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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帅帐给挤了个满满当当。
大营派出去的骑兵队受袭的消息虽然只是在郭孝恪回来时,在辎重营传了开来,可是帅帐里的军官却有不少人都知道了,他们本来就猜测着大帅估摸着要发火了,眼下瞧瞧这帅帐里头各部同僚都到齐了,当下都是心里一紧。
环视着帐下的部下,麦铁杖缓缓开了口,“你们都跟着本帅南征北战了这么些年,几时给人欺到头上来过,这一回那些高句丽狗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们说,怎么办?”
“杀光那些高句丽狗。”被撩拨起来的军官里头有人喊了起来,接着各种叫骂声都响了起来,尤以孟金叉的声音最响亮也最粗鄙,“老子不把那些狗娘养的卵子。”只听得站在麦铁杖身边的钱士雄不住地皱眉头,可是他也知道孟金叉他们这些人就吃大帅这一套。
看着一群眼红脖子粗的部下,麦铁杖很满意,左翼第一军从上到下没几个世家出身,大多都是些粗鄙的武夫,他自己也是武夫出身,自然知道跟他们好言好语的说话不管用。
见大帅三言两语就把军心提起来了,钱士雄也是暗自佩服,这一回大军征辽,大家都没太当回事,总以为高句丽会不战而降,是以上下轻慢,再加上辽东的天气寒冷,从士兵到将领都没做好打硬仗的准备。
“回去都给本帅狠狠操练那些新兵,别让他们太惫懒了,到时候给高句丽狗摸了卵子也不知道。”麦铁杖笑骂道,他这回不过是要借着斥候被袭一事,敲打一下众人。
一个个将领鱼贯离开了帅帐,个个都是卯足了劲,要回去狠狠地操练那些新兵,大帅说得对,不能让他们太惫懒了,到时候给高句丽狗摸了卵子事小,要是人头给割了去,那他娘的就是把脸给丢干净了。
“士雄,咱们原地驻扎了多少时日?”待一干部下离去,麦铁杖看向了钱士雄,左翼第一军里四个虎贲郎将,就钱士雄可堪大用,其他三个,孟金叉就不说了,另外两个也略通文墨,行兵布阵还凑合,要他们出谋划策就强人所难了,虽然他留下了两人,可也就是让他们在边上听个意思。
“已经十日了。”钱士雄答道,这几日虽然折了些人,可也把四周给探明了,大营如今距离辽河不到两百里,算起来也就是三五日的行程,便是在多停留几天也不打紧。
“辛世雄来了消息,皇上已到怀远,各军冻伤者甚众,怕是要在那里停上一阵子。”麦铁杖在二十四军中,论对头就一个宇文述,不过称得上知交的也就辛世雄一人,辛世雄和他一样都是在死人堆里打滚,全靠拼命才有今日的地位,二十四军的主将里头,也只有他们两人始终都是每战亲冒失石,被视为异类。
“积草屯粮于怀远,不失为上策。”钱士雄点了点头,显是对大军停于怀远颇为支持,一百一十三万征辽大军里头,民伕占了四十多万,这些刚放下锄头的老百姓比不得府兵,辽东天气恶劣,连续行军就是府兵也不一定吃得消,更不用提这些民伕了。
“如今大军驻扎于怀远,短期内怕是不会动弹,那支高句丽军马不能再拖下去了。”麦铁杖目露精光,如今圣驾也在怀远,要是这支高句丽军马发了疯,像郭孝恪说的那样跑去刺王杀驾,到时候他这个全军的先锋大将难逃干系。
“大帅,我军是客军,并不熟悉辽东的地形,而且也不耐这里的气候,想要找到那支高句丽军马,怕是极为不易,恐怕只有设计引他们主动现身。”钱士雄沉吟了片刻后道。
