝谦会这般将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只认为他觉得自己无法亲自替原主报仇而闹别扭,除了叹声也只能叹声。
抬眼瞥到暗处稍稍露影的端木宝华,笑着站起挥手:“宝宝!”
端木宝华从树后走出,眉目皆是笑意:“你这脸是干嘛了?”
“走在潮流前端的驱虫法子!”顾绫萝伸伸脖子,抬起脸,自豪地道。
已整理好思绪的秦朝谦,也不知道自己经过一番折腾,脸上被顾绫萝糊成面膜状的泥土变成街上脏兮兮的乞丐模样,站起打招呼后,淡定漠然地道:“这个应当是令狐梦不为人知的其中一个铸造室。”
“藏得如此深,里面定然有不少索命的机关。”端木宝华瞥着那只能勉强容纳一个男子的小门:“太危险了,萝萝,你……”
“我要一起进去。”不等端木宝华说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的话,顾绫萝打断坚定地道:“你们不用劝我,再危险我也必须得走一趟。”
端木宝华挑眉:“理由?”
顾绫萝轻笑出声,笑得眉眼弯弯:“为了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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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小苹果火啊火——”
“喂——喂——小苹果火啊火——”
顾绫萝以双手作喇叭,对着四方形的密室大喊,而回应她的就是一连串的回应。
马勒戈壁个蛋蛋的!进来是进来了,可他妈的一进来躲开那片箭雨后,不小心踩到机关的她,就在自己的惊呼声,以及端木宝华和秦朝谦的叫声里,华丽丽地掉到这个四四方方跟盒子似的密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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