“我打算用辎重营为饵,引那支高句丽军马上钩,你觉得如何?”麦铁杖见钱士雄所想和自己一样,于是说出了他的计划,这些天骑兵队轮番出动,不但没找到那支高句丽军马,反倒差点给他们吃掉一支骑兵队,可见那支高句丽军马就在大营附近,要引他们现身,就得有足够让他们心动的香饵。
听着麦铁杖的计划,钱士雄不由皱起了眉头,把全军的骑步主力都派出去,造成大营空虚的假象,这万一要是那支高句丽军马不上当,可就是他们自己瞎折腾,而且就算那支高句丽军马上当了,但只要最后不能全歼他们,都是得不偿失。
看钱士雄皱眉,麦铁杖就知道这个钱判官过于谨慎的老毛病又犯了,虽说谨慎是件好事情,可为将者有时候需要的就是胆魄,魄力不足就是钱士雄最大的缺点。
“这事就这样定了。”麦铁杖没有给钱士雄劝谏的机会,直接下了命令,而钱士雄只能苦笑应声,然后回去布置各营的具体任务。
伤兵营中,看着来看自己的郭孝恪,贺廷玉不顾身上的伤,就要起身,却被郭孝恪给按在了病榻上,“你伤还没好,不要乱动为好。”郭孝恪坐在了榻边,跟来的老驴头也坐了下来。
“大帅提拔我当了百人长,不知道贺兄愿不愿意当我的副手。”郭孝恪来之前已经打听过,贺廷玉是原来这队骑兵里的两个稗将之一,骑术高超,精于马战,要不是自吐谷浑一役后再没有上阵立功的机会,当个越骑校尉怕是没有问题。
“贺兄要是愿意的话,点个头就好。”看到贺廷玉要开口,郭孝恪连忙道,怕他说话发声牵动伤口。
贺廷玉重重地点了点头,本来他们这一队人主将身死,又差点全军覆没,他这个活下来的稗将也难辞其咎,免不了要降职处罚,可现在郭孝恪任命他为副百人长,他反而往上升了一级,更何况他这条命可以说是郭孝恪救得,他本就有报恩的意思,便是让他去郭孝恪手下当个小卒他也愿意。
郭孝恪小坐了一会儿,给贺廷玉说了些大营里发生的事情,便和老驴头离开了,等他离去后,和贺廷玉一起的伤兵们方才说起话来,这个新上司年纪不大,可是身上自有一股冷竣的气势,刚才他们愣是没人敢插话,不过郭孝恪带给他们的酒肉倒是让他们对这个新上司还算有些好感。
看着议论郭孝恪的几个人,躺在榻上的贺廷玉却是有些担忧,败兵在军中不受待见,这些人又都是老兵油子,要是郭孝恪不能收服他们,难免为其他人所轻视,听着那些闲言碎语,贺廷玉心里有了决断,目光投向那几个老兵油子,冷冷地朝他们瞪了一眼后,闭上了眼睛。
几个老兵油子看着翻身睡去的贺廷玉,都是收了声,这个贺伯阳如今是他们这队人的副百人长,而且对他们知根知底,那个新上司看上去又不像是易于之辈,要是两人勾搭上,他们的日子可不会好过,想到这里,几个人都是变了脸色,躺下去以后辗转难眠起来。
第11章 木兰()
昏黄的灯光里,郭孝恪看着低头看书的木兰,犹豫了片刻之后,放下手里的磨刀石,朝她道,“木兰,你会骑马么?”虽说待在伙头军窝囊,但总好过上战场拼命,可郭孝恪想到木兰平时在伙头军干的那些活,觉得还不如上战场拼命。
木兰抬起了头,这几日她已经习惯了给郭孝恪念完书后,拿着本书一个人发呆,虽然木兰想静下心来,可却总是静不下来,这时听到郭孝恪忽然问自己会不会骑马,木兰愣了愣,才回过神道,“会一点。”木兰小时候家里有匹老马,每回打猎,父亲都会把她抱在马上,后来大一些,便能自己采镫上马,‘自己应该算是会骑马吧?’,木兰心里想道。
“大帅让我当了百人长,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到我这里来。”郭孝恪看着木兰道,麦铁杖让他当百人长,自己挑人,对他来说是个机会,起码他能挑些自己满意的人,木兰虽然个头不大,可是力气悠长,行动也很敏捷,更有一手不俗的箭术,而且还是猎户出身,怎么看都是当斥候的好手。
听到郭孝恪说的话,木兰欢喜了起来,连忙答应了下来,从宋州老家到了涿郡以后,她一直都在辎重营里起早摸黑地干活,她代替兄长从军,可不是来当个没出息的伙头军的,从小木兰是听着父亲在边关打仗的故事长大的,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木兰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够骑上白马,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做一个英雄。
看到木兰欢喜,郭孝恪也笑了起来,然后他提起了自己的马槊,朝木兰道,“我去找你们队正,你回去先收拾下东西。”说完,转身出了帐子,去寻伙头军的队正周老黑去了。
走进周老黑的营房,一股混合着汗臭和酒味的浓烈味道冲进了郭孝恪的鼻子里,而不远处,烧得极旺的火盆边上,周老黑正光着膀子,一边抠着脚丫,一边和几个火长正在赌钱,几个人如同好斗的公鸡一样,脸涨得通红,大眼瞪小眼地盯着那滴溜溜地旋转的骰子,不住地吼着‘大,小’,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郭孝恪卷起了帐帘子,也不放下,只是让外面的冷风灌进来,把那股难闻的味道冲淡些,只是一会儿,光着膀子的周老黑和几个火长就觉得冷飕飕地,“哪个”周老黑大怒起来,不过一看到郭孝恪,那本来要脱口而出的‘狗日的’给他硬生生地闷了回去,其他几个火长也是一下子没了声音,只是尴尬地在一边堆着笑,不说话了。
伙头军在军中地位不高,周老黑虽然是队正,可是遇到郭孝恪,也是只有装孙子的份,伙头军里消息灵通,他白天就知道郭孝恪成了百人长,便是傻子也瞧得出大帅有多器重这个年轻人,更何况周老黑这个老兵油子。
“郭将军来这里,不知道”周老黑嘿嘿地笑了起来,披上了衣服,有些谄媚地问道,他从军十几年,也就一个伙头军的队正,遇到郭孝恪这种前途远大的人,自然要竭尽所能地讨好,说不定到时候人家念点香火情分,自己就上去了。
“我打算调木兰去队中听用,所以来跟周队正打个招呼。”像这种小事,郭孝恪本不必亲自跑这一趟,不过他平时见周老黑经常把那些最脏最累的活给木兰干,所以才亲自过来。
“木兰。”听到郭孝恪提到木兰,周老黑心里咯噔了一下,当初他鬼迷了心窍,答应宋州老家的族亲照顾这个代替兄长从军的假小子,哪里会想到这个假小子居然会被郭孝恪看中要挑去当骑兵。
这假小子万一要是给识破女儿身的话,她自己人头落地不打紧,到时候却是要连累他一同做那刀下之鬼,想到这里,周老黑就想一口回绝,可看到神情冷冷的郭孝恪,到嗓子口的话又给咽下去了。
周老黑额头沁出了细汗,他现在是进退两难,要是没个说得过去的由头,恐怕立马就要惹起郭孝恪的疑心,可真要放木兰走了,这以后有个万一,站在那里,周老黑脸色一阵一阵地变着,最后看到郭孝恪好像有些不耐烦,他才慌忙道,“能到郭将军麾下,是木兰的福气,我这就让她”
“那就不必劳烦周队正了。”郭孝恪朝周老黑抱拳道,说完便离开了,左翼第一军里,因为钱士雄的关系,这士兵平调也是马虎不得的,不过伙头军不在其中,明天他只要去骑曹的录事参军那里给木兰报上名字,从新做块军牌就行了。
看着落下的帘子,周老黑叹了口气,也没心思继续赌钱了,只是呆呆地坐了下来,不知道这回自己是福是祸,几个火长见他的样子,也不敢多话,一个个悄悄地离开了。
“木兰,到时候做了将军,可别忘了咱们。”木兰